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累了一天了,迴了靜苑就唿唿大睡起來,直到睡到第二天被敲門聲給吵醒了,依依打了個哈欠前去開門,一見來人是許睿,夏依依頓時有些慌亂,也不知道在翠湖園遇到之後,許睿有沒有認出自己來。


    許睿見夏奕一臉的疲憊,說道:「你看起來很累?」


    「沒什麽,昨天晚上沒睡好。」


    許睿看著夏奕這張臉,除了那撇貼上去的鬍子外,簡直與昨天看到的軒王妃一模一樣,夏依依,夏奕?都姓夏,名字還這麽像。該不會真的是同一個人吧,許睿伸手就要去將她的假鬍子撕下來,看看沒有鬍子的夏奕究竟和軒王妃是不是長得一樣的。


    依依知道他要做什麽,往後退了一步,說道:「你要幹嘛?」


    「夏奕,你能不能穿一次女裝給我看看?」


    依依明知故問道:「你怎麽突然想起來要看我穿女裝?」


    「我就是好奇你穿女裝的樣子。」


    依依思考了一下說道:「既然你這麽想看,那我就換女裝給你看。」


    許睿在大廳等了一會,便見到夏依依穿了一身女裝款款而來,穿上了女裝的依依,變得更加好看,那走路的姿態、神韻就與在翠湖園見到的軒王妃幾乎一樣。許睿不禁倒吸了一口氣,自己的猜測難道是對的嗎?


    許睿說道:「我是應該叫你夏奕,還是叫你軒王妃呢?」


    依依皺了下眉,說道:「你也覺得我跟她像嗎?」


    「你不是她?」


    「不是」


    其實依依也不想騙他,自己隻是想等到一年以後,自己得了自由之身,就離開京城,以夏奕的身份活下去,再也不要以軒王妃的身份活下去了,這個秘密就自己知道就好了,如果告訴了許睿,他的心理不一定能承受得住這樣的刺激。


    許睿疑惑地問道,「那你跟她為何這麽像呢?」據自己所知,軒王妃的庶妹是夏娜娜,不是叫夏奕,而且夏娜娜的年齡也要小幾歲,軒王妃的另外兩個庶妹的年齡就更小了,才幾歲而已,軒王妃並沒有其他的姐妹了,夏奕怎麽跟軒王妃這麽像呢?


    依依說道:「這個就一言難盡了,我是私生子,對外並沒有公布,所以外界不知道。我也沒有住在護國公,自己一個人出來了。」


    私生子?是護國公的私生子,還是已經去世的護國公夫人的私生子?


    許睿見夏依依一副黯然神傷的樣子,並不想跟他多說,許睿便也緘口不問了,所以夏奕跟夏依依長得很像,但是卻一個人出來單獨過日子,就是因為她是私生子的原因?這樣的話,倒也說得通,畢竟那些大戶人家,並不想讓這種事情公之於眾的,而且很有可能是前夫人所生的私生子,才會這麽保密,若是護國公的私生子的話,就算是帶迴府裏養著,也沒有什麽大事,眾人也不會說什麽。


