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丹接著說:“要找一個讓自己感覺到有趣的人卻是很難,對不對。”慕容斐滿麵苦笑,他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讓別人說是很有趣的人。胡丹不待右令使迴答,便厲聲說:“我要去救人了,你有本事便來阻擋於我,便是殺了老子也不妨,但老子走後,你若敢傷害慕容大俠,我做鬼也要取下你的項上之首。”

    胡丹說著閃電般躍起,迎麵一劍擊出,一劍七星,擊在右令使麵前,硬硬的石沙麵上立即多了七個深淺不一的小洞,呈圓點分布,胡丹一劍刺出,人已掠飛丈之外,右令使一愣,立即大叫著說:“想在我麵前擺弄劍法,休走,看劍。”

    右令使猛地喝聲,身體倒掠而出,猶如穿雲之箭,一掠而上,與胡丹一前一後,疾飛而去。

    胡丹見對手輕功不俗,不由一笑,迴頭對他一招手,大叫著說:“有種跟上老子,來啊。”話罷,身體一閃,在空中連連翻跟頭,隨意變招,人如一隻巨鳥展翅而飛,右令使這一次便是使盡吃奶的力氣也追趕不上了。

    前麵人群混亂,無數的人四處奔走,刀劍之聲咣咣不絕,胡丹腳步在地下一抵,穿過人群,便看到左令使與少林掌門大悟和尚鬥招,孟飛正與武當一覺道人過招,昆侖掌門,葉離群等人呆在一邊,誰也沒有出手。

    葉離群當然不會出手,他知江湖之人,能人輩出,若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他絕不肯與江湖之中人廝殺,而各大掌門自持身份,豈會以二敵一,以多勝少,便是勝了也不光彩。胡丹望著孟飛,見他身體似是強壯了一些,功力也增長了不長,幾月不見,他居然可以與武林泰鬥鬥個平手了。

    那個左令使手持一塊尺長的令牌,令牌閃閃發光,與大悟掌門鬥得個難舍難分,此人時而掌,時而以令為劍,出招盡是些極盡怪異之招,少林掌門拳法雖清,功力雖深,但若正大光明地與此人相鬥,一時取勝不容易啊。

    正在這時,隻聽一人大聲說:“師兄,合令。”

    眾人一怔之下,卻見一個人閃電般衝入人群,揮掌向少林掌門麵眉擊出,少林掌門見來掌勢壯,不去硬碰,身體一閃,那知此人走的竟是虛招,左令使也不趁機偷襲,各持一令,兩下一合,隻聽一聲巨響,猶如雷震,來人正是右令使。

    巨響一起,遠遠旁觀的人群俱是吃了一驚,齊齊嚇得臉色蒼白,摔倒一地,葉離群身邊的一些侍衛摔倒一地,葉離群武藝並不差,功力也不弱,也覺得心神一蕩,幸好此時昆侖掌門伸出一掌,抵在他胸口之處,頓時一股真氣衝上,便感覺好多了。

    響聲一起,左右令使頓時像變了個人似的,他們本是以奇,巧,險為勝,此時雙使一對眼神,右令使居然朝著少林掌門當胸一掌擊出,竟似是不要命的拚法,天下誰人敢對少林掌門使如此之招,豈不是送死,少林掌門合什說:“阿彌陀佛。”當仁不讓,迎麵一掌擊出。

    轟隆一聲,兩掌相接,震蕩得一邊沙石飛揚,隻是感覺少林掌門並沒有得什麽好處,因為右令使並未收掌,他要的就是這樣,大喝一聲,拚盡內力向少林掌門盡力壓去,另一名手持令使的使者也朝著右令使衝來,他們的武藝本是極高,但最可怕的還是這雙令合擊的這一奇招,不知多少次讓他們敗中取勝,殺敵於無形之中,但天下雖大,能夠讓他們合令的人並不多,也隻有如同少林掌門這樣的絕世高手才配他們合擊出手,隻要少林掌門一敗此招,便是他們沒有傷到此人,也斷可煞去中原武林的銳氣。

