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收拾了東西就去了軒王府,依依大剌剌地倒了軒王府,就往大廳裏頭一坐,馬管家連忙招唿小廝去找凝香來伺候依依,自己便立即去了書房通報王爺。


    一會兒,淩軒就由天問推著出來了,淩軒說道:「離本王說的交貨日期還有兩天呢,怎麽今兒就送過來了?」


    鬼穀子的心裏說道:「早一點賣掉,就早一點賺到錢嘛。」但是他可不會把這句話說出來,這話顯得他多財迷啊。鬼穀子便十分正派地說道:「老夫這不是因為怕你萬一要急著上戰場嗎?所以才日以繼夜地趕工,連忙將藥給提前煉製出來了。」


    「如此,就多謝穀主了。馬管家,去將林大夫請過來。」


    「是」馬管家連忙退了下去。


    鬼穀子一聽,就十分地不樂意了,王爺這是想要林大夫過來驗藥的吧?鬼穀子吹著鬍子哼道:「怎麽王爺這是信不過老夫?」


    淩軒淡淡地說道:「本王隻不過是對邊疆的戰士負責,這些藥可是要給受傷的戰士用的,萬一藥出錯了,可就不好了。」


    鬼穀子素來用藥都無人敢質疑,還是頭一次被人給當麵這麽懷疑他的藥效,還要找其他的大夫給驗藥。鬼穀子便站起來說道:「哼,既然王爺信不過老夫,老夫也用不著在這裏受這鳥氣,這藥老夫不賣了。嚴清,將藥帶迴去。」


    嚴清素來都是聽從師父的命令的,鬼穀子這麽一說,嚴清就連忙也跟著站了起來,就要去拿那些擺在大廳中央的藥。


    淩軒也是頭一次遇到了這麽一個倔強的老頭,別說是買藥了,就算是去大街上買一塊豆腐,買家都有資格先看看眼色,問問味道,來鑑別一下這塊豆腐的質量如何,再決定買。可沒有哪個做買賣的商家連貨品都不讓人驗,就要人付錢購買的。更何況這批藥可是不便宜,而且還牽涉到將士們的安危,若是說僅僅是虧了些銀錢也就算了,若是因為這藥的問題,害了將士們的性命。這藥又是自己拿過去的,自己可是要擔責的,這不驗藥怎麽能行呢?


    淩軒也是個不願低頭的,當即就說道:「那你帶迴去吧。」


    「你!」鬼穀子本來是想拿喬,嚇唬嚇唬淩軒的,自己可是還指望著賣個好價錢的呢,哪裏捨得就這麽走了,而不賣掉。可是鬼穀子也是一個放不下顏麵的人,當即就梗著脖子,紅著臉說道:「哼,你不買,老夫還就不賣了,老夫這就帶迴去,賣給別人去。」


    當即就自己去將那一箱一箱的藥品就往外麵抬,淩軒看著這個老頭怎麽這麽倔,這性子比自己的性子還要倔了,也不知道夏依依跟他住在一個屋簷下,到底是怎麽忍受得住這個老頭的怪脾氣的。


