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出了宮,就要凝香立即將兩個小公主的畫像和衣服送到皇覺寺給月兒,自己則和畫眉迴了靜苑。


    依依一走進靜苑,一直無精打采的鬼穀子立即就起身朝夏依依飛奔了過來,老淚縱橫,拉著夏依依左右瞧了一遍,哭唧唧了一通:「丫頭啊,你受苦了啊,你怎麽消瘦成這個樣子啊?傷怎麽樣了?來,老夫給你瞧瞧傷。」


    畫眉立即擋在了鬼穀子的麵前,防備的看著鬼穀子:「穀主,王妃不方便給你看傷處。」


    笑話,王妃傷在了屁。股上,雖然說鬼穀子是個大夫,可到底是個男的,怎麽可以讓鬼穀子看王妃的屁。股呢?會壞了王妃的清白的。


    畫眉自然要替王爺看好了夏依依了。


    然而夏依依作為一個醫生,卻不以為然,並不覺得讓一個男大夫看到自己的屁。股就如何,誰還沒有打過屁。股針的時候啊?


    但是看到畫眉那副諱莫如深、如臨大敵的表情,夏依依還是打消了讓鬼穀子給自己看傷的想法。


    「鬼穀子,你忘了我就是大夫了嗎?我自己能治好自己的傷。」


    「能治好,你還來問老夫要那麽多的藥?」鬼穀子白了一眼夏依依,又狐疑的看了一眼夏依依,道:「你不是傷的屁。股嗎?老夫給你的那些藥可是夠用了的,你怎麽還要凝香來跟老夫又取了幾次藥?老夫還以為你傷得遍體鱗傷呢?」


    呃,依依一時語塞,自己其實是把藥給了月兒,月兒是真的遍體鱗傷了,所以才會跟鬼穀子要那麽多的藥。


    「鬼穀子,你的藥多少錢一罐啊?我把錢給你。」


    鬼穀子自豪的昂起了頭,道:「老夫這是孝順你這個師父,就不用給錢了。」


    「這樣啊,那你再給我幾罐吧。」依依的眸子裏全是笑意,


    鬼穀子立馬就變了臉色,彈跳了起來,「哦,老夫知道了,你是不是拿著老夫的藥在皇覺寺裏賣錢?」


    依依苦笑道:「鬼穀子,我有那麽貪財嗎?我又不是你。」


    「那你把那麽多的藥幹嘛用了?別告訴老夫,你是把那麽好的藥膏當成潤體露在用。」


    依依憋笑,這鬼穀子的想像力可真的豐富,依依聞言,驚訝道:「你這藥膏還能當成潤體露用?」


    「那是,如果將這藥取出少量混在潤膚膏裏攪勻了一起用,保準皮膚白皙滑嫩光澤。」


    這麽好?依依眸子裏的笑意就更深了,「你就給我調一罐用用唄,你也知道,我前陣子在西疆風吹日曬的,皮膚都粗糙了不少。」


    鬼穀子暗暗咬了一下自己的舌頭,真是的,自己嘴滑給說出去了,這丫頭這麽鬼靈精,要是用了好了,以後她的潤膚膏,豈不是都要落在他的頭上了。


    依依見他不做聲,便是上前抓著鬼穀子的手,一陣搖晃,假哭著撒嬌道:「哎呦,穀主啊,你就可憐可憐我,我這幾天在皇覺寺,你不知道我過的什麽苦日子啊,睡的床就是一張光禿禿的木板啊,啥都沒有,每餐就隻有半個饅頭吃,還要幹好多的活,幹不好還要被打,我這渾身都是傷啊,你就給我調一罐保養保養嘛。」


    鬼穀子被她這麽一搖晃,知道她是在假哭,可是架不住她這麽跟自己撒嬌,便扁著嘴巴說道:「那你從實招來,把藥做什麽用了,用了好幾罐。」


    依依便將自己和月兒的淵源以及現在月兒的現狀說給了鬼穀子聽,鬼穀子雖然不樂意自己的藥給了旁人用,而一分錢都沒有撈著,但是看在夏依依有情有義的份上,也就算了。


    「嚴清,趕緊做飯菜去,做點好吃的,給丫頭補補身子。」


    鬼穀子聽月兒那麽悲慘,自然就覺得夏依依跟月兒一樣,也是受的同樣的苦,頓時就對夏依依可憐了起來。


    嚴清忙不迭的答應了,但是嚴清的心裏還是小小的吃了一會兒醋,自己每次出穀出診,出去一個月迴來,師父也沒有說要做好吃的給他補補身子。


    自從師父遇著了夏依依之後,夏依依哪裏像是鬼穀子的師父啊?更像是鬼穀子的徒弟,專門來跟嚴清爭寵來的,把鬼穀子的寵全給搶走了。


    轉念一想,嚴清就更是哀嘆了,哪裏是來爭寵的,師父從頭到尾壓根就沒有寵過他好嗎?


