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的感覺很奇怪,渾身使不上力,腦袋瞬間就迷糊了,就感覺有人在扯我衣服,但我淺薄的意識知道扯我衣服的是個女人!


    包間裏麵似乎還有一個人在搜刮我身上的東西,不一會我的肩膀被扒的裸露在外,然後似乎這兩個人就出去了!


    我盯著包間的門努力抬起手,感覺門就在我眼前卻一直搖搖晃晃,一點勁兒都使不上來,整個人跟特麽做夢一樣!特別不真實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覺到包間的門被打開了,好像有人走了進來,我突然心裏一陣緊張,強烈的預感讓我大腦充斥著恐懼!


    但來人很快走到我麵前碰了碰我:“蘇鳳尾!”


    我聽到聲音的刹那心裏長長鬆了口起憋出兩個字:“難受!!!”


    而後我就感覺自己被他扶了起來往我嘴裏喂了幾口水,很奇怪的是,我的意識漸漸恢複了一點,我拿過水倒在手上往臉上拍了拍,又甩了甩頭,眼神逐漸聚焦,看清了站在我身邊的許子岩。


    他蹙著眉問我:“你怎麽搞的?喝多了?”


    我看了看左右:“不是,剛才我突然被一個人拉進來的,你怎麽知道我在這!”


    我們兩對視一眼,他立馬反應過來迴身去拉包間的門把手,就見他使勁拽了好幾下都沒拽開!


    他轉過身摸了摸身上,突然臉色有些發青的說:“剛才大胖子把我手機借去打電話了!”


    我冷笑一聲:“唯恐天下不亂的這群人!!!他媽的整天吃飽了撐的沒事幹,盡她媽幹缺德事!!!”


    許子岩又踢了下門走了迴來:“你衣服怎麽迴事?”


    我側頭看了一眼有些尷尬的拉了拉,發現媽的衣服被她們有意弄壞了,好好的衣領變成了一字領,我摸了摸身上,果不其然手機被她們拿走了!


    許子岩看見我的動作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麵色有些難看的說:“我們應該猜猜看,他們會把誰弄過來!”


    他說完,我斜他一眼:“或許我們應該想想怎麽跟你老婆解釋,特別我她媽還這樣,她要誤會你怎麽辦?”


    許子岩抬頭盯我看了一眼,那樣的目光竟然讓我覺得如此陌生,時間真的是一個神奇的東西,它可以讓原來你認為熟悉的事物變得難以辨認,他緩緩道:“如果他們把她喊來捉奸,估計他們的奸計不會得逞。”


    一時間,我的心抽了一下,隨後低下頭,是啊,他們如果彼此信任,不管那些人耍什麽花招也不會得逞。


    這個包間很小,從裏麵看不見外麵,和外麵的吵鬧截然相反,這裏很安靜,靜得似乎隻有我和他的唿吸,包間裏閃爍的霓虹顯得曖.昧,但我們之間的氣氛卻落入尷尬,或許隻是對我來說是尷尬的。


    我們都沉默了一會,我坐在沙發上,許子岩來迴踱步似在想事情,隔了一會他在我幾步之外停住腳步迴頭掠了我一眼,欲言又止的問道:“你托李兆打聽那個人?”


    我抬起頭表情有些僵硬的說:“你們還真是好兄弟!”


    他瞥過眼:“倒不是,他沒那麽八卦,隻是因為我知道一些事情。”


    我定定的看著他:“什麽事?”


    許子岩的眉峰微微皺著,似在迴憶,我還記得初見他時,他那副玩世不恭笑眯眯的樣子,似乎已經很難和現在的他拚湊在一起了。


    我聽見他的聲音悠悠傳來:“大約半年前我在運作一個地產項目,那個項目之前已經經過我大哥的手,我們也審核過沒有問題,但到了收尾的時候卻意味發生了一件事,導致整個項目被迫中止,經過盤查,當時合作的子公司相繼出現各種各樣的資金問題,爆發的太突然,我們不得不懷疑是人為的。”


    許子岩的眼睛在幽暗的燈光下閃著一種未知的光澤,讓我突然緊張起來。


    他接著說:“但奇怪的是,對方似乎隻是想玩玩我們,讓我們一群人焦頭爛額,並不打算徹底搞垮我們,這件事的幕後主導我雖然一直查不到,但通過專業人士我了解到,如果想操盤這麽大的局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而前陣子,國外那邊突然派了不少人到中國來找人,好像有一個身份特殊的人現在到了中國,不巧的是,打聽到了我這邊,所以我想起了他,也就順便查了查。


    他在中國有個身份叫趙墨,這個,恐怕你不知道吧?”


    我的臉色開始發白,趙墨?這是他的名字嗎?他是中國人?我給搞糊塗了!