    淩軒微微抬眼看了一眼忙忙碌碌搬著藥箱的鬼穀子,並沒有說話,而是淡定地喝著茶。


    正當鬼穀子搬得氣喘籲籲的時候,馬管家帶著林大夫正趕到了大廳,馬管家見鬼穀子正在把藥箱搬出去,有些疑惑地問道:「穀主,你這是幹嘛呢?」


    鬼穀子便將氣撒到了他的身上,說道:「老夫不賣了,往後,老夫絕不會再踏入你們王府半步,還有,以後老夫也絕不會給你們王府裏的任何人診治。」


    馬管家一聽他發這些個誓言,往後還不給王府的人診治了?這可如何是好?便討好地說道:「穀主這是生的什麽氣?好端端的怎麽就不賣了?」


    「哼,你問問你的好主子去。」鬼穀子哼哧哼哧地繼續搬著藥箱。


    淩軒見他的藥箱差不多都要搬完了,便看向了一旁坐著看戲的夏依依說道:「我們來談談,這藥該怎麽賣吧。」


    依依抬頭說道:「你跟我談什麽?你跟他談去,這藥又不是我煉製出來的。」


    淩軒說道:「當初我們可是說好了的,我跟你買藥,而你去找他煉藥,所以,你才是我的賣家,鬼穀子隻是你的生意合作夥伴罷了,與本王無關。」


    也就是說,淩軒是跟夏依依簽合同,和夏依依跟鬼穀子簽合同,他是不會直接跟鬼穀子簽合同的。所以搞定鬼穀子的事情,就交給夏依依了。


    夏依依微微一笑,合著你把我的生意合作夥伴給得罪了,還故意晾著他,讓他把東西都搬完了,才開始說合作,卻讓自己去把他得罪的鬼穀子給哄好?自己有這麽好說話嗎?既然是他得罪了別人,憑什麽要自己去哄啊。


    依依說道:「話雖如此,既然他是我的生意合作夥伴,那他也有權利決定他的藥要不要賣給誰。如果他不想賣給你,我也沒有辦法。不過我可以幫你問一聲。」


    依依便對著正在忙活著的鬼穀子說道:「鬼穀子,你的藥要不要賣給軒王啊?」


    鬼穀子正生者氣呢,又怎麽可能會答應,氣沖沖地吼道:「不賣!」


    依依便站起身來,朝淩軒攤著一雙手說道:「不好意思了,他不賣,我也沒有辦法,我們走了,再見。」


    依依有些傲嬌地看了一眼淩軒,繼而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神情,她這藥現在可是這個社會上藥效最好的,若是拿出去賣,隻能說是有價無市,哪裏還愁賣不掉?隻怕是要買的人都排起了長隊了。他這杜淩軒還敢跟鬼穀子擺譜,現在她跟鬼穀子兩個人可是綁在一起的生意人,兩個人的利益密不可分,得罪了鬼穀子,也就是得罪了她,更何況剛剛淩軒冷眼瞧著鬼穀子將藥箱都給扛上去了,這才開始跟自己談生意,他以為我會為了錢,就去勸服鬼穀子,把藥賣給他嗎?


    他這是以為太陽是圍著他一個人轉不成?自戀狂。


    隻可惜在這場博弈當中,他是被動的,自己才是握有主動權的。他急著想要藥,而他要的藥,隻有自己這裏有,當然,他也可以去別的大夫那裏買那些普通的藥材,可是杜淩軒不是看不上那些藥嗎?他不就是正看上了自己這些藥的高效率嗎?既然現在這唯一的資源是抓在自己手裏的,那自己為何不抬高一點身份,為何要看他的臉色,仰人鼻息?


    既然他喜歡作弄鬼穀子,又喜歡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看待別人,自己若是不治一治他這傲嬌的性子,還真是浪費了這麽好的一個機會呢。


    所以,依依當機立斷地跟鬼穀子站在了同一條戰線上,便是幫著鬼穀子將最後一個藥箱給抬上了馬車,便是要坐著馬車就要走。


    淩軒的臉色變得陰沉,他惱火地問道:「你當真不賣?」


    依依看向他,笑得一臉燦爛,仿若春日裏的陽光一樣,明艷動人,她說道:「是啊,我們不賣了。」


    淩軒咬了咬牙,這個蠢女人,她究竟是站在哪一頭的?怎麽說,她跟他原本也是夫妻,以一條船上的人,而那鬼穀子可是個外人啊,她居然聯合外人一起對付自己。自己本來還想著跟她聯合起來,一起把鬼穀子的藥錢給壓低一點價格,可是現在形勢突變,這個女人調轉了槍頭指向了自己,她這是要聯合外人一起對付自己的「前夫」?