    更讓嚴清悲哀的是,自己做了一大桌子的飯菜,自己還沒有來得及吃上一口,鬼穀子就將好吃的全都給夾到夏依依的碗裏了。


    嚴清哀嚎一聲,自己絕壁不是師父的徒弟,夏依依才是。


    一會兒,凝香就迴來了,說起月貴嬪看到兩個小公主的畫像後泣不成聲,更是拿著畫像和衣服一頓狂親。依依便是低低的哀嘆了一聲,眼瞼垂了下來,也不知道月兒還要受多久的苦,隻是自己沒有這個能力救她出來。


    依依迴了自己的房間,睡了兩個時辰,便是起身收拾了一番,就準備要出門了。


    凝香攔住了她,一臉責備:「王妃,你還真的打算給許公子私奔啊?你私奔了,王爺怎麽辦?」


    依依腳步頓了頓,若是以往,自己一定會毫無任何猶豫的就私奔了,可是現在,自己的心裏卻隱隱有些覺得辜負了淩軒的一片心意。


    今天,自己很意外淩軒竟然為了自己,不惜跟皇上翻臉。自己也算看清了淩軒的心意,他是真的在乎自己的。


    依依繼而又搖了搖頭,可是他為何又要跟鬼穀子換藥了,才肯派人去保護她呢?


    依依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先不管淩軒那邊如何了,得看自己的心,現在,自己喜歡的人,並不是淩軒,而是許睿。


    依依遲疑了一會兒,終是抬腳就要出門。


    凝香抓住了夏依依的手,再次阻攔道:「王妃,奴婢不會讓你去的。」


    「你讓開」


    「不讓,你若是跟他私奔了,王爺怎麽辦?奴婢又該如何麵對王爺?」


    「你希望跟王爺共度一生的人,心裏裝的卻是別人嗎?你以為這樣,王爺就會幸福了?你應該懂我的感覺。」


    依依定定的看著凝香,凝香的心抖了一下。


    凝香自己不喜歡蔣副將,可是若是自己守在蔣副將的身邊,心裏卻裝著別人。即便是跟著蔣副將,蔣副將也談不上幸福可言。


    「終是要有個了結的。」依依嘆了一聲,便掙脫了凝香手,朝著她和許睿約定好的春風亭走去。


    凝香怔了怔,抬腳就追上去阻攔她。


    鬼穀子眯著眼,懶洋洋的躺在躺椅上曬太陽,這傍晚的太陽就是不刺眼,舒服得很啊。


    凝香跑到鬼穀子身邊的時候,鬼穀子悠悠的說道:「別攔她,遠遠的跟著就好了,她私奔不了的。」


    凝香立即停住了腳步,狐疑的看著鬼穀子。


    鬼穀子睥睨了凝香一眼,晃悠著腦袋,得意的說道:「老夫看人很準的,那小子可沒有丫頭這個膽量。」


    凝香的眸子縮了縮,暗想一下,許睿可能真的沒有這個膽量私奔?凝香被鬼穀子這麽一說,倒是沒了之前那麽焦急了,也就遠遠的跟著夏依依就是了。


    許府


    已經雞飛狗跳了三天,此時,正是鬧得最兇的時候。


    許氏宗族祠堂,眾位家族長老以及許家老爺夫人、還有許睿筆挺的跪在神龕前。已經關門商談了許久了,與其說是商談,不如說是訓斥。


    「許睿,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麽?拐帶皇家兒媳,這是多大的罪過?弄不好,要搞得我們許氏,全族抄斬。」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拄著拐杖赫然而怒,憤怒的將那拐杖使勁的戳在地上,戳得咚咚的響,將這祠堂給震得響起了咚咚的迴聲。


    這個白髮老者就是許氏族長,已經年近八十,以前可是做過官的,在許家很有些威望,凡事都講理講據,從不偏私任何人,在族裏,沒人任何一個人敢不服從他。


    「她已經不是皇家兒媳了,我親眼看了她的休書的。」


    「那又如何?你不知道一日是皇家的人,死了也得是皇家的鬼。即便是她已經被休了,那也隻能孤獨終老,誰敢娶她?」


    「我敢,我不怕。」


    「你娶?你怎麽娶?老夫可是託了以前的門聲去打聽過了,軒王妃的名字可是還掛在皇家宗親裏的,還使用著玉碟,並沒有將她遷迴護國公府。而且這幾天她還因為私自去了西疆,被皇上杖責,給關到了皇覺寺裏去了。你也知道那皇覺寺是什麽地方,專門懲罰一些皇室妃嬪的地方。說明皇上還是將她看成是皇家兒媳,才會將她給關到皇覺寺去,否則,就應該是關到地方衙門。她沒有普通的身份文牒,你怎麽跟她成親?哪個衙門敢給你們兩個登記入冊?」


    許睿身子一震,別說夏依依的身份現在還是掛在皇家,就算是給遷迴了原籍,那個衙門怕是也不敢將她給遷到自己這邊來啊。誰敢在沒有皇家的同意下,就將原來的軒王妃給另嫁他人?


    「既然明媒正娶不行,那我們兩個就遠走天涯。」


    「放肆!」許老爺勃然大怒,自己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一向都十分器重,培養得知書達理,溫文爾雅的許家大少爺,許家未來的繼承人,竟然是起了這樣忤逆的心思,私奔,他居然敢私奔。


    許夫人聞言一抖,隨即哭了起來,私奔,許睿若是私奔,自己哪裏還有臉麵見人?豈不是要被別人戳脊梁骨,說她教子不善。而且許睿這一私奔,許家繼承人的地位勢必會被許家二公子許磊搶去,那殷氏更是要騎在自己頭上作威作福了。自己這下半輩子可算是一點指望也沒有了。


    許夫人哭得眼淚縱橫交錯,「睿兒,你可別做傻事啊,怎麽可以私奔呢?那是觸犯法律和族規的,遭到人人唾棄,一世都抬不起頭來見人。」


    「母親,隻要能和她在一起,我寧願一輩子都躲在深山裏不見人。」


    啪!