    許睿便解釋道:「你不要生氣,我從來都不在乎你是什麽身份的,我隻要你就是你,就行了。我之所以問你的身份,是因為我昨天遇見軒王妃了,所以感到很驚訝。」


    「你怎麽會遇見軒王妃?你不是說你有事情嗎?所以推了跟我去賞花,不行,你得補上。」依依假裝不知道,詢問他,還半是撒嬌地要求他補償自己。


    許睿更是放下心來,說道:「昨天去參加皇後娘娘舉辦的春遊,在翠湖園那裏遇見了軒王妃,我見她跟你長得很像,所以覺得有些奇怪。」


    「那你怎麽不問她呢?」


    「她的身份高貴,我若是貿然相問,會冒犯她的,而且若是你與她之間有些什麽事情,還容易間接傷害了你。」


    「你昨天去參加皇家的春遊,肯定好玩吧,我都想去玩玩,那裏可有什麽有趣的事情?」


    「哼」許睿冷哼一聲,說道:「有趣的事情沒有,可怕的事情倒是有一個。」


    依依凝眉問道:「怎麽了?」


    「昨天西昌太子阿木古力在皇家園林的假山山洞裏被人殺死了,而軒王和軒王妃迴京的途中在郊外遇到死士伏擊了,所幸南青國大皇子聽到打鬥聲,折迴來幫忙,否則,他們兩個很有可能死於非命。」


    依依沒有想到這一大清早的,軒王遇到伏擊的事情就已經傳到了許睿這裏了,依依說道:「怎麽會發發生這樣的事情?」


    「不知道,可能與北疆在打戰有關吧,我剛剛出門來這裏的時候,發現京城裏多了許多的士兵在巡邏了,你最近好好呆在家裏,不要出去了,外麵不安全,你若是有什麽需要出門辦事的,你就告訴我,我幫你去辦。」


    「嗯」依依點點頭,還是感慨了一下許睿對她的細心嗬護,對於自己剛剛騙他,又多了幾分內疚。


    許睿見夏奕穿著女裝,比平時穿著男裝更美麗,更能吸引他,許睿覺得心下一陣悸動,上前將夏奕擁入了懷中。


    奉軒王的命令在暗中保護軒王妃的新來的幾個人一見大廳裏兩個人都抱到了一起去,心裏不禁一驚,那幾個人對紅菱說道:「這,我們要不要下去把那男人幹掉?」


    紅菱看了眼對麵靜苑屋頂上的那個一直暗中監視夏依依的暗衛,紅菱說道:「不必。隻要不涉及到她的生命危險,我們就不必出現。」


    紅菱等人為了怕引起夏依依的警覺,並沒有在靜苑裏,而是在不遠處別的屋頂上守著,隻有以前一直跟著夏依依的那個暗衛留在靜苑的屋頂上,紅菱見那個暗衛一副見怪不怪的神情,便是知道夏依依怕是與那男子交往很久了,而且王爺怕是也知道的,既然王爺都任之放縱,自己又何必去管呢?更何況,王爺安排他們幾人過來,隻是為了防止她被那些死士刺殺或者擄走罷了。


    西昌國的皇帝一收到耶律裏德的飛鴿傳書,大為震驚和悲痛,他最為得意最有才華的兒子,竟然就橫死異國他鄉,而且連兇手都沒有抓到,當即便派出了二王爺阿木古孜快馬加鞭趕去東朔討要說法。


    阿木古孜的天份比阿木古力較低,但是西昌皇室成員風流成性這個基因阿木古孜倒是完美的遺傳了下來,說起風流來,比阿木古力有過之而無不及。


    東朔皇帝杜傲天這兩天以來,已經被耶律裏德給煩得受不了了,每天來宮裏,好幾趟,就催問查找兇手的進展如何。


    杜傲天問道:「朕要你查那天軒王妃在翠湖園見過哪些人,去了哪些地方,你可查到了?」


    「迴皇上,那天軒王妃都是單獨出遊的,並未與人同行,有侍衛見她從北麵那條路走過去了,後來過了一個半時辰才從另一條路往南走,路上曾經遇見了許家公子和小姐,還有林家小姐,不過隻是打了個招唿就往北又折迴去。大概過了一個時辰才迴去,在儀元殿附近看見了軒王和曹若燕在一起,軒王妃便又各處閑逛了一會兒才迴到儀元殿。」


    「她可去過假山?」


    「這個就沒有人看到了,不過她完全有作案時間。」


    「可還有查到其他的嫌疑人?」


    「沒有!」


    皇上皺了下眉,現如今沒有第三個人有證據去過現場,就隻有明安公主和夏依依有這個嫌疑,如果一定要給西昌一個兇手交待的話,在明安公主和夏依依之間做選擇,就隻能把夏依依交出去了,畢竟明安公主可是自己的親妹妹。


