依依看著那煙霧繚繞的藥王穀,仿若整個藥王穀都被一塊薄紗籠罩了,空氣十分的清新,鳥語花香,果然是個養老的好去處啊,確實是世外高人所隱居的地方。


    鬼穀子十分高興的當起了導遊,道:「你們等會兒,就會見到藥王穀底下那條河水了,那條河水可比京城裏的河水清澈多了。你們可是老夫請來的的第一批客人,以前那些人都是不請自來的。」


    依依笑道:「吶,我可是記得有些人去我那兒住著的時候,說他是客人,要怎麽怎麽享受來著,那現在我是客人了,我可是也就不管你那麽多了,我也進來享受享受。」


    鬼穀子得意的道:「老夫這兒可是不像你那兒了,凡事都要自己動手。老夫這有人伺候。」


    啊?依依瞪大了眼睛,藥王穀不是隻有鬼穀子和嚴清兩個人嗎?鬼穀子不是隻有嚴清這麽一個徒弟嗎?


    鬼穀子麵帶笑意的看了夏依依一眼,無視她眼中的驚訝,抬腳就往山上走去,腳步矯健,噌噌噌,就走到了前頭,就連夏依依追趕他的步伐都有些累。果然是爬山爬習慣了的人啊,走山路如履平地一般。


    走到半山腰,便見到有幾處宅子,其中一處宅子還建造得比較好,應該就是鬼穀子的住處了。


    夏依依跟著鬼穀子走了進去,屋裏頭立著兩個小藥童,已經沏好了茶,正好是五杯茶水。


    依依嚐了一口,嘖嘖稱讚道:「這茶水可真好喝啊。不過你們怎麽知道我們來了?」


    其中一個紮著兩個髮髻的小藥童,約莫才十歲,道:「姑娘,我們這沏茶的水,可是我們藥王穀裏後山那個山泉水,水質很好,沁人心脾。至於我們知道你們來了,則是小辛告訴我們的。」


    「小辛?」


    「姑娘,小辛就是我們養的一隻鸚鵡。」


    那個雙髻藥童一口一個姑娘的稱唿夏依依,毫無徵兆的就被鬼穀子給彈了一個爆栗,「什麽姑娘?叫太祖師。」


    噗,依依剛剛喝到嗓子眼的茶水猛烈的噗了出來,自己不過是十六歲而已,竟然就被人稱唿為老太了?


    按照這個輩分來說,這兩個藥童應該就是嚴清的徒弟了。


    那兩個藥童就更是吃驚了,看著不過是比自己大個六歲的姑娘,竟然比自己高出三個輩分?那個雙髻藥童吃驚的看向鬼穀子道:「祖師爺,她是你的師父?」


    「對啊,老夫這次出山,新認的師父。你們兩個還不趕快拜見太祖師?」


    那兩個藥童得了鬼穀子的確認,暫時壓下自己內心的驚訝,連忙下跪磕頭道:「羅津、季開見過太祖師。」


    依依此刻的內心是崩潰的,自己真的有些後悔當鬼穀子的師父,現在搞得自己的輩分這麽高,就連徒玄孫都有了。


    依依隻得尷尬的幹咳了一聲,抬手說道:「起來吧,往後還是叫我的名字好了。」


    「嚴清沒有規矩,他們兩個可不能沒有規矩。」鬼穀子打斷了夏依依的想法,那兩個藥童自然更加聽從鬼穀子的話了,他們兩個可不敢違抗穀主的命令。


    鬼穀子這喝茶歇息了一會兒之後,便是給夏依依安排了房間,吩咐兩個藥童給她燒水沐浴,所幸夏依依用軍醫係統當儲物空間用,把靜苑的大多數生活用品給搬來了,這生活起居倒是方便了許多,就連浴桶都是自己在靜苑用著的那個。


    趕了一天半的路,夏依依也累得很,這藥王穀的天就是黑的早,這一黑下來,整個藥王穀就顯得特別的安靜。依依沐浴後,倒頭就睡了。


    北疆,夜影將凝香寫過來的信交給了淩軒,淩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她竟然是自己想辦法解決南邊的蝗災,跟皇上提了條件,放她出了皇覺寺,這樣看來,自己寫給皇上的那封信,難道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嗎?不過讓淩軒心裏舒了一口氣的是夏依依跟許睿總算是斷了關係了,淩軒暗暗發笑,自己早就知道他們兩個終究是走不到一起去的。


    夜影見王爺臉上的神色舒展和悅了不少,似乎是這些日子以來,最為開心的一天了。


    夜影試探性的問道:「王爺,要不要將王妃接到北疆來?」


    其實這話並不是夜影想問的,而是凝香單獨給夜影寫的信裏,要夜影這麽問問的。


    夜影一問完,就覺得自己的頭皮有些發麻,不禁咽了咽口水,自己真的覺得自己是不是不該在這個當口問這句話。夜影等了半晌都沒有聽到王爺的迴話,夜影的腿都有些站不住了,恨不得立即拔腿就往外走,不要在這低氣壓的帳篷裏受罪了。


