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與明安公主來到映月宮,還在宮門外,就已經聽到了兩個小公主的悽厲的哭聲此起彼伏,聽起來,像是因為疼痛而哭,絕對不是因為餓了或者困了正常哭泣的聲音,而這哭聲都已經十分沙啞低沉了,似乎經常被虐打而哭,才哭得嗓子都壞了。依依心裏一緊,皇上不是都已經收迴了聖旨,放了她們母女三人了嗎?依依趕緊拔腿就往宮裏跑,明安公主是當過母親帶過孩子的人,自然也一聽就能分辨出那小公主的哭聲不正常,也跟著快步往宮裏跑。


    依依一進去,便見四個奶娘在房裏對著兩個小公主是又掐又打的,才一兩個月大的嬰兒,又沒有能力反抗,那雙小手小腳不停地揮舞著,抖動著,大冷天裏,也沒有用包被裹好,手腳就這麽露在了包被外麵,布滿了青紫的掐痕。兩個小孩都被放在床上躺著,床上亂糟糟的,屋子裏也臭烘烘的。


    一個小公主哭得嗆了一口氣,猛然歇了幾秒鍾沒有唿吸,又劇烈地咳了幾聲,緩過氣來再次哭了起來,奶娘們是麵朝著小公主,背對著門口,並沒有看到依依和明安公主跑到門口了。


    其中一個奶娘便煩躁地罵道:「這兩個小災星,見天的哭,哭得老娘耳朵疼。」說罷伸手使勁擰小公主的臉蛋和耳朵,左手捏耳朵,右手捏臉蛋,把肉給扯得老長了,小公主哭得更悽厲,奶娘隨手抓起床上的一塊用過的尿布就直接塞在小公主的嘴巴裏,小公主嗚嗚咽咽地,出不了氣,臉蛋憋得通紅,手腳顫抖了起來。


    這幾個奶娘居然如此虐待不過一兩個月的小嬰兒,簡直沒有人性,氣得依依渾身發抖,依依正要發作,身旁的明安公主卻先她一步怒吼道:「好大的膽子!」這怒吼猶如河東獅吼,將滿屋子的人都震得迴過頭來看她。


    明安公主迅速沖了過去,抬腳就踢在了那個塞尿布的奶娘肚子上,直接將那奶娘給踢倒在地上。明安公主常年跟著孫將軍在邊疆,經常見那些戰士操練,她自己又是個好動的,便也多看幾眼那些戰士是怎麽訓練的,所以這踢起人來,能直接踢到人的命脈上去,她踢人的力度又大。那奶娘竟是被踢翻在地上,吐出一口血來,驚恐地看著來人。


    這奶娘隻認識站在明安公主身後的軒王妃,卻不認識明安公主,不過看明安公主的衣著,應該也是個主子,看她也不過二十七八歲的樣子,穿著明艷艷的華服,滿頭的珠釵,纖腰豐胸,這樣的女子感覺應該是嬌柔的,可為何這個女子卻如此的蠻橫有力,甚至比宮裏的嬤嬤還要粗蠻,看她那憤怒得要吃人的臉孔,那噴火的眸子,奶娘心裏不由得害怕,往後麵縮了縮。


    依依趕緊衝過去,把還躺在床上被髒汙的尿布塞住了嘴巴,差點被捂死的小公主給抱了起來,將嘴裏的尿布拿了出來,一看那尿布上居然還沾滿了大便,依依氣急,衝過去又是對著那還在地上的奶娘狠狠地踢了一腳,剛剛半坐起來準備起身的奶娘又被她踢倒在地,依依用右腳狠狠地踩在了她的胸口,讓她不得動彈,隨即直接將那塊沾滿了大便的尿布塞進了奶娘的嘴巴裏。