    淩軒就像能感應到皇上的想法一樣,便前往皇宮找皇上。


    「兇手不是夏依依。」


    皇上看了一眼淩軒,他居然會來給夏依依洗白?皇上說道:「在阿木古力死了的那個山洞裏,唯一的線索就是夏依依掉的耳環,除了她,沒有別人。」


    「那父皇認為,她是怎麽殺死武功高強的阿木古力呢?」


    「經過查看,阿木古力應該是先摔倒在地,暈了過去,然後才被人用匕首殺死,所以夏依依完全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將阿木古力殺死。」


    「殺人動機呢?」淩軒揚眉問道。


    皇上有些不想提及明安公主,不過為了給夏依依塑造一個完美的殺人理由,皇上說道:「朕不瞞你說,明安公主確實和阿木古力私會了,應該是被夏依依發現了,才會殺了阿木古力。」


    「那也應該是阿木古力要殺夏依依滅口吧?」


    「這……」皇上竟一時無語凝噎,按理說,確實是阿木古力要殺夏依依滅口,可是以夏依依的能力,完全不可能將阿木古力絆倒然後將她殺死。皇上便說道:「那你怎麽解釋夏依依的耳環在案發現場被發現呢?」


    淩軒便將那天發生的事情告訴了皇上,淩軒說道:「當時夏依依隻是為了逃離阿木古力的魔掌,她當時完全可以點了他穴道之後,就直接殺了他,但是她沒有這麽做,也是因為考慮到會影響兩國關係,才會留了他一條狗命,將他擊暈了偽造成摔傷,以防別人懷疑他為何不動而已,並沒有殺他。不過他竟然膽敢侮辱本王的王妃,即便那個兇手不殺他,本王也會殺了他。」淩軒的眼中冒出了一些狠歷的光芒,看得皇上心裏也有些發毛。


    自從淩軒從戰場下來後,在家裏歇了半年多以來,已經漸漸地不問朝廷上的事情了,像是天天躲在王府裏享清閑了,已經許久未在自己跟前流露出這樣狠歷的眼神了。皇上心裏暗忖,淩軒即便殘疾了,也依舊保持著他的那份狠歷和暴脾氣,倘若自己真的把夏依依推出了當替罪羊的話,隻怕是淩軒不僅不會答應,甚至還會揮劍指向自己吧。夏依依似乎已經成為了淩軒想要保護的那個人了,否則他不會過來跟自己說明事實。而淩軒一旦想要保護哪個人,別人若是敢動那個人一根汗毛,淩軒可是什麽事情都能做得出來的。


    皇上便也就隻好歇了拿夏依依當替罪羊的心思,不過皇上心裏也十分厭惡阿木古力,覺得他確實是該死,不僅玩了朕的妹妹,還敢強暴朕的兒媳,他竟然敢如此猖狂,完全沒有將朕這個東朔皇帝放在眼裏,不過夏依依居然能教訓了他一頓,倒是個有能耐的。隻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最後究竟是被誰給撿了便宜下黑手殺了阿木古力呢?


    皇上便說道:「可是明天就是最後一天了,必定得給西昌一個交代的,如今可是連兇手的影子也沒有。」


    「沒有就拖延下去,慢慢找,他西昌若是再催,就讓他們自己找兇手去,反正也是阿木古力咎由自取,他若是敢再揪著這個事不放,就別怪本王要他們對軒王妃做下的事負責。哼」淩軒冷哼一聲,那明安公主是自願的,也怪不得別人玩她,可是夏依依卻是自己的王妃,阿木古力卻敢意圖強暴,若是真的跟西昌理論起來,西昌也占到不理。