    淩軒看著那封信,思索了半天,才緩緩開口,語氣冰冷:「接她過來作甚?過來吵架?」


    不知為何,淩軒一想起從西疆離開的那一天,夏依依說的那些話,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到現在,一想起那些話,淩軒的心就十分的難受。


    夜影連忙應是,就趕緊溜了出去,就知道是這個結果的,凝香真是異想天開,就想著趕緊要他們兩個複合,可是他們兩個的脾氣,唉,何時到頭啊。


    夜影剛剛從帳篷裏溜出來,不遠處,白澈站在自己的帳篷裏,笑眯眯的朝夜影招手。


    夜影眉頭一皺,白澈真是太八卦了,肯定是來打聽王爺和王妃的事情的。


    夜影不情願的走進了白澈的帳篷裏,白澈那雙含笑的眼睛裏帶著十分的狡猾,有些戲謔的語氣問道:「夜影,剛剛你給王爺送了啥信啊?怎麽去了這麽久才出來?」


    夜影沒好氣的說道:「還不就是王妃的事情了,若是戰事,我可沒見你這麽上心打聽過。」


    白澈瞪著眼睛無辜的說道:「你瞎說什麽呢?誰對戰事沒有上心過啦?你告訴我,王妃那邊什麽事啊?我怎麽覺得這段時間王爺的脾氣很不好啊?我可不想再被他飛兩把匕首,又去夥房裏切土豆絲了。」


    「你想知道?我還想知道呢?可是王爺也不會告訴我們,他為何心情不好啊。不過我看他這樣子,八成是跟王妃有關係,剛剛一看到王妃跟許睿分手的消息,他就在那暗暗高興了。」


    「他們分了?」白澈驚訝道,旋即又搓了搓手,得意的說道:「哼,我就知道許睿那小子最後肯定跟王妃走不到一起去,就許睿那個樣子,我看著都煩。」


    夜影不禁翻了個白眼,白澈這麽幸災樂禍,不就是還記恨著許睿搶了他東朔第一才子的名號,又奪了元宵節皇上的那個燈謎嗎?


    夜影挑眉道:「你這麽討厭許睿,你怎麽卻不討厭他妹妹呢?」


    「誰說我不討厭她?母夜叉一個,我討厭他全家。」白澈立即豎毛,張牙舞爪的瞪著夜影。


    夜影抿嘴暗暗一笑,每次林姀和許碧瑤兩個人的信過來的時候,白澈總是會先看許碧瑤的信件,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白澈定然是更在乎許碧瑤說了什麽。


    白澈便岔開話題道:「王爺現在要不要將王妃接過來呢?以我看,王爺肯定抹不開臉麵去接她,肯定想著要王妃自己屁顛屁顛的過來找他。」說道最後,白澈得意的搖了搖腦袋,表示自己很懂王爺的心思。


    帳簾窸窣一響,一個人撩簾進來,白澈嚇了一跳,幾乎彈跳了起來,定睛一看,是天問,連忙拍著胸脯唿氣道:「天問,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又是王爺來了,聽見我說他壞話了。還好是你,不然,我又要死定了。」白澈可不想再去切一晚上的土豆絲。


    天問暗暗冷笑,進來撩起帳簾,卻沒有放下來,淩軒在天問的身後鐵青著臉走了進來。


    白澈驚得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慌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好像這樣捂住了,剛剛說話的人就不是他了一樣。


    真是倒黴,怎麽每次說王爺壞話的時候,王爺都會冒出來啊。


    然而,這一次淩軒卻沒有像上次一樣處罰他,現在沒有心情為了這點小事責罰他。僅僅是瞪了他一眼,就坐了下來,神情肅穆。


    「上次戰鬥之後,有幾個受傷的士兵感染了病毒,渾身都有紅斑點,嘔吐不止,高燒不退,幾天之後就暴病而亡了。剛剛太醫過來稟告說,最近這幾天接二連三的又有受傷士兵感染了,已經接連死了十幾個了,這病毒似乎已經開始擴散了,而且擴散得越來越快,如今,已經有上百人出現了初期症狀,身上開始長紅斑點了。太醫懷疑,這是疫病。」


    「疫病?」白澈和夜影都吃了一驚,聞言變色。


    疫病,是軍營裏最為忌諱的東西,猶如洪水猛獸,一但傳染開來,死亡率比打一次仗的死亡率還要高。


    白澈開口問道:「那太醫可有應對之法?」


    軍營裏本來隻有普通的軍醫,並沒有太醫,可是因為淩軒中毒了的原因,皇上為了他的身體健康,便派了幾個太醫跟過來。他們來這裏,可沒有對淩軒的解毒有任何幫助,淩軒隻是派他們跟軍醫一起,一道給那些士兵治傷。


    淩軒搖了搖頭,眉毛皺的更緊了,「他們全都束手無策,現在也隻是將那些已經感染的人集中在一起,在帳篷外灑了生石灰,而那些被集中起來的人似乎都不願意,他們總覺得被困在那個帳篷裏就是等死,頗有怨言。而另外那些還沒有發現感染的士兵,誰也不知道,他們身體裏是不是已經感染了,隻是還沒有表現出病症來。」