    胡丹早就看出了其中奧妙,見眾人還在發呆之時,長劍飛出,點向右令使,使的正是玲瓏穀所學就的拔草尋蛇。

    若是用此招去殺蛇,未免太小題大做了,隻怕連地下的草地也會掀起,但用此招去對付善搞偷襲的雙使,卻是極好。

    這一招使出,殺氣立現。

    隻聽得左右令使齊聲驚叫,握令的手指痛得要命,不由手上一鬆,雙令牌脫手飛出,飛向數丈之外,他們還沒明白是怎麽迴事,人就倒翻而出,飛身奪令。

    令在人在,令亡人亡。

    右令使一手抓住一塊令牌,刹住身體,左令使人如同斷線的風箏,身體在半空中旋轉了一個大彎,這才抓住了已掉到地下的令牌,但身體剛沾地麵,頓時張口吐出一口狂血,單腿跪地,臉色變得蒼白。

    “胡丹。”孟飛正與一覺道人過招,一聽這邊發生巨變,齊齊停手,孟飛一見胡丹,脫口叫出,皺了下眉頭:“怎麽是你。”

    胡丹笑著說:“原來是孟莊主,好久不見,別來可好。”

    孟飛眼中立即流露出一絲暖意,但一眼看到狼狽不堪的雙使者,暖意立即消失了,白了葉離群一眼,冷冷地說:“今天你走狗運,大爺來日再去殺你。”再不說話,連看胡丹一眼也沒有,扶起左右令使,搶了幾匹馬疾駛而去。

    胡丹沒有追,葉離群也不敢派人去追,滿街的人看到這三個人奪馬而去,竟然連大氣也沒敢出一聲。

    胡丹直到他們的身影全部消失後,再迴頭望著葉離群,眼光冷漠,拱手為禮,說:“葉莊,久違了。”

    葉離群怔了怔,隨即合驚喜地說:“原來是胡大俠出手相助,在下倒失敬了。”

    胡丹冷冷地說:“你不必自稱在下,我見過葉舞容,我們彼此心照不宣便是,蕭貴為人處事有些不當,但並不全都是他的過錯,也錯不到禍及九族,他如今與令妹在這個小鎮上,希望你能夠好好處理,如今正是天下大亂的時候,真正神刀莊的主人已出江湖,翡翠令所至之處,無能可敵,鬼城此時又橫行中原,惹事生非,連俠義無雙的孟飛也讓你逼得成了人神共憤的叛徒,你便是得到江湖又能如何,於你名望有害無益,我此時不殺你,我要看你如何給天下人一個交代,如今武林四分五裂,盜賊四起,匪人群起,江湖險惡,此時你還不退出江湖,更待何時。”

    葉離群聽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紫的,聽胡丹說到此地時,方驚聲說:“你說什麽,翡翠令真的重出江湖了麽,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喃喃自語幾聲,忽然抬頭,見前麵多了一張熟悉的臉,竟是葉舞容,她身邊站著一個橫眉冷臉的漢子,手持一柄尚方寶劍,這人自是蕭貴,不由又驚又喜,叫著說:“舞容,你還好麽?”

    葉舞容望了一眼身邊的蕭貴,蕭貴沒有理她,別過頭去,葉舞容咬牙說:“我很好,我來這裏隻是想告訴你,我一直很好,你不要擔心,我現在和蕭公子在一起,我不想迴去了。”

    蕭貴猛地將她一推,冷聲音說:“滾吧,我一見你們兄妹倆就惡心,滾迴去吧,我一輩子再不想見到你了。”