    第三天傍晚,阿木古孜快馬加鞭趕到了東朔的驛站,一進房門便一腳將耶律裏德給踢翻在地,一劍抽了出來刺在了耶律裏德的肩膀上,怒罵道:「你作為貼身護衛,你是怎麽保護主子的?」


    耶律裏德被阿木古孜一劍刺過來,並不敢躲閃,劍身刺入的疼痛讓他悶哼了一聲,傷口涓涓流出了鮮紅的血,在他紫色的衣袍上暈染開來,紫色混上了紅色,便顯現出黑色來。


    耶律裏德說道:「迴稟王爺,屬下當日是要跟隨太子殿下一起去假山的,可是太子殿下怕屬下跟著去,礙了他和明安公主的好事,便要屬下滾遠點,屬下這才在九曲迴廊那裏等著,想著太子殿下完事之後自然迴來找我,可是沒有想到太子殿下出事了。」


    「玩女人喪了命?玩什麽女人不好?非得去玩一個寡婦?」阿木古孜責怪道。也對阿木古力無語了,堂堂一個太子要什麽嬌嫩的女孩沒有?非得去要一個已經生過孩子的寡婦?而且玩女人就玩吧,怎麽還這麽大意把命給玩沒了。


    「他杜傲天可查出了兇手?」


    「還沒有,不過太子殿下死前除了跟明安公主接觸之外,隻怕還跟軒王妃接觸過,屬下在山洞裏發現了軒王妃遺落的耳環。」


    「軒王妃?太子殿下除了跟明安公主有約以外,還跟軒王妃有約?」大白天的在皇家園林的假山裏,跟一個明安公主苟合,已經是大膽了,居然還叫了軒王妃,同時玩兩個?阿木古孜驚訝道,自己雖然也風流,可是也會主意場合啊,若是在自己宮裏關起門來,還說得過去,可是這可是在人來人往的春遊的皇家園林裏啊。


    耶律裏德凝眉想了想,搖搖頭說道:「不,屬下和太子分開前,並未見到軒王妃,至於太子會不會在離開屬下之後又與軒王妃有約,就不得而知了。」


    「哼,不管如何,今日,一定要東朔給本王一個交代。」阿木古孜一把將劍從耶律裏德的肩膀裏抽出來,轉身離去。耶律裏德捂著傷口,暗道二王爺比太子殿下可陰狠多了。耶律裏德連忙找了大夫胡亂處理了一下傷口,便也隨後趕去了皇宮。


    皇上為了不將明安公主的醜事擴散出去,便將人都趕了出去,隻留下了一幹跟案件有關係的人。


    明安公主本來因為解救嘉琪嘉悅兩個公主的事情,而與夏依依關係挺好,兩個人性格也合得來,倒是蠻投緣的,可是自從明安公主昨天從皇上的口中得知自己在山洞裏與阿木古力行事的時候,全被隔壁洞裏的夏依依給聽了去,明安公主就渾身不是滋味。


    此刻,明安公主和夏依依相鄰而坐,可是兩人卻沒有半句多餘的話要交談,兩人都十分尷尬地飲茶。


    除了她們兩個,便隻有皇上、軒王、禁衛軍統領這幾個知情人了。阿木古孜一進來,瞧了眼殿內空空蕩蕩的,一個宮人多沒有,冷笑一聲,說道:「怎麽,皇上這是打算秘密處理此事嗎?」東朔果然是要臉麵的,一個公主幹了那種不要臉的事情了,還想著在外人麵前保持純潔的形象。


    「二王爺,朕這也是為了你們西昌著想。」


    阿木古孜冷哼一聲:「為本王著想?從何說起?」還不是為了隱瞞他們東朔的醜聞?


