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可能要排到錘法,煉丹,煉器的後麵了。


    其實她最初的時候是將符籙優先排在錘法之後,因為此道既可以攻殺也可以防守,還能有很多實用功能,而且三師兄是薑小樓接觸最多,也是師兄裏麵看起來性格最好的人。


    但誰能想到,薑小樓符籙課以來,一道符籙也沒有成功過……簡直堪稱符籙課之恥,已經徹底自暴自棄了。


    可能是授課的譚師姐給她留了一點麵子,才讓陸一刀至今保持著一無所知的樂觀狀態。


    陸一刀並不知道薑小樓的心虛,依然樂嗬嗬地掏出了一個儲物袋。


    “裏麵是我這幾日畫的符籙,還有二師兄給你的靈丹。”他擠了擠眼睛,“二師兄就是麵冷,你別和他計較。”


    “我知道。”薑小樓道,“……但是就不必了,師兄上次給我的我也沒有用。而且此次小比也用不到。”


    “怎麽還有人嫌符籙多的?用不到你不會屯著嗎?就算不用,也一定要留一張防護符在身上。都給你標好了,別舍不得。”陸一刀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丹藥是二師兄托我轉交給你的,你若不收,那二師兄豈不是要找我事情。”


    他不管不顧地把儲物袋往薑小樓手裏一塞,禦刀跑得飛快,隻遠遠地留下一句話,“明日寅時,別忘了!”


    陸一刀跑了,薑小樓握著被強行塞過來的儲物袋,還是打開來看了看。


    各種防身符籙,幾瓶丹藥,都分門別類放好,還有一些靈石,陸一刀方才卻沒有說。


    薑小樓輕輕歎了一口氣。


    在麵對好意的時候,她其實一直是在下意識逃避的。


    薑小樓乞兒出身,無父無母,隻和一個老乞丐相依為命,從小就知道世上沒有什麽能平白得到的東西。


    師兄們固然不會期待她的迴報,但她就能心安理得地收下嗎?


    若她能,那她也不是薑小樓了。


    薑小樓不清楚前事,但就這些時日的經曆也能明白鑄劍峰一脈在劍宗看似超然,實則危機四伏。


    然而她那便宜師父固然是丟了本功法就把她放養了,但師兄們卻沒虧待過她,林殊給她的東西更是無法衡量價值。


    所以,薑小樓也沒有辦法放下鑄劍鋒一脈。


    ……


    迴到洞府裏麵,薑小樓盤腿坐下,鑄劍術自然運行,大錘飛起,而她麵前放著的,則是一冊道原。


    這兩天裏麵,她都在嚐試用這樣的方法,試圖達到在悟道的同時修煉。


    這要多虧了禦靈之法,她才能熟練地禦使大錘,對心神的消耗變得微乎其微。


    道韻充斥於腦海之中,又引動著靈氣流轉,一個大周天後平複,薑小樓身上的靈息湧動,又突破了一小截。


    隻差一絲,她就是凝氣八層了。


    這固然與她的苦修有關,但薑小樓隱約察覺到,這樣的速度還是快了些。她下意識地撫摸著鑄劍峰主給她的玉玦。


    若能定品,這也至少是地品的靈器了。薑小樓與林殊反複試過,終於能讓她的修為表露在外之時與真實修為差上兩階。


    “聞道堂第一……應當是夠了。”


    薑小樓把玉玦收好,閉目凝神,繼續修煉著。


    ……


    翌日。


    薑小樓放下道原,在身前揣了兩張護身的靈符之後才出了門。


    陸一刀的話給了她啟發,靈符可以不激發,但不能沒有。


    不然在宗門裏自以為安全卻突然被襲擊,那豈不是很冤。


    陸一刀等在外麵,但在他開口之前,薑小樓及時道:“師兄,我不怕,也不緊張,也不缺錢,也不在乎輸贏。”


    “……”


    陸一刀滿腔的關懷無處安放,不由移開眼神看了一眼林殊,被林殊用眼神拒絕。


    他委委屈屈地和大刀貼了貼。


    三人到了聞道堂外麵,此處已經臨時開辟出一座考場來。


    “師兄。”薑小樓迴身望了一眼。


    “怎麽了?”


    薑小樓道:“你別緊張。”


    薑小樓和林殊都很淡然,陸一刀看起來才是心態最糟糕的那個人。


    “我能拿第一的。”薑小樓拍了拍陸一刀的手,“你信我一下。”


    “……為兄當然信你了。”陸一刀將信將疑,但不好在這個時候打擊薑小樓的積極性,“去吧。”


    薑小樓和林殊走進了考場。


    第一日文試,一人一桌,桌麵上已經放好了筆墨,但有些奇怪的是,在進門之時,對弟子們沒有任何的限製,連儲物袋也不收。


    一聲鍾響,景鴻楨出現在考場前麵。


    他穿了一身月白色繡金的衣裳,衣袂隱約反著光,在薑小樓看來,非常之花哨。


    景鴻楨先宣告道:“此次文試並沒有試卷。”


    考生們一片嘩然,薑小樓也眯起眼,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維持秩序的一位長老大聲道:“肅靜。考場不得出聲。”


