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書的解釋工作進行的很順利,他也是對娜蒂的誤會感到各種的想笑。


    “也就是說,你跑過來殺我,是因為誤以為我殺了你,你的妹妹?”


    對於周書‘你的妹妹’這四個字象征著荒誕無稽,他還真是有點不好說出口。死掉的召喚物是自己殺死的,這麽浪費的事情他這輩子還是第一次幹。不過好在抓住了娜蒂,現在這丫頭似乎對自己並不抗拒的樣子,也就是說自己很可能留下一個相當可愛的素體,勉強算是不賺不賠吧。


    周大老爺打著哈欠,盯著腦袋上的卷越來越無精打采的娜蒂,她該重新燙頭整理發型了。對於提問,娜蒂狠狠點了點頭,“不過也不全是,畢竟我接到了命令,要消滅殺鷹人。”


    “誰的命令?”


    “你不是知道的嘛,騎士王啊。”


    “呃,雖說我知道,不過你這麽說出來,真的不算泄露機密嗎?”


    娜蒂的脖子在鐵鏈子的包圍中很艱難的搖了搖頭,“不算,反正你們也活不了多久。”


    “臥槽。”周書被嚇壞了,“何出此言呀閣下?”


    娜蒂沒迴答,而是反問一句。“吸血鬼先生什麽時候能來咬我?”


    “不知道,沒準。還有,人家是小姐。”


    “不是說好了今天的嗎?”


    “大人的世界你不懂,說話不算數那還不是太正常了。”


    “身為魔法師,你的語氣為何如此輕佻。”


    “因為我壓根不是。”周書還是比較關心自己壽命的問題,“我剛才沒聽錯吧?你說我怎麽了?快死了是嗎?”


    娜蒂點頭。“我被騎士王派來消滅殺鷹人,這麽長時間都沒給迴去稟報,騎士王自然知道我以遇難,會派其他人來繼續我的工作的。”


    “你說的那個其他人很強嗎?”這迴換米達莉緊張了。耗子一樣的四處尋麽著。


    周書連忙製止她的丟人行為,“我能察覺到附近有沒有厲害家夥,不用你擔心。”


    “是嘛。”米達莉早就猜測周書有類似能力,鬆了口氣。“那還真是便利。”


    娜蒂扭著身子。似乎很想用肢體語言表達一些東西,不過沒成功。


    “總之。我們之前用石頭和樹枝來攻擊殺鷹人,就是想模仿那個人。他真的很厲害。”


    米達莉聽了這話就一個勁的生氣,因為這小姑娘和她的兩個同伴,自家軍隊減員五十幾人。這可並不隻是書麵上的死亡人數那麽簡單。這些人全部都是軍中夥伴。米達莉現在宰了娜蒂熬湯喂豬的心思都有,順便把熬完的骨頭敲碎了丟油鍋裏炸完拌上麵條在茅廁裏倒掉。她沒這麽做,主要還是看在周書這個色狼的麵子上。


    在她看來,被這個男人控製了之後,估計受到的侮辱不必自己拿她做食材差多少。


    娜蒂作為一個俘虜,似乎表現的相當開朗。本來周書還以為這是因為她腦子不好使,被自己的牛給壓壞了呢。現在也是了解到了事情真相,原來人家是鐵了心的要等救援的。


    周書嗬嗬笑了聲,圍著靠在樹上的娜蒂轉了轉,詢問說:“你就不怕我讓吸血鬼控製了你。讓你去跟那個人打?”


    娜蒂聞言臉色一沉,似乎她從來沒考慮過這個可能性。周書也是汗了一個,心說這家夥真是太好懂了。


    “我就是隨便說說,放心吧。我發誓不會讓你去做太過危險的事情的。”周書這話完全是真的,如果真讓她去跟什麽厲害人物1v1,搞不好會把逃生本能打出來,脫離控製。


    娜蒂似乎很願意相信周書的話,臉色立刻晴轉多雲。“沒想到你這個人還挺不錯的。”


    “是唄,我也沒想到竟然會被自己抓住的人這麽誇獎。”


    米達莉也是無法理解娜蒂這個家夥,果斷離開這惡臭的湖邊找地方溜達去了。


    “哎,別走啊。”周書將她叫住。


    “我去透透氣都不行?”米達莉捏著鼻子,整個人擺出一副絕望的樣子。


    “剛說了可能有新敵人,你還離我這個保鏢這麽遠,不是找死呢麽。”


    米達莉也是無奈,隻好捏著鼻子堵著氣,踢踏著雙腿又走了迴來。


    小湖的清潔工作仍然沒有頭緒,周書嚐試著用火去燒那些死魚,試圖用萬能的火焰淨化這些汙穢之物,宗教裏經常出現這種說法。


    娜蒂看著周書在那邊憑空防火,皺眉道:“你還說你不是魔法師?”