    一個響亮而又快速的巴掌甩在了許睿的臉上,許老爺氣憤不已,那一巴掌打得極重,打完了以後,許老爺都覺得自己的手掌疼痛不已,心就更是痛了。他那蒼老的眼睛,痛心疾首的看著倔強的許睿。


    許睿從小到大都十分聰明,凡事都做得極好,自己甚至都沒有怎麽處罰過他,從來沒有打過他一個巴掌。


    今天,這還是第一個巴掌,卻是因為夏依依而甩了這個巴掌。


    許老爺沒有想到一向不要自己操心的許睿,竟然是個情種,在婚事上讓他操碎了心。


    許睿的頭被許老爺這一巴掌都給打偏了,他的臉上瞬間就印了一個紅色的巴掌印,這幾天許睿的臉也消瘦了許多,那個巴掌,將他左邊的臉打得比右邊高了一些。


    許睿倔強的抬頭,沒有退縮,說道:「父親,你難道就忘了嗎?她可是我們許家的大恩人,若不是他,咱們家現在都已經倒閉破敗了。」


    「她哪怕是一個普通百姓家的女兒,隻要家世清白,你若是喜歡,為父都可以拋棄門第之見,就替你做主,請媒送聘的,將她娶進我們許家。可是她的身份那是軒王妃,皇家的兒媳婦,不是我們這些商人可以去碰觸的。莫不是說娶她了,就是以前,你都不該跟她相好。」


    「她已經是自由之身了,她是個獨立的人,不是軒王妃,在我的心裏,她還是以前的那個夏奕。」


    許睿努力勸說著,隻是說道最後,許睿自己也有些心虛,其實在他的心裏,夏依依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夏奕了,她曾經是軒王妃的事實,在他的心裏還是留下了一點隔閡。


    「無論如何,你都要遠離她,從此不跟她往來,否則,我們許家真的會被皇上抄斬的。」


    「許睿,你難道要為了你一己之私,將整個宗族數千條人命都為你墊背嗎?要整個許家都絕後嗎?你抬頭看看這神龕上的靈位,你對得起列祖列宗嗎?」族長凜冽的瞪著許睿,那一身的氣勢渾然天成,這一句話,將整個祠堂裏的人都渾身一震。


    絕後,那就不僅僅是他們自己會被抄斬,就連自己的兒子女兒,孫子孫女也會被殺了。


    這一下,在祠堂裏的所有人都站起來,一起指責許睿,群情憤慨,幾乎要將許睿給生吞活剝了去。


    「你若是再執迷不悟,族長,我建議,直接將他們兩個捆綁起來沉塘。」一個精瘦的族中長老憤怒的說道,他可不想自己一家老小因為許睿而被抄斬了。畢竟許睿家發達的時候,他們也沒有享受到多少好處,現在,許睿出了事,卻要他們這些族人一起承擔危險。他又豈肯幹?


    許夫人跌跌撞撞的走了過來,哭道:「睿兒啊,你可別做傻事啊,這全族幾千人的性命,可是都拽在你的手中了。」


    許睿抬頭看向她,心裏便也猶豫了一下,自己若是真的讓那麽多族人給自己墊背,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一些?


    許睿卻依舊抱了一絲僥倖道:「那我就安排夏依依假死,然後帶著她遠走高飛,你們就不會有事了。」


    「哼,你以為皇上是那麽好糊弄的人嗎?」長老冷哼了一聲,狠狠的盯著他。


    許夫人直接噗通一聲就給許睿跪下了,「睿兒,你答應我,不要跟她走,否則,我就在這裏長跪不起了。」


    許睿一向十分孝順,一見他母親給他這個兒子跪下了,心裏一驚,又是自責又是難受,便跪著走了過去,伸手去扶許夫人,「母親,你不能跪孩兒的,孩兒承受不起,孩兒不孝。」


    許睿使勁拉許夫人起來,可是許夫人卻執拗的不肯起來,說道:「不,你不答應我,我就一直跪著。」


    許夫人可是十分了解自己的這個兒子的,他就是太過重情,才會不顧理法的要跟夏依依走,可是他又是十分孝順的,隻要自己使出苦肉計,他就會心軟了。


    許老爺一見許夫人這方法似乎奏效了,便也學樣,噗通一聲也跪在了許睿的麵前,隻把許睿嚇得連連哭聲哀求他們兩個起來。


    孝字當頭,許睿當即就有些心軟了。他可以放棄許家繼承人的身份,可以放棄這許家的榮華富貴。可是他不能對養育他十幾年的父母不孝。


    而許氏祠堂外邊,已經滿滿當當的擠滿了許多族人,那殷氏更是趴在門縫往裏看,她的心裏樂開了花,隻要許睿一跟夏依依私奔,那麽她的兒子許磊就能順勢上位成為許家繼承人,這許家偌大的家業就會落到他們側室的手上。將來,她母憑子貴,即便許夫人還頂著個夫人的地位,也要仰人鼻息了。


    甚至,將來許老爺百年之後,她就可以讓當家作主當了老爺的許磊將許夫人給弄下去,自己當上許夫人的地位。


    殷氏的嘴角勾起,泛起了一抹得意的神色來。


    許碧瑤在旁邊看到殷氏的那副麵孔,氣得直跺腳。她暗暗給她哥哥鼓勁助威,希望她哥哥能夠拋棄一切雜念,勇敢的衝出去,攜手夏依依遠走天涯。


    許碧瑤暗想,如果她要是遇到一個心上人,就寧願跟對方私奔,也不願意留在這許府裏。


    春風亭


    夏依依已經在這裏等候了許久,日頭漸漸西下,將西邊的天空染成了緋紅色,一大朵一大朵的白雲被暈染出了紅色和黃色,黃橙橙的,煞是好看。那雲朵被風吹得緩緩的飄移著,變化著形狀,一會兒像小白兔,一會兒像駿馬。


