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迴去之後,如也窩被子裏發誓,佘檀舟翹會帶她出去玩,她再也不去了。這一次次“強吻”老師,誰受得了,還好沒別人看見,不然她可嫁不出去了。

    好在,佘檀舟就翹了一天。

    三天半的會議結束,幾個人乘坐下午六點半的飛機迴南京。候機時,如也收到於翎的短信,說今晚和舒暢、曉靚約了打台球,曉靚還帶了下午剛烘焙出來的可可戚風,問她要不要去。

    如也:“我在哈爾濱開會呢,等下坐灰機迴去鳥。”

    於翎:“到南京都九點多了。”

    如也:“嗯,趕不上了,你們玩兒吧,可可戚風神馬的好想吃……”

    於翎:“嗬嗬,一路順風~”

    飛機晚點了半小時,到祿口機場時將近十點。如也領了行李,在出口處忽然看見人影一晃,還挺像於翎。卻不想,走近了一看,還真是他。

    “哎……你怎麽來了……”如也有點驚喜,外加小羞澀。

    “你不是說想吃可可戚風嗎?”於翎豎起拇指指了指身後,遠處停著一輛白色豐田,問舒暢借的,“留了一半給你。”

    “謝謝了……”如也不知所措,隻能道謝。

    這時,其他三人取了行李走近,許邵山打趣道,“小姚把男朋友叫來接機了?喲,這可是聖旨。”

    “小姚的男朋友長得蠻帥呢。”蔣萱也打趣起來。

    隻有佘檀舟,一言不發,沉靜得跟冬天的貝加爾湖似的。

    “不是的,不是的呀……”如也忙擺手,怕占了人於翎的便宜,她可不像某些人,故意……如也不禁看了看佘檀舟,他發覺了,隻是抬眼慢悠悠掃過她的臉,又看向別處。

    我看他做什麽,我又沒做什麽虧心事怕他知道。如也移開目光,默默跟著於翎走了,於翎還幫她拉行李箱。

    記得她生病的時候,開了個警車送藥來的人也是那個男的。佘檀舟低頭在手機屏幕上按著什麽,漫不經心,如也上車了,車要開走了,他才抬眼遠遠地,看了看豐田的後車燈。

    遠了,那兩個紅紅的小燈,在他的視線裏,漸行漸遠,轉個彎,消失在夜幕中。

    這種漸漸遠去的感覺,非常討厭。

    學校派了一輛商務轎車接三個老師迴市區,但一輛掛軍用拍照的奔馳和商務轎車一同到了,接的是佘檀舟。佘檀舟與許邵山、蔣萱告別,獨自上了奔馳,坐在司

    機後麵那個位置上。司機與他是老相識,本想聊幾句,可從後視鏡中看見佘檀舟陰沉的臉,馬上將問候的話咽了下去,靜靜開車。

    他為什麽要單獨叫一輛車過來?

    想單獨送姚如也迴去。

    哪裏想到,她!

    她跟著別人走了。別的男人。

    從祿口機場到禦都花苑這四十多公裏的車程,奔馳裏十分沉悶,司機開得苦,憋得難受,這車裏氣壓太低,他透不過氣,怕開快了,後麵那主兒不高興,怕開慢了,後麵那太歲不耐煩,到底是快是慢?算了,遇見一紅燈,緩緩再說。

    好死不死,停在白色豐田的旁邊,佘檀舟坐的那個位置,旁邊就是豐田的副駕駛。

    豐田副駕駛上的如也渾然不知,車窗降下來一半,從佘檀舟的角度看過去,她臉朝左邊跟於翎嘰嘰咕咕說什麽,後腦勺對著這邊。佘檀舟降下車窗,一張臉冷若冰霜,比哈爾濱冰雪節的冰雕還冰,那眸子,冷冷盯著如也,兩個人,就隔著一米的距離。可是直到綠燈亮起,這家夥都沒有轉頭往右邊看一眼,一眼都沒有。

    奔馳司機小心鬆開刹車,油門一踩,無聲加速。

    冷風一吹,佘檀舟關上了車窗,車內溫度卻又降了幾分,司機都冷不住打個寒戰。

    ……虐著了。

    把人家小佘教授,給虐著了。

    十一點多,佘檀舟從浴室出來,見手機屏幕亮著,短信提示,來自姚如也。他拿起手機,盯著屏幕上的名字,是的,姚如也,那個二傻子。她發短信了?她想解釋什麽?那個男的是怎麽迴事?她現在在做什麽?到家了,還是跟那個男的在一起?佘檀舟一時,思緒萬千。滑動解鎖,短信顯示:“老師,我已平安到家。學生:姚如也。”

    很明顯,這是群發,收件人:許邵山,蔣萱,佘檀舟,按下發送鍵。

    群發!

    不是單獨發給他的。

    就是報平安,老師們,我到了,我被那個男的平安送到家了。

    許邵山和蔣萱都迴了一句“好的。”唯獨他佘檀舟,一個字,一個標點,都沒迴,直接關機。

    哎喲,你個死如也呀,今晚,今晚!你可把人家小佘教授給生生虐著了!