    “不是!”


    “那這火是怎麽迴事?”


    “你做飯就不用火?”


    “用啊。”


    “那你也是魔法師?”


    燒魚工作進行得不順利,周書的火力遠遠不足,而且燃燒出來的煙霧顏色發綠很是可疑,這讓他放棄了繼續努力的念頭。


    “可是你隻是揮揮手,火就燒起來了。”


    周書聳聳肩,“我身上有寶貝,給你帶上你也能揮揮手就燒火做飯。”


    “羨慕!”坦率的娜蒂毫不掩飾道。


    “沒用,不會借你的。”


    “那也羨慕。”


    米達莉蹲在一旁,沒精打采的閑得發慌。娜蒂在那裏講述即將過來營救她的那個‘高手’的事情。


    根據她這個大嘴巴特務的說法,在她之前,騎士王已經找了十幾個天賦異稟但是年紀還沒接觸武道的年輕男女,年齡在十五到十八歲之間。


    這些人中,有一個十八歲的女孩,擁有超過伏虎公主的資質。


    “超過?”周書表示懷疑。


    娜蒂點點頭,“那人接近陽級。”


    “四係月級?”周書猜測道。


    “沒錯。”


    周大老爺有此一猜,主要還是想起了之前伏虎公主害怕僭越騎士王,所以沒有選擇成為陽級武人的事情。三係月就可以成就一係陽,也就是說娜蒂口裏那個家夥隻要願意,也能成為陽級。


    “那她為什麽要修四係月級出來?”


    “騎士王讓她這麽修煉的。”


    “騎士王怕她找過自己?”


    娜蒂低著頭沉吟一陣。猶豫著該不該讚同這個說法。她其實也是這麽認為的,估計其他一些男孩女孩也都有同樣的想法,不過並沒有人敢去議論騎士王的是非。


    周書記得,當年騎士王是生氣伏虎公主沒有按他的要求成為陽級。現在則是不讓能夠修成陽級的女孩修。


    “怪了。為什麽會出現這種差別待遇呢?”


    周書看娜蒂的樣子,似乎並不知道她們用來修煉的石頭不是一般物件。雖說那個四係比伏虎公主的等級高。但伏虎公主肯定還沒能達到天賦極限,如果讓她踩上究極修煉魔法陣,或許會比金騎士還要強一些。


    娜蒂繼續說著自己在騎士王那邊看到的事情。那個四係月的姑娘叫做百蝶,她雖然很厲害。但是還有更吊的人在。


    “還有?你先告訴我是難是女。”


    “女性,男性天賦者大多在之前與森之國的戰鬥中被征召走了,所以現在剩下的天賦者之中,女性比較多。”


    米達莉斜了周書一眼,“聽到這個消息,你高興了?”


    “是挺高興的。”周大老爺也不反對。“總比遇上男人強,女孩子比較好對付一些。”


    周書本來隻是隨口說說。誰料此言一出,瞬間弄得娜蒂和米達莉兩個女孩子同時不高興起來。這個世界還沒有什麽男女平等的思想,女生遇到這種說辭,基本上隻能默認不與爭論。但還是不會不爽。


    為了彌補自己的口誤,周書也是接了一句,“我最擅長應付異性了,女孩子都喜歡我。”用自己的厚臉皮,消弭了剛剛的性別歧視發言。


    這話一出,米達莉和娜蒂換了副表情,非常默契的掰出一副嫌棄模樣。


    周書不是個自戀的人,今天也是難得的豁出去改變一下形象。


    娜蒂說的第二個人雖說隻是三係月級,不過變化係能力特別強。


    “那孩子叫做弓騎士,變化係能力可以將自己的一條胳膊賦予超強的力量。以此拉弓和投擲,效果很強。我們見過她用石塊,洞穿千米之外的鐵甲。”