    天空倒印在湖麵上,將湖水也照映成一片紅色,兩相輝映,好似那湖水和天空在競相鬥艷一般。


    湖水裏的小魚兒無憂無慮的暢快的遊著,有些魚兒似乎有些不願意在這片湖水裏帶著,它們更嚮往著飛上天空,去那美麗的天空裏恣意遨遊,便彎曲了身子,一個衝刺,躍出了湖麵,然而不過是出來一瞬間,就又落迴了水中。


    隻是夏依依沒有心思在這裏欣賞夕陽美景,離酉時越來越近了,她的心也變得激動和焦慮了起來,時不時的朝路口望一眼,希望在那個路口看到許睿走過來的身影。


    凝香則是躲在暗處暗暗高興,希望許睿今天不要過來。


    夏依依坐在亭子裏,看著太陽漸漸的落入了山後頭,剛剛還紅艷艷的彩霞便變成了灰色,不一會兒,整個天空就暗了下來,東邊的月亮也露出了一個笑臉。


    溫度開始降下來,春風亭建在湖麵上,吹起來的風就更是帶了一種寒意和濕意,將夏依依的衣襟吹得飄飄然,衣袂翩翩,遠遠一看,好像一個仙子一般,十分美麗。


    隻有夏依依自己才不覺得這種畫麵美麗,她覺得比這湖麵的微風更冷的是她的心。


    她一直都幻想著許睿能排除那些阻力,跟她遠走高飛,可是時辰都已經過了,許睿卻還沒有出現,他難道並不是真的愛自己?以前的那些愛戀都是假的嗎?自己談了一場假的戀愛?


    可是依依卻不想就這麽離去,她總是覺得許睿應該隻是遲到了而已,他可能正在趕過來的路上,他一定會趕過來的。


    依依便這麽呆呆的坐在亭子裏,怔怔的看著路口,好似一尊泥塑一般,一動不動,隻有那被風吹起的衣角,仿若在告訴世人,這不是一個泥塑。


    月亮從天邊已經緩慢的上升到了正當中,月色更冷,就連躲在暗處的凝香都不禁打了一個冷顫,用手撫了撫胳膊上的雞皮疙瘩。


    「畫眉,這都已經半夜了,許睿肯定不會來了,我們要不要過去勸王妃迴去啊?」凝香的話語裏帶著幸災樂禍,眼睛裏閃爍著興奮的光芒,許睿不來,王妃肯定就會跟他分手了,這樣,王爺就有機會了,如果將消息告訴王爺,王爺一定也會很高興的。


    畫眉瞅了凝香一眼,然後將自己的眼珠子往天上一翻,「就你這張竊喜不已的臉湊到王妃麵前,你信不信她將你的臉給抓爛啊?」


    凝香連忙收斂了自己臉上的笑意,王妃現在心情正是不好的時候,自己這樣過去不就是去找死的嗎?


    凝香便老老實實的呆在了畫眉的身邊,密切關注著夏依依那邊的動態。


    突然,凝香瞧見了路口有一個身影急急的走來,凝香立馬就站直了身子,心裏變得拔涼拔涼的啊,暗暗嘆道:「糟糕,難道鬼穀子看錯人了?許睿那小子還真的敢跟帶著王妃私奔?那王爺怎麽辦?」


    凝香連忙抓著畫眉的手一陣搖晃:「凝香,許睿來了,可怎麽辦啊?她們要私奔了。」


    畫眉被凝香捏得手疼,將她的手給掰了下來,嫌棄的瞟了一眼凝香,她什麽時候能不這麽毛毛躁躁的嗎?畫眉無語了:「麻煩你睜大眼睛看看,來的是男是女?」


    春風亭裏的夏依依在一看見路口出現了人影的時候,她那保持了一晚上一成不變的身形微微動了一下,隨即站起身來,有些激動的走出了亭子,她心裏的那塊大石頭總算是落地了,許睿,他真的來了。


    然而,當那個人影越走越近的時候,依依的眼中出現了一股悲涼,她閉上了眼睛,十分頹然的往後退了幾步,靠在了亭子的柱子上。


    他,沒有來。


    來的是許碧瑤,許碧瑤看見穿迴了女裝的夏依依,許碧瑤覺得,夏依依還是穿著男裝比較順眼。


    許碧瑤跟夏依依原主是認識的,那時候的許碧瑤,有些鄙視整日裏就知道念詩,又長得傾國傾城,那張沉魚落雁的小臉兒,將京城裏的大家公子都給勾引了去。隻是神經大條的許碧瑤並沒有認出貼著鬍子又穿著男裝的夏奕就是夏依依罷了。


    如今再次見到夏依依,許碧瑤總感覺眼前的這個夏依依跟自己以前見過的夏依依有些不一樣,以前的夏依依渾身上下透露出一股子嬌柔之氣,身上也帶著一股子書卷氣息,然而現在的這個夏依依卻是有些陽剛帥氣,沒有那種書卷氣,倒是更像有一種兵氣。


