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眉的眼眸閃過一絲恐懼,她還沒來及收迴手,池銘竟忽然抓住她細長的手腕,“啊……”簡眉嚇得大叫起來。


    紀楠正要過去,但一旁的謝景寧猛地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狠狠砸在池銘的腦門上,池銘的額頭頃刻汩汩地淌著鮮血,池銘瞬間鬆開抓住簡眉的手,再次閉上眼睛躺著一動不動。


    “他,他沒死嗎?”朱非朱急迫地問道。


    謝景寧抹了把額上的冷汗,有潔癖的他從口袋裏取出紙巾,慢慢擦拭著手指上的灰塵,“很可惜,你注射給池銘的那瓶藥是解藥,他應該已經變迴正常人了。”


    而旁邊的簡眉怔了下,她沒有想到關鍵時刻,謝景寧不是把她推向危險,而是去救她,更重要的是,他個潔癖狂,居然會毫不猶豫地舉起沾滿塵埃的石頭砸向池銘。


    簡眉不自覺的充滿感激地望向謝景寧,謝景寧的眼角隻匆匆瞟了她一眼,隨即毫不留情的轉過眼眸。


    “那,那剩下的那瓶豈不就是毒藥……紀,紀楠不是沒救了?”朱非朱緊張地望向謝景寧。


    謝景寧慢慢擦拭著他一根根纖細的手指,“我看你還是先擔心下你自己吧。”


    “什麽意思?”朱非朱問道。


    紀楠捧起朱非朱的臉龐,細細地打量著她,好像不可思議般,“沒錯,小朱,你到底怎麽迴事?”


    朱非朱望著他們疑惑的眼神,她搖了搖頭,“我,我也不知道,我隻記得,我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在夢境裏,朱非朱似乎迴到了過去,她像個透明人一樣遊蕩在街頭巷尾,任誰也看不見她的身體,她卻能看到四周的一切。


    道路的另一端站著紀楠,他雙手剪在背後,一襲軍裝更襯得他身姿挺拔,他好像瞧見了身後的朱非朱,忽然側過半張臉頰,他的眼神如同穿透她的身軀,卻又隻聚焦在她一人的臉龐上。


    “紀楠!”朱非朱欣喜地喊道他的名字。


    紀楠緩緩轉過身來,亦對她微微一笑,好似他早就知道她一直在那裏。


    “紀楠!”朱非朱張開雙臂奮力朝他奔去,但投入他懷抱的一刻,朱非朱的身軀卻像空氣般,竟頃刻穿過紀楠,重重摔倒在他身後的地麵上。


    朱非朱難以置信地瞧著自己的手,她的皮膚逐漸變成淡淡的透明色,透過她的*能清晰看到四周的一切。


    “紀楠?”朱非朱迴頭去看,隻瞧見他張開的雙臂緊緊摟住另一個女孩子,紀楠垂下頭,將臉頰埋在女孩子烏黑的發絲間,滿臉皆是陶醉的幸福。


    朱非朱感到心裏一陣陣的抽痛,就好像抽絲剝繭般,一層層扒掉她的皮肉,然而紀楠懷中的女孩子微微抬起頭時,她雪白的臉頰上露出暖暖的微笑。


    看到她笑容的一刻,朱非朱的眉頭逐漸舒展開來,因為那是一張和她一模一樣的臉頰。


    “豬,想吃什麽?”紀楠摟住懷中的女孩子,漫步在街角。


    和朱非朱擁有相同麵容的女孩子,皺眉一拳捶在紀楠的胸膛前,“什麽意思嘛你,一見麵就問我吃什麽?”


    “嗯?難道這話的意思,不是等於我愛你嗎?”紀楠說著更加摟緊懷中的她。


    紀楠的手臂搭在女孩子的臂膀上,女孩子稍稍側頭迴望向身後的朱非朱,唇畔蔓過一絲淺笑,她迴頭好似能看見朱非朱般,柔聲說道:“如果你死了,他就再也不是你的了。”


    **


    朱非朱隻記得在夢境裏,她痛苦掙紮起來,試圖踉蹌著跑去奪過紀楠,但她渾身酸軟到毫無力氣,她努力反抗,忽然整個人像翻了個身般,瞬間墜入無邊的冷水。


    冰冷的水刺激著朱非朱的大腦,朱非朱睜開眼睛,看著自己不斷下墜的身體,一點點朝河水的最底部墜落。


    “我隻記得這些了,當時我一門心思想著要活下去,要救紀楠,所以我潛到水底,摸到下麵裝著藥水的盒子,就遊了上來。”朱非朱雙手抱臂,好似冰涼的河水仍能浸透她的身體。


    紀楠環抱住她,試圖給予她溫暖,“但,你,不是不會遊泳嗎?”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太神奇了,我還以為我死了……”朱非朱緊緊擁抱住紀楠,兩個久別的戀人,不顧一切的熱吻起來。


