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達鬆了一口氣,隻要不是派他去就行,鍾達便說道:「皇上,莫不如就派安王去吧。」


    既然軒王一派的人已經沒有任何人能跟趙熙抵擋一二的人了,東朔的三個王爺裏,軒王殘疾了,誌王是他的外孫,那總不能害了自己的外孫誌王,那就隻能從安王身上開刀了。


    皇上便是知道他們要開始互相推卸了,雖然對鍾達的迴答並不滿意,甚至有些惱怒,但是皇上仍舊想知道安王的反應如何。


    皇上用滿懷期待地表情看著安王問道:「安王,那就派你去北疆吧。」


    安王有些微胖的身子抖了幾下,似乎是被嚇得發抖,連忙拱手說道:「父皇,兒臣這點點功夫,就連自保都難,又如何能打得過趙熙?」


    「白澈也不過就是一個文弱書生,不也照樣在北疆嗎?又不是說非得上前衝鋒陷陣,這幕後軍師也很重要的,往往一個重要的點子,就能扭轉一個戰局。再說了,你也不是一點功夫也沒有,朕也曾經給你請過許多習武師父教過你的。」


    皇上沉下了臉,將後麵那句「是你愚笨,學不好武功。」給隱了下去,雖然心裏這麽說,可是在外人麵前,還是要給安王留有餘麵的,畢竟安王也是自己的兒子,怎麽能在外人麵前說自己兒子愚笨呢?


    安王連忙說道:「父皇,依兒臣所見,還是派誌王去比較穩妥,誌王武功又高,頭腦也比兒臣要好,派他去,再合適不過了。」


    安王為了能擺脫這個任務,就連自黑都捨得了,竟然公開承認自己不如誌王。


    「不行,兒臣上次去過了一次北疆,就已經搞壞了事,兒臣還是不適合去戰場。」


    誌王冷不防地被安王把矛頭給指向他這裏來了,誌王連忙跪下來說道,上次他去北疆送軍糧,當時為了能在北疆的將領和士兵麵前露一把臉,樹立自己的威信,把人馬從邊防線上撤迴來集訓聽他訓話,結果被趙熙鑽了空檔,襲擊了分水嶺,還把分水嶺給燒了。雖然最後保住了分水嶺,可也死傷了不少戰士。


    因此,出了這趟子事以後,他就沒敢在北疆多呆,就怕被憤怒的北疆士兵給宰了,雖然他們不敢對自己怎麽樣,可是他們那憤怒的眼神就讓自己渾身難受,因此就趕緊灰溜溜地跑迴來了,迴來後自然是免不了被父皇一頓痛罵了。


    皇上也迴想起上次的事情來,看著地上跪著的誌王,皇上就氣不打一處來,若是要他去北疆,他又喜歡擺王爺的譜,到時候,萬一他反對夜影和白澈的行軍計劃,非得按他那愚蠢的方法來,這北疆隻怕是要敗得更快了。


    皇上一看這兩個健康的兒子,卻沒有一個有用的。皇上便又想起來自己那個唯一有用,能在這種危急時刻幫助自己的兒子卻殘疾了,皇上不禁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真是該殘的不殘,不該殘的卻殘了。


    皇上被這兩個兒子氣得不舒服,一陣氣短,臉上瞬間氣得通紅。這一幕是這麽的似曾相識,上一次他們也是這麽推脫,最後還是派了軒王的手下夜影去了,可是這次,他們依舊互相推諉。


