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浩始終麵帶微笑,態度堅決如一,麻生孝直麵色微變,眼睛深沉的看著楚浩,目光如劍,但楚浩神情自若,似乎並沒有感受從他眼睛中傳來的壓力。


    過了數十秒,麻生孝直自覺無趣,便一口將酒悶到嘴裏,隨手將酒瓶扔到海裏,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都不看楚浩。


    他有些悶悶不樂,倒不是因為楚浩沒有喝酒,按理說他做偷渡生意做了二十多年,什麽大風大浪都見過了,畢竟偷渡的人往往都是去歐洲,美國這種發達國家,有時候要在海上航行一兩個月,再加上船艙底下濕悶逼仄,吃的也不好,體質稍微弱一點的就扛不住了。


    這麽多年下來,他往海裏扔的死人不下百具,也跟海警船對峙過,一個眼神過去,他船上的水手,直接都能嚇哭了,可對楚浩一個十幾歲的小年輕,竟然一點用都沒有。


    開什麽玩笑,要是有作用那才叫做出鬼了,楚浩手上的人命,至少三四十條,跟帥大叔這種手掌大權的特殊機關負責人還能談笑風生,甚至還當麵嘲諷過美國中將,掄起場麵,比麻生孝直見識的過,真是厲害太多了,豈會讓麻生孝直一個眼神給嚇到。


    再者說了,從這裏到香江,也就兩天多點的路程,剛才老劉也給他弄了包吃的喝的,這兩天多,他幾乎可以完全不吃船上的東西,所以說小心點也就小心點了,得罪麻生孝直也就得罪了。


    說實話,他也不知道為什麽不願喝麻生孝直給的酒,按說麻生孝直跟老劉打過好幾次交道,應該是可信的,可是冥冥中楚浩總有些不好的感覺,或許是因為麻生孝直的表現跟老劉所說的樣子,相差太遠的原因吧。


    楚浩也坐下來,任由海風拂麵,感受這別樣的風浪,雖然快艇走的比較慢,但是此時已經起風了,時不時的有海浪打過來,推的快艇猛的一晃不說,還澆了他們三個一頭的海水,這種感覺,是他之前從未有過的。


    他以前倒是也坐過船,但那是江船,又寬又穩,江麵上還沒有任何的風浪,完全就是遊玩的感覺,跟現在完全不一樣。


    現在,楚浩已經有些感覺到大海的威力,麵對這浩瀚無垠,喜怒無常的大海,無論是他,還是這艘快艇,都太過於渺小,如同一粒微塵般,毫無存在感可言。


    而麻生孝直和他那個跟班,倒是全無感覺,麻生孝直甚至已經打起了盹,楚浩真不知道這全身都是濕淋淋的,怎麽能睡的下去,或許是因為醉了的緣故。


    不過,要是這麽說,這酒量也太差了點吧。


    快艇的速度雖然不快,但是不過半個小時,楚浩就看到公海上停著一艘兩百多米長的貨船,看樣子應該有個五六萬噸萬噸的排水量,看來這麻生孝直的生意做的不小啊,這應該是標準的巴拿馬級貨船。


    巴拿馬級貨船,指的是通過巴拿馬運河船閘的大型船隻,這些船隻的船寬和吃水受到巴拿馬運河船閘閘室的嚴格限製,所以在建造船隻的時候,設計標準就是在適應巴拿馬運河的航道的前提下運送盡量多的貨物。


    雖然在動則十萬噸,二十萬噸,甚至最大的油輪,諾克·耐維斯號六十萬噸排水量相比,麻生孝直這艘船隻能算是小家夥,但是想想後世華夏的航母,也就差不多是這個噸位,看上去跟座小山似的。


    按說能擁有這麽樣的一艘船,麻生孝直應該不至於做蛇頭才對。


    畢竟能把腦袋別在褲腰帶的,都是沒錢的,所以才會幹這樣的事情,而如麻生孝直這樣的,萬一船被查到了,以偷渡的利潤來計算,至少十年才能再掙出這麽一條船來。


    “這生意,我之所以能安安穩穩做二十多年,靠的就是這艘大船,那些二三千噸排水量的小船,整日裏偷偷摸摸的,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海警說圍上來就圍上來了。而我這艘船,又有誰會吃飽了撐的去懷疑我偷渡,而且就算海警想要上來巡檢,我不讓他上來檢查就完了,他一個三百多噸的海警船能奈我何,迴頭舷號一改,注冊地再一改,這就變成另一艘船了,誰能知道我。”


