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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利、李毅二人都感到無形的壓力,如今隻有一條路,那就是逃跑。素利可以用弓箭防身,他看了眼李毅,神色流露出一絲不安道:“兄長,你先走,我收拾這群混蛋!”


    李毅手無寸鐵,他又是新騎手,沒有馬鐙的幫忙,在奔跑如風戰馬上,隻要不摔下來,已是極為難得了。麵對兄弟的關心,李毅能說什麽呢,他隻好無奈而感激的點了點頭。麵對嚴峻的形勢,為了不成為素利的拖累,李毅橫下一條心,兩腿夾住馬肚,雙臂抱著馬的脖子,趴在馬上向下便逃。


    見追兵氣勢如虹,距離正在慢慢迫近,素利心知不妙,不給敵人點顏色,看來難逃毒手,他已經摘下弓,將箭搭在弦上,悄悄的做好了準備。素利用眼睛的餘光,瞄著追兵的距離,他猛然一迴身,箭支像流星一樣直奔當頭之敵。沒想到平日裏百發百中的素利,這一箭卻失了準頭,從敵人的頭旁偏出。


    見到素利失了準頭,追擊者一陣歡欣鼓舞,高喊著打馬如飛。素利心中一寒,預感到在劫難逃。但不能,絕不能束手就擒!就是有一口氣在,也要與敵一拚到底。


    素利拿定了主意,他穩了穩心神,迴身抬手又是一箭,這一次終於命中了誰的青春不迷茫之敵。看到對手落馬,素利才鬆了一口氣,他又重拾自信。


    就在素利射出一箭的同時,對手也在瞄準他,接連的幾隻箭矢擦著他的耳邊飛過,令他感到了空前的壓力。


    素利迴過頭,見李毅趴在馬上隻管逃亡,卻跑錯了方向,令他是叫苦不迭。隻可惜兩人相距甚遠,即便叫破天,李毅也不會聽見,而且他伏於馬上紋絲不動,也看不到素利的任何提示。恐怕兄長遭了毒手,素利也隻好將錯就錯,隨著李毅逃了下去。


    追兵畢竟是生力軍,人馬都精力充沛,素利與其鬥智鬥勇,雖然又連傷三敵,但自己也中了一箭。李毅騎的是一匹較為普通的馬,隨著奔行路途的增長,速度卻越跑越慢,李毅又未打馬揚鞭,不覺也落入了對方的射程。素利見狀大急,他高聲提示:“李兄,騎快點!”


    但還是晚了半拍,素利的話音未落,一支箭插入了李毅坐騎的臀部,馬兒吃疼,突然一聲嘶鳴,一個蹶子將李毅掀翻下馬背。


    李毅毫無準備,被這重重的一摔,跌了個七葷八素,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痛。尤其是周身剛剛愈合的傷口,又震裂了數道,令李毅痛徹心扉。但強敵就在身後,李毅知道被這些神射手捕捉住,隻一箭便能了結自己的小命,他哪還顧得痛楚,急忙借助一溜跟頭,翻身一躍而起,撒開雙腿便向前瘋跑。


    但兩條腿哪是四條腿的對手,身後的追兵是越來越近。李毅則是又驚又累,早已是大汗淋漓,接連射來幾隻箭,若不是他機警,沿著不規則曲線狂奔,早就一命嗚唿了。但這樣的跑法,隻是暫時逃避危險,卻相當於飲鴆止渴,很快就被敵手追上,死的會更慘。


    見李毅即將掉進魔爪,素利竟然不顧一切的圈馬而迴,他抬手一箭,又一名好手應聲落馬。餘下隻有三人,見勢頭有些不妙,放棄了沒有抵抗能力的李毅,箭刀齊出全力對付素利。


    素利乃大將之才,他臨危不亂,審時度勢,就在弓手出箭的一瞬間,又是一箭斃其性命。而兩名騎手已經馳至身前,素利將弓拋向前邊一人,趁其躲閃間,已經拔出鋼刀,縱馬揮刀猛砍敵人的脖頸。


