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公雞鳴叫之後,一棟二層花樓的某個房間之中,一張紅木製成的秀床上,一床大紅色的被窩中包裹著兩名男女,女子睜開一雙疲憊的眼睛,看著身旁躺著的男子,露出了一個虛弱的笑容,感受著身體中傳來的酸痛感,迴想起昨晚的畫麵,潔白的臉頰上,浮現出一抹紅暈,伸手在男子臉旁上輕輕撫摸著,看著男子的俊美的容顏,女子心中暗道:“王公說,隻要我與你產生因果,你就會救我出去,希望你不是一個薄情之人。”


    女子感受著身體旁觸碰到的溫度,臉色更加鮮豔,眼神慢慢陷入了迴憶之中閉上了眼,昏昏沉沉之間再次睡去。


    隨著女子睡去,唿吸變的平穩,躺在一旁的男子,睜開了一雙仿如星眸的眼睛,看著床頂,眼神飄忽間,四處看了一圈,一股熟悉的記憶瞬間浮現在腦海之中,扭頭看向一旁枕在胳膊上的腦袋,見其臉上浮現的虛弱以及‘哀愁’?心中不由的一緊。


    “嗯”,一聲嚶嚀之後,女子睜開了雙眼...四目相視間,女子經過獨暫的迷茫之後,羞澀的把腦袋縮迴了被窩之中。


    “......”


    “......”


    “......”


    “......”


    “......”


    “瑤紅姑娘,已經日上三竿了!咚~。”


    一道中年女性溫和而有力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以及一道清脆悅耳極具穿透力的銅鑼聲。


    “知道了!白媽媽。”瑤紅從被子中,露出一個小腦袋,應了一聲。


    隨即一道開門聲響起,一道纖細的身影提著兩個熱水瓶從門縫中擠了進來,聞著房間裏的氣味,皺了下眉頭,便低著腦袋向著浴桶走去,通過一個精致的木質閥門,放了裏麵水,拿起放置在角落裏的水,從熱水瓶中倒出熱水、擺放好毛巾以及洗漱用品,端起托盤,用自己的小腦袋頂開門簾走進臥室之中,看著散落一地的衣物,臉色紅潤無比,輕聲細語的說道:“公子、小姐,該起床洗漱了。”


    瑤紅從身後的床頭櫃上取出自己換洗用的貼身衣物,紅著俏臉背過身去,穿起了衣物。


    葉辰看著那光滑潔白仿佛牛奶一般的皮膚,喉嚨下意識的發出了一聲“咕嚕”聲。


    瑤紅的背影不由的一抖,下意識的加快了穿衣的速度,穿戴好後,從床笫上下來,小心撿起葉辰的衣物,拍打一番之後,低垂著腦袋,柔聲說道:“奴家伺候公子更衣。”


    說完之後,瑤紅未等葉辰應答,便稍顯笨拙的幫葉辰穿起來了衣物。


    葉辰此時還在迴味著之前的滋味,享受著從未享受過的服侍,接過豬毛牙刷,牙刷上沾滿了一種灰色的粉末,接過口杯之後,看著身前的痰盂,他有一種身處舊社會的錯覺,這一瞬間,葉辰眼神突然一亮,一邊刷牙感受著嘴裏充斥著淡淡的清香味,清洗完之後,接過小青遞來的熱毛巾,擦了一把臉。


    此時瑤紅也在一旁,洗漱完了,看著葉辰滿含柔情的輕聲說道:“公子稍等片刻,容許奴家先行更衣。”


    葉辰把毛巾遞迴給小青,看著小青的背影,見她放下手中的托盤之後,問道:“現在是幾幾年?”


    小青迴身疑惑的看向葉辰,答道:“不知,先生何意?”


    葉辰眉眼輕動,稍思索片刻,問道:“現在是什麽年代?”


    “民國三十一年”,小青不假思索的答道,說完之後,滿臉疑惑的看向葉辰,不知他為何會問出此言。


    葉辰聽到迴答之後,心中的諸多疑惑紛紛解開,但是更多的疑惑卻浮上了心頭,想到昨天的發生的一切,仿佛做夢一般,更加不可置信的是,他已經很久沒有睡過覺了,但是昨晚那讓他陌生又熟悉的感覺,應該是睡著了才對。


    “小青!”