    正說著,外頭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中年太醫跑了過來,焦急不已,「稟王爺,又有十個士兵發現了病症,而且他們還是分布在不同的營裏,在下擔心,那些營區,還會繼續有疫病士兵被發現的。」


    夜影一聽,也是十分焦急,連忙上前說道:「王爺,當務之急就是要控製疫情,否則一旦爆發,後果不堪設想,整個軍隊都會覆滅,到時候,北雲國可就不戰而勝了。而且這疫情一旦擴散出去,就不僅僅是北疆了,可能還會傳染至整個東朔。」


    「對,必須要控製了,這一天之內就已經集中爆發了這麽多人,再不控製可就晚了,而且,這件事情,必須要告之皇上,求皇上來出手解決。」白澈也感覺到事態緊急,連忙道。


    「還請王爺求皇上,派個能解決疫情的太醫過來,在下才疏學淺,實在是無能為力。」那個太醫跪下來說道,他心裏也有些害怕,他每日裏跟這些感染了疫症的人在一起,真擔心哪天連他也感染了疫症,那真的就也要跟著一起歸西天了。他恨不得皇上趕緊派人來,將他撤迴去,他可不想在這個鬼地方呆著了。


    「你們可有什麽好辦法?」淩軒看向夜影、白澈,他們兩個左膀右臂,希望他們能想出一些辦法。


    他們二人皆搖搖頭,白澈扁著嘴巴說道:「我又不會醫術,哪裏有什麽辦法?不過以往爆發重大疫情的時候,都是把他們隔離到一個村子,然後封村,甚至會…」


    後麵的話,白澈沒有說出來,怕引起軍營暴亂,但是在坐的人對視一眼,都明白白澈說的是放火燒村,將那些感染疫病的人連帶著病人用過的所有東西都燒毀,就成了一個死亡村。


    幾十年前,東朔也曾經這樣幹過,那時候疫症爆發,官府極力控製,燒了不少死亡村,整個東朔的人口幾近少了一半。也有不少並沒有感染疫症,僅僅是有些感冒發燒而已,皆被恐懼的人們把他們給關進了死亡村一併活活燒死了。


    東朔的老人們都還記得那些慘痛的精力,也會口口相傳告訴下一代,雖然這些士兵年紀小,沒有經歷過那次疫情,但是卻聽過的,自然知道那次疫情的恐怖情況。倘若北疆也用這種燒光政策的話,那些士兵必定會垂死掙紮,舉兵造反的,北疆就不戰而敗了。


    淩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旋即起身迴了大軍帳中寫信去了。他本來抱了一些希望而來,還是失望而歸,他們兩個又怎麽可能會有這個能力解決疫情呢,自己真是病急亂投醫了。


    幾隻信鴿撲棱著翅膀從北疆軍營的夜空朝著東朔皇宮的方向快速的飛去。


    在藥王穀睡一覺,果然神清氣爽,依依伸了個懶腰感概道,這藥王穀真是個養老的好去處啊。


    依依起床後,信步來到花廳,就見到鬼穀子師徒四人已經背著背簍從山上採藥迴來了,這一大早上的,就已經幹了這麽多的活了嗎?


    依依出門迎了上去,主動將鬼穀子背上的背簍給卸了下來,背著那個背簍走進了院子,依依道:「鬼穀子,你這麽一大把年紀了,這上山採藥的事情就交給徒弟徒孫就行了,你若是萬一不小心摔著了,你這把老骨頭可經得起?」


    鬼穀子見依依這麽心疼他,便是得意的瞟了一眼嚴清道:「看看,還是丫頭貼心,你們這幫臭小子,有哪個這麽貼心照顧老夫了?」


    嚴清暗暗扁了扁嘴巴,他們可是男人啊,男人對一個男人,哪裏說的出那些關心的話,不覺得渾身起雞皮疙瘩嗎?還是女孩子說比較合適呀。要不然怎麽都說女兒是貼心的小棉襖呢?鬼穀子絕對是把夏依依當女兒了,哪裏是當師父了?


    那兩個徒孫見嚴清這副怏怏的表情,不禁樂了。以往在藥王穀,嚴清可比他們兩個得寵,鬼穀子總是在他們兩個麵前鄙視他們兩個的慧根太差,沒有嚴清好。如今看來,有了夏依依,嚴清哪裏算是得寵啊?簡直是被鬼穀子給打入了冷宮了。


    鬼穀子連忙吩咐兩個徒孫將藥材帶走去泡藥浴,自己則走進了花廳,剛剛坐下,嚴清就十分熟練的按照鬼穀子的生活習慣,給他泡了一杯菊花茶。鬼穀子抬眸瞟了一眼嚴清,心裏稍微有些滿意。卻仍舊沒有給嚴清好臉色看,而是笑嘻嘻的招手叫夏依依過來:「丫頭,快來,來這兒坐,嚴清,趕緊給她也倒一杯茶。」