    見素利血染征袍,背上還插著箭支,竟不失往日之驍勇,頑敵不免心中大駭,忙亂的舉刀招架。不想素利此乃虛招,起的是投石問路之功,見敵著了道,他刀在中途快速變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然向下一切,隻見一聲淒厲的慘叫,此敵已被開膛破肚。


    就在素利全力對敵之時,碩果僅存的頑敵,已飛馬趕至。李毅也是行家裏手,從此敵出招來看,便知是一名好手,苦於自己相距甚遠,無法相助為人仗義的兄弟。


    頑敵手中之刀,以迅猛無比的速度,劈向素利的後頸。素利隻覺得腦後生風,身子急速下沉,但還是慢了半拍,後背讓刀鋒劃出了一條溝痕,其深可見骨。素利鼻窪鬢角熱汗直流,他強忍著劇痛,反手便是一刀,便向受傷後動作有些變形,被敵手躲了過去。


    素利感覺自己腳下無根,身體有如騰雲駕霧一般,隨時都要摔下馬去。素利知時不我待,咬緊了牙關,奮力又出一刀。


    沒想到頑敵真的很頑強,他看出素利精力即將耗盡,便不急於進攻,而琢磨著以退為進,躲過了素利的致命一擊。


    見素利搖搖欲墜,李毅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撿起一把鋼刀,三兩步奔了過來,對準頑敵便是一刀。李毅並不會用刀,他也隻是用力向斜上方送出,攻擊力不足,更談不上帶有勁風。


    沒想到此敵的注意力全在素利身上,卻沒有注意身後,見素利一擊不中,眼睛瞪得圓圓的,大大的,他感覺即將發動雷霆一擊。在巨大的威懾力之下,此敵迫不及待的兜馬逃亡,不想隨著馬匹轉動,他的肋下對上了李毅攻來的鋼刀。隻聽“啊!”的一聲慘叫,李毅緊握的鋼刀,已經穿入敵兵的腹部。


    “撲通”一聲摔下馬來,卻不是身體帶刀的敵兵,而是精疲力竭的素利。心中翻騰的李毅,顧不得看敵兵是否身亡,他直趕緊搶救生命垂危的素利。


    作為新結識的朋友,能將生死置之度外,奮不顧身的援救自己,李毅心中無限感激,他心中一熱,淚水撲簌簌的落在素利的臉上。


    搭了一下脈搏,還有微弱的跳動,李毅心中一寬,將素利從地上扶起。看著滿身的鮮血與汗水,已然濕透了衣衫。一身的灰衣服,變成了暗紅色。再看他那英俊的臉龐,已是黃的嚇人,那雙虎目緊閉著,一對劍眉中間結了個大疙瘩。


    素利失血過多,陷入了昏迷,李毅帶著哭音大喊:“好兄弟,快醒醒!”連喊了數聲,素利才緩緩的睜開眼睛,勉強的望了眼,麵色白中透黃的大漢。隻見李毅那雙喊著熱淚的大眼,流露出急切的神情。素利苦笑了一笑道:“沒事的,兄弟命大,死不了!”話音未落,不由得一陣劇烈的咳嗽。


    李毅並沒有多少急救知識,但荒山野嶺間,也隻能硬著頭皮進行緊急處理。先包紮其背上的刀口,又用刀尖剜出箭頭,但素利的傷勢較重,雖經簡單處理,卻仍是滲血不止。


    夕陽西下,身處荒山之內,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李毅的上衣變成了繃帶,他光著膀子,一陣微風吹過,寒意襲上心頭。失血過多的素利,又一次昏昏睡去。天就快黑了,若不趁早尋找人家借宿,有狼蟲虎豹出現,二人難免成為猛獸的美食。


    戰馬都四散奔逃,那名身中一刀的敵兵也消失了蹤跡,這讓李毅感到一絲的寬慰。不過此人若真的未死,需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因素利跌下馬來,他的手仍死死的攥住韁繩,那匹坐騎還在一旁。李毅不敢耽擱,將素利扶上戰馬,牽著韁繩緩緩上了山梁。


    翻山越嶺,一排低矮破舊的茅草房,出現在李毅的視野之內,讓他驚喜異常,不禁大喝道:“快看,有人家!”


