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駒過隙,日月穿梭,望不斷愁思盡頭,止不了苦緒長流。

    一個月已過。

    按兵不動,並非長久之計。從某方麵來說,這是一種極為冷靜的對策,但是從另一方麵來說,這是一種喪失選擇的計謀。可是我又能做些什麽呢?

    一個鎖在深閨中的小姐,所見所聞皆如井底之蛙,再怎麽努力也隻能望見同一片天。無外物相助,我絕不相信自己可以應對。

    可是……

    我悵然長歎,手中執著的毛筆再一次放下。白成一片的宣紙上,筆墨未痕。對於這件事,我沒有一點的頭緒,談何求助於外物呢?

    “哎,小姐,您這樣拿筆又放筆的,都好幾次了,奴婢看著都替您心煩。”一旁的青繁煩悶地絞著手裏的絲卷。

    “若是有對策,我也不必如此了。”我咬唇,苦思無果。

    “小姐是想找人相助吧?那麽,您認識可以幫助您的人嗎?”青繁側了側頭,滿眼無邪。

    “這……”聽青繁這樣一提,本已不懷希望的我腦海中突然閃現出那一抹抹熟悉的身影。

    我怎麽就忘記了他們呢?

    溫文爾雅的銀白,以及,似火妖嬈的血紅。那兩種幾近對立的顏色相互交織著,層層覆蓋,霎時充盈了我的思緒。

    或許,他們可以幫我。

    執筆蘸墨,細細封口。我輕輕捏著那一封信,轉身向青繁:“把這封信,送往淩府。”

    “是。”她小心地接過信,退了出去。

    ……

    “小姐!奴婢迴來了。”青繁的聲音自遠處傳來,伴著她匆匆的腳步。

    我忙起身至房門口,果見她身影搖曳而來。

    “小姐……您,您先去廳堂吧。淩府的老爺也來了……”她說罷,停下來喘息不止。

    “幹爹也來了?”我略有些驚訝。一封書信,本隻為問清紀瞳的事情,沒想到他卻親自趕來了。

    “青繁,隨我去吧。”我吩咐一聲,便匆匆趕往廳堂的方向。

    還未到廳堂,我便聽到了從那裏傳來的笑聲。

    正欲踏入,突然一張放大了的臉出現在我麵前。我驚叫一聲,連連後退。

    “我說,致雅,我沒長得那麽可怕吧?”紅發的少年笑著,伸手拉住了我。

    “原來是你。”我長舒一口氣,隨即又醒悟道,“不對!你怎麽會在這裏?不是隻有幹爹來了嗎?”

    “我爹能來,我和大哥就不能來嗎?”赤月白了我一眼。

    “大哥也來了嗎?”

    “你……你到底聽沒聽我說話?”赤月好笑又好氣。“雅兒來了啊。”淩老爺和父親從廳堂裏走出來。

    “幹爹。”我行了個禮。

    “收到你的信,說是有事要問,我便同你大哥二哥趕來了。”淩老爺笑笑。

    “雅兒,你何時認他為幹爹了呢?怎麽也沒有告訴我一聲。”致禪饒有興致道。

    “爹,難道您和幹爹認識?”那個時候因為出了太多事,沒有來得及告訴父親這個消息。現在仔細迴想,也發現我確實是忘了告訴他我拜淩老爺為幹爹的事。

    “何止是認識,我們還曾是同窗呢。”父親笑著道,“本來因為他被調到其他地方任官的緣故,再加上事務繁忙,我和他一度失去了聯係。現在我們幾年後得以再見,卻是因為雅兒你的關係。這真是……世事難料啊。”

    世事難料。是啊,世事難料。原以為淩府的他們,隻是身邊的另外一種牽連,卻沒想到也是與父親有關的淵源。

    “致雅,難得我們來了,何必悶在屋子裏呢?走吧,和大哥一起去外頭走走吧。”赤月拉過一旁笑而不語的銀月,說道。

    “致兄,你看這……”淩老爺無奈地看著赤月。

    “無大礙。既然孩子們都想到外頭走走,那咱們這兩個故人就好好在家敘舊吧。”父親說著,便吩咐下人備茶。

    “也好。”淩老爺笑了笑,“孩子們早些時候迴來就好。”

    告辭了他們二人,我們便踏上了路。這條路,雜糅了太多原本我以為的遙不可及,我甚至害怕自己會舍不得,這樣的溫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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