    皇上憤怒地拍了一下龍椅扶手,道:「這個也不去,那個也不行。朕養著你們何用?你們總得給朕推薦出一個能用的人吧?」


    「皇上,臣倒是有一個人可以用。」曹相爺連忙出來說道。


    「誰啊?」皇上頓時就兩眼發光,似乎看到了光明。


    「隻是那個人並非朝廷中人,他武功高強,又善於謀略。可以說他和夏子英的才華不相上下。」


    「不是朝廷中人?隻怕是不妥吧。能不能信得過?」


    皇上的眼眸縮了縮,之前還以為曹相爺會推薦軒王手下的人,因為曹相爺應該很了解軒王手底下的人的能力,還以為他還有個可用之人,沒想到推薦的竟然不是軒王的人,而且不是朝廷中的人,難道是江湖人士?可是這樣的人,會不會對東朔忠心耿耿還是個問題,哪裏敢將數十萬大軍的兵權交給一個陌生人?若是那人萬一是敵人的奸細,那不是更加給了敵人可乘之機,相當於白白送了幾十萬大軍給敵人嗎?


    「這……臣也不敢完全保證。」曹相爺哪裏敢作這個保證呢?萬一到時候出了一點點岔子,人又是自己舉薦的,皇上還要以為自己和那個人沆瀣一氣,自己就有通敵的嫌疑了。


    曹相爺連忙說道:「畢竟是關係到江山社稷的大事,那還是用朝廷中人穩妥些。」


    皇上點點頭說道:「眾位愛卿可有其他人選啊?」


    曹相爺鬆了一口氣,皇上幸好跳過去了,若是真用了自己舉薦的人,到時候真的出了事,自己還得吃不了兜著走了,倒不如眼觀鼻鼻觀心,就當個木頭樁子一樣在這裏站著好了,就像鍾達一樣,鍾達現在也是一聲不吭了。管他皇上需要什麽人去打戰,反正自己不去,也沒有可推薦的人,就完事了。還能落個清閑,要是舉薦了個錯誤的人,到時候還惹得一身臊,落個不是。


    這會兒,底下的大臣們也都低頭交頭接耳起來,貌似在討論該選誰去,可是討論了半天竟然也是沒有一個結果。


    皇上問了半天也沒有人能舉薦出個讓他放心的將軍出來,便是有些煩躁了,在龍椅上便是有些坐不住了的樣子。


    曹相爺嘴角微不可觀地冷哼了一聲,現在知道你這龍椅坐不安穩了吧,誰叫你一直不肯立軒王為太子?


    大家這麽吵吵嚷嚷,直到天亮了,也沒有吵出一個結果來。皇上一夜沒有睡,昨晚上又一直脫衣服,擺冰盆扇風的,又一直焦慮著,坐著坐著,越聽他們吵吵嚷嚷的聲音,他就覺得腦袋越來越疼,嗓子眼也有些疼了,身子乏力得很。他抬手撫了撫額頭,這才驚覺自己的額頭燙得厲害,竟然發燒了。


    皇上還是極為顧惜自己的身體的,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嘛,如果命都沒有了,那這大好江山對他來說還有什麽意義呢?皇上連忙宣布退朝,宣了太醫,他就去寢宮休息去了。不過也不敢休息久了,畢竟北疆還有那麽多的事情等他去處理呢。


