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軒的眼神瞬間聚焦,緊盯著那支飛過來的箭,那支箭帶著微涼的風唿嘯而至,卻沒有朝著他的心口射過來,僅僅是朝著他的肩膀飛過來,也不知道是射箭的人技術差還是對方並不想殺他。


    淩軒本想側身躲開這支沒什麽威懾力的箭,可是當他看到箭頭身上纏著的一封信,他目光一凜,手一伸,動作敏捷地將飛來的箭一手就給攫取住了,他縱馬奔跑的速度不減,將箭上纏著的信解了下來,展開來一看,心裏一震,護國公在他們的手上?


    淩軒趕往西疆的步伐就更是快速了。


    夏依依已經在臨時支起來的急診帳篷裏忙活了幾個時辰了,已經給十幾個病人做了手術,忙活的腳不著地,屁股都沒有坐下來歇息過。


    夜幕降臨,急診帳篷裏的光線有些昏暗,凝香十分體貼的給帳篷裏各個角落都掌了燈,整個帳篷裏又明亮了起來。整個急診帳篷裏就隻有夏依依和三個大夫,一個受傷的士兵,夏依依嫌帳篷裏擠得慌,便將掌完燈的凝香給趕了出去。


    凝香出來將守在帳外的畫眉拉遠一點,愁眉苦臉的低聲說道:「公子今兒在裏麵已經看了十幾個男人的身體了,若是被王爺知道了,那我們兩個不是要被責罰?」


    「可怎麽辦?我們根本就勸不動她。不過王妃對他們沒有非份之想,隻是想救他們而已。」


    「我也知道,可是王爺就不會這麽想了啊。」


    「不過王爺在王府,又不會知道,到時候,我們就略去一些細節就行了。先不管這個了,先去拿飯過來讓公子吃吧。」


    凝香咚咚咚地跑遠了,留著畫眉在急診帳篷外保護夏依依,凝香在這裏呆了兩天,也對軍營熟悉了,直接跑到了夥房去拿飯菜,因為現在肖瀟對軍營裏宣稱夏依依是軍師,所以軍師的待遇要比普通士兵的待遇好,軍師的夥食也比普通士兵的夥食好。


    凝香拿著她們三人的飯就往急診帳篷裏跑,迎麵就撞到了一個男人,凝香連忙往左邊讓路,那人也往左邊走,凝香便往右邊讓路,那人又往右邊走。


    哪個人眼睛這麽不開眼,這麽寬的路不走,非得跟她擠?凝香不悅地抬頭一看,怎麽眼前這個人這麽眼熟?好像是蔣副將?


    他怎麽看起來不太一樣了?他似乎已經特意將臉上的鬍子刮掉了,比中午在帳篷裏比起來,整個人也顯得年輕了許多,幹淨了許多。原來的蔣副將看起來像三十四歲,現在看起來也就二十多歲了。


    蔣副將痛苦地捂著自己的胸口揉了揉說道:「你真矮,腦袋居然隻能撞到我的胸口。」


    凝香怒懟:「我長得矮又怎樣?礙你眼了?你可以不看啊?」凝香哼了一聲,就連忙繞開了他往旁邊走。


    蔣副將看了一眼她手中的那些飯菜,其中一份明顯好很多,另外兩份飯菜就和普通士兵一樣的了,蔣副將攔住她皺眉說道:「你吃這些個沒有營養的東西哪裏能長得高?我把我的那份飯跟你交換吧。」