    不知道什麽時候,麻生孝直醒了,斜著眼看著楚浩。


    “另一個則是我這人小心,接送人都是拿快艇來接送,就算萬一被逮到了,也跟我這所船沒什麽關係。”


    “我的那些水手都跟了我至少二十年,要不然就是從父輩開始跟著我的,他老爸跟了我二十四年,去年死了,把他也送上了船,沒人會出賣我的,因為他們知道,就算他們被抓,甚至死了,他們的老父母我會替他們贍養,妻子兒子我也會照顧,上學找工作,結婚生子我全包了。”麻生孝直指著開船的那個東倭小夥,得意的說道。


    楚浩有些唏噓的點了點頭,麻生孝直能做二十來年蛇頭,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順著船員拋下的舷梯,楚浩隨著麻生孝直登上了貨船,而下麵的那艘快艇則用吊艇架給吊了上來。


    “走吧,我帶你去房間。”


    麻生孝直朝楚浩揮了揮手,便一搖一晃的在前麵帶路,看樣子,酒勁還沒有過去。


    往下走了一層,來到甲板下麵,麻生孝直將楚浩帶到一個房間外,指著房門說道:“這就是你的房間,進去吧。”


    楚浩楞了一下,這房間一看就是船員住的地方,麻生孝直怎麽會讓他過來住,真是奇了個怪。


    按照之前老劉說的那樣,這應該是麻生孝直問他要完錢之後,才有的待遇。


    楚浩疑惑的看了麻生孝直一眼,隻見麻生孝直打了個哈欠,隨意的指了指房門。


    得,既然麻生孝直不要錢,而且還這麽誠懇的邀請他,那不住白不住。


    說著,楚浩就朝前走了過去,信手要推開屋門,可他卻沒注意到,麻生孝直的眼中突然閃過一絲莫名的光芒。


    剛一推開門,楚浩突然感受到一絲淩厲的風聲驟然襲來,心裏頓時一咯噔,毫不猶豫,身形朝後猛的一退,將房門使勁一關,緊接著腳尖連點地麵,如同一隻大馬猴般,直接朝身後竄去。


    而就在楚浩剛剛離開門口的時候,一把閃爍著寒光的利刃就直接從門上透體而出,如同長了一隻獨角獸般。


    看著這突然出現的太刀,冷汗瞬間就冒了楚浩一後背,他剛才要是晚了哪怕零點二秒,這太刀恐怕就要從他的身體直接穿過去!


    楚浩扭過頭看向麻生孝直,隻見麻生孝直也嘴角含笑,神情自若的看著他,仿佛一點都沒有看到這破門而出的太刀,更沒看到他剛才差點死於這把太刀下的那一幕。


    一刹那間,楚浩的臉色變的極為難看,額頭上也冒出了冷汗,現在看麻生孝直的模樣,他就是傻子,也知道這並不是意外,而是苦心策劃的,目的就是要殺他。


    可是楚浩真的想不通,為什麽麻生孝直要殺他,按說他跟麻生孝直素未蒙麵才對,更談不上有什麽生死之仇。


    楚浩之前無非就防著,麻生孝直把他給弄到別的地方當苦力之類的事情,可真沒想到麻生孝直會殺他。


    莫不成,是因為之前自己拒絕他遞酒的事情,讓他心生恨意,這才要置他於死地。


    可且不說,氣量這麽小,隨隨便便就能讓他產生殺意,麻生孝直是究竟如何能活到現在,就說說剛才在快艇上,楚浩也一直在,麻生孝直根本沒有打電話安排這事的機會。


    至於說,麻生孝直是古川雄輝的人,所以才會這樣。


    這倒是能解釋的通。


    可是古川雄輝自己都不知道,他自己今天會死在楚浩的手中,古川雄輝怎麽會又安排這麽一出。


    一時間,楚浩的腦中思緒萬千,卻找不出一點的頭緒,他怎麽想,都想不出麻生孝直有殺的理由。


    楚浩剛準備張嘴,隻聽哢嚓一聲脆響,屋門瞬間四分五裂炸開了,破碎的木片四濺飛射,從裏麵走出一個手持太刀,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