    夏依依一坐下,笑道:「鬼穀子,你今兒怎麽這麽高興啊?」


    正在倒茶的嚴清眼角抽了抽,師父今兒高興嗎?怎麽不覺得啊?他一早上也沒有見他對自己笑過啊。


    鬼穀子一聽夏依依這麽說,高興地挪了挪屁。股,往夏依依那邊靠了靠,神秘兮兮的說道:「老夫今兒帶他們去采草藥,就是為了給你做藥浴的,老夫這兒可有一個專門做藥浴的房間,可比別人用浴桶泡藥浴好得多,就是同樣的治療,都有不一樣的效果。」


    夏依依疑惑道:「給我做什麽藥浴啊?我又沒有生病。」


    鬼穀子哼了一聲,道:「還沒病?你那屁股都打開花了。」


    「我不是抹了你給的藥膏,已經好了很多了啊。」


    「那還不夠,泡了藥浴,好得更快。」


    依依的臉上連忙堆滿了笑容,拉著鬼穀子的手一陣搖晃,撒嬌道:「鬼穀子,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鬼穀子翻了個白眼,「現在知道老夫好了?當初點了老夫的穴道,獨自跑去西疆的時候,怎麽就不說帶老夫一起去了?」


    「那是去受苦的,又不是去旅遊,帶你幹嘛?」


    「那老夫不管,以後你去哪兒,老夫就跟到哪兒。」


    依依的嘴角抽了抽,鬼穀子這是打算跟定自己,要自己給他養老送終嗎?咳咳,送終?還是別這麽想,這不是詛咒他嗎?


    依依見鬼穀子嘟囔著嘴,一陣暗笑,真是個老小孩,依依道:「好,帶著你,天涯海角都帶著你。」


    一會兒,羅津就走了進來,稟告道:「祖師爺,藥浴已經準備好了。」


    嗯,鬼穀子點點頭,起身就帶著夏依依往藥浴房而去。


    藥浴房離這裏還有些距離,走路也要走個兩三分鍾,走到另一處小房子裏,推開門進去,發現這裏竟然有一處溫泉,而那個大大浴桶則是建在這溫泉裏,普通的藥浴,泡一會兒,水就涼了,若是加水,則會而這裏的藥浴,則是天然恆溫的,效果自然要好很多了。


    浴桶裏麵已經泡好了藥浴,鬼穀子看了一眼夏依依穿了好幾件衣服,便道:「脫掉兩件,這樣可不好紮針。」


    依依和凝香、畫眉都嚇了一跳。


    凝香連忙道:「穀主,王妃脫衣服,怕是不方便。」


    然而夏依依可不是被脫衣服嚇到了,而是被鬼穀子的針灸給嚇到了,依依雖然不怕打針,可是卻怕被針紮得滿身都是,不由得讓她想起來紫薇被容嬤嬤紮針的場景。


    依依連連擺手道:「泡藥浴就行了,還紮什麽針啊?我怕疼。」


    「你個大夫害怕紮針?那你怎麽被打板子的時候都不吭聲了?」


    「兩種痛是不一樣的」


    「放心,老夫針灸技術嫻熟,不痛的。」


    「真的?」


    鬼穀子笑眯眯的道:「真的」。


    夏依依這才同意泡藥浴針灸,剛紮進去的時候確實不疼,隻是紮完之後,又泡了半刻鍾,那些針眼就開始疼了起來,藥水順著那些針灸的穴道唿唿的往身體裏浸入。


    依依疼得額頭冒出汗來,疼得後槽牙直打架,依依咬牙切齒的說道:「鬼穀子,你騙人,疼死了啊。」


    鬼穀子一本正經的說道:「老夫從來就不騙人,老夫說了針灸不疼,剛剛是不疼吧。隻是藥浴疼而已。」


    依依白了他一眼:「強詞奪理。我什麽時候可以出來?」


    依依現在如坐針氈,根本就沒有剛剛坐進來的時候那種舒爽的感覺,依依恨不得現在就從藥浴裏爬出來。


    「五天。」


    「什麽?五天?我人都要泡爛了。」


    「五天才能有效果,你可別浪費了老夫的藥材啊,可不僅僅隻是早晨剛剛采的那些藥材,更是加了好多珍藏的珍貴藥材,老夫自己都捨不得用,拿出來給你用了,總之你不能偷偷跑出來。」


    「可是人有三急啊!」


    「讓她們拿個便桶過來,你出來的時間必須要短,然後迅速進去泡藥浴。你在這好好的呆著,老夫兩個時辰後過來給你重新針灸,要換些穴道。」


    鬼穀子又有些不放心的跟畫眉道:「看好她。」


    畫眉點點頭,有她在,別說是夏依依了,就是武功再高一些的人,那也跑不成。


    鬼穀子這才將手背負在身後,哼著小曲,無視夏依依哀怨的眼神,悠閑自得的走了。


    夏依依苦著臉,自己一定是上了賊船,著了鬼穀子的道了,隻怕在靜苑的時候,鬼穀子極力勸自己來藥王穀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要給她泡藥浴了吧。


