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何?」引之用玉扇將她的手給挪開,視線不經意間又觸及到了女子胸前風光,他突然有些口幹舌燥,伸手拿起旁邊的杯盞輕呷了一口茶。


    靈隱憤恨地跨坐在他雙腿上,伸手掐住了他的脖頸,咬牙切齒,恨不得將他給碎屍萬段:「我就知道碰到你這倒黴催的總沒好事,你是故意的對不對?你害怕我變成男人搶了你的風頭,所以,把我變成這副嬌滴滴的模樣,是你故意的對不對?」


    觸及到了女子身體的柔軟,引之身體僵硬了幾分,越發的覺得之前的決定尤為正確。他望著她,淡淡笑了笑:「是我故意的你又能如何?」語氣絲毫沒有愧疚可言。


    聽到這語調,任由淡定如靈隱,冷靜如靈隱,也委實忍無可忍!


    做錯了事居然還這麽囂張!


    「混蛋!我要殺了你!」靈隱暴跳如雷,她抓住引之脖頸的手緊了緊,身體難免跟他的身體挨近了幾分。


    引之除了身體越漸僵硬,臉上神色不變,他手憑空一握,一張畫了押的合同憑空出現在他手中。


    「這合同上麵寫著,作為你變成人形的籌碼,你必須得在我身邊為奴為婢,若是有以下犯上之事,就得受天打雷劈,腸穿破爛之刑!」似乎為了印證他說話,轟隆地一聲,平地一聲驚雷響起。


    靈隱嚇了一跳,渾身一個機靈,卻再也不敢動彈。她扭過頭,望著那合同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字跡,一時間欲哭無淚!枉她聰明一世,居然會在這小陰溝裏麵翻了船。失誤,當真是失誤!


    常言道: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這其中厲害關係,靈隱還是知道少許的!她臉上頓時化為和藹可親的笑容,眼睛眯成了一條長長的月牙彎,伸手將他的衣襟撫平!


    「誤會,誤會!我隻是看這裏皺了,所以想將它弄平!」她的眼睛極為真誠,令人忍不住信以為真。


    引之臉上的笑意擴大:「可以從我身上下來了?」


    「嗬嗬!」靈隱捂嘴笑,像個老大爺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是自然!」


    她起身,從引之身上下來,又覺得自己這副樣子有些不妥當,她現在可是沒有穿衣服呢!沒準,引之一時間飢不擇食,將她給上了,那可就是得不償失了!是以,她拿起那外套套在身上隨意裹了裹,將那該遮遮,該擋擋的地方給攏得嚴嚴實實的!


    事實上,引之叫她做奴婢可一點也不含糊。靈隱還沒有從那震驚中消停出來,便被引之帶迴了魔界。


    靈隱之前在魔界也算是待了有段時間,對這魔宮內的基本建設也了解大概,至少走到哪裏也不會將自己給走丟了。


    想到她好不容易逃出了蘊和那裏,原以為自由了,卻不想才剛脫離狼山一下子就要掉到了虎口,一時間頗為愁苦。連她最愛的珠魚也沒心思吃了!


    「瀲灩使者叫你過去服侍她,你可得給我機靈一點,別盡犯錯給我惹麻煩聽到了嗎?」有嚴厲的聲音遽然響起。


    「是!」蒼老年邁的聲音徐徐響起。


    樹梢之上,靈隱睜開眼,將擋在她麵前的枝葉拿開,便看見樹下方有一名趾高氣昂的女子領著一名年過六旬的老叟往夜歸殿的方向走了過去,那老叟身姿佝僂,臉上布滿了恐怖驚悚的傷疤,明明與她素不相識,可靈隱卻覺得此人有股莫名的熟悉之感,讓她第一眼看上去就極度喜歡。


    她眯了眯眼。她剛才若是沒有聽錯,他們剛才所說的是……瀲灩?


    靈隱想到了之前瀲灩打她的那一掌,心中的不悅翻湧而出,嘴裏咀嚼的狗尾巴草便被她呸地一聲吐開,她身形一動,迅速跟了上去。


    她向來秉承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那日瀲灩居然主動動手打她,這仇還沒有跟她算呢!反正她現在閑來無事,雖然明著打不過她,至少在暗處下下巴豆投投毒也還是好的!


    這麽想著,靈隱的步伐難免歡快了起來。心裏也不免在盤算著,身上帶著的哪一類毒藥性比較強一點,比較不容易發現一點。


    正當靈隱陷入這嚴肅的思考之中時,突然前方兩道身影停下了腳步,她心膛一震,猛地剎住了腳步,抬眼便見地方到了,未免被發現,她連忙尋了個絕佳位置藏了起來。


    「進去吧!」門口處,劉管家輕蔑地瞥了長歌一眼。


    長歌眼波輕輕動了一下,端著托盤緩步走了進去。剛踏入門檻,正好看見一襲煙衣雍容華貴的男人穿著裏衣從床榻上站起身,背對著她的方向穿衣服。而瀲灩此刻正穿著單薄的衣裳坐在銅鏡麵前梳妝。