    素利又一次醒來,他勉強睜開眼,用那無神的目光,掃了一眼山下,隨著微微的點了點頭,便閉目養起神來。李毅已迫不及待,他奔下了山坡。


    “啪啪!”李毅急促的敲打著門板,一位中等身材,樸實憨厚,臉色微黑的漢子拉開了院門。漢子見到李毅和素利,不禁瞪大了眼睛,露出一副吃驚的樣子,下意識的退後了兩步。李毅恐被拒之門外,露宿街頭,他急忙笑道:“兄弟別害怕,我們遇到了歹人,多虧這位兄弟相救,才得以逃生!”


    那漢子將信將疑,見李毅生得濃眉大眼,卻光著膀子,滿身都是傷痕,殘破的褲子斑斑血跡,真是慘不忍睹。李毅那張憨厚樸實的臉,以及忠懇和善的眼神,讓漢子懸著的心放了下來,他勉強笑了笑道:“天色將晚,外麵風大著涼,兄弟快快進屋吧!”


    漢子接過韁繩,才發現馬上那位,已是有進氣無出氣,生命岌岌可危。漢子不由得高唿道:“這為兄長,快幫把手,將他抬進屋去!”


    李毅正打量著安靜詳和的農家小院,除了四間草房,院中還有一口水井和幾壟鬱鬱青青小蔥,靠著東牆邊還放著幾件農具與雜物。


    聽到漢子叫喊,李毅不由得心中一顫,他伸手探了探素利的脈搏,見其還在跳動,卻是更加的微弱。李毅臉上滲出了汗珠,當下不敢怠慢,與漢子一同,架起了素利抬入屋中。


    進了茅草屋,穿過中間的廳堂,進入東臥室,將素利放在了矮榻之上。李毅此時已亂了方寸,麵對生命垂危的兄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隻聽漢子一聲招唿:“快燒熱水來!”他的婆娘聞聲便去了外麵,時間不大端過一大碗白水。


    失血過多的人,及時補充水分,過個一時半刻鍾,便能被消化道吸收。在不能為危重病人輸血的情況下,抓緊喂適當的飲水,是唯一可以采取的手段。經漢子提醒,李毅才恍然大悟。若是加適量的鹽和糖等營養成分,也許效果會更好,但條件所限,漢子家隻有食鹽,見白水溫熱適中,加了一捏鹽,李毅小心翼翼的喂了半碗,懷著忐忑的心情,期盼著能發生奇跡。


    盡人事,聽天命,是此刻李毅心情最恰當的寫照,素利仍是氣息微弱,看來不是短時間無法恢複。李毅隻能陪在他身旁煎熬著,不知不覺已經入夜,見漢子仍在一旁,才與他有一搭無一搭的相談。


    漢子姓李排行老二,他祖居冀州中山國。其家以租種土地為生,數年前家鄉大旱顆粒無收,鬧了災荒雇主還要逼租。見沒了活路,父母帶著他與哥哥出外乞討,一路向北走了下來,母親重病不治,哥哥也餓死在途中,父親帶著他流落至此。這裏滿山遍野都是無主的土地,隻要有力氣就能活命。


    李二的父親和幾位鄉親就此停下,經過幾年的耕作,李二的父親將他撫養他長大,還為他娶上了媳婦兒。但老父的身體卻每況日下,在一年前也撒手西去了。


    此地乃為小李莊,偏遠閉塞,不受朝廷轄製,土地隨意耕種,不用向朝廷繳納賦稅,對於他們來說,可以算是世外桃源了。但是好景不長,隨著漢朝逐步的衰落,鮮卑族人逐漸向南滲透,特別是三年前大漢在與鮮卑的一場戰役,打得大敗虧輸,疆域進一步被壓縮,小李莊從模糊地帶,徹底淪為鮮卑人的勢力範圍。


    好在此處位於漢與鮮卑交界之地,鮮卑人把他們當做半個自己人對待,騷擾劫掠隻限於漢境,但李二每年產出的糧食要上繳鮮卑大半。


    聽了李二的遭遇,李毅哀歎不已,他一方麵對身處困境的李二報以同情,另一方麵想到自己,竟然來到這樣一個時代。


    榻上躺著的便是鮮卑人,李毅哪敢透漏半個字?看來胡漢之間的矛盾不可調和,也不是自己能夠解決的。


    李二的妻子王氏,生的粗眉大眼,她身體健壯,皮膚黃中泛黑,顯得有些粗糙。從言談舉止中,能看出其溫順賢良,行事隨和豁達。王氏與李毅打過招唿,忙碌著張羅飯食,很快一碗小米飯,外加一碗鹽水醃蔥葉擺到了李毅的麵前。