    皇上便要所有大臣不得離宮,在宮中等候一個時辰,等他喝完藥再繼續上朝。


    淩軒昨天淩晨被吵醒了之後,也沒有再睡了,心事重重。


    天亮後,天問進來說道:「王爺,宮裏頭開了幾個時辰的朝會,可是什麽結果都沒有,連一個可以派上用場的人都沒有,而誌王和安王兩個人都互相推脫了。」


    「這早就在本王的意料之中,他們怎麽可能會去打戰呢?他們可是惜命得很,自然不想去北疆送死了。」


    「對了,皇上好像病了,發燒了,他剛剛退朝了,迴寢宮休息吃藥去了,不過他要求大臣都留在宮中,他吃完藥就會迴殿上繼續上朝。」


    淩軒不以為然地冷哼一聲,「哼,有什麽好繼續上朝的,就那些個人,剛剛商量了一個淩晨,都沒有得出一個結果,難道等會就會有一個滿意的結果了?不過就是浪費時間罷了。」


    淩軒自動過濾了皇上生病發燒這一條消息,隻關注了後半段的話。他對皇上的身體狀況可不太關係,反正皇上也不關心他。


    「不過曹相爺曾經想推薦一個人的,但是皇上不想用那個人。」


    淩軒頓時就來了興趣,外公到底還能推薦個什麽人才出來,說道:「誰啊?可是父皇為什麽又不想用那個人?」


    天問說道:「曹相爺並沒有說出那個人姓甚名誰,直說不是朝廷中人。皇上說不妥,不知道那個人信不信得過,曹相爺也就附和說還是用朝廷中人吧。散朝後,那些同僚也偷偷地去問曹相爺,他打算推薦是誰。可是曹相爺並不肯說。因此屬下也沒有打聽出來。」


    「不是朝廷中人?」


    淩軒凝眉,腦海中將一個個江湖人士給過了一個遍,他都沒有搜索出一個合適的人,既要武功高,又要有謀略,還需要對東朔忠誠。可是江湖人士一般是不會對某一個朝廷效忠的,他們效忠的隻是他們自己的那個組織而已。


    天問搖了搖頭,「屬下也不知道是誰。」


    淩軒擺擺手,對那個未知的人也就不放在心上了,「無妨,既然父皇不放心用他,那就隨父皇去,也許他自己心裏可能會有一個人選,隻是他現在不好說出來罷了。」


    皇上還沒來的及喝完藥,西疆的戰報也到了,皇上一驚,差點就端不住藥碗了,手有些哆嗦,原本平靜的藥瞬間起了波瀾,在碗裏晃蕩,差點就晃出了藥碗。


    李公公很有眼力見的上前將藥碗接過來。


    皇上將戰報一收,揣入懷中,就連忙往大殿上趕,說道:「快,快上朝。」


    李公公在後麵端著藥碗快步追了上去說道:「皇上,您先喝了藥再去吧。」


    皇上一把端過藥碗一股腦全喝了,隨手就將藥碗摔到地上,大步往大殿上走去。


    那些大臣這會兒一聽戰報便都亂成一鍋粥了,隻有一個北雲國幾天已經夠讓他們頭疼的了,現在又多了一個西昌國。


    皇上說道:「誌王,安王,為今之計也就隻能讓你們兩個一個去北疆,一個去西疆了。」


    安王連忙說道:「父皇,如今東朔腹背受敵,北雲和西昌都在攻打東朔,雖然南青國還沒有動作,可是要防患於未然,以防南青也參和進來,到時候就是四麵楚歌了。兒臣願意迴到南疆去,給南青施壓,穩住南疆的局勢。」


    「對啊,皇上,如今穩住南青國也是十分重要的。」一個大臣說道。


    鍾達一聽,臉色就不好看了,上官瓊一直和鍾詩彤爭奪誌王妃之位,隻怕南青國要麽跟著北雲東朔一起參和,要麽安安穩穩的呆著,繼續和東朔保持友好睦鄰關係,可是一定會要求和親的。皇上這會兒焦頭爛額的,也許迫於形勢,就會答應了,那鍾詩彤怎麽辦?他們鍾家的地位可就保不住了。


    鍾達連忙說道:「一個小小的南青國怕他做什麽?他們現在局勢未穩,哪有閑心跟著北雲和東朔一起參和?這個南青國不足為懼。」


    曹相爺門兒精,便知道鍾達在擔心什麽,之前即便又爆出西疆戰亂,鍾達都忍住沒吭聲,現在提起一個還沒打戰的南青國,鍾達就急著跳出來了,必定是牽涉到他的利益了。


    曹相爺說道:「局勢未穩?南青新皇已經登基半年了,前朝餘孽已經清得差不多了,這半年來,也掀不起什麽大風浪來。如今的新朝勢力可不敢小覷。怎麽就不用維穩?如果不去守著南疆,到時候南疆爆發戰爭,你鍾達擔負得起這個責任?」