    長歌身體猛地一震,手一抖,哐當地一聲,那托盤摔落在地,發出清脆的聲響。男人聽到聲響,微微轉身,便看見那一襲素服的老叟正站在門口,她臉色煞白,臉上全部都是隱忍著的痛苦之色,他手中繫著腰帶的手停滯了一下,很快便又不動聲色地斂去。


    沒走多遠的劉管家聽到聲響又倒了迴來,她看著長歌僵硬地站在門口,手中托盤摔落在地,水花四濺。她臉色驚變,迅速拉著長歌跪了下去。惶恐道:「請尊上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說完,她又惡狠狠地瞪著長歌,手往長歌的臂膀上用力一掐,那力道恨不得生生地掐下一層皮:「你還呆著做什麽,還不趕緊跟尊上請罪!」


    手臂上痛覺席捲而來,長歌這才稍微恢復了一些意識。胸膛傳來一股莫名的窒息感,讓她幾欲不能唿吸。未免被花無憂看出異樣,她慌忙地低垂下頭,盡量放緩著聲音道:「請尊上恕罪!」


    「無憂……」瀲灩起身走到了花無憂的身旁,伸手抱住他的腰,將頭埋在他懷中,輕聲道,「我看她也不是故意的!不如就饒過她吧!」


    花無憂移開視線,低頭望著她,微微笑道:「你決定就好!」


    這般溫柔的神色怕是再也不會屬於她的了吧?


    長歌輕輕抬眼,便見瀲灩踮起腳尖在花無憂的唇上輕啄了一下,她身體驀地一僵,臉色漸漸浮起一絲病態的蒼白!


    她原以為她能坦然的麵對這一切,她也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隻是為何當她親眼麵對這一切;當她親眼看到花無憂從瀲灩的床榻上走下之時;當她看著他們如膠似漆之時,情緒還是不能自控!


    為什麽……為什麽是夜歸殿……為什麽會是夜歸殿……


    長歌眼眸黯淡無光,唇瓣頃刻浮現一抹似有若無的自嘲弧度,落在瀲灩的眼中卻是大為痛快!


    鳳長歌,你也有今日啊……


    瀲灩輕倚在花無憂的懷中羞澀的笑了笑,這才轉首望著她吩咐道,「你們將地麵上的水漬收拾一下,退下吧!」


    劉管家立即將地麵上的瓷器瓦片收拾了起來,見身側的長歌失魂落魄不為所動,她驟沉了唿吸,用肩膀用力撞了一下她,長歌一時不備,整個人往前一撲,眼看要落地,她下意識地伸出手往前一撐,玻璃瓷器刺入掌心,殷紅的鮮血脫穎而出,她眉頭緊蹙,麵上卻沒有絲毫動怒的跡象。


    她收迴手,也沒有清理手中的玻璃碴子,而是一片片地拾起地麵上的玻璃,連同著劉管家一同將地麵上的瓦片水漬收拾幹淨,這才起身告辭。


    在長歌正欲退出門口之時,一團火紅的身影竄了進來。


    那是一個年約十五六歲的年輕女子,她皮膚白皙,星眸皓齒,臉頰略有些圓潤,青絲垂肩,玉簪斜插,雖然不是傾國傾城,卻讓人感覺到極為舒服。


    此刻,她一雙澄澈的眼睛滿是憤怒,顫抖地伸出手,指著瀲灩居然大罵了一聲:「狐狸精!」


    四周的空氣仿佛在這一瞬突然戛然而止。瀲灩臉上的笑意漸漸退了下去,一雙鳳眸冷冷地望著她。


    長歌步伐一滯,不免撇過了頭。


    靈隱很是不屑地望著瀲灩,兇神惡煞道:「瞪什麽瞪,說的就是你,狐狸精,狐狸精!害我的女人,還搶我女人的男人!怎麽,這麽無恥的事你都做得出來,還怕別人說了不成?」


    「還有你!」靈隱的手指向了花無憂,氣憤道:「你這個始亂終棄的男人,枉費我家小長歌為了你連東華都不要了,你居然背著她在這裏找女人,還跟她上床。無恥,下流,齷齪!」


    花無憂眼中閃爍出危險的光芒,視線下意識地落在了長歌的身上。恰逢此刻,長歌正巧抬頭,四目相對,她心神一凜,又瞬間低垂下了頭。


    瀲灩眼中戾氣一閃而逝,她寒聲道:「哪來的野丫頭,居然在這胡言亂語,來人,將她給我拖下去,亂棍打死!」


    須臾,便有幾名魔衛沖了上來。


    靈隱眼中閃過一絲恐慌,她下意識地躲在了長歌的身後,探出一個頭,強裝鎮定道:「怎麽,居然做了這等不要臉之事,還怕別人說了不成,你以為姑奶奶是從小被嚇大的!來啊!你有本事就叫他們來抓我啊!」說完,她還挑釁似地瞪了一眼瀲灩。


    就是在這極短的一刻,花無憂指尖輕輕一動,寬大的袖袍之下一根繩索騰飛而出,靈隱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被綁成了一個大粽子,不得動彈。


    瀲灩陰沉著臉,抬步走進,察覺到了危險,靈隱臉色微變,使勁地掙紮,卻發現那繩索越捆越緊,她略有些著急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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