    許碧瑤將這種錯覺歸咎到夏依依嫁給了戰神軒王,被軒王感染了兵氣所致。


    許碧瑤見到夏依依穿著單薄,半夜在湖上的亭子裏吹著冷風等著許睿,許碧瑤不禁有些心痛。她緩緩的走了過來,張了張嘴,又閉了嘴。


    依依見她欲言又止,苦笑道:「他不願意,是不是?」


    許碧瑤連連搖頭,又微微點頭,再次猛烈的搖頭,她咬了咬嘴唇,道:「他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的,但是他被族人關在祠堂裏出不來,而且他們都在逼他,還說,他若是跟你私奔,就會將你們兩個抓住一起沉塘。而且那些族人都擔心你們私奔了之後,皇上會將整個宗族都給殺了,所以,族中人都不同意。我父母甚至還跪在了我哥麵前。」


    依依早就已經料到了許睿可能會遇到的這些困難,依依並沒有覺得意外。隻是夏依依有些不解,他為何一定要去徵求族人的同意,他就不能偷偷的走了嗎?如今被困在了祠堂出不來。


    依依說道:「他若是想出來,我可以派人去將他帶出來。」


    許碧瑤垂下了眼瞼,隨即咬了咬下唇,說道:「隻怕是他不會出來了,他跟我說過,若是他過了今天子時還沒有來,就要我將這個東西給你,向你道歉,是他對不起你。」


    依依將東西接了過來,打開包袱一看,是一大包的銀票。


    嗬嗬,這是分手費嗎?


    依依搖了搖頭,內心五味陳雜,將包袱又交還給了許碧瑤,臉上卻綻放出了一個開心的笑臉,道:「我不缺錢。」


    「可是這是我哥哥的一點心意,你還是收下吧。」許碧瑤看著夏依依那個笑臉,覺得夏依依還是不要笑為好,這個笑將她的那張臉扯得好寬,笑容裏泛著濃濃的苦澀。


    夏依依深知許碧瑤的個性,她也是個烈性子,夏依依反問道:「如果你的心上人甩給你一大堆銀票,跟你分手,你是接還是不接?」


    「不接,我又不缺錢。」許碧瑤毫無猶豫的迴答了這個問題,轉而才後知後覺的明白夏依依其實是要她自己替她迴答這個問題。


    夏依依轉身離去,聲音清冷而決絕:「你迴去告訴他,從此天涯陌路。」


    許碧瑤也有些微痛,他們兩個就這樣結束了?


    許碧瑤看著夏依依離去的背影,單薄瘦小,仿若這微微吹起的湖風都能將夏依依的身子給吹倒。


    從初次在河邊小路見到夏依依的時候,她的囂張與倨傲,言語犀利的奚落了自己一頓。再到自己被擄走,她來山洞裏救自己,自己竟然將她當成男子,而暗許芳心。再到自己誤會她和哥哥兩個人有短袖之癖,自己便想將林姀介紹給哥哥當自己的嫂子。再後來,發現夏依依竟然是個女的,自己又滿心期待夏依依和哥哥能永結同心。


    可是呢?在自己看來,是天造之和的一對絕世戀人,最後就這樣分道揚鑣了。


    曾經最親密的戀人,就要變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許碧瑤眸子微縮,拽著包袱的手不禁緊了緊,她的心也有些莫名的抽痛,為他們兩個人而感到惋惜。


    許碧瑤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有些擔心夏依依的安危,害怕她會尋短見,便悄悄的遠遠的跟在了夏依依的身後。


    夏依依獨自一人在路上漫無目的的走著,好似一個斷線的氫氣球一樣,完全沒有自主能力,任由狂風將她帶到哪裏去。


    此時的夏依依仿若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一般,就連她的眼睛裏都沒有焦距,深一腳淺一腳的朝著城內走著。


    這個世界,仿若跟夏依依無關。夏依依的心,已經不在這兒了,好似已經飄出了這個世界。


    後半夜的街道,並沒有人,所有的店鋪和房舍都已經關燈休息了。


    唯獨那夜間營業的青樓,門口掛了大紅燈籠,屋裏還傳出了彈曲吟唱的聲音,更有女子的嬌嗔笑聲和男子粗鄙的髒話飆了出來,傳到了屋外的大街上。


    夏依依走的並不是夢香樓的前門大街,而是後門街上。


    夢香樓裏的一個小廝從後門出來倒一趟泔水,便瞥見了深夜裏獨行的失魂落魄的夏依依,他眼睛一亮,呦,好漂亮的姑娘啊。


    小廝連忙就跑迴了大堂,跟龜公一說,龜公便立馬跟著他一道來了後門,而夏依依正好走到了後門這兒。


    龜公那雙如同王八那樣綠豆般的小眼睛在夏依依身上淫蕩的掃描了一眼,龜公那雙閱女人無數的眼睛,仿佛x光一樣,女人在他的眼裏仿若沒有穿衣服一樣,他透過衣服看到女人身體的輪廓。


    相貌是真漂亮,身材是真好,隻是上圍還有些小,不過他們夢香樓有的是辦法讓她的上圍變大。她的年齡正是花季,還是個雛,隻要將這個姑娘留在了夢香樓裏,他隻要稍加調教調教她,就一定能讓她成為夢香樓裏的頭牌姑娘。


    龜公見過那麽多的美人,可是他覺得眼前的這個美人才是天下一絕。


    龜公的涎水都流了出來,龜公連忙用手擦了擦嘴角,將身子橫了過來,擋住了夏依依的去路,一臉淫笑道:「呦,小姑娘,是不是迷路了啊?要不要叔叔帶你迴家啊?」


    「迴哪兒?」


    依依抬頭,看向龜公的那雙綠豆般大小的眼睛,無精打采的問道。


    「來,先來我家歇歇腳,我再送你迴去好不好?」龜公笑得一臉慈祥。


    依依暗暗翻了一個白眼,你當我是個三歲小孩啊?用這種招式就來矇騙我?依依即便沒有抬頭看旁邊這是什麽樓,卻也能從聽聲音就知道,這絕對是一個青樓。


    依依此時心情不好,也無處可去,便想著要不進去喝上兩壺酒,依依抬眸:「你這兒可有酒喝?我想喝酒。」


    龜公一聽,再結合夏依依的神情,呦,怕是情場失意了。正是下手的好時候,龜公連忙笑道:「有,各種酒都有,你想喝多少就喝多少,不要錢。」


    「那我就進去喝個一壇酒」


    「行,給你一壇上好的女兒紅」,龜公笑得眯起了雙眼,那雙綠豆眼幾乎都看不見了,龜公便要伸手去拉夏依依的手,將她拉進去。


    啪!


