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後,他把我從地上拽起來,粗魯的抱在懷裏,徑直往房間走去,期間我不說話也不反抗,就那麽閉著眼,我不想看見他。


    他把我狠狠扔在床上,我的身體甚至在大床上彈了一下,他的熱度再次覆蓋而來。


    曾經我看動物世界的時候,看過獅子是怎樣捕食的,用它那鋒利的獠牙,撕開馴鹿的脖頸,讓血一點點的蔓延流淌,直至那個可憐的馴鹿再也沒有一點知覺,它仍然沒有立馬吃掉,擺弄好一會才叼迴屬於它的領地慢慢啃噬。


    而今晚,我卻覺得我就是那隻可憐的馴鹿,從疼痛到麻木,到昏厥!


    李兆在我心中從小到大都是個可以依賴的哥哥,我曾經一度認為全世界都會欺負我,但是李兆不會!


    可今天,所有思想都顛覆了,我從心底對他產生了一種深深的恐懼,這種恐懼來源於動物的本性,那是一種弱小生物對強者的畏懼。


    我醒來的時候,居然已經又一天的夕陽西下,我的骨頭仿佛散架了一般,我聞到了消毒水的味道,睜開眼看見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站在我床頭,正在寫字板上寫東西。


    李兆站在外麵的陽台抽煙,醫生寫完後對他委婉的說了句:“陰陽調和要適可而止,否則過度陽盛陰衰往往後果不堪設想。”


    李兆黑著臉不說話,醫生很快出去了。


    他抽完煙進來,看我醒了有些怔怔的站在原地,我甚至覺得他有點不知所措,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


    但很快他又開始和我說話,一切如常,跟昨天什麽事也沒發生一樣,他說早上特地迴李家,讓吳媽熬了我最喜歡的赤豆小元宵,給我盛了一碗,遞到我麵前,我撇過頭看著窗外眼神空洞。


    他愣了一下,挖了一勺送到我嘴邊,我嘴唇緊閉就是不張口,他不急不慢的說:“好啊,你不吃,我有的是方法讓你吃,要不要我嘴對嘴喂你?”


    我唰得迴過頭,惡狠狠的瞪著他,撐起身體把碗接過!


    我吃東西的時候,他開始在旁好言好語的哄我,說什麽早上感覺我身體發燙,第一時間就把我送來醫院了,足以表現他對我關心,還說怕我醒了肚子餓,又怕醒來我看不見他會著急,一路開車飆迴李家,又飆過來,冒著生命危險雲雲。


    其實我特想說,我特麽看見你才會著急!


    而且從家到醫院我根本一點知覺都沒有,我懷疑八成是給他弄暈了,還騙我發燒,總之現在的我,怎麽看李兆怎麽像披著羊皮的惡魔!


    我和他一起長大的十幾年歲月裏怎麽就沒有發現的,要是我早早就發現了,估計小時候剛會說話就跟他絕交了!


    關鍵我覺得李兆最近畫風有點不對,以前我們兩吵個架吧,惹得他不高興了,他大不了摔門走人,有時候能走幾個月不見人影。


    就連我前兩次進醫院,他也沒說像現在這樣守在我身邊來哄我。


    但我反而有些心煩,巴不得他趕緊消失。


    我抬頭看著他跟沒事人一樣,心裏就堵得慌。


    “小尾巴比較懂看相,她算過我們兩的八字,說我們八字相克,天生不合,在一起必有血光之災!李兆,你看,這段時間我們兩稍微走得近些,不是你倒黴就是我受傷,其實我覺得為了我們的和諧發展,應該分開一段時間。”


    李兆的臉隨即拉了下來:“蘇鳳尾個神婆要是真他媽會算命,怎麽不把自己的命算算好的?許子岩跟別人在一起了,她才後知後覺的問我!就你特麽信她的話!”


    我一愣差點沒反應過來,立馬坐了起來:“你是說許子岩談對象了?是不是他上次相親的那個女的啊?”


    李兆顯得極度不悅:“別人的事,你倒是挺關心的!唐婉,你是不是隻會把心思放在別人身上?”


    我是正兒八經在問李兆話,因為我那天分明看見那個女的和賀林江抱在一起的,要她真和許子岩好上了,那老許這頂綠帽子戴得也忒光榮了吧!


    可是李兆卻答非所問,把我弄得有些惱火:“我心思放誰身上是我的自由!我告訴你李兆,我唐婉現在是要依仗著你,但不代表我一輩子都這樣,總有一天我會光明正大的離開你!頭也不迴!”


    李兆的眸子瞬間凜冽,仿佛能同時射出無數把刀子,他一下子扼住我的下巴:“唐婉,你就這麽巴不得離開我?”


    “是!”


    我答的果斷,但看著他就要怒火滔天的樣子,心裏也很害怕!


    李兆不會打我,但他會用一種比打更折磨人的辦法報複我!雖然這裏是醫院,但是惹毛了他,他是不會分場地的!


    我趕緊拉過被子蓋住半邊臉,滿眼戒備的瞪著他!


    本以為他不會放過我了,結果他卻一句話也沒說,站起身就大步離去!