    楚浩剛準備說的話,直接就咽到了肚子裏,他手指這中年男子,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這位東倭的中年男子,他竟然認識,此人正是千葉重三郎的哥哥,千葉重二郎。


    一瞬間,楚浩全明白了。


    原來要殺自己的是千葉重二郎,這下都解釋的通了。


    之前,楚浩到一直防著千葉重二郎的報複,但一直沒見千葉重二郎出手,反而古川雄輝又是派殺手,又是監視自己的,鬧的十分歡實。


    楚浩就以為千葉重三郎的仇,都是古川雄輝來報的,而這千葉重二郎還多少有點武士道精神,知道擂台上,生死無悔。


    畢竟,當時要是敗的,傷的,甚至死的是他楚浩,肯定沒人報複千葉重三郎,更不會有人追究千葉重三郎的責任。


    可是現在來看,全是扯淡。


    不過說來也是,也就隻有千葉家這種武士家族,才能這麽順利的知道楚浩要做偷渡船跑路的事情,並且還能知道究竟是那艘船,並且還能提前安排好埋伏。


    沒辦法,千葉家這種武士家族,都少不了跟黑社會打交道,而麻生孝直的實際性質也屬於那種比較黑的,千葉重二郎能聯係到麻生孝直,楚浩真的不奇怪。


    他這下,也知道了,為什麽他不用交錢,麻生孝直就讓他住船員房的原因。


    看來這便宜真的不好占,一個占不好,就是要命的事情。


    千葉重二郎上下的掃視楚浩一眼,然後扭過來,麵露不悅的朝麻生孝直說道:“他怎麽沒有任何精神不振的跡象,安眠藥你究竟給他吃了沒。”


    聽了這話,楚浩麵色大變,眼睛微眯的看向麻生孝直,直勾勾的看著麻生孝直,如果楚浩的目光如同利劍一般,此時麻生孝直已經萬劍穿心。


    他就算是傻子,這會恐怕也知道,為什麽麻生孝直會執意邀請他喝酒,他不喝的話,麻生孝直還會生氣的原因。


    也是為什麽當時,風浪那麽大,麻生孝直還能安然入睡的原因。


    楚浩之前還以為是麻生孝直見慣這種場麵,又或者是酒量太差才導致的,現在來看,分明是酒裏麵有安眠藥。


    真是好算計啊,當時麻生孝直還故意喝了一口,來打消自己的戒心。


    幸好,自己一直小心,生怕麻生孝直動什麽歪心思,在酒裏放安眠藥之類的東西,就堅持沒喝,要不然自己真的死定了。


    但是,他之前想的也隻不過是怕麻生孝直貪圖他身上帶的錢,把他弄暈之後,身上的錢給洗劫一空,然後再把他給賣到那個地方當苦力,而沒想到麻生孝直居然要殺他。


    不過這


    一想到這,楚浩就後怕不已,且不說他要是昏過去,麻生孝直直接把他丟進海裏喂鯊魚,這種極端的情況。


    就拿剛才的情況來說,他當時的反應如果稍稍的遲鈍那麽一秒半秒鍾,千葉重二郎的太刀恐怕已經穿過他的身體了。


    麻生孝直的臉色也微微一變,他沒想到千葉重二郎竟然當著楚浩的麵就講這個事情,雖然他的臉皮已經練到了比城牆還厚,但是當著楚浩這位受害者的麵說這事,他還是感覺有些不自在。


    一想到這,楚浩就後怕不已,且不說他要是昏過去,麻生孝直直接把他丟進海裏喂鯊魚,這種極端的情況。


    就拿剛才的情況來說,他當時的反應如果稍稍的遲鈍那麽一秒半秒鍾,千葉重二郎的太刀恐怕已經穿過他的身體了。


    麻生孝直的臉色也微微一變,他沒想到千葉重二郎竟然當著楚浩的麵就講這個事情,雖然他的臉皮已經練到了比城牆還厚,但是當著楚浩這位受害者的麵,說這事,他還是感覺有些不自在。


    麵色變了兩下,麻生孝直嘟囔的說道:“下藥的”


    麵色變了兩下,麻生孝直嘟囔的說道:“下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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