    虐心。狠呐。

    ☆☆☆

    放寒假了。

    當寒假通知發下來的時候,如也還有點恍惚。自本

    科畢業之後,就沒有寒暑假了,每天就是上班啊上班,在縣委報道組寫一些吹捧政績的材料和新聞,給報紙投稿,也投縣委出的刊物。最討厭的,就是上級領導來視察的時候,直屬領導說,哎,那個誰,晚上陪領導吃個飯。於是就是上酒桌,要喝酒,有時,還要去ktv陪唱歌,遇到手腳不幹淨的,還摸你幾下。

    那樣的日子,竟已經離自己遠去了。而現在,居然又有寒假了。

    如也高興起來。

    “你沒買票啊?趕緊去買吧,別趕上春運,那擠的,你看過《人在囧途》吧?”潘璞玉幾句話,把如也給驚著了。

    正當如也準備去代售點買火車票的時候,又猶豫了。寒假放了一個多月,得去相親幾次?父母的念叨,七大姑八大姨的詢問和議論,如也啊,你怎麽還讀書啊,有沒有找到男朋友呀?聽說人家文子都結婚啦。

    如也蹲在代售點邊,憂愁地看著街上人來人往,排隊買票的人臉上總有幾分歸鄉的喜悅和希冀,哪裏像她,這般憂傷。

    憂傷歸憂傷,如也還是排隊買了一張d5431的動車票。

    迴程的公交上,如也看看自己因為要買票而掏出來的身份證,再過兩個月就27歲了,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同學朋友,結婚的結婚,懷孕的懷孕,喜帖收了不少,也不知道自己發喜帖的日子,又是猴年馬月,身邊的丈夫會是誰,自己究竟是心甘情願嫁給他,還是依舊——到底意難平。

    身邊站著誰,你才不“意難平”?如也第一個想到的是於翎,可隱隱中,好像覺得,又不是他。

    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如也在強大阿q精神的鼓舞下,在接下來的幾天裏,樂觀地撰寫完實驗報告交了,開始收拾東西準備第二天迴家。

    在客廳上網的潘璞玉忽然大叫一聲,嚇了她一跳,“如也你來看看!”

    如也屁顛屁顛跑過去,潘璞玉一臉震驚指著筆記本屏幕上一張什麽班級合影,如也看了半天都沒看出門道。隻聽潘璞玉神秘地說:“今天呀,我去送報告,看見佘老師把什麽東西交給蔣老師,蔣老師一看就哭了,佘老師還安慰她來著,兩個人一起上了車,開走了。剛我查資料呢,進了北航的網站,在佘老師那屆本科的畢業班級合照裏,看見了蔣萱老師。他們早就認識。”

    如也順著潘璞玉指的方向,確實在合照裏看見了至少十年前的佘檀舟和蔣萱。

    那時佘檀舟還沒戴眼鏡

    ,清俊,帥的有點浮於表麵,但少了現在的大氣,不似如今,帥得入骨。蔣萱明顯稚嫩很多,大大的眼睛,穿著連衣裙,充滿青春朝氣,要說漂亮,還是那個時候漂亮。也許,這就是女人和男人的不同。

    蔣萱和佘檀舟……聽說蔣萱跟佘檀舟年紀差不多大,沒結婚,又曾經同班,兩個人若要發展,也不是不可能。這麽一想,如也忽然心一沉,在哈爾濱的時候,佘檀舟帶她去太陽島碰見了蔣萱,連招唿都不打就帶著她避開了,一開始以為他是怕蔣萱發現他翹會,可現在仔細一想,蔣萱也翹會,怕個什麽?

    也許他避開的原因是,不想蔣萱看見她。

    看見他跟她在一起。

    “他倆估計有一腿,或者,即將有一腿。”潘璞玉摸著下巴下結論,好像毛利小五郎。

    如也疑惑同時,心更加沒來由地一沉。

    從哈爾濱迴來後的這些天,佘檀舟貌似沒再跟她說一句話了,平時上課或者實驗總愛刁難她一下,耍耍她,現在也都沒有了,對了,保平安的那個短信,他迴都沒迴!

    如也背後有點涼。

    或許,他忙著和蔣萱談情說愛,已經不再有興趣打擊報複她了。

    這樣也好。

    一時間還挺輕鬆的,隻是晚上睡覺時一躺下,如也覺得好像心裏一空,卻又堵著慌。

    老子說了,空才證明有,沒有就不會空。這是多麽深奧的辯證。

    原本隻有上課或者做實驗時才會想起的佘檀舟,現在慢慢湧進她空空的腦袋,滿滿的。想起潘璞玉的話,什麽有一腿,即將有一腿,如也忽然想到佘檀舟可能不會再跟自己你來我往地勾心鬥角,便覺得有種梁山好漢酒未喝夠、架沒打爽的失落彷徨感。

    這是因為好勝心和自尊心嗎?

    我該不會喜歡他吧。

    笑死我了,怎麽可能。

    如也蒙著被子竊笑,太搞笑了,一想就好笑,這種愚蠢的事怎麽可能發生在自己身上呢?

    明明有點喜歡於翎的說,每次看見於翎都可高興了,他發短信過來時,她都會喜滋滋地看上好幾遍。如也試著想象於翎有女朋友時自己的感受,覺得……哎,好像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呀,有就有了唄,大家是朋友,還能一起出來玩樂呢。

    不是吧,她難道已經把於翎當好哥們了麽……這算怎麽迴事!

    亂了。

    一個寒

    假都不會再見到佘檀舟和蔣萱,再開學的時候,佘檀舟和蔣萱會不會告訴大家他倆的好消息?一個多月,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足夠發展感情了。

    我在胡思亂想神馬!關我神馬事……如也抽搐著眼角,逼自己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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