    「你!哼」鍾尚書看見曹相爺這個死對頭就煩,每次都跟他唱對台戲。


    皇上已經看慣了他們兩個吵嘴了,思索再三,說道:「曹相爺說得不無道理,那上官振宇既然能夠奪了政權又坐穩了皇帝之位,想必手段自是不一般的。而且他原先不過是一個大臣,卻違背綱常逆天行事,殺了皇帝自己篡位,不可小覷他的野心啊,也也許一個小小的南青皇帝還不足以滿足他的野心。」


    皇上說這話的時候瞟了一眼鍾達,鍾達身上就有上官振宇的影子,隻不過是朕還有些手段治住他,否則真也要和南青前朝皇帝一個下場了,外戚幹政,羽翼豐滿了就會夢想著推翻朝廷自己當皇帝了。


    鍾達覺得皇上雖然隻是輕飄飄的瞟了自己一眼,可是那眼神卻像一把刀子一樣飛過來,鍾達哆嗦了一下,連忙低下頭去。


    「對,穩住南疆刻不容緩。」那些大臣附和道。


    皇上說道:「安王,朕命你立即出發迴到南疆,守住南疆。」


    「是,兒臣遵命。」安王興高采烈地接了任務,當即就退了出去。


    誌王有些懊悔自己怎麽就沒有趕在安王的前頭說要去守南疆呢?這南疆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打戰,畢竟南青國之前並沒有和北雲西昌合謀,所以南青也沒有派重兵到邊境,沒有做好攻擊準備,等他們收到消息反應過來的時候,東朔已經派兵防守了,隻要東朔重兵壓境,南青勢必不敢亂動。


    那安王在南疆說得好聽是維穩,防患於未然,可是既然沒有打戰,那安王就依舊可以逍遙快活,也沒有生命危險。


    誌王暗暗咬了下牙,這看似木訥的安王怎麽這個時候腦子又這麽好使了?把輕鬆的活給搶了去,留下自己去打戰。


    誌王連忙給他外公鍾達使眼色,可是鍾達剛剛才被皇上言語上警告了,此時也不敢幫誌王說話,便給他那一派的人使眼色。


    皇上也知安王挑了個輕鬆的活,可是安王本就沒有什麽能力,若要他上陣禦敵,還真的不行,去南疆維穩倒是還行。也算是解決了自己的後顧之憂。


    皇上便說道:「誌王,既然安王都主動請纓了,你也該做出表率,如今北疆和南疆,這兩個地方你挑一個地方去吧。」


    誌王苦著一張臉,就知道自己逃不掉了,他上次可是見識過北雲人的厲害了,那個趙熙可是個厲害角色,他哪裏還敢去北疆啊?


    二者選其一,倒不如選擇一個輕鬆一點的地方。誌王連忙說道:「那兒臣去西疆吧!」


    皇上說道:「西疆倒是沒有北疆情況緊急,雖然夏將軍失蹤了,可是還有三個副將,西疆的兵馬也沒有那麽多。倒是北雲國,早早的就派了重兵了,而且趙熙又是個厲害的角色,如今勢如破竹一樣,你還是先去北疆吧,而且北疆離京城近一些。」


    皇上的重點其實是最後一句,北疆離京城近,如果一旦北疆守不住,很快就會打到京城來危及皇宮了。


    這時,誌王一派的人便連忙出來說道:「啟稟皇上,北雲趙熙十分陰險狡詐,隻怕是十分難以對付,倒不如讓軒王前去對付他。」


    皇上有些慍怒地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軒王如今的是什麽樣子,他如何上陣殺敵?」


    皇上自然知道他是誌王一派的人,沒想到他們懼怕趙熙到這種程度,自己不肯去,倒是推著一個瞎子殘疾人去戰場,他們還有沒有羞恥之心了?