    奶娘噁心地想吐,便伸手要去把尿布給拿出來。依依的左腳便直接將她的那隻手給踩住了,奶娘又想用另外一隻手去拿,卻被明安公主給踩住了那隻手,明安公子彎下身子,兩手一抬,左右開弓狠狠地扇巴掌打得奶娘狂喊,奶娘想喊救命,可是嘴巴裏被塞了髒汙的尿布,根本就沒法喊出聲,兩眼驚恐地看著眼前這兩個花容月貌的女子,在瞬間變成了發狂的護犢子母獅。


    其他的奶娘見狀,嚇了一跳,誰也不敢去救她,哪個人敢大膽到去惹正在瘋狂揍人的兩個主子,一個個地悄悄往外挪步。


    發怒的男人不可怕,發瘋的女人才是真正可怕。


    「你們膽敢跑一個試試。」明安公主繼續投入到毆打當中,頭也不迴,便知道身後的奶娘們要幹啥,厲聲喝道。


    那些奶娘便是被她嚇得哆哆嗦嗦的,不敢再跑了,她們又能跑到哪裏去?跑出了映月宮,也跑不出皇宮去,橫豎也會被這兩位主子給抓迴來的,若是跑了,等再次被抓迴來,還要被打得更慘一些。她們便沒有那膽子跑了。哆嗦了幾下,腿腳一軟,就跪了下去。


    明安公主手都打疼了,就不打巴掌了,改成了擰奶娘的臉,罵道:「你剛剛就是這麽擰小公主的,是不是,誰給你的膽子居然敢虐待公主啊?畜生不如,連小嬰兒都下得了手。」


    明安公主一邊打一邊罵,打了許久,直到打累了,氣喘籲籲的,這才停了下來,那奶娘已經被打成了豬頭一樣,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兩個臉頰高高地腫起,嘴裏沾滿了糞便和鮮血,慘不忍睹。


    雖然兩人已經鬆開了奶娘,可是奶娘已經不敢用手去拿走塞在嘴裏的尿布了,生怕再被毆打,就含著那塊尿布趕緊爬起來跪著,不停地朝明安公主磕頭求饒。


    依依這時才得了空,摟著懷裏嗚嗚咽咽,還在抽抽搭搭的小公主,依依把她的包被撩開,隻見渾身上下都布滿了青紫的掐痕,沒有一塊好皮,屁股上的大便也沒有清理,都已經蹭到了背上和腦袋上了,結了塊,幹幹的粘在皮膚上,渾身臭烘烘的。人更是瘦瘦巴巴的,胸膛上的肋骨清晰可見,整個人瘦的皮包骨頭了,看來一直挨餓,也不知道這些奶娘究竟有沒有餵過她。依依摸了下小公主有些紅腫的臉,發現她有些發燒,依依的眉毛皺得更緊了。


    兩個小公主以前粉粉嫩嫩,肉肉嘟嘟的,依依抱著她們的時候,逗她們,她們就咯咯的笑,如今卻已經成了這幅模樣,依依的心被揪得一陣一陣的疼。


    明安公主則抱起床上另一個還在哭著的小公主,翻開包被一看,情況比這個更嚴重,身上除了傷痕和大便以外,還有傷口潰膿了,背上和前胸肚子上更是已經長滿了紅色的癬,蔓延到四肢上去了。似乎癢得難受,那雙小手不停地抓著自己皮膚,指甲也沒有剪過,長長的,將自己嫩嫩的皮膚給抓破了。


    明安公主瞳孔猛地一縮,終是壓抑不住內心的憤怒,轉身又踢了一腳跪著的幾個人,比剛剛更是盛怒,轉身就朝外頭喊道:「來人,把這些下賤的奴婢都給本公主抓起來,剛剛還真是打輕了呢。」


    跟著明安公主從玉佳宮過來的太監宮女便連忙衝進來將那幾個奶娘給抓了起來,綁在了院子裏。


    明安公主對身邊的宮人吩咐道:「趕緊去請幾個禦醫過來,再打水給兩個公主沐浴更衣,還有沒有其她的奶娘,叫過來給小公主餵奶。」那些宮人連忙分路跑了出去辦事。


    依依喊了幾聲,也沒有聽到月貴嬪和秋兒迴應,便問那跪著的幾個奶娘道:「月貴嬪和秋兒呢?」


    依依猜到月貴嬪和秋兒肯定不在映月宮裏,甚至已經不在這裏很多天了,不然兩位小公主也不會被虐待成這樣子都沒有人管,隻怕月貴嬪都不知道小公主被虐了吧。月貴嬪若是知道了的話,隻怕心痛得要滴血了吧。