    淩軒隻覺得自己額頭上的青筋暴起,自己怎麽就攤上了這麽一個女人啊。


    若是別人,自己還真的就使用武力,將他們和這一馬車的藥都給強行扣押下來,可是自己卻沒法對她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了。


    淩軒很不情願地拉下臉麵來,陰沉著臉說道:「你要怎麽樣才肯賣給本王?」


    依依眉毛一挑,哦,現在知道放下姿態了?現在知道開始委曲求全了?不過這麽容易就鬆口了,豈不是太便宜他了?現在自己就是要持藥要挾他。


    依依沒有迴答他的問題,而是直接將這個皮球踢給了鬼穀子,說道:「他問你怎麽樣才肯賣給他?」


    「老夫說過不賣!」


    依依說道:「王爺,他不肯賣給你。」


    王爺?怎麽又叫本王「王爺」了?她這時要跟自己談生意,特意劃清了界限嗎?淩軒心裏有些不爽這個稱唿。


    「本王可以多出一點錢。」


    「鬼穀子,他說他可以多出一點錢。」


    「不賣」


    「王爺,他還是不賣」


    依依在中間當傳話筒,當得十分的起勁,就看著他們兩個人掐架,自己就好像是一個局外人一樣,在中間看戲,反正自己又不急,不管賣不賣得掉,自己都不虧。


    其實急的人應該是淩軒和鬼穀子才對,淩軒現在急著買藥材去打戰,而鬼穀子呢,他為了煉製這些藥,可是花了血本的,買了不少藥材,而且又花費了不少精力,金錢和精力都投資進去了,現在卻還沒有一文錢的本賺迴來。而依依這個中間人,除了提供給鬼穀子一些藥材當試驗品以外,就沒有虧過什麽了。其實自己賣的就是個原藥藥方的事情。


    這就是一場博弈,誰著急,誰迫切,誰就輸了。


    很顯然,淩軒才是他們三個人中最著急的那個人,畢竟鬼穀子有藥在手,不愁賣不出去。


    淩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暗暗咬了一下牙齒,氣得臉上的肌肉一抽一抽的,他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居然被夏依依給這麽拿喬,而自己還就不得不低聲下氣地求著她把藥賣給他。


    淩軒說道:「行了,這藥,本王不驗了,照單買下來就是了。」


    淩軒想的是,大不了買下來以後,再讓林大夫將這些藥給檢驗一下,若是對的藥就留下來,若是不對的藥,到時候在跟夏依依提,以夏依依的大夫職業操守來說,夏依依絕對不會讓鬼穀子繼續煉製那個錯誤的藥的。


    淩軒自認為自己已經讓了一大步了,他們也該同意了,畢竟最初就是因為要驗藥才鬧起來的矛盾。


    依依依然沒有直接迴答他,而是將問題拋給了鬼穀子,得到的迴答自然還是否定的。


    「本王不僅不驗,還多出兩成的價錢如何?」


    淩軒不得不再次讓步。


    「不賣」


    淩軒見鬼穀子這個性格,隻怕是自己把價錢給抬到了天上去,鬼穀子也不會答應的,他這人,貪財的時候是貪財,可是人活一口氣,佛爭一炷香。


    鬼穀子這就是在為自己爭一口氣,為剛剛的事情而賭氣,他一旦脾氣強起來,就算是十頭牛都沒有辦法把他給拉迴來。否則他也不會說不去給權貴之人治病就不去,即便是皇宮裏的人請他,他也從來不看在眼裏。一切以自己的心來做決定。


    淩軒知道鬼穀子這人對任何人都擰得很,可是鬼穀子卻獨獨對夏依依還是獨具一格的,隻有夏依依能治住他的這個臭脾氣。


    淩軒便想從夏依依這裏下手,淩軒勸說道:「依依,本王拿著這些藥也不是為了自己,本王是為了給那些將士用的,倘若沒有這些藥,那麽那些戰士沒有得到好的治療,很有可能會死的,你就當作是為了給那些戰士們一個生的希望,把藥賣給本王吧。」