    依依泡了兩天,感覺生不如死,這期間,鬼穀子一會兒添藥材,一會兒針灸的,每次鬼穀子來往浴桶裏添藥材的時候,依依都覺得自己就像是一隻燉在鍋裏的肉,鬼穀子在加調料,等燉好了,就能吃了。


    兩天半的時候,依依疼得幾乎要暈厥了過去,依依嚷道:「鬼穀子,你確定你沒有放錯藥或者紮錯針嗎?我怎麽覺得我快要死了?我喘不過來氣,胸口悶得慌,渾身疼得幾乎要抽搐了。」


    「那就說明對了,若是你沒有這些反應,那才是糟糕了。」


    鬼穀子仔細瞧了一眼夏依依憋的通紅的臉,她身上的血管鼓了起來,血液混著藥水快速的奔騰著。仔細看就能發現,那些細小的針眼裏,一些體液滲出來,而藥物也緩緩浸入。


    「你還是身子太弱,所以有些熬不過,不過比起一般女子,已經很好了。但是比起那些武功高強的人來說,這根本就不算什麽了。上次老夫在軒王府給軒王泡藥浴排毒,那疼痛是你現在感受到的疼痛的十倍,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了,能疼死過去,可是他就能承受那種疼痛。」


    「十倍?」


    依依驚訝的睜大了眼睛,就現在這個疼痛,自己都已經難以忍受了,淩軒居然能忍受十倍的疼痛?他沒有痛覺神經嗎?


    這麽一想,夏依依頓時就覺得自己的這點疼痛根本就不算什麽了。


    「也就今明兩天痛得最厲害有些,後天就不會這麽痛了。」


    第二天傍晚時分,藥王穀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穀主,皇上有請你出山,去北疆防治疫情。」


    來人不是太監,看起來是個武功高強的人,想來,皇上為了節約時間,才派武功高強的人過來,至少趕路就比那些沒有功夫的太監來得快一些。他將一張明黃色的絹帛聖旨交到了鬼穀子的手上,十分恭敬的說道。


    若是旁人,勢必是要跪下來接旨的,不過鬼穀子可不講究這些虛禮,他即便是親自見了皇上本人,都不會下跪,更何況隻是見了一份聖旨而已呢?


    鬼穀子將那份聖旨打開來,快速的瞟了一眼,便將聖旨放到了桌上,捋了捋白須,道:「老夫剛剛才從京城迴到藥王穀,如今身體著實疲累得緊,老夫可不想去北疆。老夫這把老骨頭可是受不起這個顛簸。」


    「穀主請放心,你若是同意去北疆,我們必定派上最豪華的馬車,保證你坐得舒舒服服的,不會顛簸,還會派人一路伺候你。」


    「不過老夫可不想去軍營那種地方,上次就去了一次軍營,哼,那些個粗莽武夫把老夫打得頭破血流,就差點將老夫的骨頭給拆了,不去,不去。」鬼穀子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作勢就要趕他走。


    那人連忙從懷裏掏出了一大把的銀票,道:「這是皇上給你的賞賜,你若是買什麽藥材,需要多少銀錢,你隻管開口,等你防治了疫情,到時候,另外還重重有賞。」


    鬼穀子悄咪咪的斜眼瞟了一眼那一大把銀票,全是一千兩一張的,隻怕得有好幾萬兩銀票啊。


    發大財了。


    鬼穀子卻沒有接手那個銀票,他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一圈,皇上能出這麽大的重金,必定是北疆的疫情十分嚴重,手底下的那些禦醫怕是沒有應對方法。否則,皇上能捨得花這麽多錢來請他去防治疫情?怕是這銀子燙手,可不好接啊,別到時候錢沒有撈著,反倒因為沒有防治好疫病,而被皇上暴打一頓。


    鬼穀子輕咳了一聲,高傲的說道:「老夫又不缺錢花,現在這麽一大把年紀了,還能花幾年銀子,要那麽多的銀子也帶不進棺材裏去,還是不接這差事的好,就呆在這藥王穀裏安享晚年,就不東奔西跑了。」


    那人幾乎要被鬼穀子給氣個半死,好話好說的求了他半天,愣是沒有答應。若不是皇上再三警告過他不要對鬼穀子來硬的,鬼穀子一向是吃軟不吃硬,他還真的想一拳頭就招唿上去了。


    「不知穀主可有什麽條件,在下定當轉告皇上,凡事都有商量的餘地嘛。」那人忍著性子,低聲下氣的求道。


    「老夫無欲無求」


    那人見鬼穀子這個樣子,簡直就是油鹽不進,無論自己怎麽說盡了好話,磨破了嘴皮子,卻沒有任何效果,隻怕是要武功而返了。


    凝香躲在門後,朝著鬼穀子一頓擠眉弄眼的,比劃了半天手勢,用手指了指藥浴房的方向,鬼穀子心中瞭然,不悅的嘆了一口氣,道:「若是要老夫去也可,老夫可不想孤身寡人的去,老夫要將老夫的師父一起帶過去。」


    「你師父?這個在下可不用稟告皇上了,可以直接做主,隻要他老人家能走得動,又願意去,那便一起去。」那人更是高興了起來,若是鬼穀子不能治好疫症,那鬼穀子的師父必定能治好疫症了。