    依依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希望月貴嬪還活在人間,皇上都答應不殺她們了,應該不會食言才是啊。


    其中一個奶娘磕頭說道:「迴軒王妃的話,月貴嬪和秋兒去了皇覺寺。」


    皇覺寺?依依並不知道那是什麽地方,依依猜想,那皇覺寺隻怕就是皇家寺廟,專門用來禁閉犯錯的妃子吧,隻怕去那皇覺寺也不僅僅是吃齋念佛這麽簡單的懲罰而已,體力活是肯定要做的吧。以兩個小公主受虐的情況來看,隻怕是月貴嬪和秋兒兩個人在皇覺寺也好不到哪裏去。


    依依心裏一緊,問道:「去了多久了?」


    「就在你那天離開後的當天晚上。」


    「什麽?這麽說來,她們已經去了十多天了?那這兩個小公主也被你們虐待了十多天?」


    「王妃饒命啊,求王妃饒命啊。」那奶娘使勁地磕頭,已然默認了她們的罪行。


    依依氣憤地說道:「皇上都已經下旨不殺她們了,你們為何要虐待小公主?」


    「求王妃饒命啊,奴婢們也是一時糊塗啊,奴婢這也是,也是……」


    明安公主問依依:「軒王妃,映月宮究竟出了什麽事情,皇上為何下旨殺她們?如今又導致月貴嬪和兩個小公主受罰?」


    依依將那天皇上下旨賜死月貴嬪母女,自己又來宮裏救她們的事情給說了一遍,明安公主聽後,氣得用手把桌子拍得邦邦的響,說道:「簡直是昏庸,哪有什麽災星之說,這分明就是一些無聊無能之人或是居心叵測之人散發的謠言,皇上居然連這個都信,簡直昏庸透頂了。」


    那些宮人不知道明安公主居然敢在宮裏就這麽直直地辱罵起皇上來,全都嚇得跪了下來。


    依依問道:「那把月貴嬪給弄到皇覺寺的人又是誰呢?」


    「是皇上」


    「當天晚上我走了以後,皇上就派人過來把她們抓到皇覺寺去了?」


    「是」


    依依不禁深深地吸了一口涼氣,皇上這人真的是心胸狹窄啊,原來那天自己得罪了他,他又深信了民間流言和欽天監的話,真的以為兩個小公主是災星,雖然他和淩軒達成了協議,淩軒派夜影去北疆打戰,他就不殺月貴嬪母女三人,隻是不殺她們而已,卻在自己出了宮以後就開始虐待她們母女三人。


    依依還以為皇上削了賢貴妃的權利,又故意給淩軒賞賜了十個侍妾和兩個側妃來氣自己,這就應該足以讓皇上消氣了,沒想到皇上竟然還對月貴嬪母女下手。


    俗話說虎毒不食子,小公主可是皇上的親生女兒,他怎地如此狠心虐待她們,她們還這麽小。依依愈發地覺得這後宮就是人吃人的地方,完全沒有親情可言,為了自己的江山,就因為所謂的流言,就要置自己的妃嬪和女兒於死地。


    明安公主拿了條凳子坐下來,斜斜地靠在椅背上,一條腿居然抬上來搭在另一條腿的大腿上去了,右手拿了根棍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打在自己的左手手心裏,微微歪著腦袋,半眯著眼看著前麵的幾個人,輕柔的聲音緩緩地從她那美艷性感的白齒紅唇裏流出:「說,是誰指使你們這麽做的?」