    「不要」


    蔣副將看著凝香,嘴巴咧開,眼角含笑:「別人要是想跟我換,我還不換呢,我的飯菜比較好。」


    「不稀罕!」


    凝香翻了個白眼,有些急促的跑開。


    蔣副將看著倉惶逃走的凝香,嘴角的笑意擴大,捂著肚子上在帳篷裏又被凝香給打破了一點點的傷口慢慢地往自己的帳篷裏走去。


    那個在夥房見過凝香的小士兵端著飯走過來,正好瞧見了剛剛的那一幕,有些疑惑,怎麽感覺他們兩個有些怪怪的?可是具體哪裏怪,他又說不出來。


    那個小士兵將飯端到了蔣副將的帳篷裏說道:「蔣副將,你的飯菜我給你端過來了。」


    蔣副將已經躺在床上休息了,連忙坐了起來,拿了一片大葉子將碗裏的雞腿給裹了,交給那個小士兵說道:「小潘,你把這個雞腿給軍師身邊那個圓臉小士兵送過去,就說是今天他給我熬藥,我賞給他的,替我謝謝他。」


    「哦」,小潘聽話的將那個還熱乎的雞腿捧在了手上,連忙往急診帳篷那邊跑過去,小潘也並未起疑心,畢竟那個新兵給副將熬了藥,副將高興了,賞他一個雞腿也未嚐不可。


    普通士兵都是隻有素菜吃,也就他們這些將領和新來的軍師有雞腿吃,旁人就是連一張雞皮都吃不到。小潘捧著這個油乎乎的雞腿,那雞腿的香味竄進了他的鼻子裏,他連忙多吸了幾口香氣,仿佛這樣也算是能解解饞了。


    可是吸了幾口香氣後,小潘就覺得肚子更是咕嚕嚕的叫喚了,他不僅咽了一下口水,盯著那個雞腿有些嘴饞。他便將那個捧著雞腿的油乎乎的手放到嘴巴邊,伸著舌頭將手上沾的油給舔幹淨,隻覺得連這油都好吃不已。


    小潘捧著那個雞腿趕到凝香那裏的時候,凝香正吃著那些難以下咽的飯菜,小潘連忙將手中裹著的雞腿伸過去,說道:「這是蔣副將賞你的,說是謝謝你給他熬藥。」


    畫眉瞧了一眼那隻油光發亮、香噴噴的雞腿,那個蔣副將還真的就開始了追求凝香的攻勢了啊,凝香僅僅是熬了一碗藥而已,就賞了一塊大雞腿。可是夏依依用了那麽多昂貴的藥給他醫治,都沒有得到蔣副將的任何好處。


    凝香在蔣副將的眼中,還真的是不一樣的存在呢。


    畫眉暗暗憋笑,繼續吃著自己碗裏的那些飯菜。


    凝香瞧了一眼小潘,努努嘴道:「我不要,你還給他去。」


    「啊?這麽好吃的雞腿你不要啊?我們很久都吃不到葷菜的,算起來,我都已經一年沒有吃過肉了,你剛來,你不知道,以後你就是想吃肉也吃不到的,難得蔣副將賞給你吃,你就吃了吧,別人想要這份賞賜都要不到呢。」


