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靈隱很胖,以至於半途中蘊和恨不得直接將它丟下去。終於到了住房,靈隱心中惦記著東華躍下了蘊和的懷中,蹦蹦跳跳地去屋內找東華,可是,它翻遍了整個屋子都沒有看到他。


    蘊和不明所以,隻覺得它行為有些奇怪:「你在找什麽?」


    「喵!」靈隱有些急躁地望著蘊和。


    「你問我東華在哪?」話一出口,蘊和就已經明白過來了,感情,靈隱是被騙到這裏來的!


    靈隱點了點頭!


    蘊和輕咳了一聲:「他啊!剛走。他跟我說,要是你來找他,就先留在這裏,待他處理好事情之後,便會過來接你!」蘊和覺得自己不善於說謊,但騙一個小孩子好像綽綽有餘。


    「喵!」靈隱狐疑地望著他。


    蘊和走到屋內搖椅上躺了下去,輕輕搖動著搖椅道:「信不信由你,反正我話已經帶到!若是他迴來沒有見到你,你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


    靈隱本想走的,最終隻得作罷!


    東海之巔,近幾日連綿大雨,有山洪不斷坍塌,天空雷鳴電閃,頗有風雨欲來花滿樓之勢。


    屋簷外,長歌望著麵前淅淅瀝瀝的大雨,伸手,不自覺地接住了屋簷滴落的雨水。那雨水瞬著她的掌心一路下滑在委延於地,混合在濕漉漉的地麵瞬間融化成了一團。


    冰涼!這一瞬之間長歌似乎感覺到了冰涼!


    一月轉眼即逝,原本青翠的綠葉已經開始慢慢枯黃,時間似乎再已肉眼難見的速度迅速的流逝著。


    「在想什麽?「李楨從後麵抱住了長歌,下巴輕輕搭在她肩膀之上,這些天他們就像現在這般過著與世無爭平平凡凡的日子,一同相偎而眠、看日出日落、彈琴跳舞、過得猶如神仙眷侶的生活。


    長歌唇角浮起一絲笑:「我在想有時候平凡也未嚐不好!」


    她離開他的臂膀,望著他:「李楨,今日我看了一下日子,是良辰吉日,宜嫁娶、宜入門、我們成親吧!」


    李楨怔怔地望著長歌,未曾迴答她的話。


    長歌蹙了蹙眉,麵容已經泛冷:「還是你不願意娶我?」


    「怎麽會……」李楨雙手繞過長歌的腰抱住了她,寵溺道:「我隻是在想,這應該是由男人開口才對!長歌,你願意嫁給我嗎?」


    長歌臉色的冷意褪去,她展顏一笑:「我願意!」


    李楨眼中閃過一絲炙熱的光芒,望著麵前女子嬌紅欲滴的紅唇,他心中一緊,俯下身體正欲一親芳澤。


    長歌將臉往旁便一撇,不動聲色地避開,她嗔怪地望了他一眼:「別鬧!」瞬即抬步走到屋內,在跨門而入的那一剎那,李楨一手拉住了長歌的手腕,用力往迴一拉,長歌轉了一個圈,又準確無誤地迴到了他的臂彎之中。


    馥鬱的蘭香撲鼻而來,男人在她耳畔輕輕低語道:「在家等我,我去集市上採購成親用的東西,很快迴來!」


    長歌伸手拍了拍他的臂膀,輕聲道:「早去早迴!」


    李楨頷首,他鬆開長歌,輕輕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轉身正欲走。


    「李楨!」長歌喚住了他。李楨迴首,長歌展顏一笑,再次重複了一句:「早去早迴!」


    李楨唇角輕輕綻放一笑,輕聲道:「等我,我很快迴來!」


    長歌頷首。李楨這才轉迴了頭,隔空一跨,消失在原地。下一瞬,長歌轉身走進了屋。


    離東海之巔不遠的地界,有一個縣城,裏麵的東西一應俱全,李楨挑好成親時用的東西隻用了短短一個時辰的時間。


    相比起東海之巔的漂泊大雨,這縣城裏麵卻是艷陽高照的晴天。


    此刻,李楨正在一家商鋪挑選成親用的燭台。身旁一個年約四十多歲的男人低喃道:「真是奇了怪了,你說那東海之巔近百年都沒有下過雨,怎麽最近這幾日連綿不斷的下雨啊?」


    另一邊男子道:「對啊!我也納悶了,你們說這下雨下就是了,怎麽就偏偏下那一處呢?你說會不會是那東海之巔的荒山上藏有什麽吃人的妖怪啊?所以老天才單單獨獨地懲罰她!」


    李楨心中微凜,隱約覺得有什麽事情即將發生,令他極度不安,他匆忙的買好成親所用的東西,正欲往東海之巔的荒山上趕,就在這個時刻,季櫟出現了!


    「尊上!」季櫟輕輕行禮。


    李楨望了他一眼,輕抿了唇:「你怎麽會在這?」


    季櫟緩聲道:「尊上可是忘了我們魔界還有個無所不知的引之?」


    是啊!他倒是一時急糊塗了!