    皇上便將那天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阿木古孜,皇上說道:「不論如何,都是阿木古力犯錯在先,才會導致後麵的意外,說起來,阿木古力也有責任。朕這也是為了你們西昌皇室成員的聲譽著想,否則將來人們都認為你們西昌的人都是欺男霸女之徒,哪個國家還敢再邀請你們去他們國家,可不得擔心自己的妃嬪會不會被霸王硬上弓?」


    阿木古孜早知道皇上會用這個為藉口推卸責任。阿木古孜說道:「不管如何,最終軒王妃並未受到侵害,而我們的太子卻死了,你們東朔就該給個交待,最起碼把連兇手抓到吧。」


    淩軒冷聲說道:「本王王妃若是受了侵犯,隻怕他就不是死在別人手中了,而是死在本王手中。」


    「你!」阿木古孜氣急。


    「朕一定會查到真兇,還請二王爺多等些時日。」


    「哼,就知道你們東朔辦事效率低,本王就留在驛站等消息,不過可別讓本王等太久。」


    「自然」皇上鄭重承諾道。這件事總算是暫且告一段落。


    東朔的大臣們還在繼續過著聲色犬馬的生活,以為夜影能解決戰亂,當一份告急戰報傳來的時候,整個東朔朝廷都亂了。


    大臣們爭論不休,有怕死的官員開始主張議親求和。


    「豈可議親求和?我堂堂東朔的公主怎能屈尊降貴到那蠻荒之地,素來都是那些番邦小國送公主過來和親的。簡直是讓我東朔丟了顏麵。」有大臣反駁道。


    「不求和,難道還繼續打下去嗎?北邊戰事已經告急了,你倒是推選出一個能對抗趙熙的人出來啊。」主張議和的大臣梗著脖子問道,那人一時被噎住了,實在是沒有人選了。


    「皇上,依微臣之見,還是盡早議和吧。」


    「皇上,萬萬不可議和,那北雲國一向蠻不講理,此次若是我們退步了,他必定會得寸進尺的。」


    眾人爭論不休,皇上撫著額頭,按了按太陽穴,總覺得太陽穴突突地跳個不停,「眾位愛卿可有良策?」


    「皇上,臣以為,夏子英是個合適的人選,他是難得的青年才俊,又是武狀元,長期在西疆駐守,戰事經驗也豐富。」


    「夏子英確實是難得多得的人才,隻是他駐守西疆,也分身乏術啊。」


    「那就派肖副將即刻前往西疆駐守,將夏子英調往北疆。」皇上說道,也隻能如此了。


    「皇上英明!」大臣們讚揚道,心裏想的是總算是有人去打戰了,他們就可以繼續在家吃喝玩樂了。


    三道詔書即刻下達,差使騎馬朝三個方向火速奔出。


    「工部張大人何在?」就在眾人以為事情結束了,可以下朝了,結果皇上還有事情沒說完。


    「微臣在。」張大人出了隊列,躬身說道。


    「北疆氣候極為嚴寒,北雲國的人早已適應這種氣候,隻是我國的戰士們衣服太薄,許多戰士都凍生病了,大大降低了戰鬥力,朕命工部在一個月內趕製出十萬套厚衣服,以及十萬套武器運往北疆。」


    「皇上,這時間實在是緊迫,就算是趕製三萬套都困難,更何況是十萬套,而且短時間內,根本就湊不到如此多數量的棉花來做厚衣服啊,而且也找不到這麽多的繡娘來做衣服啊。十萬套武器更是難以做到啊,工序比較麻煩。」張大人跪下說道,乞求皇上收迴成命。


    「朕也知道為難了愛卿,隻是邊疆之事迫在眉睫,這十萬件衣服和十萬套武器一件也不能少,還請愛卿多多費心,退朝。」


    張大人幾乎都要奔潰了,自己就算是有通天的本領也做不出這麽多的衣服來啊。


    給肖瀟的那份詔書最先到達,太監捧著聖旨到了護國公府,李氏慌張的領著闔府眾人出來迎接,此時護國公還在朝堂上,還沒有下朝了。李氏忙著人去找肖瀟,這肖瀟平日裏都住在護國公府。