    凝香眼眸一轉,笑道:「不是我不要,隻是我不喜歡吃罷了,這樣,我賞給你吃如何?」


    「賞給我?為什麽?」


    「因為我剛剛進來,什麽都不懂,你教了我很多啊,所以就賞給你吃咯,反正我又不喜歡吃雞肉。」


    「真的?那我就吃了啊。」


    小潘有些高興凝香不吃雞肉,這樣就正好送給他吃了,反正他剛剛剛一路上就恨不得咬一口吃了。現在得了個準話,小潘就連忙將裹著雞腿的葉子給剝開來,一小口一小口的吃著。


    「你怎麽吃得這麽矜持?跟個姑娘家一樣。」凝香嘲笑道。


    小潘笑得有些尷尬:「我怕大口吃,吃得太快,我還沒有嚐出什麽味道,就吃完了。而且我想半點吃,就可以吃久一點。」


    唉,真是個可憐的孩子,凝香搖了搖頭,忽然計上心來,說道:「往後,要是那個蔣副將再給我送吃得來,你就直接吃掉就行了。」


    「那不行的,我怎麽能總是吃你的東西呢?」


    「沒事,我又不喜歡吃,我就喜歡吃這些個蔬菜。」


    「哦」,就像和尚一樣,不吃葷菜嗎?當然這句話小潘並沒有說出來。小潘吃完了這隻雞腿,就高高興興地往迴走。


    可是小潘剛剛走出不遠,走到一個拐角處,就被人揪著耳朵拎走了。


    小潘一見蔣副將黑著個臉,嚇了一跳,連忙用手護著自己的耳朵,求饒道:「蔣副將,不是我偷吃的,是他賞給我吃的。」


    小潘怎麽也沒有想到,蔣副將要他去送個雞腿,還會無聊到不在自己帳篷裏吃飯,卻跟蹤他去那個拐角的地方躲著看,正好就看到了他把蔣副將送給凝香的雞腿給吃了,撞了蔣副將的槍口。


    「小兔崽子啊,我要你送給他吃去,你倒是自己給吃了,她不肯吃,你不知道勸她吃啊?人家要你吃,你就連忙吞進肚子裏去了。」


    「是他自己說的他不喜歡吃雞肉,他還說……」


    「還說什麽?」


    「說他隻喜歡吃蔬菜,以後要是你再讓我送的給他,就要我直接吃掉。」


    「她這麽說你也信啊?她又不是個尼姑,還隻吃素菜不吃肉啊?」


    「尼姑?」


    「口誤,口誤,是和尚。」蔣副將發覺自己差點泄漏了凝香女子的身份,連忙改口說道,他一腳踢在了小潘的屁股上,罵道:「你還不趕緊滾,要你辦點事情也辦不好。」


    蔣副將有些氣惱,自己好心給她送點好吃的,看她年紀小,個子又不高,給她吃點好的,讓她長長個子,她咋就不領情呢?蔣副將悻悻地走迴了自己的帳篷裏,端起那碗已經放涼了的飯,吃了幾口,便覺得索然無味,擱置在了一邊也不想吃了。


    急診帳篷裏的夏依依診治完了一個士兵後,便三下五除二地匆匆將凝香端進來的飯菜給吃了,就又投入了新的工作中。


    「公子,歇息會吧,這會兒天都已經黑了,咱們明天再給他們醫治吧。」


    「不行,他們還等著我給他們醫治了,早點醫治,他們也少一些痛苦。」


    「可是你已經連續診治幾個時辰了。」


    「無妨,我扛得住,你趕緊出去,別妨礙我幹活。」


    依依將吃剩下的空碗交到了凝香的手中,便急著將她給推了出去。


    凝香一出來,就朝著畫眉無奈地攤了攤手,兩人一起守在了帳篷外。凝香在外頭守著守著就有些困了,便拉著畫眉一塊坐了下來,凝香將頭一靠在畫眉的肩膀上就唿唿大睡起來。


    畫眉看著凝香幾乎是秒睡,搖了搖頭,輕嘆道:「又偷懶」。不過畫眉卻沒有就將凝香弄醒,而是任由凝香枕在她的肩膀上睡覺,獨自一人強撐著精神給夏依依守門,保護夏依依的安全。


    待到半夜,整個軍營裏都靜悄悄的了,所有的士兵都已經睡下了,也就隻有重傷士兵帳篷裏還有高高低低起伏的唿痛聲,不過比起白天來說,那裏麵的聲音已經低了許多,那些重傷士兵見到先被抬進急診帳篷裏的是被再次被抬出來的時候,傷口都已經重新被處理過了,明顯的要處理得好了許多,並且傷口也不是那麽疼了。


    那些還未被重新診治的士兵都翹首以盼,希望等這個士兵醫治好抬迴來之後,下一個就輪到他了。不過現在的醫治順序是按傷情嚴重不嚴重來排序的,那些知道自己的傷勢明顯要輕了許多的人自知今夜是排不上他的了,便也就早早的睡下了。


    畫眉在帳外守的有些困了,本來也可以叫醒凝香換班,但是畫眉終是忍住了,就讓凝香多睡一會兒吧,畢竟白天那些瑣事都是凝香在忙前忙後的,自己隻管跟在王妃身邊保護王妃就行了,比凝香要輕鬆了許多。