    一聲響亮清脆的鞭聲傳來,龜公的手上就立馬多了一條鞭印。


    龜公疼得立馬縮迴了手,憤怒的轉頭一看,隻見一個嬌俏模樣的小姑娘,手中拿了一隻火紅的馬鞭,正叉腰怒目瞪著他。


    又來了一個深夜獨行的小姑娘,而且還這麽正點又火辣。


    龜公覺得今夜簡直就是一個豐收夜,這兩種姑娘都是合顧客胃口的,倒時候,夢香樓的生意就更是紅火了。


    龜公笑嘻嘻的道:「姑娘,你是不是也是迷路了?要不要跟這個姐姐一起,去我家中喝壇酒?」


    許碧瑤朝這龜公就是啐了一口,怒罵道:「不要臉的東西,專幹些拉皮條的事兒。」


    許碧瑤慶幸自己一路跟著夏依依,否則夏依依被龜公拉進青樓以後,肯定會被那些嫖客汙了身子的。


    龜公被許碧瑤氣得一時氣結,不過瞬間,他的職業素養就讓他立即堆滿了笑容,說道:「姑娘,你這可就錯怪我了,我這可是給一些無家可歸的落魄可憐的女子一個安身庇護之所。」


    「那你就可以走了,我們可不是無家可歸的人。」許碧瑤連忙站在了夏依依的身後,將夏依依給擋住了。


    那龜公瞧見許碧瑤的穿著,像是個大戶人家的小姐,便是也就打消了擄走許碧瑤的想法,萬一人家爹娘找上門來,他可省不得有些麻煩。


    不過看被她擋在身後的那個女子,穿著倒是極為普通,想來,也不過就是一個尋常人家的姑娘,若是擄走了,到時候,她家裏人即便是尋上門來,可她家無錢無勢,到時候來了也鬧不出多大的動靜,給一筆錢就能打發走了。


    看她們兩個之前並不是在一起走著的,龜公便理所當然將她們兩個看成是兩個互不認識的路人,隻不過是這個紅鞭小姐喜歡多管閑事罷了。


    龜公便笑著對許碧瑤說道:「小姐,你既然不願意來,那你自己迴家吧,不過這個姑娘剛剛可是答應了跟我去屋裏喝酒的。」


    哼,許碧瑤朝著他哼了一聲,拉著夏依依就走。


    龜公一見,這到手的鴨子可不能飛走了。連忙攔住了她們的去路,道:「小姐,我奉勸你最好不要多管閑事。」


    「閑事?她是我的朋友,我告訴你,你可千萬別得罪她,你得罪不起。」許碧瑤如同一隻保護小雞的母雞一樣,將夏依依護在自己的身後,橫眉怒懟龜公,用手中的紅鞭指著龜公,隻要龜公還緊逼不放人,她就立即將他給抽一頓。這模樣,像極了以前在山洞裏的時候,夏依依保護她的情景。


    龜公冷哼一聲,吹了一個口哨,十個手拿棍棒的打手就立即從夢香樓裏躥了出來,將許碧瑤和夏依依團團圍住。


    「小姐,我勸你好好看清現在的形勢,你若是現在離開,我們也就不為難你,否則,我可是要將你和她一起帶進這夢香樓裏坐坐了。」


    龜公的嘴唇歪著,一臉倨傲的看著許碧瑤,腦袋輕輕的晃著,一副悠閑的模樣,就等著一會兒看好戲了。


    「你知道我們是誰嗎?你就敢惹我們,信不信明天就讓你們這個夢香樓關門停業?」


    許碧瑤看著將她們圍的水泄不通的十個壯漢,自己這根小小的馬鞭又怎麽可能抵擋得住呢?可是自己要是丟下夏依依就走了的話,自己的良心一定會過不去的,哥哥也一定會責怪她的。許碧瑤被眼前的這個場景嚇得有些微微的發抖,拉著夏依依的手也有些微涼,可是她卻倔強的跟他們對峙著,試圖用自己的小小身軀和力量去抗衡那十個壯漢。


    「哦?你們是誰啊?報上名號來。」龜公也來了興趣,很想知道這個深夜在外遊蕩的小姐究竟是哪家的,誰家的姑娘這麽沒有家教啊?