    “你的意思是,你懷疑是狗子,不,是…趙墨給你使絆子的?”


    許子岩的眸色有些難辨,他目光如炬的看著我:“你應該清楚。”


    他說完這句話後,我的心跳驀然漏了半拍,資金問題?爆發得太突然?人為的?


    我腦中忽然出現了狗子對我說的什麽信息差,行情波動,時間埋伏,還有李公子說的什麽拋物線上升的軌道,這些東西似乎都印證了一點,狗子的確不太像一個普普通通混混沌沌的流浪者,他時而透出的精明,傲視的眼神,和掌控全局的姿態都會讓我產生錯覺!


    隻不過,這一切都被他身無分文的事實所掩蓋了,我下意識認為他是個什麽都不懂什麽都沒有的人,可不得不承認的是,我的確早就懷疑他的身份了,不然我也不會去找李兆!!!


    我猛然抬頭問許子岩:“所以,他到底是什麽人?”


    許子岩坐在了高腳椅上:“不清楚,但那些人找他肯定不是好事。”


    說完他再次側頭看著我:“當然我沒有權利勸你離開他,不過作為…朋友…,我好心提醒你,他們找到他隻是時間問題,到時候會發生什麽誰也無法估計。”


    說完許子岩的頭低了一下,聲音有些輕的說:“我不希望你出事。”


    我忽然感覺渾身冰冷,一種前所未有的寒氣正拚命向我襲來,我想到了那天十三姨找我時的情景,她說讓我離開他是為了我好,我當時一心認為十三姨有私心,現在看來,事情恐怕比我想象中要複雜太多!


    我又想到了第一次見到狗子的場景,他敲響了我的房門,狼狽不堪,我依稀記得身上似乎還有傷,他的警惕與防備,他的落寞與徘徊,他說他沒有家,他說我家就是他家,他總會靠在我肩頭看著夜空,我望著他璀璨的眼眸,時常想,他會不會在掛念某個地方?


    十三姨說他想改變以前的生活,那麽,他以前的生活到底是什麽樣的?


    我雖然不知道,他也沒提過,可我想一定是生活在水生火熱之中,他才會貪戀現在的安逸,我忽然有點想他了,他讓我結束打給他,他說會來接我,他現在一定急壞了吧,我卻沒法告訴他我沒事。


    我低下頭兩隻手死死的扣在一起,我就那麽安靜的坐著,一動不動,心裏卻早已海嘯來襲,波濤洶湧。


    良久,我忽然抬頭問許子岩:“你還怪我嗎?”


    他微微怔了一下隨後很平靜的迴視著我:“謝謝你,當時的你要比我成熟。”


    我漾起了一絲笑意,釋然的笑意,他也勾起了唇角,這似乎是很多年後,我們第一次這麽…沒有隔閡的看著對方,有愛,又恨,有冤,有癡,但,都放下了…都過去了…感謝時間,感謝生活,感謝他!


    我望著許子岩,他在忽明忽暗的燈光下顯得那麽遙遠,我終於體會到那句,很多人闖進你的生活,隻是為了給你上一課,然後轉身離開。


    前麵的路或許還很遠,我可能會哭,會跌倒,但是一定要走下去,不能停!


    包間的門被敲響,聲音在寂靜的空間裏突兀的讓我和許子岩都愣了一下,隨後便都站了起來,我跑到門邊對外麵敲了敲,隨後外麵的聲音便開始大了起來,我的心髒突突的跳動著!!!


    聲音越來越吵雜,大約過了幾分鍾,包間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麵撞開,我看見了他,狗子,或者說是趙墨,他衝了進來,滿眼的焦急,把我按進懷中,我把臉埋在他的胸口低喃的說:“就知道你會來,但比我想象中要遲,罰你明天隻能吃一碗飯。”


    “好。”我從他懷裏探出頭,看見他正在盯著許子岩,眼裏閃著冷冽。


    我從他懷裏掙脫牽起他的手:“我們被人陰了,不過沒事,迴家吧!”


    他收迴目光眉宇之間閃過一抹愁緒低沉的“嗯”了一聲。


    剛轉過身,許子岩卻喊道:“蘇鳳尾。”


    我迴過頭看見他的表情有些嚴肅,似乎是送我去刑場一樣,我對他淺淺一笑:“我清楚自己在幹嗎!”


    收迴視線,正好撞上趕來的孟姚夏林,她有些木訥的看著我,眼神掃過我的身上,唇色有些泛白,我剛準備開口說些什麽,她卻快速脫下外套罩在我身上,遞給我一個安慰的眼神然後走向許子岩。


    我沒再迴頭看他們,隻是覺得一直懸在心口的什麽東西突然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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