    畫眉也困得眼睛一眯一眯的,她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強力支撐著自己的身子,強打精神守著,突然她覺得有一個人影朝她飛了過來,她連忙用肩膀頂了一下趴在她肩膀睡覺的凝香一下,畫眉迅速將腰間的劍就要拔出來對準飛了過來的黑影。


    凝香被她頂得立即醒來了,剛要喊出聲來,那個黑影就已經飛到了她們的眼前,她們驚訝地長大了嘴巴,還沒有驚唿出聲,就已經被來人的噤聲手勢給將要發出的聲音又咽迴去了。


    淩軒一路上都沒有下過馬,晝夜兼程地趕到了西疆軍營,誰都沒有去見,就直接趕過來見夏依依,淩軒走到帳篷前,輕輕地撩起了帳簾的一角向裏麵望去。之間桌子上躺著一個隻穿了條褲子,而上身打著赤膊的士兵,那個士兵的手已經被砍斷了,胸膛上更是被砍了許多傷,夏依依正全身貫注地給那個士兵縫合傷口,並沒有注意到帳簾已經掀開一角,更沒有注意到淩軒在外頭窺視。


    淩軒一看到她,整個人一路上緊繃的神經便都放了下來,這一路上的奔波便都值得了,他看向她的目光變得柔和,雙眼緊盯著她,完全失了神。


    她那熟悉的容顏在燭光下有些倦怠,那長長的睫毛在燭光下在下眼瞼投下了一片黑色的陰影,她額頭上有些細碎的頭髮散落在她高高的額頭上,她的臉似乎比以前黑一些,也許是被曬黑的,也許是沒有洗臉。她那雙手穿戴著一雙薄薄的緊貼的手套上,她快速地縫合著傷口,一邊低聲交代身邊其他的大夫處理那個士兵其他的傷口。夏依依的雙手時不時的觸摸著那個躺著的士兵的胸膛,淩軒頓時就有些憤怒和嫉妒,夏依依也就隻有給自己拔箭的那次和迷失意識的兩次,主動觸摸了他的胸膛,便再也沒有了。可是現在那個士兵卻享受著自己現在都享受不到的觸摸。


    畫眉和凝香本就有些害怕王爺見到夏依依在裏麵跟那些半裸的傷兵接觸,可是自己又不好攔著王爺不讓看,現在她們兩個見到王爺的手不知不覺之中就捏緊了,她們膽戰心驚的互相對視一眼,生怕王爺會衝進去揍夏依依一頓,然後再出來揍她們兩個一頓。


    然而淩軒的手卻放鬆了下來,轉身,給凝香使了一個眼色,便往遠處飛去,凝香明白王爺是有話要問她,便也連忙飛了過去。


    「最近都發生了什麽事?」淩軒的聲音依舊清冷,隻是他的聲音裏有著一絲倦意。


    凝香便將最近夏依依身邊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王爺,不過凝香自己會主動將自己和蔣副將之間的事情給忽略掉。凝香著重將夏依依昨夜的計謀給渲染了一遍,大肆誇獎著夏依依,以求王爺的心情好一點,不要因為夏依依給士兵治病的事情而遷怒於她們。


    「你們做得很好,繼續保護她,你不要告訴她本王來了,本王現在有事要出去一趟,淩晨會迴來。」


    凝香看著王爺飛走的背影,淩晨會迴來,什麽意思?特意告訴她這個行程是什麽意思?是要她和畫眉兩個不要在帳篷裏麵礙事嗎?


    淩軒見到了夏依依,這才有心思去幹其他的事情,他將肖瀟給叫到了大軍帳裏,肖瀟有些納悶,怎麽軒王也跑過來了?若是他不放心夏依依的話,怎麽不是一開始就跟著夏依依一起來呢?怎麽大半夜的跑迴來了?