    「我是……」


    夏依依連忙拽了拽許碧瑤的手,阻止她說出來,如果一旦暴露了許碧瑤的身份,對於她這個閨中姑娘的名聲實在不好。大半夜的出現在青樓門口,無論她有沒有進去過,都會傳出來風言風語的。夏依依是不在乎這些,可是許碧瑤作為這個社會裏的人,肯定會很在乎名聲的。


    夏依依便說道:「你沒必要知道我們的身份,不過,我現在已經改變主意了,不想跟你進去了。」


    「怎麽就不進去了?剛剛不是還答應得好好的嗎?來人,請她們進去。」


    龜公壞壞的一笑,一揮手,那十個壯漢便上來了兩個壯漢,一人一個,就要抓許碧瑤和夏依依進去。許碧瑤連忙用手中的馬鞭去抽那個壯漢,但是那馬鞭卻沒有落在壯漢的身上,而是被那壯漢給攫住了馬鞭。


    那個壯漢臉上揚起了淫笑,抓著這個馬鞭就開始調戲許碧瑤,一把往這邊將許碧瑤拉過來一點,又鬆鬆手,放她迴去,再將她拉過來一點,再放迴去。如此調戲了兩三次,壯漢一直放蕩的笑著,許碧瑤被他這樣弄得滿臉通紅、羞憤不已。


    許碧瑤有些焦急,想拽迴繩子,卻又拽不迴,可是自己又不想鬆手,這一鬆手,就連一個防身的武器都沒有了。


    這邊另一個人上來抓夏依依,夏依依便是抬腳就踢在了那個人的下陰處,那個人被痛得跳腳,躺在地上直打滾。夏依依隨即就抓著許碧瑤的那根馬鞭,用力一拉,那個人便也用力往後拉,整個人用了十足的勁,咬緊了後槽牙往後拉,他沒有想到這個瘦小的小姑娘竟然有這麽大的力氣。


    夏依依見他用力往後拉,便猛地一鬆手,那人沒有防得住夏依依泄了力,便直直的往後麵倒去,趔趄了幾步便摔倒在地。依依拿起馬鞭,朝著那個人的臉上就是狠狠的一抽,瞬間將那人的臉上抽出了一條血印出來。


    那個龜公眯著眼,看著夏依依的這幾招,瞧她抽人的那股子狠勁,那股力道,倒像是個有功夫的人。


    不過,她的功夫應該不高,龜公倒是來了興趣,自己這夢香樓裏還從未有過會武功的妓女,若是添了一個會武功的頭牌,怕是,更能引起那些嫖客的興趣吧。


    嫖客都是喜歡換個口味的,這夢香樓裏清一色的溫文軟語的嬌美娘,突然來一個性情冰冷的會武功的絕艷女子,勢必會讓那些嫖客爭相出高價買她的初夜。


    龜公一揮手,道:「這個姑娘倒是會些功夫,你們全都上,把她給抓住。」


    那些打手立即齊齊就圍了上來,夏依依哪裏打得過這麽多的壯漢啊,連忙拉著許碧瑤就跑,然而沒有跑出幾步,那些打手就圍了上來,依依隻得立即出手反擊,幾下就將一個壯漢給撩翻在地,那些人便一起圍攻夏依依,夏依依便將滿腹的鬱悶和心痛全都化為了拳打腳踢發泄在了這些人的身上,打了一通,夏依依的心情也變得好了一些。


    隻是漸漸的,夏依依就打不過這麽多人了,夏依依有些後悔,自己為何不早早的將軍醫係統裏的武器拿一點出來,現在自己手無寸鐵的根本就打不過他們。


    「上」,躲在暗處的畫眉見夏依依已經招架不住了,這才鬆開了凝香的手。凝香之前就想早早的出來了,可是畫眉卻按住了她的手,不讓她去,得了自由的凝香恨恨的瞪了一眼畫眉,拔劍就飛了出去。畫眉也緊隨其後,跟著飛了上去。


    那個龜公剛剛還一陣得意,以為這兩個人就要被抓住了,就算那個小姑娘有點武功在身,可是也架不住人多啊。龜公都已經開始盤算著,等擄走她以後,要怎麽調。教調。教這個會武功的小辣椒呢。


    然而龜公臉上的得意神色還不過一會兒,就驚訝的看著自己十個手下已經被突然出現的兩個女俠給打得落花流水了。而且那兩個女俠下狠手狠辣,絕不是那種僅僅是擊退他們而已的人,她們是將龜公的每一個手下都見了血才肯罷休的。


    龜公連忙拱手說道:「女俠,請住手。這不過就是我們夢香樓裏的家務事,這兩個女子跑出來了,我們想將她們抓迴去罷了。」


    龜公隻以為這兩個女俠不過是路過,碰巧遇見了罷了,便是撒了謊,心想這自己的家務事了,她們應該就不會多管閑事了吧。


    凝香抬腳就將一塊石頭直直的朝著龜公踢了過來,那塊石頭力度極大,嘎嘣一聲,那龜公的兩個大門牙就被石頭給敲碎了。


    龜公啐了一口,將那帶血的碎牙給吐了出來,氣急敗壞的說道:「女俠,我們無仇無怨的,我不過是處理一些家事,你為何要欺人太甚?」


    「家事?你既然滿口謊話,倒不如將這牙都給打碎了,看你怎麽說謊話?」凝香收了劍,看向那龜公,嘴角噙笑。


    龜公身形一抖,她們怎麽知道不是家事?難道她們是相識的?如果她們是暗中保護這兩個小姑娘的話,能請得起武功這麽高強的江湖人士當護衛,想必,那兩個小姑娘的背景很深。


    龜公連忙拱手垂首道歉:「在下有眼無珠,得罪了兩位姑娘,還請姑娘不要饒恕一二。」


    許碧瑤一想起剛剛的事情就有些害怕,若不是這兩個女俠出現救了她們,她們就會被綁到夢香樓為妓了,便杏目圓睜,怒發沖天,厲聲嗬斥道:「哼,你強搶民女為妓,你該當何罪?」