    依依嘲弄地笑了一聲,說道:「呦,怎麽了?威逼利誘不成,現在改成苦肉計了?拿那些戰士來唱苦情?」


    淩軒剛剛還低聲下氣地求著她,好聲好氣地跟她商量,卻沒有想到,她居然還來奚落自己,將自己的那一點點小心思給當眾說了出來。不錯,自己確實是想用戰士的可憐來博得她的同情。可是這大剌剌地將他的計謀說出來不太好吧,顯得他好卑鄙啊。


    依依看著淩軒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紅,好不精彩,依依露出了得逞的笑意。


    哼,我讓你裝逼,你再裝,老娘讓你不得不自己將你自己裝上的偽裝都給一層一層地扒拉下來。


    淩軒被她氣得無話可說,半晌,便說道:「本王剛剛的語氣是有些不好,不過本王也是為了邊疆的戰士著想,才會要求驗藥。不過本王要用藥去救那些戰士卻是真真實實的。」淩軒瞧了一眼鬼穀子,若是別的大夫,自然會答應這個合理的請求,哪裏會像他這樣,一言不合就搬藥迴去?


    「那你跟他道歉啊。」依依說道。


    道歉?本王都已經將態度表明得這麽明顯了,本王這不是都已經說了剛剛語氣不好了嗎?這不就是在跟他道歉了嗎?還非得要本王說出「對不起」三個字?而且到底自己有什麽對不起的啊?自己一個買家要求驗藥有什麽錯啊?


    淩軒冷著臉,沒有吭聲。


    鬼穀子便扶著馬車就坐上去,對著依依說道:「丫頭,還在這裏磨蹭什麽?趕緊走了。老夫以前居然還勸你迴來,現在看來,你以後也別迴王府了。」


    淩軒一聽,差點吐出了一口血來,這鬼穀子,怎麽可以報復到自己的終身大事上來呢?他不想賣就別賣啊,怎麽可以蠱惑夏依依別迴王府啊?自己當初是真的不該將鬼穀子給攆走,結果讓他去靜苑住去了。難怪夏依依剛剛一直在懟自己,原來是鬼穀子從中作梗。


    「你這真是公私不分,談生意,怎麽還扯上私人的事情了?」


    「從生意上看人品,你人品太差!」鬼穀子毫不留情麵地說道。


    依依說道:「好了,鬼穀子,咱們走吧。」依依便也坐上了馬車,嚴清就要趕馬車走。


    淩軒看著他們三個人連成一條線一直對外,對夏依依是又氣又恨,她啥時候能自己是一條戰線啊?


    淩軒實在是沒法開口說出來,便用內力傳音說道:「依依,對不起,本王不應該讓你在中間為難,本王承認剛剛確實是故意等鬼穀子把東西都搬到馬車上才開始談生意的。」


    依依有些驚訝,他居然說了對不起,隻是他道歉的對象錯了,他對不起的不是自己,而是鬼穀子,隻不過的是鬼穀子這也是太把自己當一迴事了,自以為是神醫,就連驗藥都不讓人驗藥了,也實在是不應該。


    依依就跟鬼穀子說道:「要不咱們就把藥賣給他們吧。」


    「不賣不賣,老夫就不賣。」


    唉,依依表示自己完全說服不了這個倔強的老頭,隻得搖了搖頭,說道:「那好吧,我們現在就迴去罷。」


    淩軒氣憤不已,此時暗恨自己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自己的這個行為和誌王去北疆的時候,在那些將士們麵前顯擺,又有何區別呢?


    淩軒還是第一次發現自己的命令完全不管用,而切不但不管用,還被別人給將了一軍。


    依依忽視了淩軒的神態,便跟他身後的天問說起話來:「那批武器你仿製得如何了?」。


    天問說道:「都已經做好了!」


    「這麽牛掰?」依依感嘆,他還真的是一個機械天才,連這麽精密的武器都能仿造出來。


    天問說道:「不管你給我什麽東西,我都能仿造出來。」


    依依想著如果將來有機會的話,有可能會讓他試著能不能仿造一把槍出來?