    「你看看這個」


    淩軒將手中的那支箭和那封信交給了肖瀟,肖瀟皺眉,接了過來,神色有些驚喜,旋即又變得有些凝重。


    「護國公被通天閣的人給擄走了?他們究竟是有什麽目的?」


    「不知道,他們約本王醜時三刻去邵餘鎮西郊的樹林裏見麵。」


    「這個會不會有危險?會不會是一個陷阱?」


    「不知道,這個東西你認識嗎?綁在箭上的一塊腰牌。」


    肖瀟將牌子接過來一看,立即點點頭道:「這是護國公的東西不錯,我見他佩戴過。」


    「看來護國公應該真的在他們的手上,本王手下的人也查到了一些線索,那些線索確實是指向了通天閣,他們有可能是發覺我們已經查到他們的頭上來了,這才急著跳出來。」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我們且去樹林裏會他一會,看看他們究竟要玩什麽麽蛾子。」淩軒的臉上神色有些凝重,他高大的身影投射在軍帳的帳篷上。


    「那我派人跟你一塊去。」


    「嗯,遠遠地跟著就行了。」


    淩軒便自己先行一個人前往邵餘鎮的那片樹林裏,那片樹林靜悄悄的,一點也看不出來這樹林裏有沒有隱藏著人。


    「本王都已經來了,閣下還不敢現身嗎?」


    「哈哈哈哈,是我不敢,還是你不敢啊?沒想到軒王自從成了親了之後,膽子就越發的變小了,連我的約都不敢赴約,我在信中明明都說清楚了要你一個人獨自前來,可是你卻安排人在後麵等著,你現在的膽量可真是小啊,以我看,你的膽量都沒有夏依依的膽量要大了。」


    一個身穿著艷紅色的男子妖媚著一張臉飛了下來,他渾身上下裏裏外外的都是穿得紅色的衣服,鞋子,紅色的發繩,他的臉上畫著濃艷的妝容,嘴唇也紅彤彤的,那張原本有些英俊的臉愣是被活生生的化成了一張妖媚的臉。


    眼角斜斜的向上勾了眼線,更是顯得他那雙眼睛魅惑不已。


    「夜羽,許久未見,你還是這麽妖媚。」


    「我也許久未見你,你居然還能站起來,還真是讓我失望。」


    「可惜本王沒能讓你如意了。」淩軒昂起臉,直視著眼前這個人,隻覺得這個濃妝艷抹的人有些汙眼,難怪夜影每次見了夜羽迴去之後都要鬱悶許久了。「廢話少說,你將護國公擄走究竟有何目的?」


    「也沒什麽,不過就是我想跟你交換兩樣東西罷了。」


    「什麽東西?」


    「通天閣的鎮閣之寶軒轅劍,還有閣主的解藥!」


    淩軒冷哼一聲,豎眉道:「你可真是獅子大張口。」


    「我不過是要迴本來就屬於我們通天閣的東西罷了,若不是你將我們閣主打傷,奪了他的軒轅劍,又讓他吃了毒藥,我們閣主也不至於到現在還閉關養傷,運功療毒。」


    淩軒冷冷一笑,聲音裏帶著嘲弄和蔑視,「那是你們閣主自不量力,非得來挑戰本王『戰神』的名號,是他找上本王來比試,願賭服輸。他輸了,又被本王奪了軒轅劍,至於那毒藥,並不是本王給他吃的,而是在打鬥後,他突發心絞痛,在拿藥吃的時候,不慎的將本王掉落在地上的毒藥給撿起來誤服的。」