    「是是是,在下已經知錯了。」龜公立馬就慫了下來。


    「我看,你這夢香樓還是趁早關了好,我要去衙門告你去。」


    「別啊,小姐,在下真的是錯了,再也不會幹這樣的事了。」龜公連連求饒。


    夏依依輕咳了一聲,說道:「行了,既然他都已經認錯了,就去拿上十壇上好的女兒紅給我,此事就算了,你最好別在酒裏做手腳,若是我找大夫查出來有問題,你這夢香樓,可就真的開不成了。」


    「是是是,來人,快去取酒。」


    許碧瑤還要再說,就被夏依依給拽住了,朝她輕輕的使了個眼色,隨後帶了酒就走人了。


    待走遠了,許碧瑤便說道:「夏依依,你為何不讓我教訓他?我就要去衙門告他,將他這個夢香樓給關了。」


    「怎麽告?你去衙門裏說,你深感半夜獨自一人出府,到這妓院門口?然後再問你為何半夜出來,你再說你哥哥跟人私奔不成,你出來替他送信?這要是傳出去,你們許家的名聲可就毀了,我擔心你的閨譽也毀了,那你可如何嫁人啊?」


    許碧瑤抿了抿唇,便跺了跺腳,「真是便宜了那個混蛋了」。


    「這世上混蛋多得是,又豈能都管得到?我連自己的事情都沒有管好,我還去管別人?」依依冷笑一聲。


    許碧瑤的眸子暗了暗,夏依依這是在暗暗罵許睿是個混蛋嗎?


    許碧瑤看著夏依依有些落寞的神情,便想安慰她:「夏依依,你別傷心。」


    「我沒事,我自己能調節好自己的情緒,你迴去吧,這麽晚了,你若是徹夜不歸,也不好。凝香,你送她迴去吧。」


    「許小姐,請吧。」


    許碧瑤嘆了一口氣,想勸她,卻又不知道從何勸起,最後深吸了一口氣,跟著凝香往許府而去。


    「走吧」,依依拎了五壇酒就往靜苑的方向走。


    畫眉也趕緊拎了剩下的五壇酒,跟在夏依依的身後一起迴了靜苑。


    夏依依剛剛進了靜苑的門,鬼穀子還在屋裏睡覺,睡夢中的他鼻子一吸,接著猛的吸了一口,立馬就聞到了酒香,連忙起身從屋裏出來朝著夏依依就奔了過來,將夏依依手中的酒一把奪了兩壇過去,笑嘻嘻的說道:「老夫就知道丫頭對老夫最好了,會給老夫買酒喝。」


    夏依依將自己手中的酒揚了揚,說道:「鬼穀子,你想喝酒嗎?」


    「想啊,當然想了,這光是聞氣味,就知道這可是上好的女兒紅,老夫可已經許久都未曾喝過這麽好的酒了。」


    鬼穀子抱著自己懷中的酒罈子,迫不及待的將酒罈子給打開,香氣四溢,立即就仰起脖子喝了一口,喝完後嘖嘖的吧唧了幾下嘴巴,滿口稱讚,「好酒,好酒啊。」


    「行,那今天晚上我跟你不醉不歸。」依依也掀開了一個酒罈子,依依倒是優雅的先拿了一個碗過來盛酒,自己給自己倒滿了酒。


    畫眉連忙出聲阻攔道:「王妃不可以,你怎麽可以醉酒呢?」


    「為何不可以?上次在軒王府我醉酒了,你們也沒有阻攔我。」


    「可是這次不一樣,這次是在靜苑呀」,而且,這次夏依依很明顯的是因為受了情傷才飲酒的。


    「不是更好嗎?在自己家裏想喝就喝,你別管,我今天就是想喝酒」


    鬼穀子揮了揮手道,「畫眉,你盡管去睡覺,今天晚上,老夫陪著丫頭。」


    畫眉翻了個白眼,哪裏還能睡得著?王妃都想喝醉了,不會出事嗎?畫眉便走到一邊,隨便他們兩個喝酒去,自己隻管看著她不要出事就行了。


    凝香送完許碧瑤後,迴來看到夏依依跟鬼穀子兩人已經喝得半醉了,便責怪畫眉道,「你怎麽讓王妃喝酒呢?喝得這麽爛醉如泥的。」


    「我可攔不住她」


    依依招了招手說道:「你們兩個要不要過來一起喝,一起喝好了,反正酒多的是。」


    凝香勸道:「王妃,你別喝酒了,喝酒傷身子。」


    夏依依擺擺手將她推開說道,「你既然不願意跟我喝酒,那你就不要妨礙我和鬼穀子喝酒。」


    凝香便朝鬼穀子說道:「穀主,你也真是的,怎麽由著她胡來,跟他一起喝酒呢?」


    鬼穀子道:「你還小不懂,喝酒難解憂啊,你沒聽說過嗎?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凝香皺了皺眉,夏依依這是被情給傷了,所以需要喝酒解憂了?凝香嘆了口氣,便也就跟畫眉坐在一起隨她喝酒去。


    夏依依一邊喝一邊哀聲嘆氣,一會兒嘟嘟囔囔,一會兒高聲歌唱,瘋瘋癲癲的。漸漸的她的臉已經有些紅了,她的酒量本來就不好,這喝了小半壇酒就已經開始暈乎乎的了。


    夏依依拿著酒杯,醉醺醺的跟鬼穀子,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指著鬼穀子說道,「鬼穀子,你是不是有個孿生兄弟啊?你看看你們兩個坐在一起,他跟你長得好像啊,就連你們兩個的鬍子長度都是一樣長啊。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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