    依依和鬼穀子正打算出王府,結果卻遇到了匆匆趕過來的護國公府一家人。


    李氏走在最前麵,一看到依依便如同看到救星一樣,急急地朝她沖了過來,焦急而又十分恭敬的說道:「依依,你現在可一定要幫幫忙啊!」


    依依有些嫌惡的看了她一眼,自己跟她很熟嗎?需要找自己幫忙的時候,就如此熱情跟自己套近乎,自己跟她什麽時候交情這麽好了?還能出手幫她?


    依依說道:「我可幫不上你什麽忙。」


    「依依,這可不是幫我一個人的忙,這是整個護國公府的事,你爹他失蹤啦!」


    「什麽?爹他失蹤了,什麽時候的事?」依依大驚失色,之前夏子英就失蹤了,現在怎麽護國公也失蹤了。還真的是禍不單行。


    「剛剛皇宮裏來人,說肖瀟給皇上傳了信,說是在去軍營的路上發現了伏殺的痕跡,而且你爹的那匹馬都已經被人給殺死了。」李氏著急地說道,說著說著就抹起了眼淚,她哽咽地說道:「依依,我知道我以前做了一些對你不好的事情,這些事情都怪我,你要怨也怨我吧,可是跟你爹還有你哥哥他們兩個沒有關係,他們兩個對你還是挺好的,你就看在他們的份上,派人過去尋找吧。我也是實在是沒有人可以求了,這才求到你這裏的。」


    李氏雖然心思歹毒,可是也是一個驕傲的人,輕易也不肯在別人的麵前低頭,這次護國公府的兩個男人都失蹤了,就留下她們這些個女人,還有幾個未成年的小孩,這往後的日子可就沒法過了,雖然靠著護國公府的田產等家產,也餓不著她們,可家裏沒有男人了,勢必會引起別人的指指點點。可謂是寡婦門前是非多啊。


    而李氏的娘家可沒有什麽權勢,就更別提薑姨娘和趙姨娘兩個出身低微的妾侍了,現在整個護國公府還能攀上一點點有權有勢的人家,也就隻剩下嫁入軒王府的夏依依了。


    因此李氏為了自己的老公和兒子的性命著想,舍了臉麵也要到軒王府來求夏依依。


    李氏見夏依依沒有應聲,便連忙給兩個姨娘使眼色,又連忙將夏子墨給推到了夏依依的跟前,李氏說道:「依依,我知道以前我做了些錯事,害了你,可是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哪怕你不原諒我,你也要替子墨著想啊。」


    李氏一邊說著,一邊給兩個姨娘擠了擠眼睛,趙姨娘立即上來,說道:「依依啊,雖然你已經出嫁了,可骨子裏流淌著的,到底是護國公的血,如今你爹和子英兩個都被西昌人給害了,現在整個家裏,也就隻能指望著你了,要不你跟王爺求求情,求他派些人去搭救一下你爹和哥哥。若是他們兩個沒了,我們可怎麽辦啊?嗚嗚 ̄」


    趙姨娘也哭起來了,她現在可是還年輕著呢,也就二十多歲,若是年紀輕輕地守寡了,那這一輩子都到獨守空房,孤獨終老了,怎一個「慘」字了得?