    「那你為何不給他解藥?」


    「本王可沒有那份仁慈之心,這是他咎由自取。」


    「他輸了,也不過是因為心絞痛犯了,你也是勝之不武。」


    「本王說了,他是輸了之後才犯的心絞痛。他若是不服氣,大可出關了以後再來跟本王比試,他若是贏了本王,軒轅劍和解藥,本王雙手奉上。」


    「不過我可不想用那種方法,在我的眼中,隻要能達到目的,什麽方法都可以。在我看來,現在我用的這個方法就挺好。」


    「本王一向不會被人要挾。」


    「是嗎?是不是護國公這個籌碼太低了,若是加上他女兒呢?」


    「你敢!」


    淩軒怒目瞪著他,一雙陰鷙的眼睛好似一把利劍一樣,狠狠地瞪著夜羽。


    夜羽不但沒有被他嚇到,反倒揚起了一抹邪笑,「他們本想一抓到護國公就要來找你的,不過還是想等一等,看看軒王對軒王妃究竟有多愛,現在看來,愛得還挺深啊,想不到一向沒有致命弱點的人,現在竟然有一個弱點了。哈哈哈哈。」


    淩軒有些惱怒,若是以前,別管夜羽拿什麽來威脅他,他都不會眨一眼,可是現在他們居然看穿了自己的心思,將夏依依當成了自己的弱點。如果他們抓著夏依依來威脅他的話,他可不知道自己究竟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你若是敢碰她一根毫毛,本王保證會將你的通天閣給夷為平地!」


    「哦?是嗎?王爺就算是能護住她,又能護得了多久呢?幾個月後,你死了,可不知道你有多少仇人會巡上她呢。」


    淩軒身子一震,眼神變得更加陰暗,夜羽的話猶如一把利刃一樣刺進了他的心裏,雖然夜羽的話聽著不舒服,不過他說得卻很有道理。想不到自己中毒的事情已經擴散出去了,通天閣都已經知道了。


    「即便本王不在了,也還有夜影和暗夜組織,本王自然會安排人保護她的。」


    「沒想到王爺居然會將這麽大的重任交給夜影那個沒本事的人,他自身都難保,還能幫你保護軒王妃?你看看他在北疆這麽久了,連趙熙都打不過。」


    「他即便沒有趙熙厲害,卻絕對比得上你。」


    「哼,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了,我看王爺是對你的手下太過自信了吧,哈哈。夜影的天賦本就不如我,這輩子,他也比不上我。」


    「就讓本王瞧瞧你究竟有多厲害。」


    淩軒拿著劍就飛身上去,夜羽眼眸一凜,拔劍就對上淩軒,二人在空中激烈地打鬥,一紅一黑時而向上飛騰,時而急速下降,時而交纏一起,時而飛速掠開,乒桌球乓的劍與劍之間碰撞的聲音,迸裂出火花。


    樹葉和枝葉被劍氣掃蕩之下,紛紛揚揚的往下掉,才一會兒那原本茂密的鬱鬱蔥蔥的樹頂就已經被削成了一個巨大的空洞,陽光這才沒有任何阻礙的直射下來,將那原本陰暗的小路給照射得亮堂堂的。


    林中的飛鳥被驚嚇得撲騰著翅膀從林中飛了出去,哇嗚哇嗚地怪叫著,黑壓壓的一片飛鳥從樹林上空成群結對的飛走。


    一陣撲騰之下,羽毛和糞便紛紛往下掉落,夜羽有些潔癖地看著落在自己紅色袍子上的髒汙,皺了皺眉頭,一把將自己的紅色外套給脫了下來。


    那紅色的外袍張起了風,在半空中飄飄蕩蕩,宛若一隻巨大的蝴蝶在空中飛舞。


    兩人打了兩柱香的時間,夜羽飛身掠開,有些氣喘說道:「想不到軒王坐了半年多,武功竟然沒有退步。」


    軒王冷哼一聲,「才這麽一會兒,你就開始喘氣了,夜影比你強多了。既然你知道本王的功力沒有退步,本王勸你還是知難而退,將護國公給放了,免得本王屆時傷了你。」


    「哼,沒有拿到軒轅劍和解藥,我是不會將護國公放了的。」


    「哼,不放也得放。」


    淩軒再次提劍上前,一紅一黑再次糾纏在一起,樹林裏響起了激烈的打鬥聲,比起剛才來更為激烈,林中早已沒有一個飛禽走獸,安靜得隻剩下他們二人的打鬥聲。


    淩軒跟夜羽打鬥了一會,便已經看出了夜羽武功裏的破綻,尋了個機會,故意引誘夜影使用那一招招式攻擊他,淩軒眼神裏露出得逞的眼神,手腕翻轉,劍尖便已經抵在了夜羽的脖子上。