    心中掛記著素利,雖然肚子“咕嚕”亂叫,但李毅還是沒有食欲。李毅勉強扒拉了半碗,才想起還有兩塊熟獸肉,忙取出與李二夫婦分食。李二嚐了一口,雖然是冷肉,卻也是滿口生津,他一邊讚美肉鮮味美,一邊詢問這肉的由來。


    李毅便將如何與巨獸相鬥,如何在生死一線間,絕地反擊,赤手空拳將怪獸置於死地。李毅不善言辭,講起故事難免枯燥無味,但情節過於跌宕起伏,聽得李二不禁喝起彩來:“這獴猇十分的兇猛,成群的野狼都不是敵手,沒想到李兄能隻手擒拿獴猇,真是不折不扣的大英雄!”


    得到別人的稱頌,李毅神色自得,他還想繼續炫耀,隻聽素利在一旁長出了一口氣。“啊!他醒了!”李毅一聲驚叫。卻見素利仍是昏昏沉沉,但氣息已經流暢,脈搏也有所增強。


    有了明顯的好轉,李毅終於放下了心,看來素利靠自己結實的身體,和頑強的意誌,終於撐過了危險期。心想:還是讓他睡吧,也許一夜的休息,明天一早便會恢複的。


    李二夫婦去了另一個房中,李毅守在榻前,但他也是勞累過度,身心俱疲,不知不覺也趴在榻邊睡去。


    李毅一覺醒來已是清晨,他見自己睡著了,心中暗自埋怨,睜眼一看不由得一驚,素利已經坐在榻邊。


    “兄弟你真是一條漢子,昨日傷得駭死人了,今天卻又精神煥發!”李毅勉強一笑道。


    “這點皮肉之傷算得了什麽!”想是素利過慣了刀頭舔血的日子,負傷是家常便飯,即便把生死也看得輕了!為了證明給李毅,素利起身活動了下胳膊,又踢了踢腿。


    “別亂動,傷口撐開了,可就麻煩了!”在一旁的李二,急忙提醒道。


    素利並未理會,他望向房外,心事重重的道:“兄長既已平安無事,我就沒甚掛念,弟兄有急事未了,不能再此耽擱!”


    此時素利才意識到,若不是李二收留,他恐無法渡過難關,便對他拱了拱手:“多謝這位兄弟,給你添麻煩了!”


    “吃了飯再走吧!”李二憨厚的喊道。


    “不用了!”素利的神情已是迫不及待了。


    “你一身的傷,還能騎行嗎?”李毅拉住素利的手道。


    “不妨事的!放心吧!李兄多保重,咱們後會有期!”素利與李毅見了禮,便跨上了坐騎,打馬如飛,漸行漸遠了。


    望著素利的背影,李毅心情久久無法平靜。好兄弟離去了,自己何去何從?沒有答應素利的請求,是不是引發了他心中的不快?這才匆匆忙忙別離?自己的決定也許真的錯了,留在素利的身邊,還可以勸他與漢人交好,也不失為一條正路!


    “人都沒影了,迴屋吧!”見李毅望著遠方呆呆的出神,李二提醒他道。


    李毅邊吃著早飯,邊打聽周邊的情況,得知距離小李莊二十餘裏,有個較大的莊子太平村,有住家數百戶,人口更是多達千餘人。


    李二夫婦雖是好客,但他家的家境窘困,多一個白吃白喝的人,會給他造成巨大的壓力。人多機會就大,還是去太平村看一看,也許能闖出一片天地!


    李毅主意已定,依依不舍的與這位憨厚的兄弟辭了行。見大哥還光著膀子,李二拿出了自己的換洗衣服。雖然是一件粗布舊衣,但是禮輕情意重,李毅穿在身上,暖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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