    “你們或許也覺得奇怪,為何文試不禁作弊手段。”景鴻楨賣了個關子,“因為此次文試,沒有任何作弊的機會。就算你們能聯係上場外的弟子,也無法從他們那裏得到幫助。”


    景鴻楨一拂袖,一座石碑出現在了考場前麵。


    在見到這石碑的瞬間,眾弟子全部都失神了一瞬。


    道韻衝擊著他們的心靈,讓他們不由自主地去悟道。


    景鴻楨並不訝異,像是早有預料,出聲打斷了這個過程,“本次文試的正式考核內容是,從這塊劍碑的碎片上,領悟此碑文暗藏的劍道,並書寫出來,限時兩個時辰。評分將由九峰長老商議決定,不必擔心不公平。”


    這確實是能完全杜絕作弊的方法。


    劍碑玄妙,每一塊碎片都包含劍道至理,但碎片隻有親自目睹參悟,才能領悟碑文中的劍道。道法通玄,不是靈器可以傳遞的,所以隻有在場的弟子們才算是參與了文試。


    這塊碎片既然能拿出來考核,那就是已經被研究透徹的,正好拿出來也能給新弟子們開一開眼。


    眾弟子立在碑前,一刻鍾的時間還未過去,就已經有人開始提筆疾書,想必是領悟到了長篇劍法。


    其餘弟子也都在半個時辰之內提筆書寫,並不斷抬眼領悟著碑文。


    此碑名為劍碑,但因為內含道韻,道高於劍,不懂劍道的外峰弟子也能寫個一兩筆。


    林殊也悠悠然挑了一個不引人矚目的時間開始書寫。


    直到所有人都開始的時候,薑小樓卻還雙眼失神地望著劍碑的碎片。快到一個時辰的時候,她終於開始動筆。


    ……


    考場外。


    一道水鏡術將場中情形展現出來,正在觀看的人除了景鴻楨外,就是此次負責評分的各峰長老了。


    “劍碑之中的至理如能領悟一二,對於他們來說已經很了不得了。新弟子能有這樣的機緣,倒是很幸運。”


    “這個領悟出劍法的是南華峰弟子吧,後生可畏啊。”


    南華峰長老連忙自謙了一番,“不敢當,隻是碰巧罷了。”


    “咦,這是有人領悟出了煉體之法?劍碑包羅萬象,但此道稀少,也是了不得啊。”


    主峰長老一一點評著弟子們的答卷,不時互相誇讚一番。


    忽然一名長老讚歎道:“這名弟子的答卷好生精妙!”


    聞言另一人湊了過來,“確實,已經脫離法而近道了!就算是築基期的弟子們也最多做到這個程度。此乃奇才!這是……劍尊新收的小弟子?”


    “正是聞月。”景鴻楨道,替江聞月謙虛了一番,“聞月還有得要學呢。”


    聽說是劍尊的弟子,自有人吹捧道:“劍尊的眼光的確是好。”


    景鴻楨隻笑不語。


    水鏡再一轉,有長老注意到了還未動筆的薑小樓。


    “此人莫非還在領悟?”


    “不可能。劍碑玄妙,新弟子撐不到這個時候。”


    浣劍峰那位長老突然道,“我看她是心中空空,無從下筆罷了。”


    有一個長老皺眉問道:“這是哪一峰的弟子?”


    浣劍峰長老直接道:“鑄劍峰的。”


    鑄劍峰的新弟子,不就是那個拒絕了劍尊的嗎?


    眾人啞然,片刻後,景鴻楨才打了個圓場,“此子年幼,心性還有些頑劣……想來隻是不喜劍道罷了。”


    他一邊上著眼藥,語氣卻很惋惜。


    第21章


    薑小樓正在奮筆疾書。


    劍碑內含的道韻和她這些時日通讀的道藏相互唿應,碰撞,感悟不要錢一樣往外灑。若是薑小樓願意,她能從碑文的領悟之中寫出錘、丹、劍三種法門。


    這已經很驚人,排到前十不成問題,但薑小樓覺得還不夠。


    法終究隻是下等,道為上。既然是考察劍道,法門之中,就必須要有契合道的部分,才能在文試之中脫穎而出。但即使如此,卻依然像是缺了什麽一樣,所以薑小樓在已經能明悟出劍法的時候,又強行延長了悟道的時間,才終於找到了自己的答案。


    多虧了藏書閣那些道藏,讓薑小樓對道韻衝擊的忍耐力遠高於旁人。然而若非薑小樓這一個月每日都要堅持道藏的修行,甚至比林殊規定的三十本還要讀了更多,她也絕做不到這樣的地步。


    場內隻有沙沙的落筆聲,最先答卷的弟子已經交卷了,但卻是一臉的懊惱——他悟道很快,也很急切,生怕兩個時辰寫不完,卻忘了道無先後,卻有高下。


    陸陸續續有人交卷離開,但並沒有影響到還在書寫的人。


    快到一個時辰的時候,薑小樓才終於停筆,再抬起頭時,考場內已經隻剩下零星幾個人。


    江聞月還在,還有一個淩霄峰的弟子,和一個丹玉峰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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