    周書聽著這個弓騎士能力,感覺跟自己的虛無肌肉有些像。他隨意踢起一顆石頭抓在手裏,然後在娜蒂麵前展示自己將虛無肌肉均勻分布的右半身。


    投擲這種力氣活隻靠胳膊是不行的,對下盤和腰力也有一定需求。周書帶著自己明顯粗壯了不少的身體走了兩步,然後瞄準百米外的一棵樹,很隨意的將樹擊斷,石頭還順便飛出好遠最後砸進土包中。


    “你還說你不是魔法師!”娜蒂也是在這個話題上較真了起來。


    “這是我的變化係。感覺怎麽樣,跟那個弓騎士丫頭比?”


    “嗯~~”娜蒂悶著頭迴憶了一會,“或許你倆一邊強。”


    “哦,那就無所謂了。她要是敢來,我就敢將她捉住。”


    周書在迴家的那段期間,遇到的都是數目龐大的敵人,要麽就是幹脆打不動的怪物。如果是普通人,他自信自己隨便丟丟石塊就能造成狙擊槍一樣的殺傷效果,今天他聽說有個姑娘似乎也很擅長這個,感覺自己的唯一性糟到了挑戰。


    他剛剛在腦袋裏尋思著將那姑娘抓住之後的美事,突然召喚之書發來警報。打眼一看,一個同樣是金發,紮著魚尾辮的女孩出現,召喚點數跟伏虎公主一樣,是二十萬。


    “媽蛋。”周書搖晃著海參一樣的娜蒂,急切詢問道:“你說的那個弓騎士,是不是一個金發,看起來跟你童年,紮著魚尾辮的女孩?”


    娜蒂漏出一副‘你怎麽知道’的臉,大聲喊著,“你還說你不是魔法師!!!!!”


    周書現在很想找個什麽棍狀物給她的嘴堵住,二話沒說扯著她和米達莉就往鎮子方向走。


    “那個弓騎士就在附近,沒多遠,我們先躲一下。”


    米達莉也是很想問問周書,為什麽不是魔法師卻能知道這種情報。不過看到娜蒂被他麵部朝下提溜著,一路走過來臉一直與地麵磨擦著。也是放棄了這個詢問的念頭。反正也不是什麽冒著破相危險也要知道的事。


    周書倒著抓起娜蒂隻是一時沒注意,他可舍不得將顏這麽美的娜蒂毀容,事實上她也隻不過是鼻子蹭破了一點皮。


    將兩個姑娘丟迴冰庫地窖,周書變出一大堆胡蜂。讓它們分散到鎮子上幫自己找人。


    二十萬個召喚點數。實際戰鬥力比黒木總長要高,周書覺得自己隻有再次拿出百試不爽的胡蜂出來。


    蜂群找人顯然不是強項。讓這幫沒腦子的家夥去認人臉,實在有些難為人。好在找過來的弓騎士本身就不是什麽玩刺殺的料。既然稱號是騎士,那麽她自然是個行事坦蕩的人。


    周書正一邊等著胡蜂迴信,一邊大口大口的嚼著腰果補充體力。吃了糖豆強化了聽力的耳朵聽到鎮子口方向傳來了打鬥的聲音。


    “我擦……”他也是很快反應過來對方是擁有騎士稱號的,連忙忽悠了一幫傭兵跟自己一起趕了過去。


    混在人群中,周書見到了鎮子口那位氣質上與伏虎公主有幾分相近的弓騎士。她這會手裏提著長劍,身邊已經有十個男人身首異處倒在地上。


    周書歎了口氣,悄咪咪的從傭兵堆中脫隊,找了個房子爬了上去。在房頂上,他接著煙囪的掩護。從口袋裏掏出裝金塊的袋子。


    經曆過漿果鎮一事之後,周書有點不怎麽想看見這東西。雖說他已經視金錢如糞土好久好久了,但真正惡心這亮晶晶的東西也就是最近的事。


    周書抓起一塊金子,棒球大小。掂量了一下分量。估計能打死人。他活動著脖子,召喚出徐如雞肉做投資狀,盡可能心平氣和減少殺氣,自我催眠道:“這是打雪仗,這是打雪仗。”