    夜羽感受到脖子上冰涼的刺痛感,立即就住了手,夜羽眸子一暗,他自然知道自己的破綻,隻是一般人根本就看不出來,沒想到他僅僅是用了一次這個招式,就已經被淩軒給看出了破綻,果然厲害。


    「現在,你不放也得放了。」


    「你殺了我吧。」


    夜羽毫不畏懼,嘴角斜斜的一笑,冷哼一聲,揚眉對上了淩軒那微怒的眼眸。


    「你以為本王不敢?不過本王更喜歡在你臨死前劃花你的臉。」淩軒將劍尖往夜羽的脖子裏刺進去了一點,刺破了夜羽白皙的皮膚,流下了殷紅的鮮血。


    夜羽眸子裏爆發出怒火,雖然夜羽身上的上不計其數,可是他都用衣服給遮蓋起來,唯獨他露在衣服外的手和頭部,他都保養得極好,可是現在竟然被軒王給刺破了他那光潔的脖子,少不得要費多少心思來消除疤痕。


    他可以不要命,但是他不能不要美貌。


    夜羽忍著怒火,道:「行,我迴去就放了他。」


    「那可不行,萬一你一迴去,你就跑了呢?你讓他們把人帶來,同時放人。」


    淩軒朝著樹林不遠處的一個小土丘後麵眺望了一眼,帶著輕視的冷笑看著夜羽,還說他要夏子英帶人跟在後麵呢,夜羽不也是帶了一隊人馬在那邊候著的嗎?


    夜羽眼神一暗,他的手下藏的這麽隱蔽居然還是被軒王給發現了,夜羽有些不爽快地朝那邊做了一個手勢,一會兒,便有幾個人壓著護國公過來了。


    護國公一見軒王拿下了夜羽,護國公心裏一陣激動,軒王竟然會出來救他,這就說明軒王是很看重夏依依的,才會連帶著重視夏依依的父親。


    「現在,你可以放了我了吧?」


    「可以,不過,你最好別去打夏依依的主意,你若是真想替你們閣主要迴軒轅劍和解藥,你就替本王去找百花蟲毒的解藥,不過留給你找解藥的時間可不多了。本王和你們閣主一命換一命,你們可是賺了的。」


    「你想得倒是挺美,分文不花,就想要我們通天閣給你辦事。」


    「你不是也想分文不花就從本王這拿走軒轅劍和解藥嗎?彼此彼此!」


    淩軒定定的看著他,突然語氣變得生硬,「你快點做決定,本王可是沒有這個耐心跟你在這裏耗著?」


    「怎麽?急著迴去見女人了?」夜羽諷刺地笑道。


    「你找死!」


    淩軒惱怒地將劍尖一撥,在夜羽的脖子上劃了一道細細淺淺長長的傷痕,幾乎橫跨在脖子上,淩軒狠狠地踢了夜羽一腳,將他踢飛了開來。


    淩軒飛身向下,從那幾個黑衣人手中一把揪起護國公,將他扔在了自己的馬背上。


    淩軒睥睨了一眼剛剛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捂著涓涓流血的脖子表情有些痛苦和憤怒的夜羽,冷冷說道:「今日本王暫且看在夜影的麵子上饒你一命,再有下次,絕不輕饒。」