    李氏忙張羅著奉旨太監看座看茶,可太監此時哪裏還有閑心坐著喝茶啊,隻想著趕緊宣了聖旨就迴宮復命了,皇上此時著急得很,若是自己辦事出了差錯,可就沒命了。太監來迴地踱步,怎麽肖副將還不來啊。


    「公公,坐著喝茶吧,已經著人去找了。不知是什麽事情啊,還煩勞公公跑一趟。」李氏滿臉堆笑的問道。


    「萬分火急之事。」


    「究竟是什麽事?」


    太監瞥了一眼李氏,沒有做聲,這件事情不能泄露出去。


    李氏訕訕地笑了下,在眾位下人麵前被太監給吃癟了。


    肖瀟趕了過來,太監沒有宣讀聖旨,而是將聖旨直接給了肖瀟,要他自己單獨看聖旨,不得泄露。肖瀟接過來一看,說了句:「微臣定不辱命。」便迴房收拾東西立即出發,太監也趕緊迴去復命了。


    「肖副將,聖旨上說什麽啊?」李氏看肖瀟要出門,忙問道。


    「沒什麽。」肖瀟說道,便不再理李氏,騎馬而去。


    李氏還沒有迴過神來,肖瀟就已經沒影了,隻剩下揚起的灰塵還未落下,「呸,不過是一個副將,拽什麽,若不是我家老爺和我兒子提攜你,你什麽都不是,不過是我家養的一條狗而已,也敢給我臉色看。」李氏今天接連吃癟,氣得一肚子火,跳著腳罵道,迴頭瞧見有個丫鬟在憋笑,當下就狠狠地甩了丫鬟幾個耳光,罰去河裏洗衣服。


    吸取了白天的教訓,為了不再在下人麵前丟臉,李氏到了晚上跟護國公單獨相處的時候,才打聽道,「老爺,今兒肖瀟接了聖旨就出去了,是有什麽急事吧?」


    「你個婦道人家打聽朝堂的事情幹嘛?你好好管好後院就是了,別惹出什麽事來。」護國公教訓道。


    「我能惹什麽事?家裏能惹事的也就隻有夏依依?」


    「閉嘴,她現在是軒王妃,位居正一品王妃,是皇上的兒媳,你不可再嚼舌根。」護國公罵道。


    「哼」李氏不悅地哼道,翻過身不再言語,心中暗想,一定要想辦法讓娜娜當誌王妃,未來就是皇後,她夏依依不過是一個王妃罷了,見了娜娜,還得跪拜磕頭,到時候再收拾她不遲。


    護國公正睡得香呢,有小廝到臥房外敲門,說是工部尚書張大人求見,護國公忙起身前往大廳,而李氏也悄悄跟在身後去大廳外偷聽。


    「公爺,深夜打擾,實在抱歉,可是我也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啊,我今天下了朝就到處找同僚幫忙,可他們都是愛莫能助啊,我也隻好求到您這來了,還請公爺千萬要幫我這一迴啊。」張尚書正在大廳裏急得團團轉,一見護國公出來,就趕緊上前說道。


    「張大人,你這說的哪裏的話,且不說我們同朝為官應該互相幫助,就說我們二人這麽多年的交情,我也不能袖手旁觀的,這樣吧,我府上的下人,你隨便差遣去幫忙,我也會派人四處給你收集棉花、布匹以及鐵礦。」護國公說道。


    「多謝公爺,隻是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你請說。」


    「公爺乃是軒王的嶽父,公爺可願意替我去求求軒王幫忙?有了軒王的幫忙,將有更大的助力。」張尚書也知道說這個是有些過分了,軒王從來不與他們這些人打交道,他也知道公爺這嶽父當得並不如意,軒王根本就不願意這門婚事。