    他現在已經很清楚,世界上真的有殺氣這種東西,而且武人完全感覺得出來。他與這個弓騎士的距離有些近,如果搞出一副國仇家恨的模樣暗算她,未必能成功。


    不過這一次周書又多慮了,他圈攏來的那幫殺鷹人看到自家兄弟慘死在一個金發小妞手上,一群男人釋放出了凜冽的殺氣,足夠掩蓋周書的那一點點意圖。


    弓騎士似乎是沒殺夠,對著身前這些任務中需要被消滅的殺鷹人,抬手就是一劍砍去,砍死一個。


    “真不效率……”周書也是一個勁的無奈。用劍殺人就是這樣,一下一個一下一個,殺上一萬個胳膊都甩脫臼了,比起機關槍來真是差太多。


    他一直認為,白月國人練習上肢力量純粹多餘。隻要有一柄好一點的刀劍,就算上肢力氣不足,也能夠一刀砍死人,剩下的力氣全都浪費了。


    今天他準備當一次投彈手,也是突然理解到上肢強大的好處,起碼能使用的武器會變多。不光持劍,開弓和投擲能造成的傷害也很大。


    弓騎士砍了一人立威之後,眼神冰冷的向四處掃了一下。


    “你們可曾俘虜了國王的使者?”她說。


    傭兵們完全沒鳥她,隨口一大堆汙言穢語噴了出去,也是很徹底的問候了弓騎士的母親。騎士之間互噴想來是白月國的傳統,被人噴也是一樣,弓騎士似乎從小受到和娜蒂差不多的殘疾教育,雖說板著臉看起來人格有缺陷似的,但對於專業課掌握得倒是很好。麵對這幫噴子,她老人家隻不過是抬手又殺了兩個,一句廢話都沒有。


    “用不用這麽酷?”周書看著弓騎士上調的眼角,覺得這家夥留黑色短發更加好看一些,再背個吉他就能去演大崎娜娜了。


    周書對這種類型的女孩子完全不感冒,說起來他還真就挺喜歡娜蒂那個德性的。對於自己看不上的女孩子,他還是多少留了點手。手中金塊在他的全力施展下投了出去,目標大概是弓騎士沒有盔甲包裹的小腹部,子宮左右的位置。


    這一擊暗算周書覺得很漂亮,至少自己肯定是躲不過這次攻擊。金塊用作投擲雖說有點略沉,但對於吃了強化糖豆又加上虛無肌肉輔助的周書,這並不是重點。


    為了丟這塊金子,周大老爺把房頂都給踩塌了,全身的力量絲毫沒有殘留的傾瀉出去。這次要是攻擊不中,他就準備召喚胡蜂想辦法先把這個弓騎士趕走。


    這麽處置一個擅長玩狙擊的敵人是相當不明智的,不過周書從來就無法跟這種戰鬥力的家夥剛正麵,隻能盡可能的玩迂迴,不明智也沒轍。


    還好,金塊非常給力的朝著絲毫沒有察覺的目標飛去。


    或許弓騎士真的如娜蒂所說,非常擅長投擲,因此她忽略了別人用同樣的方法所發動的攻擊。金塊非常紮實的命中弓騎士身體,洞穿,絕後。


    弓騎士完全沒反應過來出了什麽事情,隻覺得雙腿突然麵條一樣柔軟,自己就那麽倒了下去,然後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周大老爺就納悶了,自己迴來也沒幾天,怎麽淨能逮到好東西。


    弓騎士在吃了治愈糖果之後很快就醒了,她晃了晃暈暈沉沉的頭,發現自己脖子以下全是鐵鏈子,完全活動不了。


    仔細一看,她才發現自己被人捆成了蟲繭一樣的東西,掃把一樣立在牆頭。


    “嗨。”娜蒂沒心沒肺的在她隔壁牆靠著,發來了同伴的問候。“哈哈哈,你也被抓了呢。”


    地窖裏點著昏昏沉沉的小油燈,周書搬了個凳子在陰暗角落打盹。現在已經是半夜了,娜蒂的笑聲將他吵醒。他也是納了悶了,實在搞不懂娜蒂的腦子到底是怎麽長得,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仍然危機感全無,真是無法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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