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女人坐在躺椅上,細黃色的光線在她們的發絲上遊蕩,灶火混合著晴日的老舊的味道。


    燕子看著緩和下來的春紅:“有些人別細想,一想什麽都經不起推敲。”


    春紅看著奔跑的山山:“你說血緣比起相處以來的情感更加重要嘛?”


    “我是她女兒,既是他生的又是他養的,他竟然說這種話,我真的想不明白,這種人怎麽當父親的,現在想來越想越氣。”


    燕子隻能勸慰道:”別想了,氣的也是自己。”


    秀花雖然對春紅有些成見但聽到剛才的話,她心裏的天平又一次恢複到了她還是一個小姑娘的時候。


    那時候她家不富裕,她也有幾個弟弟,起早貪黑的給他們做飯,送他們上學,又背著尚小的弟弟洗衣服,一早上就這麽過去了,然後又是做飯等著掙工分的父母迴來。


    那時的她沒有一點自由,人老了有時會變的極端變得幼稚,所以明明是對蘇二嬸的怨恨怎麽會無故的把怒火遷移到春紅身上。


    “紅呀,之前媽情緒是有點不好。”


    “現在想起來我們都是女人,其實仔細想來蘇二嬸也是個苦命的人。”


    “可她那副嘴臉我是真的喜歡不上來跟隔壁村的桂芬一樣。”


    春紅看著秀芬:“媽,要不是你從我媽手裏買來,我真不敢想來福會把我嫁到哪兒去。”


    秀花抓住春紅的手:“紅呀,其實一開始媽隻是想找個便宜的媳婦能夠照顧建平,可現在看來那時的想法簡直是惡毒的很,不過結局是好的就行了。”


    “對於來福這家,你就別往裏踏火坑了,你讓他們休息住幾天,到時候你沒我立場讓他們離開,我來。”


    蘇二嬸休息兩個小時後腦袋就不暈了,隻是有點餓便喊著人:“來福!來福!我餓了,你給我去煮碗麵。”


    來福本來是想找建平煮點吃的,可是在屋子裏找了一圈都沒人。


    他隻能翻箱倒櫃找點吃的,可找半天就隻有一顆白菜,連麵條都沒有。


    他隻能抱著這顆白菜迴到蘇二嬸的房間。


    “我就隻找到這一顆白菜,什麽都沒有了”


    “要不就給你做點炒白菜。”


    蘇二嬸不悅地說:“別別別,你做飯的水準狗吃了都中毒,你全找了什麽菜都沒有?”


    來福點點頭:“都找了,櫃子裏都翻了什麽都沒有。”


    “春紅之前開養殖場的怎麽可能連買菜的錢都沒有,你去他們房間裏找找,肯定是把好東西藏在屋裏了。”


    “這會不會不太好呀,萬一被發現了就不好了,這畢竟不是我們家。”


    “怎麽了,你是來福,還不是春紅她爹了,就算做了多麽不好的事,你還是她爹,怎麽著,還有孩子不孝順老子的事嘛?”


    “況且自己客人生病了,也沒見著人來服侍一下。”


    來福站在門口還在猶豫,蘇二嬸瞧著靠他是一點用的沒有,房子剛塌時候的責任感現在也是蕩然無存。


    “靠你,老娘不得餓的升天。”


    蘇二嬸推開門,朝著春紅的臥室走去。


    門裏就是簡簡單單的一張床和其他櫃子,其餘的什麽都沒見著,蘇二嬸不甘心又在櫃子裏找出去找過來,突然一個紅色盒子出現在眼前。


    上麵有一朵金色的祥雲,蘇二嬸把盒子打開,一條寶寶鐲出現在眼前,銀色的鐲麵上雕刻著一條簡單的小龍,手圈大小剛好一到兩歲的孩子。


    他想著自己孩子也沒有一條手鐲報平安,而且最近的自家的運勢也確實不太好,但……


    蘇二嬸咬著牙,手鐲嗎樣式總會重複的,再說了難道家裏就不會出小偷嗎?


    最後她還是把那條手鐲放進口袋裏,雖說給了自己很多合適的理由,心裏還是跳的飛快,可一想到秀花的嘴臉和春紅的冷臉,心裏也就平靜下來,相反還產生了一種快感。


    來福在門口等半天沒見人出來,便推門進去。


    蘇二嬸一聽見門的吱呀聲條件反射的想找個地方藏身。


    一看到時來福,蘇二嬸就衝上前去對著他的肩膀就重重拍下去。


    “你個老不死,不知道喊嘛,跑進來幹嘛。”


    來福揉著腳委屈地說:“說就說嘛,這麽用力幹嘛,找到吃的沒有。”


    “沒有,不吃了咱們快去看看你那個房子還能住人不,沒住人咱們收拾好搬過去,免得惹人閑。”


    來福迴到:“那你還暈不暈,吃不吃飯,不吃的話我們現在就去。”


    蘇二嬸說到:“看來是人家把東西藏到更深的地方了,之前櫃子上明明還有很多麵條,現在是一個都不見了。”


    “走吧,早走早讓人家清閑。”


    蘇二嬸抱著孩子和來福來到春紅從小生活的地方。


    來福家因為沒有居住屋頂有些地方的瓦片已經被昨天的大風吹掉了許多,青色的苔蘚從瓦縫間伸展而出。


    地上也是積了層厚厚的泥土,但整體上還不錯,屋脊沒有斷裂,窗戶也是中規中矩的沒有一點損害,隻是木頭被長期來的烈日和水汽的雙重打擊下,都有點皸裂。


    來福很滿意對著蘇二嬸說道:“房子沒塌,隻要打掃下,就能住,我們先進去看看家具是好是壞,要家具也能用,咱們住在這就行了。”


    蘇二嬸把從春紅家帶來的一件薄床單鋪在幹淨的地方,然後將那隻銀鐲帶在了自己兒子身上。


    來福看著那條銀鐲:“這是哪兒來的?”


    他想起了蘇二嬸去春紅臥室裏偷偷摸摸的樣子。


    “這不會是春紅屋子裏的東西吧?”


    蘇二嬸轉過頭不耐煩的瞥了一眼:“怎麽著,這就是春紅家裏的,你還想報警抓我呀?”


    “這鐲子也沒標著是誰的,我在地上撿的又如何?”


    “來福,老娘告訴你,我拿著鐲子是為了保平安的,就我們最近的運氣,你不想讓你兒子好嘛,俗話都說了這銀子就是去祟保平安的。”


    “你要是覺得我做的不對,就去跟春紅說好了,反正現在我家也沒有了,丟下我們這孤兒寡母的,你再去找個也沒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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