    「皇上,就如同您之前所說的,即便是沒有武功的軍師也是十分重要的,軒王他又善於用計,隻要他在北疆指揮作戰,一定能抵擋住北雲國的進攻。」


    曹相爺連忙站出來說道:「哼,你們這是把軒王當神仙了嗎?你們還要不要臉啊?誌王他四肢健全,你們不推薦他去,倒是把一個腿腳殘疾又眼瞎的軒王給弄戰場上去,你們這是要他上戰場上去送死嗎?」


    「曹相爺,你也別動怒啊,這不是因為軒王厲害嗎?一般人哪裏是趙熙的對手,要知道,趙熙可是有『第二戰神』的稱號的,誰還能打得過他?那不是得具有『戰神』之稱的軒王去才行嗎?」


    「我呸,你可真是不要臉啊。『戰神』?那也是他身體健全的時候,現在別說讓他去打戰了。他就是想看見敵人在什麽地方都看不見了。你們這不是要逼死他嗎?」


    曹相爺罵完了他們,又轉頭跟皇上說道:「皇上,雖然現在東朔能比得過趙熙的將軍確實是沒有,俗話說『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倘若同時多派幾個將軍去北疆的話,幾個人合起來對付一個趙熙,也是有勝算的。」


    皇上點了點頭,說道:「嗯,曹相爺的建議不錯,我們之前一直想著的就是派一個厲害的將軍,卻沒有想到同時派幾個資歷中等的人去,既然如此,那就再派兩個副將到西疆去,在沒有找到夏將軍之前,讓肖副將暫時接替將軍一職,誌王就前往北疆,朕會再派一個將軍和一個副將一起去北疆。」


    誌王一聽,既然還有人陪著自己一起去,這樣的話,勝算很大。因此誌王也就答應了。


    皇上總算是解決了兩邊的人員分配問題,就聽外麵太監報導:「皇上,南青國大皇子求見。」


    皇上劍眉一蹙,這個上官雲飛,他還是上次過來跟自己提和親之事,被自己擋了迴去,就再也沒有來過了。


    他看起來比阿木古孜和阿木古力老實本分一些,西昌的兩個人在東朔的時候,可沒少到處惹是生非,那個阿木古力居然穢亂宮闈,還被人殺死了,而阿木古孜雖然在女人這方麵在東朔的時候收斂了一些,可是偏偏的長個大野心,住在東朔的驛站裏,居然跟北雲國聯繫上了,還在北疆軍營裏安插了奸細,倘若不是夜影拔掉了那些奸細,後果不堪設想,隻怕一旦發生戰爭,前方在打戰,這後方就起火了。


    這個上官雲飛在驛站裏住著比起那兩人是安分了許多,既沒有沾花惹草,又沒有去勾搭北雲國和西昌國。也許是以前東朔還穩如磐石,所以上官雲飛沒有任何動作,可如今,東朔一處於患難之中了,這個上官雲飛此時卻立即趕到宮裏來,絕對沒有什麽好事,倒像是來趁火打劫來了。


    皇上沉聲說道:「宣。」


    上官雲飛一進來就說道:「皇上,本皇子在貴國叨擾了數月,十分感謝貴國的熱情招待,隻是本皇子和皇妹出來已久,十分想念父皇和母後,因此,今天特來跟皇上請辭。」


    皇上笑道:「大皇子這時說的哪裏的話?怎麽能說是叨擾呢?我們東朔百姓十分熱情,可是十分想要大皇子再住些日子呢,而且皇後也十分喜歡瓊公主,這兩天還在朕跟前念叨著已經許久沒有見過瓊公主了,不如今天就派人去見瓊公主接到璟陽宮和皇後聊聊天吧。」


    皇上的笑容裏隱隱地藏著一絲奸詐,如綿裏藏針,他這個時候可不想放他們迴去了,他若是一迴去,就舉兵攻打東朔,自己豈不是放虎歸山?倒不如將他們兩個軟禁在東朔京城的話,那南青國皇帝上官振宇若是想攻打東朔,還得掂量掂量他的一對兒女還捏在東朔手裏呢。