    薑姨娘也說道:「你看看,子墨還這麽小,還需要護國公的撫養,將來子墨長大了,若是入朝為官,還得倚仗護國公的扶持呢,依依,子墨去年才失去了母親,你也不忍心讓子墨這麽小,就又失去了父親吧。」


    「姐姐,你有沒有辦法救救爹爹和哥哥?」子墨抬頭問道,他雖然小,可是卻十分懂事。


    依依雖然不是護國公親生的,而護國公又總是像一個老學究一樣用女則來教育她,時不時地指責她這不對,那不對的,可是護國公這人本身還是非常不錯的,對依依也是真心實意地疼她的。


    即便李氏不唆使著護國公府上下人等過來求她,依依也會想辦法去救護國公的。自己去救他們,並不是看在李氏的份上。


    依依說道:「行了,我知道了,我會去救他們兩個的。」


    「好好好,我就知道依依還是對護國公府有情的。」李氏高興地說道,末了又有些不放心地說道:「依依,如果去找護國公的話,也『順帶』著找找子英啊,畢竟他是你哥哥。」


    依依沉聲說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們先迴府吧,這件事情,我會安排的。」


    「嗯」


    這一眾人等得了依依的準話,這才離了軒王府。


    待他們一走,依依就跟杜淩軒說道:「剛剛的話,你也聽到了,我能不能請你幫個忙去救一下我父親和夏子英呢?」


    杜淩軒剛剛還因為沒有買到藥的事情而惱火,這個時候,轉機就來了,既然她有事要求自己幫忙,那就好辦了。


    「要本王幫忙也可以,本王培養一個手下可是耗費了不少精力和金錢的,所以如果本王派人的話,可是不能白派人的。」


    依依正視他,就知道他是個鐵公雞,一毛不拔,凡事都要談個交易,他又怎麽可能會吃虧,依依說道:「好,你說,你需要多少銀子才肯派人?」


    「本王想要的並非銀子,而是藥。」


    「什麽意思?」


    「這些藥都留下,而且,再給本王煉製兩批藥,本王才肯派人去尋找他們兩個的下落。」


    淩軒的嘴角泛起一抹得意的神色,拿起茶杯,顧自緩緩地喝著茶,一副信若閑庭的模樣。


    之前是他急需藥材,他處於被動的局麵,而夏依依她們處於主動的局麵,自己竟是沒能從她們的手中買下藥材,還被鬼穀子給了臉色看。風水輪流轉,現在是她有急事,她要求著自己辦事了,自己不狠狠地將剛剛受到的氣給賺迴來?


    這些藥,他勢在必得,而且還不花一文錢,就要全部拿到手。


    鬼穀子一聽軒王獅子大開口,當即就說道:「王爺,你這趁火打劫可是不好吧?再怎麽說,失蹤的兩個人可是你的嶽父和小舅子。你居然拿他們兩個人的安危當作籌碼跟依依談條件?再說了,依依怎麽說也曾經是你的王妃,你這麽做,可真的是不留一絲情麵了。」


    淩軒說道:「本王又不是說不去救他們,這不是去的嗎?本王隻不過是想要三批藥而已,咱們互惠互利,誰也不吃虧,誰都達到了自己的目的,不是挺好的嗎?」


    「不吃虧?你若是隻要這一批藥,老夫為了依依,老夫就把這批藥跟你交換也就罷了,可是你居然要三批藥,你知不知道老夫煉製這批藥花費了多少錢去買藥材,又花費了多少精力煉製藥材啊?這批藥若是拿出去賣,起碼是幾千兩銀子了。」


    鬼穀子臉色通紅,一半是剛剛搬藥材還沒有緩過氣來,一半是被王爺的貪婪給氣的。


    依依說道:「三批藥,未免太多了,咱們各退一步,兩批藥跟你換,如何?」


    淩軒見她讓步了,就更是有自信了,如今自己掌握了主動權,她除了跟他合作,也沒有第二個人可以合作了。即便她去找許睿,可是許睿是個商人,並沒有養一些暗衛,也幫不上她的忙的。


    淩軒打賭依依為了救他們兩個,一定會再進一步妥協的,雖然自己這麽做,並不是針對夏依依,而是針對鬼穀子,可是他們兩個現在不是綁在一起了嗎?淩軒微微一笑,語氣裏沒有半絲可商量的餘地:「本王向來不喜歡討價還價的,本王以前曾經說過,你還沒有資格跟本王談條件。」