    雖然明安公主說話的語氣極為低緩,可是卻讓人覺得那語氣裏充滿了殺氣,不禁汗濕了後背。


    依依看著本來明艷動人的明安公主瞬間變得乒氣十足,渾身上下帶著一股血腥味的戾氣來,果然是在北疆的軍營裏呆久了的人。審訊起人來,就跟部隊裏審問間諜一樣。


    沒有人敢吭聲迴答,明安公主厲聲喊道:「來人啦,她們幾個既然啞巴了,就幹脆把她們的舌根給拔了。」


    「是」幾個太監這就要上來抓她們,那奶娘忙哆哆嗦嗦地說道:「是,是皇後。」


    「你莫要瞎說,皇後怎麽會指使你們虐待小公主呢?」


    「皇後娘娘說她們兩個都是小災星,會禍亂江山,隻有她們兩個日子不好過了,百姓的日子才會好過。」


    「胡說八道」依依和明安公主兩個人同時出聲罵道。


    「奴婢沒有瞎說,皇後就是這麽吩咐的,不然給奴婢幾個膽子也不敢這麽對公主,否則奴婢這頭打了公主,若是皇後得知,還不得扒了奴婢的皮啊?就是因為有皇後的吩咐,所以這麽久來,也沒有人阻攔過我們。」


    明安公主陰沉著臉,暗暗咬牙說道:「皇後,你好狠的心。」


    依依便問道:「那皇上可知道?」


    「這個奴婢可就不知道了啊。」


    明安公主鼻子冷哼一聲,說道:「哼,皇上他還能不知道?這後宮裏的事,哪一樁哪一件他能不知道得清清楚楚?他安插在各宮裏的太監宮女都是死的?」


    依依挑了挑眉,這明安公主可真敢說啊。


    一會兒,宮女便已經給兩個小公主洗好了身子,因為宮裏也沒有給兩個小公主再添置衣服了,所有的衣服和包被、尿布等物品都還是以前月貴嬪和秋兒親自縫製的,也有些還是公主生之前,尚衣局就做好了一批衣服送過來的,之後就再也沒有送來衣服了。那些衣服都沾滿了糞便,也沒有人給清洗,都髒兮兮地堆在房間裏。明安公主帶過來的宮女隻好去了月貴嬪原來住的房間裏翻了兩件舊襖子把兩個小公主暫時胡亂地裹著。月貴嬪房裏但凡值錢點的首飾和衣服都已經被那些個宮人給瓜分了,就剩那麽幾件沒人要的舊襖子了。


    他們這些宮人都認為月貴嬪是不可能再迴來映月宮了的,宮裏所有的妃嬪,犯錯輕一點的,去皇覺寺一年半載的也就迴來了,可是這月貴嬪可是因為生了兩個煞星,差點被皇上賜死的人,怎麽可能還會迴宮裏來,所以他們就肆無忌憚地瓜分了月貴嬪的東西,也肆無忌憚地虐待兩個小公主。


    依依見兩個小公主餓得哇哇的哭,便問道:「可有其他的奶娘?」


    「沒有,整個映月宮就她們四個奶娘。」


    一個公主才兩個奶娘?這配得也太少了吧,按理說,公主身份,一個公主得配十個奶娘才對啊,轉念一想,少點也好,現在是四個奶娘虐待她們,要是總共配了二十個奶娘,那就有二十人虐待她們了。


    依依對她們說道:「你們來兩個人趕緊餵她們,要是沒有餵飽,小心我抽你們。」


    那幾個奶娘連忙要起身,依依就放了兩個奶娘進屋去餵小公主,自己為了防著她們又虐待小公主,還特意跟進去盯著了。


    隻見那兩個小公主並不敢吃,聞到了她們兩個人身上的氣味就嚇得有些發抖,並不敢含著奶頭吸吮,想必是被兩個奶娘打怕了,這才聞到她們的氣味就不敢靠近。


    依依皺皺眉問道:「你們平時是不是也沒有餵她們吃奶?」


    「求王妃饒命」兩個人跪了下去。


    「那她們平時吃的什麽?」


    「米湯。」


    難怪兩個小公主這麽瘦瘦巴巴的,就吃點米湯,哪裏來的營養啊,估計也是飽一頓餓一頓的餵的,這些奶娘可能都嫌棄這兩個小孩渾身髒兮兮的,抱都不肯抱,哪裏還會抱著她們餵奶啊。