    淩軒揚起馬鞭,帶著護國公飛速地朝西疆的大本營奔馳而去,那些被掃落在地上的樹葉再次在馬蹄下飛揚起來。


    那幾個黑衣人連忙提劍就要追上去。


    「迴來」


    黑衣人迴頭看了一眼捂著受傷的脖子的夜羽,道:「副閣主?這……」


    「讓他去,你們不是他的對手,去了也是送死。」


    夜羽看著軒王策馬遠去的背影,眸子裏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這個背影,似乎有些眼熟。


    夜羽緩了口氣,從懷中取出了藥,抹在了傷口上,又拿出手絹纏上。這條劍痕劃得不深,不至於致命,但是這麽長的一條傷口,隻怕是即便用了最好的藥膏,也會留下傷疤了。


    一想到這,夜羽的氣息就變得紊亂而沉重,軒王,這一劍之仇,我一定會報。


    「去,趕緊著人去南青國尋找百花蟲毒的解藥,勢必要在軒王病發之前找到。」


    「是」


    肖瀟遠遠的就看見軒王帶著護國公騎馬奔過來,肖瀟一直卡在心裏的擔憂總算是落了地。之前他遠遠的看見軒王和夜羽在半空中打鬥,他有些心焦,生怕軒王孤身一人過去對付不了通天閣,畢竟他們手上可是有人質的。


    這會兒,見軒王竟然真的將護國公平安帶迴來了,肖瀟從心裏更加敬佩軒王。


    帶軒王和護國公騎到麵前的時候,肖瀟立即下馬走上前,單膝跪地道:「屬下無能,讓護國公受苦了。」


    護國公跳下馬來,上前扶起肖瀟道:「你已經盡力了,不過他們也並沒有為難老夫,給老夫治傷了之後,倒是給關在通天閣裏好吃好喝的供著。老夫還納悶他們擄走我幹嘛?原來是要跟王爺交換通天閣主的軒轅劍和解藥。」


    肖瀟道:「去年王爺和通天閣主大戰一場之事,卑職也略有耳聞,聽說後來通天閣主就一直閉關養傷了,再也沒有出來打理過通天閣,一直都是由夜羽代理通天閣大小事務。沒想到他們居然想起來擄人質來跟你交換,王爺是不是拿軒轅劍和解藥跟他們交換,才將護國公救迴來?」


    「本王一向不會被人脅迫,剛剛本王是挾持了夜羽,將護國公救迴來的。」


    「他們沒有拿到他們想要的東西,怕是不會這麽罷休吧?卑職擔心他們一次不成,還會再擄走第二個人質的。」


    肖瀟的麵上隱含擔憂,雖然未直指姓名,淩軒和護國公便也明白他說的第二個人質是夏依依。


    「不會,本王已經警告過夜羽了,隻要本王活著,他就不敢動她。不過本王已經給他指了一條明路,隻要他給本王找到百花蟲毒的解藥。他想要的那兩樣東西,本王自然會給他。」


    肖瀟沒有接話,他的雙眉緊鎖,一聽到軒王中了毒,肖瀟就有些難過,更多的是憂慮。如果軒王死了,那三國必定會齊齊舉兵攻打東朔,到時候,他們這些將士,隻怕是難以抵擋三國的共同攻擊,下場無異於就是馬革裹屍還了。


    護國公和肖瀟也有著同樣的憂慮,但是護國公卻比肖瀟更多一層傷心,本來護國公如今看著軒王十分寵愛夏依依了,以為夏依依的好日子就要來了,可是若是軒王一死,夏依依的苦日子也就不遠了。


    淩軒一迴了軍營,便朝著那個並不大的帳篷走去。


    凝香和畫眉一聽到了淩軒走近的腳步聲,連忙起身出來。


    而依依剛剛才結束了淩晨最後一台手術,已經累得不行,沾枕即睡,在軍營裏睡覺,又有凝香和畫眉同睡一個軍帳保護她,依依已經完全放下了防備,並沒有感覺到她們兩個的離開。


    凝香和畫眉出來見到王爺,跟他無聲地點頭打了聲招唿,便站立在帳篷兩側守著。


    淩軒一掀開帳簾,輕輕地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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