    「這,老夫盡量一試吧,明日便去軒王府。」護國公有些為難,誰不知那軒王六親不認啊,又冷血霸道,單就看新婚那天的態度,就知道依依根本就不得寵,那自己這嶽父更是在軒王府裏說不上話了,不過還是得去試一試的,不為了幫張尚書,哪怕是為了邊疆的戰士的性命,也該硬著脖子去軒王府走一趟了。


    李氏趕緊先溜迴了臥室,護國公送走了張尚書,迴到臥室見李氏還在睡覺,也並未起疑心。


    翌日清早,護國公特意穿了盛裝,又帶了禮物,前往軒王府,自依依上次大年夜之後,他已經許久未曾見到依依了。


    「護國公此次前來可有要事?」軒王不緊不慢地問道。


    「老夫許久未曾見依依,十分想念。」護國公始終張不開嘴來求軒王幫忙,便把依依推出來打親情牌。


    「護國公請稍後,本王著人去請依依來,她出府逛街去了。」說著軒王給下人揮了下手,他可不想讓護國公知道他堂堂一個王爺居然被依依拋棄了,兩人正處於分居中,隻說她是在外逛街。


    依依聽到王府下人的報信,本來不想迴王府的,可想到護國公對原主以前還算是不錯的,而且還幫自己拿迴來不少嫁妝,就給他個麵子,去見見他老人家吧。


    依依迴了王府,護國公見她容光煥發,精神奕奕的,也就放心了。


    三個人閑聊了一會,軒王見護國公還不提正事,反倒有些著急了,便說道:「本王身子不好,要迴房休息了,就不陪著護國公了,依依,你好好招待護國公。」說完便準備迴房。


    「王爺,老夫今日前來,還有件事情想請王爺幫忙。」護國公連忙說道,生怕王爺走了,自己沒有機會說了。


    「哦?何事?」軒王挑眉問道,雖然自己心中早已經知道是什麽事情了。


    依依更是無語了,感情這護國公根本就不是想念自己這個女兒,原來是有事要求軒王,拿自己做藉口啊。


    於是護國公就把張大人的請求說了一下。


    「本王也隻能出些人力,可是即便是有本王的幫忙,也不能幫他做出這麽多的衣服和武器啊,不過依依一向聰明,護國公怎麽不跟你女兒求助幫忙呢?」軒王很想知道夏依依究竟有沒有這麽大的能耐,能把他都素手無策的事情給搞定?


    「依依一個弱女子能有什麽辦法?也不怕王爺笑話,我這個女兒有幾斤幾兩我還能不知道?琴棋書畫倒是還說得過去,若是說這外頭的這些事她可是一竅不通的。」護國公疑惑的問道。


    「護國公謙虛了,依依的醫術就很不錯。」軒王說道。


    「她哪會醫術啊,從未請過大夫教她。」護國公疑惑道。


    軒王便緘口不言了,照護國公的話來看,他根本就不知道這個夏依依有除了琴棋書畫以外的任何技能,更別說醫術和那些奇奇怪怪的發明了。他也更不知道這個夏依依已經不是他的那個女兒了,他的女兒早已經死了。


    「父親,你常年忙於朝廷工作,哪有時間管我啊?我極喜歡看書和醫理,以前母親偷偷地給我請過大夫教我,你不知道罷了。」依依忙澄清道,以打消護國公的疑問,反正夏依依母親已經死了,死無對證。


    「哦,為父確實是很少關心你啊。」護國公嘆了口氣道。


    淩軒哂笑道,她這番話也就能騙騙護國公而已。


    「此事關乎邊疆戰士的性命,也關係著國家的安全,依依若是有什麽好點子,必定會及時告之。」依依說道。


    「也好。依依,你有空還是多迴府看看,你弟弟子墨也很想你。」護國公臨走前說了一句。


    依依想起自己那個一母同胞的弟弟子墨,就是那天自己穿越過來時,在床邊哭泣的那個小男孩,還因為自己被關起來了,他是真真切切的關心著自己,自己也就前段時間給他送了去兩個書童的時候見了一次麵,最近忙忙碌碌的,早就把那個小男孩忘卻了,也不知道子墨會不會想自己。