    小青看著眼前的陷入沉思中的葉辰,聽到小隔間中小姐的唿喚,揉了揉腦袋,帶著滿肚子的疑惑,去了小隔間中。


    葉辰聽著隔間中傳來的稀稀疏疏的換衣聲,還有擦洗身體的聲音,以及窗外那熱鬧的叫賣聲,便向著窗護走去。


    推開窗門,一股熱鬧的氣息撲麵而來,隨即便是樓下那路人中,投來的羨慕而猥瑣的目光與笑容,並有兩個魁梧大漢站立在樓下,不停的看著葉辰,點頭哈腰,弄的他好不尷尬,趕緊關上了窗門,坐迴了房間中間的座椅上。


    此時小隔間中的聲音,突然一停,隨即小門打開。


    瑤紅身著紅色繡花旗袍,一頭漂亮的卷發披在腦後,隻是稍微用一個漂亮的蝴蝶發夾扣住了額頭處的劉海,眉目含情的看了一眼葉辰,漂亮柔和的臉蛋上浮現著一抹幸福的微笑,隻是走路的姿勢似乎有些扭曲,需要小青攙扶著。


    小青責怪的看了葉辰一眼,那眼色中蘊含的意味,讓他不經意間摸了摸鼻頭,看著瑤紅溫和的一笑,畢竟是讓他獻出了處夜的女人,強迫著自己,盡量擺出一個溫和的笑臉。


    瑤紅坐在葉辰身旁,示意了一眼小青,見小青走出門後,葉辰迴頭望著小青的背影,通過門的縫隙,看見了外麵站立著的數名魁梧大漢,讓他不禁皺了下眉頭,真當他不解,想要詢問的時候。


    瑤紅從袖子裏拿出一根小金條,放在了葉辰手中,一雙柔夷握著他抓著金條的手,神色哀傷的說道:“葉公子,奴家並非良家女,現已委身於公子,但是不能常侍公子於左右,這塊金條是奴家的私房錢,葉公子可以交於門外的白媽媽,她自會放公子離去。”


    葉辰感受著那雙顫抖而冰冷的小手,聽著耳邊仿佛離別一般的話語,愣道:“昨天不是你情我願嗎?還要給錢的啊?”


    瑤紅醞釀許久的情緒,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臉色突然一紅,也不知是羞紅的還是因為憤怒而紅的,嘴唇顫顫巍巍的,一時間不知道如何迴話。


    葉辰看著離開手心的小手,坦然一笑,把手中的金條遞迴給了瑤紅,在她愣神之間,摸了摸她俏麗而光滑的臉蛋說道:“我葉某人的東西,還沒人能搶得走。”


    瑤紅聽著葉辰那霸氣而充滿占有欲的宣言,心中不由的一顫,這次是真的被感動了,眼含淚花,擦了擦流下的淚水,聲音哽咽的說道:“可是,我想離開這裏,必須贖身,需要十條小金魚。”


    葉辰神色一愣,他本來就對錢沒什麽興趣,突然聽到‘小金魚’,更是一臉迷茫,對民國時期的一些俗語,並不清楚。


    瑤紅看了眼葉辰臉上的表情,低垂著腦袋,輕聲細語的解釋道:“小金魚就是金子,一條小金魚十六兩,贖身需要一百六十兩黃金。”


    葉辰舉著手中的金條,手指不斷的摩擦了一番之後,把外套脫下,低著腦袋看著戰術背心中裝著的黃金袋,一件件取下後,疊在了一起,放在桌上,隻保留了‘封鬼袋’,說道:“你看看,夠不夠。”


    瑤紅神情異常激動,抹了抹臉色的淚珠,說道:“感謝公子,奴家這就找人過來,過稱。”


    “等等!”


    瑤紅聽到這話,心中不由的咯噔一下,眼神忐忑的看向葉辰,不知道他還要說什麽。


    葉辰擺了擺手,示意她去,他其實想問問,洗手間在哪裏,但是看到了角落裏,屏風後麵那仿佛馬桶一般的物件,便明悟了過來。


    看著瑤紅離開房間之後,葉辰火急火燎的走到屏風後,放起了水,有些好奇的看著身體裏排泄出來的水柱,麵對那久違的舒坦感,神色異常愉悅。


    放完水之後,葉辰還不盡興的抖了幾下,才重新坐迴椅子,開始思考著接下來的計劃,他可沒有長久在此居住的想法。


    此時屋外,一群已經洗漱完畢,送走了恩客的女子,看著瑤紅那紅潤無比的臉蛋,其中一名身姿嬌小,胸前異常雄偉的年輕女子,調笑道:“小紅昨晚可夠激情的,想不到那名俊俏的一個小公子,竟然那麽厲害,一晚來了幾次啊?把我們小紅弄的,走路都不順暢了。”


    一名身姿高挑、腰肢纖細,渾身散發著慵懶之氣的貌美女子,應和了一句道:“我可是聽到小紅叫了一晚上呢,把我羨慕的啊~。”


    “我們的小紅啊,是個有福氣的人,估計那個小公子,還是個稚呢!”