    「去拿兩個碗和勺子過來,你們把奶擠出來,我來用勺子餵她們。」依依吩咐道。伸手去將小公主抱過來,另一個宮女便連忙過來把另一個小公主抱著。


    然後依依就這麽一勺一勺地給小公主餵擠出來的奶,兩個小公主有了吃的,一大口一大口的吞得很急,險些嗆著了。


    依依拍了拍她們的背,給她們順順氣,心疼地說道:「慢點喝,慢點喝,我以後給你重新找幾個奶娘,好好照顧你們啊,我再也不會讓你們受苦了。」


    明安公主見了,不禁深深地皺了下眉頭,她一向都討厭後宮裏這些個殘害人的陰私,自己平日裏也不大管,也管不過來,可是這對著兩個才一兩個月的嬰兒下這麽重的手,她實在是忍不住才插手管了。


    倘若說這事是皇後一人做下的,那還好說,自己拉上太後,也能把皇後給懲罰一頓,可是這事竟然是皇上也參與其中了,雖然皇上沒有下令虐待兩個公主,可是卻對皇後下令虐待視若無睹,那皇上就是默認了皇後的行徑。而太後,隻怕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反正隻是兩個公主而已,又不是皇子。更別提那個因為此事而被削權的賢貴妃了,就更是置若罔聞了。


    明安公主越發的痛恨這宮裏,完全沒有人情味,一個個的眼裏隻有權欲。


    待兩個小公主吃得飽了,太醫便也來了,太醫跟明安公主和軒王妃請安之後,就給兩個小公主看病,看完之後就直搖頭。


    明安公主說道:「病情怎麽樣?」


    「迴稟明安公主,兩個小公主的情況很不好,除了表麵的這些瘀傷和化膿以外,這癬也幾乎布滿了全身,要想治好,隻怕要花很長時間,而且這癬治好後可能還會留下印記在身上,即便現在治好了,隻怕以後還會復發的。除了體表的這些傷以外,小公主之前隻怕是一直挨餓受凍,又常哭,而且她們還發燒了,這肺部和氣管怕是有些問題了,若是治療不好,隻怕會引起肺癆的。」


    肺癆?那不就是治不好了?他們聽了以後都驚了一下,肺癆可是不治之症啊。


    太醫連忙說道:「現在還好,發現得及時,給她們開點藥,喝了,就能好轉,隻怕這肺部和氣管,以後會經常犯病了。」


    依依便是明白了,就是肺炎和支氣管炎了,隻怕就是會經常咳嗽,氣喘了。不過以太醫開得這些苦口的中藥來說,小嬰兒又不肯吃的,這能灌進去多少呢?而且,這些中藥灌進去,小嬰兒有可能會吸收不了,中藥調理得慢,倒不如自己帶迴去,給她們吊鹽水,好得快些。太醫便給兩個小公主開了藥,便退了下去。


    依依嘆了口氣,那天淩軒已經告誡過自己,不要再在宮裏逞強出頭了,可是依依實在是不忍心看到月貴嬪母女如此受苦。


    依依說道:「明安公主,我想把兩個小公主帶迴去治療,若是還放在映月宮裏,我也不放心了。另外,你能不能帶我去皇覺寺看看月貴嬪?」


    以明安公主的受寵程度,即便沒有皇上給的令牌,怕是她要進皇覺寺,也沒有人敢攔吧,依依打定了主意以後要多傍著點明安公主,有明安公主開路,凡事都要順利一些。


    「兩個小公主,隻怕是不方便帶出宮去,還是養在宮裏吧,從來沒有公主皇子放在宮外養的,若是被人知道,會被人詬病,甚至流言四起,還是帶到我的玉佳宮去,我會好好照料她們的。至於月貴嬪那兒,我去跟皇上說一聲,要是能把她放迴來最好不過了,若是放不迴來,我再帶你去皇覺寺看她吧,跟皇覺寺的人打聲招唿,少為難她點,也少受點罪。」