    「老夫的師父可年輕著呢,正是軒王妃。」


    「這,這」那個人剛剛吹下牛說能做主,這會兒,風大閃了舌頭,結結巴巴的也不敢滿口答應下來了。


    「怎麽?不行啊?那老夫就不去了。」


    「可是軒王妃畢竟是個女人,她去軍營不太合適吧。」


    「怎麽不合適?以前明安公主不也常年跟著孫將軍呆在北疆的嗎?老夫的醫術可沒有師父厲害,老夫若是一個人去,說不定也沒有辦法防治疫病。」


    那人不禁縮了縮眼眸,明安公主能一樣嗎?那是太後最寵的女兒,她要做什麽,太後能不替她撐腰,隨她去?那邊疆,其他的將領可沒有一個人帶著妻妾在邊疆駐守的,明安公主那是個例外。


    「這個容在下迴去稟告皇上,讓皇上做主。」


    「那你可得快些了,老夫這年紀大了,容易忘事,你若是晚些來了,老夫到時候可能想起來的條件就不是這個了。」鬼穀子緩緩的喝了一口茶,那眼神輕飄飄的瞅了一眼那人。


    「是」那人連忙應道,轉身便要走。


    「慢著,你在這羅裏吧嗦了這麽久,耽誤了老夫半天的工,這誤工費留下。」


    鬼穀子這副不要臉的精神無人能敵,他的眼睛就瞅著那人手上那一把銀票不動。


    那人便拿了幾張出來,鬼穀子眼眸都懶得抬一下,輕咳了一聲,那人又再拿了幾張出來,鬼穀子依舊不滿意。那人咬咬牙,拿了一大半出來,鬼穀子這才放他迴去。


    待人一走,鬼穀子拔腿就往藥浴房裏走去,夏依依今天已經沒有昨天那麽痛了,這痛了幾天,現在身子有些虛弱也有些困,便靠在浴桶上閉著眼睛睡覺。


    鬼穀子皺了皺眉,輕嘆一聲,便不打擾她睡覺,轉身出去了。


    直到時辰到了,需要換藥施針,鬼穀子才再次走進來,將夏依依弄醒來,板著張鐵青的臉,給夏依依換藥施針。


    夏依依有些疑惑,鬼穀子迴了藥王穀這幾天,可是每天都高興得不得了的啊,而且這藥王穀裏就這麽幾個人,可沒人敢得罪他,給他氣受啊,他這是生得哪門子的氣啊?


    夏依依盯了鬼穀子半晌,笑道:「怎麽了?你的徒子徒孫不聽話,惹著你了?」


    「他們哪敢?」鬼穀子冷哼了一聲,瞪了夏依依一眼。


    夏依依皺眉,看向畫眉和凝香道:「你們兩個惹她了?」


    畫眉則冷漠淡定的搖了搖頭,而凝香也在畫眉之後跟著搖了搖頭,隻不過眼神稍微躲閃了一下,轉瞬即逝。


    依依看到了凝香眼睛裏的躲閃,微微皺了皺眉,跟鬼穀子道:「是不是我的丫鬟惹著你了?你別憋在心裏,你說出來,若是她們錯了,任由您老處置如何?」


    「哼,也不是她們。」鬼穀子氣鼓鼓的說道。


    依依猶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般,這藥王穀總共就這麽幾個人,又不是他們,今天自己可是老老實實的坐在浴桶裏睡覺,很聽話的配合鬼穀子的治療,絕對不會是自己惹著他了。


    依依掩嘴笑道:「鬼穀子,你該不會是你自己惹著你自己了吧。」


    「你還好意思笑?就是你惹著老夫了。」


    鬼穀子沒好氣的給夏依依翻了一個白眼,今兒,自己可是為了她,做了多大的犧牲啊。鬼穀子下針的手不自覺的就重了一些。


    依依哎呦一聲,尖叫道:「鬼穀子,你紮疼我了,不帶你這麽公報私仇的啊,就算我惹著你了,你也不能在醫療上拿我出氣,這是沒有醫德的行為。」


    鬼穀子低頭一看,哎呀,紮深了一點,連忙輕撚銀針,往外移了一點。


    鬼穀子哼了一聲,道:「你還知道你惹著老夫了?」


    「我不知道啊,鬼穀子,麻煩你說明白點行不行,到底是什麽事啊?」夏依依幾乎要被鬼穀子氣哭了,怎麽他就不能幹脆點,把事情攤開來說,非得這麽憋在心裏生悶氣啊。


    鬼穀子怒氣沖沖的看著夏依依說道:「那個軒王,他的心裏根本就沒有你,他都跟老夫要了兩批藥才派人去救你。你為何還想著獲得皇上的批準,去北疆跟他在一起?按老夫說,你即便已經跟許睿斷了關係,你也可以重新找一個,好馬還不吃迴頭草呢,你怎麽就偏要在軒王這一棵歪脖子樹上吊死呢?」


    依依就更是聽得雲裏霧裏的了,眨著一雙懵懵懂懂的眼睛問道:「什麽跟什麽啊?我什麽時候有要去北疆跟他複合的想法了?」


    「那還不是因為凝…」鬼穀子連忙轉身去找凝香的身影,這屋子裏哪裏還有凝香的影子啊?剛剛他們兩個在爭吵的時候,凝香就趁著無人注意,偷偷的開溜了。


    鬼穀子這才後知後覺的知道自己被凝香給利用了,立馬就開動了他的河東獅吼的嗓子:「凝香!你給老夫滾迴來!」


    凝香即便是聽見了鬼穀子的喊聲,也躲在藥王穀裏的某處,不敢現身,現在迴去,豈不是要被正在氣頭上的夏依依和鬼穀子給生吞活剝了?