    李楨蹙了蹙眉,沉聲道:「你來找我有何要事?」


    季櫟幽幽地望著他,沉浸了一瞬之後,手腕一轉,一封大紅色的喜帖憑空出現在了他的手中。他遞到李楨的麵前:「這是我們魔族士兵在與天族中的那些神仙打鬥途中截獲下來的!」


    李楨定定地望著他,伸手接過,他將那請帖打開一看,身體重重一晃,手中一時不穩,那喜帖飄落在地。


    喜帖上麵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字跡,卻有落款的兩個字最為醒目:天帝白旭,與丹霞山族長鳳長歌!


    丹霞山族長鳳長歌……


    丹霞山族長鳳長歌……


    烈日照耀在身上有些刺眼,明明是艷陽高照的晴天,李楨卻覺得莫名的冰涼。


    他低頭望著手中提著的成親用的器具,腦海中不斷迴放著他臨走之時長歌所說的那些話,心神微凜,抬步,隔空一跨,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東海之巔的雨終於停了。烈日高懸,很快就將濕漉漉的地麵曬的幹幹淨淨,仿佛從來都未曾下過雨。


    木屋並不大,裏處的東西一眼望穿,當季櫟隨著李楨來到這裏之時,他還未看清屋內是否有人,李楨便已經失魂落魄地沖了出來。


    李楨緊緊握住他臂膀,俊朗的臉龐蒼白的毫無血色,第一次如此失態:「他們多久成親?」


    季櫟低聲道:「就在今日!」


    李楨臉色驚變,鬆開季櫟直往天族而去。


    天族上許久沒有這般熱鬧過了,百花競相綻放,鳳凰展翅翱翔,在七彩流光映射下熠熠生輝。


    長歌身著鳳冠霞帔,隨著仙童的牽引一步步地向著殿堂中央那一襲金黃衫欣長挺拔的男人走去。她臉色端莊肅靜,沒有一絲喜悅的情緒,就好像在例行公事般。


    近了……一步步地更近了……


    旁邊有神仙笑道:「看,鳳凰仙子與天帝是多般配的一對啊!」


    「是啊!是啊!」不斷有神仙點頭附和。


    般配?


    長歌靜靜地望著殿堂中央的男子,是啊!他們原本就該是一對!殿中央離殿外的距離並不遠,長歌終於走到了他的身旁。


    天帝伸出手,長歌身體輕輕頓了頓,正欲將手搭在天帝手上!


    「報!」有天兵急急來報,單膝跪地,「稟告陛下,魔尊君臨率領著魔兵攻上了天族,他說……」


    天帝眯了眯眼:「他說什麽?」


    天兵抬頭望著一眼他身旁那一襲大紅長裳的女子,吞吞吐吐道:「他還說若是你不把鳳凰仙子交出來,今日,他就血洗了這九重天!」


    「放肆!」天帝麵容巨沉,他冷冷道:「各位天兵天將聽令,今日勢必要將君臨緝拿,生死不論!」


    「好一句生死不論,身可惜要讓天帝失望了!」清冷的聲音不緩不慢的響起,殿外,一襲煙衣倨傲的男人飛身而下。


    長歌低垂著頭沒有任何反應。


    「君臨!」人群中不知道是誰大叫了一聲,殿堂內的神仙們聞言紛紛施法而上,無數的閃電雷鳴擊打了過來,李楨鳳眸微沉,旋身險險躲開,他腳步還未落地,就相繼有無數法力雄厚的靈力湧了過來。


    恰巧就在此刻,魔族三大賢使霍然出現,率領著魔族眾人與天族天兵天將廝殺了起來,殺意滔天,血光瀰漫,聲勢浩大的場麵早已分不清哪些是天兵哪些是魔將。


    一名天將提劍朝李楨殺去,卻在他彈指間灰飛煙滅。


    他墨發飛曳,煙衣輕揚,那張絕世容顏依舊是那般從容不迫。他踏步在她身前,如蘭般的氣息噴在她的臉上,徐徐伸出手道:「跟我走!」


    長歌沒有吭聲亦沒有抬首。李楨根本就不打算讓她拒絕,他見長歌立於不動一手拉住了她的手腕,正欲將他帶入懷中,「噗呲!」一聲悶響,有鈍器刺入體內,李楨身體猛地一僵,愕然地低下頭,便見長歌的手滲滿了鮮血,而她的手正緊緊抓著一把刺入他體內的匕首。


    他認得那把匕首。斬魂劍!斬盡世間萬物魂魂的劍!腦海中似乎有無數的碎片翻天倒海而來,李楨漸漸墜地,感覺自己的身體在已肉眼難見的速度分崩離析。


    「為什麽?」他沙啞著嗓音開口。


    長歌終於抬起了頭,麵無表情地望著他,聲音冰涼的不帶有一絲情緒:「你殺了我母妃,殺了我師傅!你說這是為什麽?」隻要細聽,便會聽出她語中有絲絲顫抖之意。


    「原來,你始終不信我!」李楨臉色煞白,苦澀一笑,「所以,這些天的相處都是假的?」似想到了什麽,他一手用力地握住了長歌的手腕,「包括我們的孩子也是你親手……」


    「不錯!」長歌開口將他的話給截斷,她望著她,聲音近乎無情:「李楨,我永遠也不會原諒你,就更別提會生下你的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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