    「嗯,如此也好。」依依點點頭,公主若是放到宮外養,確實容易有流言,到時候若是傳言兩個小公主不是皇上親生的,而是月貴嬪生的野種,這才放到宮外養著,那不是給月貴嬪添麻煩了嗎?那月貴嬪的清白可就不好洗清了。而皇上要懲罰哪個妃嬪,關到皇覺寺去,自己和明安公主確實不好過多地插手的,隻能讓明安公主先去探探皇上的口氣,若是皇上肯鬆口就最好不過了。


    兩人便帶著兩個小公主去了玉佳宮裏,依依留下來照看兩個小公主,明安公主則去找人重新從找奶娘過來,又安排人將映月宮裏的一幹人等先押至慎刑司關著,便直接去了璟陽宮找皇後理論去了。


    依依趁著明安公主走了,便將所有的宮人都趕出了房間,迅速啟動軍醫係統,從裏麵拿出治療肺炎和支氣管炎的藥物出來,連忙給個小公主打點滴,又拿出了治療癬的藥物,給她們身上塗了一下,又處理了一下她們身上化膿的傷口,用碘伏消了毒。


    兩個小公主吃飽了,又塗了藥,身上也沒有那麽癢了,便安睡了,依依看著兩個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小嬰兒,心裏一陣抽著疼,兩個小公主尚且不是自己生的,自己都已經很心痛了,而公主的親生母親月貴嬪倘若看到了兩個女兒成這副模樣,指不定會心痛成什麽樣子呢,真是可憐啊。


    藥水還沒有滴完,太醫院那邊就派人送來已經熬好喝的藥,以及抹身上的藥,依依便說她們已經睡了,等醒來再喝吧,將人擋了出去,等藥滴完了,依依才讓人進來給兩個小公主餵藥喝。


    轉眼就到了午飯時間,還沒有見明安公主迴來,玉佳宮的宮女擺了飯菜,依依草草的吃了就又去照顧兩個小公主,依依不禁暗自揣測,也不知道明安公主究竟談得怎麽樣了?


    又過了兩個時辰,明安公主這才迴了玉佳宮,依依便趕緊上前去詢問,依依還沒有開口呢,明安公主就氣沖沖地說道:「真是豈有此理,自己做的事情,自己還不肯承認。」


    「怎麽了?」


    「我去跟皇後對質,她居然說她沒有指使人虐待兩個小公主,她是按照宮規給兩個小公主安排了奶娘和衣服、吃食等,她說她並不知道底下的奴才陽奉陰違,虐待小公主,她說要好好的懲罰那些個狗奴才,於是她就下令將那幾個奴才杖斃了。」


    「杖斃了,這麽說就死無對證了。」


    「可不是,反正現在就是她隻是不知情而已。」


    依依便也想到了,如果虐待皇上女兒的事情傳出去,勢必會影響她一國之母的仁慈名聲,所以她矢口不認。這後宮裏的事情就是這樣,他們私底下能幹出很多惡毒的事情來,但是在外頭卻要掩蓋這些陰私,在外人麵前展現出光輝亮麗的形象來。


    依依又問道:「那麽皇上那邊怎麽說呢?」


    「現在是白天,皇上還在上朝,我不能去朝廷上找他,等晚上他下了朝,我再去找他吧。這樣吧,你先迴去,我明天有消息了,就派人去軒王府告知你。」


    「嗯,便辛苦你了。」


    依依看了眼那對雙胞胎,重重地嘆了口氣,便走迴了未央宮。


    剛到未央宮門口,便見喜鵲門口外候著呢,一見軒王妃迴來了,連忙迎過來說道:「王妃,王爺在房裏等你。」


    「哪個房裏呀?」


    「就是上次你們睡的那個房間呀!」


    「哦,你帶我去吧。」那個房間依依隻睡了一夜,上次大年夜的時候,跟淩軒住在那房間裏,結果自己還喝了張嬤嬤送過來的摻了媚藥的茶水,自己差點就失了身。那也是自己與淩軒唯一的一次肌膚之親。


    也不知道淩軒在那房裏等自己幹嘛,難道他還想著要重演一遍那一天的歷史嗎?


