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雖然已經年近古稀,身子版卻還很硬朗。站那裏放眼一看端是氣度不凡,能給人安全感的人兩肩必定是微寬的,這樣會顯得胸膛寬廣。又或者,其實是心胸寬廣的人胸膛自然包容萬物。老人體形剛剛好,不顯胖。想必拍起胸膛放下的諾言一點是落地有聲啪啪作響的。


    蕭老雙手本是背著的,搖方國,但凡有些年歲家境不算太差的院子裏必定是有棵樹的,大多是榕樹多些。美美夏天到時,孩子們樹下嬉戲,老人們樹下乘涼,這也是搖方這邊特色的分土人情了。


    穆蕭剛剛進老人院子裏時,老人是背負著著手抬頭端詳著榕樹的,聽到推門聲,轉過身,待穆蕭行完禮,不自覺往前走了兩步後雙手已經是自然下垂了。穆蕭見老人雙手不自然的有些微微顫抖,心裏也隨著老人的手顫了顫。


    “外公,有七年了,小子,不孝。”


    “怪不得你,怪不得你。”


    穆蕭隨老人進屋,長談,聽老人嘮嘮這麽一個大家族的長短,敘述長達七年不見一麵的,已經由時間沉澱的沉重而令人喜悅的落淚的親情...


    在老人的小院不遠處還有另一間小院,在老人與穆蕭在屋裏絮絮叨叨嘮些家常的時候,這一樣的院子裏同樣與往常不太一樣。老人的屋子充滿了七年不見外孫的重逢之喜,小小的屋子裏充滿了溫馨與感動。


    而這間屋子裏卻嚴肅了許多。原因隻是因為在晚飯前屋子的主人,除了已經不管事的蕭老外整個蕭家的一把手穆蕭的二舅蕭子衝收到了穆蕭來府裏的消息。


    晚飯照舊,吃過了飯後,進了屋內,蕭子衝的賢內助敏捷的發現了丈夫的情緒明顯不高,問道:“怎麽了子衝?發生了什麽了?”


    “那小子來了。”


    夫人聽聞眼裏明顯也多了些凝重,語氣也不自覺嚴肅了起來:“開始了麽?”


    蕭子衝沒說話,微微點了點頭。


    夫人想了想,頓了頓說道:“夫君有何可擔心的,既然是早就已經注定的了,再多想也是無用,更何況你也知道你那外甥可真不是人們說的不務正業,又或者即使是真不務正業,也總有擔子落到肩頭的一天,既然生而就與人不一樣,為生而知之者,我是不相信會擔不起他爹那半輩子乃至整輩子打下的碩大名頭。”


    “即使這樣,我總是不能讓他這麽輕易就什麽都由著他,由著他爹的心意走。我倒要看看,所謂的生而知之,這麽十六年過去了,他肆意了十六年,究竟比醇兒那孩子怎樣。如果不如也要讓他早早有些自知之明才是。”


    “小妹,這次...即使你怪大哥,大哥也就如此了。”


    說罷深深歎了一口氣,滿含著對穆蕭的母親,逝去的穆王妃,自己從小最為愛護的小妹的懷念,無奈與歉意。


    蕭子衝的夫人打理著丈夫就寢前的工作。“或許丈夫那一聲歎息還不僅僅隻是想起了自己的妹妹,不,沒有或許,那聲歎息裏還有對蕭家接下來的擔憂,以及...以及對自己那小外甥隱隱的一絲期待。”她想。


    大約就是這個時間,文先生不聲不響就走了。


    城門關前,文先生出了城門,往南又走了數裏,進了一個小莊子裏,推門進去,莊子不大,月亮已經升了起來,下人們也都結束了一天的工作休息下來了,文先生進門時門口的小廝明顯是認識文先生的,也沒有跟著,隻是按文先生的吩咐給了他一盞燈籠。