    鬼穀子氣急敗壞的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與夏依依聽,等了一會兒,沒有見到凝香迴來,便是氣憤的抄起了平時管教徒弟徒孫的那根木棍就漫山遍野的找凝香去了。


    鬼穀子哪裏能找得到凝香啊?凝香可是有功夫的,若是連這點藏身之術都沒有的話,哪裏還能去執行任務啊?


    鬼穀子直到天黑了,也沒有找到凝香,氣喘籲籲的從山上下來,走進了藥浴房,氣唿唿地朝夏依依吼道:「你自己的丫鬟,你自己教訓去,老夫找不著她。」


    依依半笑著彎起了眉眼,笑道:「你還去山上找她去了?就你能找到她的話,那暗夜組織都可以要你去當副舵主了。」


    鬼穀子沒好氣的朝她哼了一聲道:「你還有心情跟揶揄老夫?老夫問你,你是不是也跟凝香的想法一樣,想去北疆見軒王?」


    「沒,我現在可是不太想看見他,我覺得尷尬。而且我現在去,對他而言,也是為難,他要如何安排我呢?將我當王妃安排嗎?還是當軍醫安排?我覺得還是呆在這藥王穀裏泡泡藥浴,強身健體比較好。」


    依依倒是悠然自得的繼續泡著藥浴,現在,這個藥浴已經不疼了,也沒有以前的那種胸悶的感覺了,反倒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舒爽勁。依依查看了自己的皮膚,身上受杖刑的傷已經完全好了,其他的皮膚光滑水嫩了不少,比自己貼多少麵膜都管用。夏依依感覺自己已經愛上了這個藥浴了,應該隔段時間就泡下藥浴,保養保養皮膚。


    「鬼穀子,你這藥浴可真好,我能不能隔段時間就泡一次啊?我給你錢啊!」依依招了招手,要畫眉給她繼續按摩,這藥浴配合按摩,效果更好。


    畫眉輕輕的唉了一聲,本來這活一直是凝香幹的,這廝這會兒倒是跑哪兒躲起來了,倒是會偷懶,這按摩的活就隻能是她來幹了。


    畫眉便上前輕輕的給依依按摩,下手不輕不重,按摩得夏依依很是舒服。


    鬼穀子瞧著夏依依這恣意享受的模樣,哼了一聲,道:「不能,這藥浴可是費了很多珍稀藥材的,老夫剩下的那些藥材還要留著治病用的,有天山雪蓮,千年人參,千年何首烏等等,這些藥材可是有價無市的,豈能給你這麽隔段時間就泡一次?太浪費了。」


    依依微微側首,道:「既然藥材這麽貴,你幹嘛要給我泡掉?多浪費啊?我這傷遲早也是會好的。」


    鬼穀子揮了揮手,讓畫眉退了下去,關了門。


    鬼穀子冷哼一聲,翻了個白眼,不悅的低聲嘟囔道:「真是好心沒有好報,老夫這藥浴可不僅僅是給你療這外傷,就連你體內的濕寒之氣也給除了,你應該是以前落水,腹內灌了很多水,一直沒有排出去。而且最重要的事,老夫這藥浴,可以讓你的身體變得百毒不侵,不僅僅如此,你的血液還有解毒功能。老夫這是怕你在外頭,不小心被人下毒藥,被人暗害了去,所以未雨綢繆,給你先泡了這藥浴。」


    依依越聽越驚訝,也越聽越激動,這自己豈不是成了無敵?什麽疾病都不怕了?這藥浴是萬能預防針吧?


    依依凝眉問道:「那迷情藥可能防得住?」


    「那是自然」,鬼穀子傲嬌的說道,轉而半眯著眼睛問道:「怎麽?你中過迷情藥?」


    「沒有,哪能啊?你之前給我把脈也能知道我還是完璧之身,怎麽可能中過迷情藥呢?我不過就是好奇問問而已。」依依麵上淡淡的說道,可是內心卻已經起了波瀾,在未央宮的時候,若不是淩軒忍住了沒有下手,給她餵了半顆解毒丹,自己也不可能會保持完璧之身了。


    「那倒是」,鬼穀子點頭認可道,繼而說道:「別說是這小小的迷。藥了,就是像上次在西疆,你被那些人感染了病毒,以後就不會被感染任何毒了,即便是北疆那人人害怕的疫症,你都不會被感染了。」