    「他還好嗎?」依依有些哽咽。


    「他還好,每天都要上學堂讀書,很用功,隻是性子變得有些孤僻,迴到府中總是躲在自己房裏不說話,也就偶爾跟段崢說會話而已。」護國公嘆了口氣,自己沒有好好關心子墨,而李氏和娜娜又時不時地欺負子墨。


    「我改天去看看他。」依依說道,想起剛來那天聽到他的哭聲,內心裏的那份親情再次被觸動。


    軒王將差事交給了天問,依依第二天跟著天問到處忙活做衣服和武器的事情,發現棉花根本就不夠,繡娘幹活速度太慢了,一個繡娘一天才做兩件棉衣,做出來的武器又太粗糙,殺傷力也不夠,鐵匠每天掄圓了膀子敲,也打不出幾件武器來。


    依依和天問迴了王府,依依直接迴了主院,連水都來不及喝,就拿出紙筆開始寫寫畫畫了。


    依依按照記憶當中的腳踏式縫紉機畫了一個大概的草圖,細節部分隻能由工匠去琢磨了。依依又設計了一個重型強弓弩,比起普通的箭,射程要遠上十倍。又開始寫流水作業的計劃書。


    依依正寫得認真,突然有人把她的草稿拿走了,依依忙喊道:「別扔別扔,這個東西很重要的。」依依抬頭一看,是軒王。


    「天都黑了,先吃飯。」淩軒說道。


    「我寫完這個再吃,你給我。」依依伸出手。


    「她們都喊了你三遍了,飯菜也熱了三遍了。」


    「啊?她們喊過我嗎?」依依疑惑得看著凝香。


    「王妃,奴婢確實喊你吃飯了,可是你頭都不抬一下,也沒有理我。」凝香趕緊下跪說道,她不是怕王妃責罰,而是怕王爺責罰。


    「那可能是我太專心了,沒聽到。我先幹活,等會再吃,我吃的時候再熱。」


    「王妃,王爺還沒有吃飯,一直等著你一起吃飯的。」凝香說道。


    咦?他還會等我吃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依依此時也是覺得真的餓了,就先去吃飯。


    依依為了早點吃完好繼續去寫計劃書,依依便狼吞虎咽地吃起來,天問看著眼前這吃相十分粗魯的王妃,十分的同情軒王,怎麽娶了個這麽沒有禮儀涵養的女人啊,還公爺府千金,他看就連市井小民家的閨女都比她有涵養吧。


    那些丫鬟下人雖然見過依依吃相不好,可也沒見過這麽粗魯的時候,隻見依依左手拿著雞腿三兩口就吃完了,右手端起湯灌下一大口咽下去,還不到一分鍾,就吃完了兩碗飯。然後手裏再拿了個窩窩頭一邊往嘴裏塞,一邊進屋繼續幹活,驚得他們目瞪口呆。


    「咳咳咳」這個窩窩頭太幹了,依依咽得太急了,竟是卡住了,依依連忙從房間裏衝出來盛碗茶喝下去,可是喝茶也沒有用。


    丫鬟們七手八腳地給依依捋背順氣,依依仍然有些喘不過來氣。


    淩軒轉動輪椅過來,運了氣一掌拍在依依背上,半塊窩窩頭從喉嚨裏飛出來,依依趕緊喝了口茶順順,這才舒服了。


    「謝謝」依依說道。


    「以後慢點吃」


    「嗯」依依沒覺得有什麽,繼續迴去幹活。


    隻是驚呆了天問,迴到淩軒書房,天問本不想多嘴,可也還是說道:「王爺,你很在意她?」既然王爺這麽在意她,為何還要分居,而不把王妃接迴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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