    沒有資格?還是以前在聽風院的時候,他對自己說過的話了,依依的心莫名的抽搐了一下,自己前幾天怎麽就信了鬼穀子說的話呢?鬼穀子說淩軒喜歡她?還要她跟淩軒複合。想來不僅是鬼穀子多想了,自己也多想了。


    依依低下頭暗了暗眸子,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眸子裏異常的堅定和冰冷,她緩緩一笑,起身十分有禮貌的說道:「如此,就不在府上打擾了,告辭。」


    淩軒一瞧她臉上的笑容,心裏一震,這笑容十分的熟悉,那感覺很遙遠,還是以前她剛入王府不久的時候,對自己敬而遠之的笑容,那笑容看似溫和,實則冰冷如霜,拒人於千裏之外。


    依依轉身就牽著載著滿車藥物的馬車就往外走,淩軒心裏一急,連忙喊道:「本王同意了,兩批藥成交。」


    依依充耳不聞,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繼續往外走。


    「一批藥成交,行不行,就把這車藥留下就行了。」淩軒看著她依舊不停的步伐,心裏更是著急,怎麽就覺得她就這麽一走,就再也不會理會他了呢?連忙繼續降價。之前還覺得自己掌握了主動權,自己可以任意抬價了,可是為什麽到最後,還是自己處於被動呢?還追著趕著求著她答應自己的降價呢?


    依依仍然不理會他,鬼穀子跟在依依的旁邊,低聲勸道:「依依,他降價了,雖然老夫說過不賣藥給他的,可是為了去救你爹和你哥,老夫就犧牲這一批藥。你趕緊答應啊。」


    依依搖了搖頭,腳步未曾停歇,依舊往外走。


    身後傳來了一句急切的近乎懇求的聲音:「本王不用藥交換了,本王派人過去幫你找他們兩個的下落。」


    鬼穀子一聽,高興不已,笑著說道:「依依,原來這是你的計策啊?真是高明,本來需要三批藥的,現在一批藥都不用,他免費幫你去找人。」


    依依迴頭,一臉倔強,看向杜淩軒的眼神裏充滿了拒絕和冷情,語氣冰冷地說道:「本姑娘沒有資格跟王爺談交易,更沒有資格求王爺幫忙。王爺不必費心幫我去找人了,我自己會解決。」


    杜淩軒看她這個模樣,心裏仿佛被人抽空了一樣,她不用自己幫忙了,自己並沒有因為少了一件麻煩事而感到高興,他反倒是趕到內心升起一股莫名的痛苦,他說道:「依依,本王剛剛是開玩笑的,你有資格跟本王談條件。」


    淩軒也不知道為什麽,之前自己的那些驕傲和蔑視呢?不但沒有將她給擊倒,反倒將自己給擊倒了,自己親手毀了自己剛剛說過的話,就為了要她開心。他有些後悔自己剛剛為什麽要恢復成原來的自己,為什麽要用原來的口氣跟她說話。現在她不高興了,自己仿佛比她更不高興。


    依依嘴角扯出一絲苦笑,目光堅毅地說道:「現在,是你沒有資格跟本姑娘談條件。本姑娘說了,不需要你的幫忙,你,聽明白了嗎?」


    「不需要本王的幫忙,那你要怎麽做?」


    「這就不勞煩王爺操心了。」


    依依轉頭,直接坐上了馬車,抽了一下馬鞭,便朝外趕馬車,鬼穀子連忙撐著馬車坐了上去,看見依依出了王府大門以後,嘆了口氣,鬼穀子說道:「丫頭,你這又是何苦呢?」


    依依說道:「我討厭他那種用勝利者的姿態,好似我就該跪著求他一樣,以前,我跟他是夫妻,我沒法辦法脫離王府,隻得在王府委曲求全地活著。可是現在我已經跟他和離了,我已經出了王府,我不高興麵對他那副嘴臉。」