    莊子的主人姓趙,至於名,他自己怕是都忘了,江湖上沒有他的名字,市井裏也沒有,隻是軍營裏有個傳說,說當年穆鬼的貼身侍衛加手底下第一大將便是姓趙,叫什麽年齡多大通通不知道,人們叫他趙萬斬。據說湘水一戰,他一人整整殺了一整夜,屠了萬餘人,硬生生擋下了一個先鋒軍。


    趙莊主每天吃完飯雷打不動的會在客廳喝幾杯,這個時候的趙莊主是不容許任何人打擾的,誰在這個時候打擾他,趙莊主便不是趙莊主,是趙萬屠,那是真的會殺人的。能在這個時候和趙莊主說上幾句話,一起喝上一杯的,世間寥寥無幾,碰巧,文先生算一個。


    “文循,這個時間來找我,我瞧瞧,這身上的酒味,還自己喝了不少,怎麽著?小王爺來找你了?”


    “開始了,開始嘍。”


    “我是一粗人,我不知道你們那些什麽彎彎道道,當年王妃說讓我到蕭家,等小王爺長大了來找我,我也沒問等小王爺長大了幹什麽,王妃讓我來,我就來了。隻是蕭家人明的當我麵沒有,背地裏總是念叨這大將軍怎麽怎麽樣,老子怕哪天喝了酒一個忍不住撕了那些多嘴的,就搬到了城外。後來你就來了耀方城,老子雖然是粗人卻不傻,當時我就知道,你我都是等小王爺來的。”


    趙莊主喝了口酒,繼續道:“老子不管你和大將軍下的什麽棋,你就明白的說,我得怎麽辦?”


    “簡單的很,殺人罷了。”


    “哈哈,是簡單嘍,殺誰?”


    “隨我和小王爺一起走這七國,誰礙眼,誰擋路,誰不講規矩殺誰。”


    “好好好,來來,喝酒,喝酒。”


    “喝酒,幹!”


    兩日後,耀方城商會的會長錢乾在家中遇刺。


    次日,穆蕭拜會蕭子衝。


    “舅舅,七年不見,外甥送您一份薄禮,望舅舅笑納。”


    “哼,如此還差的遠,死了一個錢乾,還有趙乾,李乾,難道都殺了不成?”


    “舅舅說笑了,僅僅死了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罷了,舅舅且等著就好,一周內,事情會解決的妥當。”


    耀方城。


    商會會長錢乾莫名其妙的就死了,錢乾生前不算惡人,但說人畜無害的善良卻也真算不上,活著的時候得罪的人不少,死了以後誰也說不準是誰殺死的。隻是錢乾錢乾,人如其名,還真算是有錢人,有錢,又得罪了人,身邊自然少不了幾個武功高強的護衛。隻是死的時候就很玄乎,那些花錢雇來的護衛就好像都睡著了一樣,誰都不知道...直到第二天早上,叫老爺起床的丫鬟才發現老爺已經死了。死後驗屍,脖子上一刀斃命。沒啥掙紮,老利索了。


    會長死了,商會卻沒死,商戶們必然是要重選會長的。隻是因為錢乾死的蹊蹺,會長的人選遲遲下不來。誰也不願意當這個出頭鳥,卻也不願意別人當這個出頭鳥。商量來商量去,人們決定,七天後大選,誰支持者多,誰當選這個會長。


    耀方城南的青天酒樓的楚老板正在地下的酒窖中自己專門私藏好酒的密室中尋著好酒,尋思著爭一票支持,送給同是城南的當鋪老板去。正找著,背後傳出一男子的聲音。


    “楚老板,別來無恙。”


    楚老板猛的一轉頭:“誰?這地方除了我誰都進不來,你是怎麽進來的!你想做什麽?錢會長是不是你殺的?你和商會有沒有關係?是不是城北的明月酒樓派你來的?你蒙著...哦你沒蒙麵。你就不怕殺不了我告訴別人你的身份麽?郎朗乾坤,皇都內你也敢殺人,你好大的膽子。你...”


    “楚老板你等會...”穆蕭一頭黑線。


    “等nmlb,你個毛頭小子居然也想嚇我一跳?”


    穆蕭:“......”


    楚老板喘了口氣:“唿...行了你說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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