    上官雲飛冷著臉說道:「這瓊公主沒名沒分的,老往宮裏跑幹啥?免得以後壞了名聲不好迴南青招駙馬了。」


    皇上一聽,眉眼就彎起來了,原來他的目的不是為了迴國,而是為了來逼婚。皇上笑道:「哈哈,大皇子可真是風趣,瓊公主不過是來璟陽宮陪皇後聊天罷了,又不是去別的什麽地方,哪裏就會壞了名聲了?」


    上官雲飛見皇上還是這樣推脫,避重就輕,上官雲飛就幹脆將話挑明了說道:「皇上,人言可畏啊。依本皇子看,既然皇後如此想念瓊公主,若是瓊公主成了誌王妃,就可以每天去璟陽宮陪陪皇後了,皇上,您說是不是?」


    皇上心道,果然是來逼婚的。


    鍾達連忙站出來說道:「大皇子,誌王宮裏的寧側妃和靜側妃就每日裏頭去璟陽宮給皇後娘娘請安呢。」


    上官雲飛豎眉說道:「鍾尚書這是什麽意思?」


    鍾達幹笑幾聲說道:「若要能光明正大地陪皇後聊天,也不是非得要當誌王妃啊,當誌王側妃也行。又或是當皇上的妃子也成啊。」


    上官雲飛氣得幾乎要炸了,當側妃?合著就是要把正妃之位讓給他家的鍾詩彤?居然說當皇上的妃子?嫁兒子不成就嫁給老爹?不要被人笑掉了大牙,而且也不看看,這皇上都已經有多老了啊?上官瓊才十幾歲,比皇上的兒子還小。


    上官雲飛怒道:「鍾達,你別欺人太甚。皇上,上官瓊可好歹是一國之公主,那可是我父皇捧在手心裏最疼愛的女兒,況且她與誌王二人又是情投意合,總之,要麽是誌王妃,要麽,本皇子這就帶著皇妹迴國了。」


    皇上笑道:「大皇子,比可別生氣,朕記得曾經跟你說過,朕並不想攙和孩子們的婚事,這件事情,就讓誌王自己做主吧,反正誌王也在這裏,你親自問他意下如何吧。」


    皇上瞟了一眼誌王,眼底帶著一抹笑意,笑著說道:「誌王,人家都說你和他皇妹情投意合了,這是你惹下的桃花帳,父皇可不想替你做主,免得父皇做的決定不合你的心意。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做決定,無論你做什麽決定,父皇都支持你。」


    誌王看著皇上射來的目光,笑意中帶著些冷冽,誌王便是明白皇上心裏的打算了,若是皇上同意上官瓊當誌王妃,剛剛在上官雲飛提及的時候,皇上就會答應了,又何必踢皮球踢到自己這裏來呢?還不就是他不想自己拒絕上官雲飛,卻要自己來張口拒絕。這樣的話,就把兩國之間和親的大事給縮小到兩個小情侶之間的糾葛了。


    誌王便隻好跟上官雲飛賠笑道:「大皇子言重了,本王與瓊公主隻是淡水之交,不過是見了幾次麵而已,還算不上是情投意合。」


    「你!」上官雲飛氣得朝誌王吹鬍子瞪眼,怎麽也沒有想到,本來以為這時候東朔正處於左右夾擊的時候,應該會想著要拉攏南青國才對啊,怎麽他們一點麵子也不給,根本就不害怕南青國會對他們構成威脅嗎?上官雲飛說道:「既然誌王與瓊公主沒有什麽,那本皇子也就放心了,這就帶著皇妹迴南青國招駙馬了。希望誌王可不要後悔。哼!」


