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姐如今隻希望盜匪們不要那麽快動手,到了下一個城鎮,她就找個借口不跟著鏢隊了,這樣顯眼的鏢隊實在太危險。


    正想著,巧姐突然聽到帳篷外有輕輕的腳步聲,這個帳篷裏全是仆婦,鏢隊的人不會巡邏到附近,她一下子警覺,摸出包袱裏的匕首藏在袖子裏。


    等了一會,就沒有再聽到動靜,她這才稍微放心下來。


    然而帳篷外頭的腳步聲沒有了,卻傳來了廝殺聲……


    片刻之後,有人喊道:“諸位,這是私人恩怨,我們跟姓彭的有仇,與你們鏢局的人無關,鏢局的人可以走了。”


    帳篷裏那兩個仆婦已經醒了,全身顫抖的抱在一起,巧姐想了一下,用刀劃破帳篷後邊,瞧見後頭似乎沒有人提防,便貓腰出去。


    隻要出去之後,她立即驅動戒指遠遁,黑燈瞎火的,就算有人看見又如何,大不了再換個名字,反正這輩子她是不打算再迴到雲州了。


    “姑娘,帶我一起走吧,我男人帶著孩子跟著彭老爺先走的,求求你帶我一起走。”仆婦之一有些機警,看巧姐一連串的動作,直覺她不是普通人,強烈的求生*下,她急忙哀求道。


    另一個人也反應過來,拉著巧姐的衣角一起哀求。


    “噓,從這裏出去,然後各種逃命吧,眼前這種狀況,隻能自救,用盡全力跑吧。”巧姐快速說著,邊說邊鑽出了帳篷。


    兩個仆婦緊隨其後。


    巧姐剛要驅動戒指,突然聽到有人輕喚:“巧姐。”


    她迴頭一看,卻是小慶。


    “你怎麽在這裏?”巧姐先是驚訝的說了這一句,之後快速說道:“先離開這裏再說。”


    半夜三更,視線模糊,按巧姐想的,幾個人四散逃跑,機會應該很大。畢竟她們都是小角色,應該沒有人會死命追著幾個仆婦,可那兩個跟她一個帳篷的仆婦就是緊緊跟著她和小慶,她往哪裏走。那兩個人就一直跟著,似乎認定跟著她們比較安全一樣。


    這樣目標太大了,巧姐剛想要提醒她們分開跑,突然一隻強勁的利箭射過來,小慶躲閃不及,被射中了大腿,倒在地上發出淒厲的慘叫。


    幾個騎馬的人舉著火把圍了過來。


    事情隻發生在一瞬間,這個時候,巧姐隻有兩個選擇,留下來一起被抓或者一個人跑掉。幾乎是不用考慮的,一起被抓根本毫無意義,先走掉也許還有機會迴來救人,隻是她沒有動,因為她看到了其中一個騎馬之人的臉。她熟悉的臉……


    一行人大半被帶到了山上,一小半走了,是被放走的,這夥盜匪很有頭腦,說是個人恩怨,隻劫奸商,跟鏢隊的人無關。敵我懸殊,鏢隊的人不需要為這等奸商做無畏的抵抗,實在覺得沒臉在江湖上混的,留著這條命偷偷迴家帶著一家老小遠走高飛就是了,沒有家人的也替有老有小的想一想,一個人逞英雄也別拖著其他人一起死。


    麵對某些兄弟祈求的眼神。領頭的不免有些猶豫了,但凡有一份勝算拚是應該的,可現在拚隻能送死,而這群盜匪也沒有如其他人一樣,一上來就先殺幾個震懾他們。從某一方便來說的確還算仁義。


    於是這群人幾乎是兵不血刃就帶著一群戰利品迴到了山上。


    全程唯一受傷的隻有小慶,那個鏢師大山說她們姐弟不是彭大戶的人,也不是鏢隊的人,隻是順路想要去投奔親戚,求那些人讓他把小慶姐弟帶走。


    不過領頭的說,男的可以走,女的不行,女人跟金銀一樣都是戰利品,不能走,之後小慶又喊叫著說死也要跟巧姐死一起,那領頭的就說鏢隊的鏢師護送不利,迴去必定沒有臉提這事,但是小慶不一樣,小慶不是鏢師,迴去肯定要亂說,幹脆連他一起抓上山。


    破曉十分,所有人都被帶到一座山上,男女被分開。


    彭大戶的那些女眷們真是早被嚇過了,誰敢大聲哭就先打誰,這時候可不分什麽主子丫鬟,但畢竟是女人,極度驚懼之下淚水肯定是忍不住的,不敢大哭,小聲哭泣是免不了的。


    旁邊那些劫匪們,一邊輕點戰利品,一邊用色迷迷的眼睛盯著這些女人看。


    金銀珠寶很快清點完畢,看來數目頗為讓人滿意,


    “啊!”一聲淒厲的尖叫傳來。


    眾人望過去,隻見一個虎背熊腰喝得醉眼朦朧的大漢正想要把一個身材嬌小的丫鬟往自己肩膀上扛,見大家都看著他,有些訕訕的,道:“大哥,這兄弟們都累了,別的好說,這些娘們是不是大家分一分?”