    瑤紅在小青的攙扶下,聽著耳邊的話語,臉色羞紅一片,剛想反駁兩句,站在其身前的一名身穿米白色旗袍的中年婦人,嗬斥道:“你們這些小妮子,當然沒有小紅的福氣”,話鋒突然一轉,笑道:“那個小公子要給小紅贖身呢!”


    “啊?贖身?”


    “真的嗎?小紅?”


    “想不到啊,小紅在大街上,隨便拉一個,都是個‘癡情種’啊!”


    “......”


    瑤紅本來還有些生氣,但是聽著耳邊那羨慕的話語,臉上羞紅了一片,以及即將解脫的喜悅,但是不知為何,還有一種莫名的悲傷,眼神顫抖的看著周圍的姐妹。


    此時一名身材瘦弱的中年男子,長著一張猥瑣無比的臉,提著一個平衡稱,疾步走到中年婦人身旁,語氣異常恭敬的問候道:“白媽媽!”


    “嗯~!”


    白媽媽轉身看向瑤紅,包養得當的臉上,還能看見其年輕時的風姿,但是歲月的痕跡,還是爬到了臉上,露了幾個不太明顯的皺紋,臉色嚴肅的問道:“你想清楚了?”


    瑤紅點了下腦袋,聲音雖然輕微,但是異常堅定的說道:“我找過王公,他說如果我能遇到一個身穿奇服的年輕男子,而這個男子剛好姓葉,那麽他就能救我離開這裏。”


    白媽媽看著瑤紅的臉,質問道:“你才與他認識一天,假如他救你離開這裏之後,又拋棄了你呢?”


    瑤紅抬起腦袋,看向白媽媽的眼睛,道:“我想試試!”


    “希望你不會後悔,也希望他真有能給你贖身的錢”,白媽媽扭頭向著瑤紅的房間,緩步走去。


    葉辰還是思考不出任何有用的頭緒來,隻能邊走邊看,如果說,暫時發現的,唯一有異常的地方,那就隻有鎮口那塊石碑哪裏。


    “咯吱一聲”


    葉辰看著一名中年婦人,踏門而入,滿臉笑容的走到葉辰身前,伸出一隻帶著白手套的手,遞到了葉辰身前,而在其身後跟著瑤紅與小青,還有一名賊眉鼠眼的中年男子。


    葉辰若有所思的伸手,握了上去,臉色忽然一變,滿含深意的看著中年婦人。


    中年婦人收迴手,掩嘴一笑,高貴優雅的氣質,讓人心生向往而親切,語氣溫和的說道:“我是這棟花樓的主人,公子可以叫我白姨或者白媽媽都可以。”


    她其實看懂了葉辰眼裏蘊含的意思,但是已經來到了這裏,隻要隨著時間過去,他自然會泯滅與眾人之間,她就算知道什麽,也不會說出來,因為他以後也不會明白,這裏所蘊含的秘密。


    葉辰,問道:“我叫你白姨吧,瑤紅說她需要贖身,我也不是特別清楚,白姨看看這些黃金是否夠?”


    瑤紅眼含秋波的看著葉辰,緊張的捏著小青的衣服,卻一不小心捏到了她的皮膚上。


    白姨抬起手,伸出食指,搖了下,身後那名中年男子笑眯眯的走到一疊黃金袋子前,對著葉辰恭敬的點了點頭,站到一旁,把平衡稱放在了桌麵上,開始稱重起來。


    白姨看了一眼,疊在一起的黃金袋,故作客氣說道:“小紅以前是我的小丫鬟,就像小青與小紅的關係一樣,現在她要贖身,我心中也是不舍,但是我們這一行有這個贖身的規矩,還希望公子不要介意。”


    葉辰聽到這話,眯著眼看著白姨,見她似乎沒有察覺到剛才的異樣,但是心中卻想不通,看了眼瑤紅後,問道:“不知白姨,是否知道這裏到底是那?”


    小青聽到這話,看著瑤紅一臉迷惑的模樣,在其耳邊,竊竊私語了一番,把剛才葉辰問過的話,說了一遍。


    瑤紅一臉不解的看著葉辰,又看了看白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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