    上官雲飛便甩袖出了皇宮,皇上連忙跟一旁的李公公使了一下眼色,李公公瞭然地點了點頭,就悄悄地退了出去。


    靜苑


    嚴清把炒好的菜端上了桌,依依便隨手拿了一個土豆啃起來,鬼穀子一見著這些吃的就沒了胃口,半天沒有動一下筷子。


    嚴清便將鬼穀子碗裏放了一個土豆,又夾了些菜,說道:「師父,你趕緊吃吧,再不吃,可就涼了。」


    鬼穀子氣哼哼地瞪了一眼嚴清,將碗朝嚴清麵前一推,說道:「你看看這一桌子上都擺了些什麽?前天燉土豆,昨天炒土豆絲,今天炸土豆,明天土豆泥,再這麽吃下去,老夫都快成了一個老土豆了。」


    「師父啊,你怎麽光看著土豆呢?這不是還有其他的菜嗎?」


    「老夫要吃飯,這麽多天了,沒飯吃,老夫這肚子難受。」


    嚴清說道:「師父啊,這可不是徒兒不給你吃啊,市麵上根本就沒有大米賣,就連肉和蔬菜都貴得離譜。」


    鬼穀子瞪著他說道:「老夫又不是沒有錢,老夫買得起。」


    「這肉是外麵買的,蔬菜是她莊子上摘的,可是大米確是有錢沒處買啊。」


    「哼,老夫不吃了。」


    鬼穀子起身離開座位,走了幾步,瞧見夏依依還在啃著那個土豆,鬼穀子走過來說道:「小丫頭,你天天吃這個,你也不覺得膩得慌嗎?」


    依依抬起頭來,說道:「這有什麽,吃什麽也就是這個味道,吃什麽都不好吃。」


    鬼穀子嘆了口氣,夏依依這段日子情緒一直很低迷,吃什麽都食之無味,說道:「小丫頭,你還放不下嗎?」


    「放得下啊。」


    「你這樣子哪像是放得下的樣子啊?」


    嚴清說道:「關鍵是那許睿怎麽就不來看望一下她呢?都不來解釋一下他到底怎麽想的。」


    鬼穀子說道:「不是他沒來,他來過一次,被老夫擋了迴去。」


    「什麽?」依依一聽,剛剛還無精打采的搭耷著的腦袋猛地抬了起來,「什麽時候,你怎麽不叫我一聲,就把他給擋迴去了呢?」


    鬼穀子癟癟嘴,說道:「你啊你,這先天天天吃了睡,睡了吃,啥都不幹,若不是嚴清在這裏每天做好了飯菜來叫你吃,老夫估計你都能把你自己鎖在屋子裏頭餓死。不就是你那天把那些小廝送過來的米擋了迴去之後第二天,許睿就來了,我見你在睡覺,嚴清又出去買菜去了,老夫就把他擋在門外,隔著門跟他聊了一會。」


    「你們聊啥了?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哼,還能聊啥,不就是想要你手下他的米嗎?說是他的心意。」


    「我問的不是這個,他就沒有說他關於我要許碧瑤轉達的那幾個條件,他是什麽看法嗎?」


    鬼穀子哼了一聲,說道:「老夫有幫你問,他說他是同意的,隻是許家不同意,他還在努力讓他們同意。老夫覺得這就是廢話,如果許家不同意的話,他自己做不了這個主,又沒有這個膽子,那老夫還跟他多說什麽廢話?直接將他打發了迴去,跟他說『小子,你啥時候有膽子反抗許家,把她娶迴家,你啥時候再來找她』。」


    鬼穀子又朝依依賣萌笑道:「丫頭,你看老夫給你撐腰撐得如何?直接將那小子堵得無話可說。」


    依依心裏有些高興,喃喃地說道:「我就知道,他自己是會同意的,隻是……」


    「隻是什麽?」鬼穀子板著臉說道:「隻是他家人不同意?老夫告訴你,他不敢為了你反抗許家,說明他還不夠愛你,如果他真的愛你,就不會在乎這些阻礙,他就應該拋棄許家的榮華富貴,帶著你私奔去。」