    不過去找淩軒也好過去大殿裏麵找賢貴妃呀!賢貴妃指不定又要怎麽為難自己了,倒不如找淩軒跟他早早地離宮去。


    依依跟著喜鵲走在半道上,卻遇到了張嬤嬤,攔住依依的去路說道:「軒王妃,賢貴妃請你過去一趟。」


    依依被人半路截胡,心裏忐忑,隻怕是為了今天自己插手映月宮裏的事情吧。依依隻得跟著張嬤嬤去了,臨走前連忙給喜鵲使眼色,讓她去通知一下淩軒,好讓淩軒來救自己。喜鵲心領神會,待張嬤嬤和軒王妃走後,便連忙去找軒王來幫忙。


    剛一走進大殿裏,便響起了慍怒的聲音:「跪下!」


    依依撫了撫額頭,就知道罰跪,能不能有點新意,依依貌似恭順地跪了下去。


    「你今天又去映月宮了?」賢貴妃說道。


    「是」


    「你這段時間的家規白抄了?」


    「臣妾謹記家規,今天並未鬧事。」


    賢貴妃冷哼一聲,算她今天還沒有做什麽出格的事情,也沒有去皇後和皇上那裏鬧,既然是明安公主去鬧的,那皇上即便要生氣,也不會氣到她未央宮裏來。如果明安公主和皇後兩人撕起來的話,自己也樂得看戲,不過前提是軒王妃不能參與其中。


    賢貴妃看了眼地下恭敬跪著的軒王妃,她比上次改了許多了,有些滿意,便又敲打道:「你今後離明安公主遠一些,省得被她帶壞了。」


    「是」依依低眉應道。


    這宮裏的人都是隻求自保,唯恐引火燒身,這宮裏誰要是受難了,她們若不不去踩上一腳,而隻是冷眼旁觀都算是仁慈的,哪裏還會去幫上一把呢?這宮裏,除了自己,也就隻有明安公主才會這樣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了。


    你發達了,全都來捧著你,溜須拍馬,你若是落難了,瞬間倒戈相向。


    賢貴妃抿了口茶,問道:「你與軒兒成婚也這麽久了,不知現在你這肚子可有消息?」


    「還沒有」


    依依都無語了,上午才從明安公主那裏聽到她嘮叨早點生小孩,現在又要被賢貴妃數落還沒有懷孕。生不生小孩是人家夫妻倆的私事,她們這麽上趕著催生幹啥?又不是她們跟淩軒生小孩,一個個地這麽起勁。


    賢貴妃聞言,臉色頓時就不好看了,陰沉著臉,上次她沒有懷孕,是因為淩軒沒有碰過她,自己也就不好說什麽了,可是自己都已經派張嬤嬤給他們下了藥,他們兩個也行了周公之禮了,這麽說淩軒雖然腿腳不便,但是身體的那方麵應該沒有問題。


    賢貴妃便說道:「既然一直都沒有消息,為何不請太醫給你醫治下身體,看看究竟是出了什麽問題?為何還沒有動靜?」


    這旁邊早就等候多時的太醫一收到賢貴妃的眼神,便立即過來要給依依請脈。依依可不能再讓太醫給她把脈了,若是這一把脈發現自己又還是完璧之身,那賢貴妃必定要大動肝火,還有可能會再次像上次一樣下媚藥,甚至會變態得在床前監督自己和淩軒兩個人行周公之禮吧!上次張嬤嬤不就是想留在房間裏伺候嗎?名義上是伺候,其實就是監督窺視,想想就覺得噁心難受。