    葉舞容摔倒在地,呆望著蕭貴,眼淚又流了出來,葉離群扶起了她,冷笑著說:“如今蕭大人已經是蕭大俠了,隨我迴宮吧,這肮髒的江湖,我已經厭倦了。”葉舞容低聲說:“我不想迴去。”葉離群望了蕭貴一眼,搖頭說:“他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我們確實於蕭家有愧,但我們的身份不同,又豈可讓別人垂憐。”葉舞容隻是搖頭,雙眼一刻也沒有離開蕭貴。

    驀地,小鎮邊傳來馬蹄聲,響聲震天動地,眾人紛紛閃避,迴頭一望,隻見成千上萬的快馬飛駛而來,十多匹高頭大馬在前,軀趕閑雜人員,為首一名身著禦衛衣服,正是宮中侍衛首領。

    胡丹緩步走到蕭貴身邊,低聲說:“人的命運往往因一個選擇而改變,此時正是那個選擇,是走是留,你自己決定吧。”

    蕭貴咬牙說:“我豈會再貪圖富貴,我早就看透了這一切。”

    胡丹笑了,說:“的確,江湖上雖肮髒無比,但卻比官場要幹淨許多,開心許多,在我們身後麵的街頭有一個身穿白色衣服的人,他手持雙刀,胸口中了一刀,受傷不輕,你不妨去幫幫他,他雖做了許多錯事,卻也不虧為當代之一大俠,他的名字叫慕容斐。”

    蕭貴驚聲說:“是他,雙刀慕容斐。”

    胡丹點點頭,蕭貴就這樣走了,葉舞容想去追,卻讓葉離群死拉著不放。胡丹還沒有走,他呆在原處,任憑如狼似虎的官兵從自己身邊催馬而過,他也不動一下。葉離群在十多名姿色俱佳的少女扶著走向一輛十多匹馬拉的馬車,葉離群披上了帝王之裝,拉著葉舞容之手,站在馬車之上,路邊的行人全看呆了,他們都呆在這個小鎮裏祖祖輩輩,可又有誰有幸能夠見到如此大的場麵,又有誰能見到當今的天子。胡丹望著葉離群,心想:“葉離群此時既然在大眾場麵上現出了身份,看來他是決定要退出江湖了,他若退出江湖,隻待少林武當諸派聯合群雄,鬼城並不足慮,隻是玲瓏穀——”

    想到這裏,隻見有一名身著宮內太監服裝的老人走到他的身邊,揖首說:“這位可是胡公子。”

    胡丹說:“在下就是。”

    那老太監說:“皇上有請。”

    胡丹本不想過去的,但見葉離群在馬車之上對他招手,不敢失禮,大步走近,就站在馬車麵前,單腿跪地,朗聲說:“草民胡丹拜見皇上。”

    葉離群威風擺足,見以前一直是他最大對頭也對他跪頭,大是得意,笑著說:“不必多禮,胡大俠請起。”

    胡丹便站了起來,筆直地站在葉離群的麵前,這種模樣他一生之中還從未有過,讓他十分拘束,縱是如此,別人的眼光也看呆了,他們從來沒有見到過有人在皇帝麵前也會這麽隨便,皇帝叫他起身,他連謝恩也不說,急得那老太監對他連使眼色,胡丹隻當沒看見。

    葉離群忽然小聲地說:“你要我退出江湖我可以答應你,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三件事。”

    胡丹微怔,但立即說:“皇上請吩咐。”

    葉離群說:“第一件,你必須將玉玲瓏殺掉,毀掉翡翠令,聯不想再看到那樣的邪物留在人間。”

    胡丹點點頭說:“此事我自有主意,皇上不必多慮。”

    葉離群說:“第二件事,鬼城之人屢次傷我國民,做惡多端,朕有要事在身,不能統率群雄出往殲滅,現下令於你,你可敢擔此重任。”

    胡丹又點頭說:“小人願意為國為民,義不容辭。”

    葉離群聲音更濁了,說:“這第三件事嘛,最為重要,你若是將陸小丹陸姑娘送於宮中,聯可擔保你一生榮華富貴,飛黃騰達,前程不可限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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