    「丫頭,老夫之前不賣藥給他,那是因為老夫有跟他傲氣的資本,因為老夫不必求著他。可是你……」


    「你是說我沒有資本?你跟他的意思也是一樣的?」依依側過臉來,看向鬼穀子的神情裏有些慍怒和戒備,說話的語氣十分沖。


    鬼穀子還是頭一次見夏依依這麽生氣,她的這種生氣是發自她的骨子裏的,她似乎在努力保護著她內心的那份驕傲,不容他人輕視的驕傲。


    鬼穀子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沒了他的幫忙,你還能用什麽方法去西疆救人呢?」


    依依沒有吭聲,徑直將馬車駛迴了靜苑,依依將一些藥抬進了自己的屋子,進屋收拾了一會,將鬼穀子煉製出來的藥放進了軍醫係統,希望這些藥以後能夠派上用場。


    鬼穀子寧願夏依依還像以前一樣跟自己作對,揪著自己的鬍子罵自己,也不願她一個人鎖在屋子裏一聲不吭的生悶氣。


    鬼穀子敲了敲門,說道:「依依,你不要一個人鎖在屋子裏了,你有什麽話,你出來說啊,你要是想不出辦法,我們幫你一起想辦法啊。」


    嚴清聽見依依沒有迴話,便跟鬼穀子說道:「師父,夏依依她不會想不開,在屋裏自殺吧?」


    鬼穀子瞪了他一眼,說道:「怎麽可能?之前她失戀了都沒有自殺,還能因為軒王的一句話就自殺了?」


    依依猛地將門打開,看了他們兩個一眼,說道:「本姑娘的命這麽珍貴,哪能為了一個混蛋就把命給斷了?值得嗎?」


    依依抬腳就走了出來,換了一身男裝,頭髮紮成了一個丸子,用束髮帶一紮,整個人顯得十分的利落。她背上背著一個行囊,腰間垮了一把刀子,一出來就將門給上了鎖。


    鬼穀子看著她這身要出遠門的裝束,說道:「依依,你這是要幹嘛去?」


    「求人不如求己,我去西疆找我爹去。」


    鬼穀子連忙攔著她說道:「你瘋了?你平日裏像個男人一樣到處亂竄的,老夫也不曾說你什麽,可是你再怎麽把自己當成一個男人生活,可你究竟是一個女子,你怎麽可以去西疆那麽亂的地方?你知不知道那裏現在在打戰,賊匪橫行,你一個姑娘家去那裏,不就是入了狼窩虎穴了嗎?」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不去那裏,怎麽救我爹?」


    「這也是男人該幹的事,你一個姑娘家往上湊什麽熱鬧?」


    「我家哪裏還有個男人?護國公府唯一的男人就是那個八歲的子墨,他能幹些啥?」


    「那不是還有……」鬼穀子本來想說夏依依的夫君軒王的,可是他們兩個都已經和離了,而且剛剛又鬧掰了,鬼穀子還是及時剎住了嘴巴,沒有把「軒王」二字給說出來,免得夏依依生氣。


    依依知道他要說誰,便說道:「行了,我自己能搞定,你們兩個就在家好好煉藥,幫我看家啊。」


    鬼穀子伸手攔住依依的去路,說道:「不行,反正老夫是不會讓你去的。」


    「你們別攔我,我已經下定決心要去了。」


    「不行,老夫絕對不會讓你去送死的。」


    「讓開」


    「不讓」


    依依火速地點了他們兩個人的穴道,這學會了點穴道,還真的是屢試不爽。依依朝他們兩個抱歉地一笑,說道:「放心,半個時辰之後,穴道自然會解了。」


    鬼穀子一臉著急地看著依依背著包袱就出了大門,躲在屋頂上的暗衛連忙在屋頂之間快速掠走,跑去軒王府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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