    我這才鬆了口氣,雖然我身體某處有種撕裂的疼痛,但好在不是大毛病,於是李兆離開沒多久,我就出院了,直接殺去找小尾巴。


    她居然老老實實待在家,傭人把我放進去的時候,我看見她坐在自家小花園裏麵在翻相冊。


    我覺得奇了:“這麽好的太陽你怎麽舍得在這懷舊啊?”


    小尾巴的眼睛都不舍得從相冊上移開半分,然後長長歎了一口氣把相冊遞給我。


    我看見上麵是袁皓摟著她在海邊,照片裏的小尾巴剪著短發,穿著運動衣,估計發育遲胸前平坦,乍一看和袁皓像兄弟兩一樣!


    “昨天袁皓打電話給我了。”


    我一愣,小尾巴不知道看向哪,眼神裏盡是滿滿的無奈,她說電話裏袁皓好像喝了不少酒,他和小尾巴說他總感覺走不進他老婆心裏,即使對她再好,也總覺得他老婆時常像是有心事一樣,對他心不在焉的,大概憋屈找小尾巴訴苦!


    我疑乎的看著小尾巴:“蘇鳳尾,你改邪歸正了?難道你不應該順勢把他老婆那事告訴他嗎?這才是你的作風啊!”


    一絲微涼的風吹過,小尾巴頭頂上的枯葉被吹落,掉在她的肩頭,但她卻並未察覺。


    整個人都顯得蕭索而寂寥,她喃喃的說:“我本來是想告訴他的,勞資最看不得在乎的人卻被別人當傻逼,但他和我說了很多,他和她之間悉索的事,唐婉,他真的很愛她,很愛很愛的那種,也很痛苦很痛苦,你說我要是在這時候把真相赤.裸.裸的放在他麵前,他會不會自殺啊?我真怕他經受不住自殺!


    雖然他現在結婚了,屬於另一個女人,但起碼他還在,我偶爾還能看見他發發朋友圈,聽聽他的聲音,他要真自殺了,那我以後靠什麽活?”


    我怔住了,和小尾巴認識這麽長時間,我第一次被她的話給怔住!


    她是那麽瀟灑,那麽看得開的人,從來都是她帶著不屑的眼神給我上心靈輔導課,我何曾看見她這麽迷茫的神情!


    她那種因為渴望但又無法觸及的眼神騙不了人,我太熟悉了,我曾在想宋清譯時,就在鏡子中看見自己有過同樣的眼神!


    我還擔心小尾巴知道許子岩談對象了,會心裏不痛快,看來我想多了,她根本就沒空搭理許子岩,她滿腦滿心就隻有一個袁皓!


    求而不得的袁皓!


    長長的秋千椅靜止不動,小尾巴整個人都籠罩在巨大的憂鬱之中!


    我幾步走到她旁邊坐下,輕輕蕩起了秋千,她的身體也被我帶著在空中飄搖!


    “你想過忘了他嗎?”我的聲音也飄蕩在空中。


    小尾巴問我:“你想過忘了宋清譯嗎?”


    “忘不掉!”


    “那李兆呢?”


    我的腳踩在地上,秋千靜止不動:“逃不了。”


    ......


    那個下午小尾巴絮絮叨叨和我說了很多,說她怎麽愛上袁皓的,其實我發現在那所有人都經曆過的青蔥歲月裏,似乎絕大多數的初戀都藏著羞澀而美好的記憶。


    而小尾巴唯獨和我不同的是,這個記憶隻屬於她一個人,至今依然保存完整,甚至沒有透露給袁皓半分,於是這場初戀便成了名副其實的暗戀。


    從她家出來以後,我才突然想起,我是打算和她商量一下,要不要把那件事告訴許子岩,給他敲個警鍾!


    但想想,小尾巴現在肯定沒心思管許子岩的事,而我,嗬嗬,他都拐著彎陷害我那麽多次了,活該帶迴綠帽子吧,我也懶得管了!


    迴到娉婷彎的時候,裏麵很安靜,李兆應該沒迴來過,想想上午他被我氣走的樣子,估計是真惱火了!


    然而剛路過客廳,卻看見他丫的正躺在外麵的露台上,把我嚇了一跳!


    但我僅看了一眼,就想假裝沒看見趕緊迴房,他卻不鹹不淡的飄來一句:“飯在桌上,吳媽才送來的。”


    我又折返迴去吃飯,李兆也坐了過來,在我對麵,把雞胗找給我。


    我斜眼看他:“李兆,你還說我心大,我說你心也蠻大的,早上氣成那樣,這會又跟沒事人一樣,你是怎麽做到的?”


    他扒拉著飯一臉無所謂的表情:“大丈夫能屈能伸,跟老婆還能別扭一輩子,床頭吵架床尾和的,有什麽好氣的。”


    我哼了一聲:“你就不覺得,你昨天晚上對我做的事太喪盡天良了嗎?你就不帶愧疚的?”


    他濃黑的眉毛微微抬了一下,勾著似笑非笑的唇:“愧疚,怎麽不愧疚了,我愧疚了一下午,所以打算以後對你溫柔點,誰叫你是白瓷娃娃呢。”


    我怒瞪著他快速扒著飯,把一大碗白米飯在瞬間幹光了!


    然後起身擦擦嘴,朝他罵道:“娃娃,娃你妹的娃!老娘早斷奶了!”


    說完就氣衝衝的跑上樓,當進房的刹那,我整個人都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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