    想到這,依依說道:「母妃,能否讓他們下去,臣妾跟你說些私心話。」


    賢貴妃擺了擺手,張嬤嬤便帶著太醫和宮人退了出去,待人都走了,賢貴妃便有些不悅地說道:「你想說些什麽?還需要私底下說。」


    賢貴妃冷哼一聲,這夏依依該不會是懷不了胎生不了娃吧,若真是這樣的話,一直不會下蛋的母雞留著有啥用?就算她夏依依長得跟個天仙似得,也沒用。


    依依見隻剩下她們倆個了,也不用擔心自己說出什麽話來會讓賢貴妃擔心在宮人麵前丟臉了,依依便努力地擠了幾滴眼淚出來,委屈著一張臉說道:「母妃,臣妾委屈。」


    「你怎麽就委屈了?」


    「不是臣妾不給王爺傳個後,而是王爺他根本就不喜女色,他自從上次碰過臣妾後,就再也沒有了。上一次皇上給王爺賞賜了那麽多的侍妾,一個個的都長得水靈靈的,可是王爺卻將她們全都被趕出去了,臣妾可是一直都在勸他把人留下來,結果他還生氣了,急了眼,就要把人送妓院裏去,那些侍妾哭著跟臣妾求情,臣妾可憐她們,才讓王爺歇了送他們去妓院的心思,但是終究還是將她們都給趕了出去。所以臣妾一直擔心,王爺是不是身體沒有問題,可是心理有問題啊?」


    賢貴妃聽言,盛怒地指著依依罵道:「夏依依,你好大的膽子,你自己懷不了孩子,卻將責任推卸到王爺身上。」


    依依磕了一下頭說道:「臣妾不敢欺瞞母妃,王爺確實是隻在大年夜那天碰了臣妾,之後再也沒有了。而且他除了沒有碰臣妾,也沒有再碰過別的女人。」


    賢貴妃微微蹙眉,上次大年夜的那件事,她自己心知肚明,用的就是下三濫的法子,隻怕若是沒有下藥,淩軒也不會碰夏依依,而且,第二天淩軒還跟自己生氣了。也許淩軒真的如依依所說的,心理有問題?


    依依見賢貴妃有些相信了,便又誠懇地說道:「母妃,臣妾身體上次淩軒給打成了內傷,傷了根本,現在還在調養身體,一時半會也調養不好,可是也不能因為臣妾要調養身體就耽誤了王爺生養後代。王爺不願碰臣妾和其他的女人,興許是還沒有遇到自己心儀的姑娘,才不肯委屈了他自己將就著。依臣妾看,倒不如給王爺納個他心儀的側妃吧!興許王爺也就願意碰她,母妃也能早日抱得孫子。」


    依依知道上一次自己在聖旨上看到的那個名單裏,其中一個側妃賢貴妃的外甥女。賢貴妃既然想讓她的外甥女嫁給淩軒,倒不如自己主動提起,也好讓賢貴妃對自己少了一份成見,也能放了自己,不會總是盯著自己的肚子了。讓她轉移視線,去盯別的女人的肚子,自己樂得逍遙,而且還顯示出了自己的大度來。


    其實依依覺得這種行為真的很噁心,一個女人要親自為自己的丈夫去迎娶女人,主動讓出床鋪來,還要表現出一副高興的模樣來。


    賢貴妃滿意地說道:「你能這麽想,便是極好的,這家規看來也沒有白抄。既然你也有意給淩軒納妾,那便早點著手,派人去相爺府上納采。」


    「是,臣妾知道了。」依依高興地附和著賢貴妃。


    剛進門來的淩軒本來以為夏依依被母妃給為難了,才會讓喜鵲通知自己來救她,卻沒想到一進來就聽見她們婆媳兩個在合謀給自己身邊添女人,夏依依還一副興高采烈的模樣,那高興勁好像是她自己要嫁人一樣。


    淩軒的臉色頓時就變得鐵青,這夏依依是不是皮又癢了,欠削啊,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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