    依依道:「所以,上次和嚴清沒有被感染,並不是因為你們吃了解藥,而是你們兩個也泡了這樣的藥浴?所以百毒不侵?」


    「正是,這可是老夫費勁了一輩子才研製出來的藥方,一般人,老夫可不會給他泡這個藥浴,就連皇上都沒有。要不然,你看看老夫,能這麽身強體健,不生病嗎?不過你們可別外泄,否則,那些權貴之人以及他們這些行走江湖的人,人人都妄想要百毒不侵之身,都來尋上老夫,那老夫可沒有那麽多的藥。」


    「行,我自會守口如瓶的。這是不是可以防得住任何毒藥?就像百花蟲毒,也能防得住嗎?」


    「這個老夫可就不知道了,不過任何藥都不是萬能的,即便是這個藥浴,也絕非能防得住所有的毒藥,若是那些蠻人研製的刁鑽的藥,老夫若是沒有見過,那可能就防不住了,所以,你還是小心一點為好。」


    依依點點頭,「我省得了。」


    鬼穀子這才放下心來,將門打開,讓畫眉進來伺候夏依依,自己則緩緩踱步到花廳去吃晚飯。一聞到那飯菜香,他就覺得更是餓得慌了,這漫山遍野的找凝香找了兩個時辰,可不是餓了嗎?


    凝香這時候才偷偷的溜了迴來,在廚房裏偷偷盛了一些飯菜,給夏依依送了過去。


    凝香推了門,低著頭走進去,眼睛都不敢抬,隻是用蚊子般細小的聲音嗡嗡的說道:「王妃,吃晚飯吧。」


    依依半閉著眼睛,享受著畫眉的按摩,沒有睜眼瞧她,隻是假裝繼續睡覺。


    凝香隻得提高了一點聲音道:「王妃,再不吃飯,這飯菜可就涼了。」


    依依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冷冷道:「你怎麽還在這幹上了伺候人的活啊?你不是都已經能當家作主了嗎?」


    凝香噗通一聲跪了下去,道:「奴婢是想讓你和王爺早日複合。」


    「那是我和軒王的私事,犯不著你來插手替我做主。」


    「可是你們再這麽分開下去,奴婢擔心,到時候,你又愛上了別人。」


    「切」,依依冷哼道:「你可真是你們王爺的好奴婢,時時刻刻替他看著我。這樣吧,你既然想去北疆,那你就去北疆吧,到時候讓你們王爺再娶個王妃,你就盡心伺候那個王妃去,我呢,我就在這藥王穀裏好好的當一個閑散人員。」


    「不,王妃,奴婢可不想王爺另外再娶個王妃,奴婢隻想伺候你。」


    「你又能替你家王爺做主了?」


    凝香連連搖頭,「不是的,奴婢可是清楚的知道,王爺心裏喜歡的隻有你而已,王爺是不會娶別的女人的。」


    「行了,你就別在我麵前念叨你家王爺了。以後,可不能再私自替我做主,否則,我可不會念及舊情,定然將你趕出去。」夏依依冷聲喝道,那雙冰冷的眸子直直的射向了凝香。


    凝香不禁哆嗦了一下,用手摸了摸頭頂,隻覺得頭頂涼颼颼的,這山裏的夜晚就是冷啊,凝香不禁將衣服裹了裹,可要當心著了風寒。這王妃生氣的時候,可真的跟王爺也差不了多少了。凝香連忙應是,低眉順眼,再不敢替夏依依私自做主了。


    再泡了一天的藥浴,這個藥浴就結束了。依依從浴桶裏出來,在溫泉裏舒舒服服的泡了個澡,換了身幹淨的衣服,這個時候,依依覺得自己走路都輕快了不少。


    到了傍晚時分,上次來的那個人再次過來了,這一次,他對鬼穀子的態度就更加恭敬了,他沒有想到,鬼穀子這麽刁難皇上,皇上不僅不生氣,反倒還又出了一大筆銀子,要他帶過來給鬼穀子。


    請鬼穀子出山有這麽難嗎?那人不禁暗暗思忖。


    那人拱了拱手,恭敬的說道:「穀主,皇上同意了您的條件,你若是想帶上軒王妃一塊去北疆,就一塊去。這是先期的銀兩,若是防治疫病還需要銀子,屆時到了北疆,隻管跟軒王開口要銀子就行了,待防治結束,皇上另外還會重重有賞。」


    鬼穀子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冷哼道:「哼,重重有賞?老夫倒是問一句,若是老夫沒有防治住疫情,可有什麽懲罰?」


    那人頓時啞然,旋即眼眸微閃,勉強一笑道:「穀主說笑了,隻要穀主盡力而為了,即便是沒有防治住,也不會懲罰你的。」


    其實那人可沒有問過皇上這個問題,隻是他現在可不能說不知道,更不能說是治不好就要受罰,那鬼穀子豈不是不肯去了。還是先用謊言騙騙他,讓他先去北疆治病,若是能防治住疫情,那便皆大歡喜;若是防不住,哼,到時候,皇上要怎麽罰他,可就不關他的事了。


    反正他現在的任務就是把鬼穀子弄到北疆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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