    此言一出,蹲在地上的女子們都忍不住發出驚恐的尖叫。


    留著大胡子的領頭人點頭道:“行,除了彭大戶的老婆和女兒,其他的你們都分了吧。”


    眾盜匪頓時又發出一陣歡唿,眼睛在那群女人中掃來掃去,看看那個更年輕漂亮,領頭的用手壓了壓,示意眾人先安靜下來,道:“這次荊剛兄弟是立了大功的,荊剛兄弟你先挑。”


    旁邊有人笑道:“荊剛兄弟一向不好這一口,不如那邊隨便挑件珠寶,送給你青樓的相好算了,或者直接把人贖出來接上山就是了。”


    “這怎麽行,財物大家都說好了,不能私拿的,這樣,我也隨便找個女人迴去洗衣做飯收拾一下我那屋子,兄弟們不介意我第一個挑吧?”荊剛漫不經心的問道。


    “不介意,不介意,要不要兄弟幫你看看那個比較好。”那個抓著小丫鬟的大漢笑道,“要不要我這個讓給你?一看就是個雛。”


    “我看這個才夠勁胸大腰細臀圓,夠勁。”


    “……”


    看到一向有些不近女色的荊剛腦子轉過彎來,眾兄弟急忙七嘴八舌的替他挑選。


    “我要這個行了。”荊剛抓著巧姐的手,將她拉了過來,道,“我先走了,兄弟們盡興一點。”


    “巧姐……”原處傳來小慶的叫聲,然後悶哼一聲,似乎被人打了。


    荊剛拖著巧姐快步走去。


    一直走到他住的屋子,關上門,這才放開巧姐的手。


    “蘇姑娘,好久不見。”荊剛歎了一口氣,如果可以,他真希望大家不要再見了。


    “小慶,就是剛才被你們射了一箭的年輕人……你們會把他怎麽樣?”巧姐知道剛才要是亂說話哀求肯定是救不了小慶的,道上想必也有道上的規矩,荊剛裝作不認識她,她最好也照做,不然指不定會出什麽事。


    “放心,我們一般不會傷人。”荊剛說完,又苦笑一下,“不過我們畢竟是做這一行的,有些事難免,不可能是十足的善人,稍後我會叫人關照他一下,盡量不要讓他吃太多苦,他是你什麽人?巧姐是你如今的名字麽?”


    “我如今叫蘇巧巧。”巧姐也就是蘇宜晴淡淡道,“我是在路上碰見小慶母子的,以前在京城有過一麵之緣,但是他不知道我是誰,一樣的天涯淪落人,彼此相互照應一下。”


    說起來也真是巧了,小慶就是當初那個茶樓的小二,她想要把銀子給荊剛讓他不要用那樣粗暴的方式賺錢,結果荊剛沒要,小慶隨口求了一下,她就把銀子給小慶了。


    她走了之後,小慶就得罪了一個地痞,在京城呆不下去,便拿著她給的銀子當盤纏想要迴老家,陰差陽錯,小慶娘半路病了,銀子花光,在藥鋪苦苦哀求掌櫃的施舍點藥救命的時候,被她碰見了,相隔千裏還能遇上,就是有緣,不能見死不救她就幫小慶娘請了大夫。


    小慶娘那是急症,熬過去沒兩天就好了,她就跟著小慶母子結伴上路,畢竟一個人實在太危險,之後的一切就順理成章了,雲州這地方商貿發達,她決定在雲州先住下,小慶母子想著迴鄉也無親無故,便跟著一起住下,她還拿本錢出來給小慶開了個包子鋪。


    當初她就料到可能會有這樣一天,說不定什麽都來不及收拾就要落荒而逃,就貼身收藏了幾張全國通用又毫無記號的銀票,以及幾顆容易兌換的金珠,所以一直不缺錢。


    “你知道你那個丈夫一直還是在找你麽?”荊剛神色複雜的看著她,當初他跟十一追到了瓊州,隻不過一直找不到人,十一很失望,他卻鬆了一口氣,也許他內心期盼找不到,這樣就不用麵對良心的選擇。


    聽荊剛問起連禦風,蘇宜晴嘴角露出一絲譏笑,道:“事實證明,沒有我,他活得更好。”


    雲州商貿發達,靠近大周,很容易得到各種消息,這也是當初她選擇落腳雲州的原因之一,雖然已經逃離,但是有些事情她還是想要弄清楚一點,站在遠處能看得更清楚透徹。


    連禦風在她消失半年之後就迴國了,並且是滿載而歸的,皇帝要顧忌親情保住誠郡王父子,就得對苦主兼知情人的他有所補償,什麽找她?不過是做出一副我很傷心,你們必須要給我補償的樣子。


    ps:


    我昨天明明把章節發出來了,今天一看居然沒有,幸虧不是月底,不然真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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