    「私奔?」依依瞪著一雙大眼睛看著鬼穀子說道:「你怎麽思想也這麽開放,居然私奔?那不就是非法夫妻了嗎?」


    這個時代的婚姻,不是像現在一樣,各自拿著戶口本去民政局戳個章就是合法夫妻了,在這裏,必須要通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宗族長老和族人的見證之下拜堂,才算是合法夫妻的,私奔,那是犯法的。被族人逮到了,可是會被嚴懲的,對於許睿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難題。


    鬼穀子說道:「那又怎樣?像老夫一樣,躲在深山老林裏,日子不是照樣過嗎?」


    依依說道:「唉,又有多少人能達到你這個境界呢?算了,他有這份心,我也好受一點。」


    依依放下筷子,站起身來不吃了,嚴清看著滿桌子的菜,說道:「你就吃了這麽幾口就不吃了?」


    依依說道:「做得真難吃!」


    「……」做得難吃,現在才說,前麵這段時間不是每天都刺得挺帶勁的嗎?怎麽這會兒才覺得不好吃了,這會兒心情好了,舌頭的味覺又迴來了是吧。嚴清看著這一桌的菜,自己拿著那個土豆啃了一口,也放下了,呸呸呸,他給吐到了地上,「是真的難吃啊,吃了這麽些天了,吃膩了。」這個時候要是有大米飯吃,那該有多好啊,隻是現在到處在打戰,哪裏還有糧食拿出來賣啊,有糧食的人家都藏著留著自己吃,那些實在是缺錢花的人,也會把米給拿到糧鋪裏賣,糧鋪就給囤起來,也不拿出來賣。現在還有土豆吃,要是再打戰打下去,以後隻怕是連吃土豆都吃不上了。


    嚴清說道:「夏依依,你那個莊子上什麽時候種水稻啊?你有沒有辦法讓水稻快點長出稻穀來啊?」


    依依沒好氣地說道:「不能,哪能快點啊,怎麽也要幾個月才能長出穀子出來啊。」


    唉,看來想吃香噴噴的大米飯是沒有希望了。


    「咚咚咚」門外響起了敲門聲,依依的心跳立即加速,怎麽辦,是不是許睿來了啊?自己在家裏可是頭髮也沒有好好梳,臉色也暗沉了,現在的自己簡直就是一個黃臉婆,憔悴不已。


    鬼穀子看她這樣,聽到個敲門聲就驚喜若狂,鬼穀子忍不住地要給她潑一盆冷水,鬼穀子扁扁嘴說道:「小丫頭,你以為來的人就是許睿了?說不定又是許睿派了個傳聲筒過來了。」


    依依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就不盼著我點好嗎?」


    「老夫敢打賭,來的人絕不是許睿。」


    「切,你有透視功能啊?能看到門外的情況?」


    依依便徑直走到門口,拍了拍有些撲通撲通亂跳的心髒,心想,等會遇見了許睿,我要怎麽跟他說呢?要不要給他定一個時間期限呢?


    依依迴頭瞧了一眼鬼穀子,他正一臉得意地看著自己,似乎很是篤定自己的猜測,依依皺眉,便沒有打開門,而是先從門縫裏頭往外一瞄,門外的人果然不是許睿。


    還真的是被鬼穀子給說中了。


    門外來的人竟是稀客,杜淩軒和天問,而那個杜淩軒依舊穿著萬年不變的黑色勁裝,坐在輪椅上裝著一個殘疾人的樣子,依依冷笑道,他都已經好了這麽久了,還坐輪椅,他這是裝殘疾人上癮了啊?


    他究竟是上癮了,還是懶癌犯了,就喜歡要別人伺候他推來推去的,他都懶得走路了?


    他怎麽又來了?他現在找自己真的是找得越來越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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