    簡眉還在疑惑之時,她忽然注意到謝景寧烏黑的眼眸閃過一絲光澤,簡眉慌忙追上謝景寧的步子,“老板,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趁池銘現在暈過去了,快點幫我把他捆起來,我要把他拉迴去研究,不然一會兒他醒了可就不好控製了。”謝景寧說著打開車子的後備箱,正欲將渾身捆滿麻繩的池銘塞進車內。


    簡眉攔住答非所問的謝景寧,逼岔開話題的謝景寧直視自己,“不對,老板,你肯定知道小朱是怎麽迴事,她是不可能莫名其妙複活的。”


    謝景寧緘默不言,他迴頭望了一眼,朱非朱與紀楠正在忘情的接吻,好像這個吻永遠也不會結束。


    “小鬆鼠,你認為這世上有什麽事是我所不知道的?”謝景寧饒有興致地瞧著簡眉,簡眉趁他還沒有滔滔不絕的自戀稱讚自己之前,趕忙打斷道:“那你為什麽不說,停,別說你講了我也不懂,我覺得朱非朱的複活有問題,你的眼睛已經說明問題了,而且絕對不是好事。”


    “我的眼睛?”謝景寧微微睞著眼睛。


    “你每次看見什麽食人魔、連環殺人狂、開膛手、心理變態,眼睛都閃閃發光,剛才你看朱非朱的眼神就是這樣!”簡眉對她這個雇主幾乎是了如指掌。


    謝景寧無奈的聳肩,放棄地說:“好吧,你猜對了,正常人停止唿吸那麽久,是絕對不可能複活的,但朱非朱卻做到了,唯一合理的解釋,是有非人類物種要她活下去。”


    “你,是說紀楠?”簡眉撩了下頭發,慌忙問道。


    謝景寧白了簡眉一眼,他鄙視的眼睛如同看一團零智商的單細胞組織,“你真該換個腦袋了,紀楠又不是上帝,怎麽可能隨時就能讓朱非朱複活,能讓朱非朱活下來的非人類生物,顯然是在她的身體裏,隻有她活著才能提供足夠的營養。”


    “你,你是說……”簡眉張大嘴,恐懼地望著謝景寧黑不見底的眸子。


    “沒錯,這個小生物一旦形成,很可能變得和紀楠一樣,生長緩慢,力大無窮,速度飛快,這些都不是我所擔心的,我最擔心的是……”謝景寧說著欲言又止。


    簡眉猛然倒抽了口冷氣,她的心髒瘋狂跳動起來,“老板,我可能知道你在擔心什麽了。”


    謝景寧微微挑起眉等待她的答案,簡眉咽了口口水,遲疑地說:“我記得池教授當初研製這個藥物時,他好像喂養了很多澳洲蟹蛛用來提煉藥物,如果根據澳洲蟹蛛的特性,那……”


    謝景寧的眼神裏透出一絲欣慰,如同看到一隻訓練有素的猴子終於會數數似的,他平靜的繼續說:“沒錯, 澳大利亞蟹蛛一旦破卵而出,就開始吸吮母蟹蛛的腿,一口口吃掉母親,直到母親完全幹涸為止。”


    “完了,那朱非朱腹中的胎兒一旦成形,豈不是會靠著吃掉朱非朱活下來?”簡眉急得狂跺腳,她緊張地瞧向一副鎮定的謝景寧,“怎麽辦,老板,你想想辦法啊,這太可怕了!”


    “我能有什麽辦法。”謝景寧冷若冰霜。


    “你,你不是號稱智商僅次於愛因斯坦嗎,我不信你這麽天才會沒辦法。”


    聽到簡眉終於承認自己是天才時,謝景寧不自覺地昂起頭,整理了下衣襟,但他低頭卻瞧著比自己矮一頭的簡眉微笑道:“雖然我確實是罕見的天才,但術業有專攻,我敢打賭讓愛因斯坦去畫畫,他肯定不如梵高,同理可證,我根本沒學過醫藥學,就算我再高的智商也束手無策。”


    簡眉瞥了一眼冷漠的謝景寧,她氣憤地嚷道:“算了,跟你說也是白說,你個自吹自擂,名不副實的假天才。”


    簡眉不理會身後謝景寧的辯解,正要迴頭去告訴朱非朱與紀楠,卻發現他們兩人居然不見了蹤影,“咦,他們剛不還在這兒嗎?”


    “根據你每天看的狗血電視劇的劇情,久別重逢的戀人激吻後,應該去交|配了。”謝景寧為自己的推理沾沾自喜。


    簡眉紅著臉瞪了他一眼,似乎在謝景寧眼裏,除了他以外的人類都是外星人,居然要為了繁|殖進行交|配,而且他還厚顏無恥的時常將這兩個字掛在嘴邊,如同看待實驗的動物一樣,“拜托,老板,您能別說那兩個字嗎?”


    “哪兩個字,戀人?哦,好吧,這真是邪惡的兩個字,下次我就直接說他們去交|配了,而不是說戀人去交|配了。”謝景寧說著竟禮貌的對簡眉微微一笑。


    簡眉無奈地揉了揉頭發,小聲嘟噥道:“我敢打賭他不是人類,絕逼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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