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星這幾天都一直把自己關在房裏潛心修煉,如今他已經借由黃狗的狗牙項鏈成功入境,入境也是十層,他便想要盡快突破一層。他的修煉速度本來就很慢了,他沒有辦法和那些資質一流的天才相比,唯有一個人默默苦修。他記得師父曾經對他說過,修煉本就是得到天認可的過程,有時候他又在想,自己目前的修為,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被天認可。他本就是積極樂觀的人,隻是最近幾日的事情讓他心裏蒙上了一層陰影,他知道無論自己如何著急,現在也不可能解決問題。他隻能見步行步,一步步地走下去。長長地唿出一口氣,他想起幾天後便又要攻打榣山靈精了,最近一段時間,清城似乎很熱衷發起戰爭,雖然這三個月來都是一場場的小清洗,偶爾遇到一些激烈的反抗,當然也不足為懼。他不清楚清城到底想要幹什麽,甚至懷疑清城是不是當上了代掌門,想要殺雞儆猴?特別是劉長老,他已經刻意不再和劉長老聯係,除非緊要事情,否則他不會主動去找劉長老。作為擁護華陣的人,劉長老在門派一天,他的心裏也就多了一份安穩。


    他清楚自己目前修為低微,更何況他隱隱猜到,柳天北和清城來曆非凡,以他剛剛入境的修為,想要反抗他們,簡直就是自尋死路。他隻能默默隱忍下來,身邊沒有一個可以說話的人,鐵心兒自從上次不見了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見過她,而那個神秘老人,經常神龍見首不見尾,他隻能一個人呆在房間裏,盡量避免出去見人,他到不是害怕,而是覺得門內弟子看他的眼神很是複雜,他渾身很是不自在。


    他睜開眼睛,感覺自己短期內不會再提高,便下了床,走到桌前,為自己到了一杯茶,說是茶,其實已經是幾天前的冷茶了。喝了一口,感覺涼涼的,不是很苦。心中煩悶,他很想找人說說話,談談心,可是想來想去,門內竟然沒有一個合適的人。這時他忽然想到那天聽到的琴音,再想起來依舊感覺到寧靜,他便決定再去那個小院子看看。


    可是就在這時,響起了敲門聲。他驚了一下,平時很少有人會找自己,今天怎麽有人敲門?他急忙打開房門,見是一個陌生的弟子,那弟子見了他很是恭敬,行了一禮便道:“乘星師兄,代掌門叫你去大殿一趟。”


    跟著那弟子來到大殿,見裏麵已經坐滿了人,大家看到他出現在門口,頓時目光都望向他,他注意到大家的眼神很是複雜,各種各樣的情緒包含在裏麵,他還不清楚清城叫他來是幹什麽,於是走了進去。這大殿乃是本門商議重要事情的地方,他來到中央,注意到了金龍長老等人也在,唯獨不見劉長老,也看見天重道人坐在右邊下首,還有一些被新提拔上來的長老,他一個都不認識。掌門華陣在的時候,他一次也沒有來過這裏,現在師父不在了,他來了這裏,心裏卻一點也不感到開心,反而覺得這裏的人很是厭惡。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聽他們開始議論自己。過了一會,清城走了出來,見大家都到齊了,所有人立刻起身行禮。他也跟著一起行禮,他看了一眼清城,隻是清城沒有看他,心裏暗想清城叫自己幹什麽?


    清城坐下後,叫大家坐下,這才看到乘星,便道:“乘星,你來站在我身後。”


    所有人的目光又都投向他,一如的帶著各種各樣的情緒,無奈他隻能走過去,站到清城身後。


    清城這時道:“今天叫大家一起來,原本是打算宣布一件很急的事情,可是現在卻有另一件事告訴大家。”


    眾人開始小聲議論起來,金龍長老等人麵色卻不怎麽好看,從清城來了就一直低著頭。唯獨天重道人一臉平淡,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清城見大家議論起來,輕聲咳嗽了一聲,道:“第一件呢,日前我們接到凡間的請求,四方黎民如今正在遭受洪水侵害,據我們探子所查,查到原來這一切和妖族有關,我準備派乘星帶隊去查明原因,同時我們也派人去幫助災民治理洪水。”乘星聽後大為震驚,想到目前正是冬季,河麵應該早就結冰了才對,哪裏來的洪水呢?一想到洪水的可怕,頓時為那些災民感到同情,更何況是這個季節。接著清城又道:“乘星你聽到了就下去準備一下吧,原計劃取消,明日你便帶人出發。”乘星急忙行禮稱是,自然明白原計劃指的是什麽,然後在眾人的注目下離開。


    乘星走後,金龍長老站出來道:“代掌門,乘星資曆尚淺,而且法力低微,讓他去恐怕不妥,萬一正是妖族的陰謀,豈不是羊入虎口,還請代掌門三思。”其餘人金曉,金雲二位長老也道:“還請代掌門三思。”卻見清城麵色一拉,道:“乘星日前為我派立下了大功,足以見證他的能力,我相信這次他一定也能辦好,這事就這麽定了。”金龍長老等人對看一眼,歎息一聲,知道無法勸清城改變注意,便又低下了頭去。清城接著又道:“這第二件事嘛,我這代掌門之位始終做不長,我和幾位長老已經商議過了,明年年初便從眾多門人弟子中選拔出一名最有實力,最有資曆,最受愛戴的人當這個掌門。這段時間你們也要督促眾弟子好好修煉,為明年的掌門大選做準備。”金龍長老等人實際上也是反對從門人弟子中選拔掌門的,可是他們一想到清城的脾氣,便無奈作罷,心中自然對清城的做法有了微詞。三人對看一眼,想起華陣在時的樣子,至少華陣肯聽人說話,如果不是柳天北指定清城做代掌門,相信門內不會有人服他。三人知曉個中緣由,便也懶得再聽下去,至於清城後來說了什麽,他們便不得而知。


    這天晚上,鄧香兒正在房間內撫琴,自從被關在這裏已經足足三個月有餘,她每天不是撫琴便是擺弄一下外麵的花草,倒是過的也很愜意。隻是這愜意之外,那份孤獨便藏在了心中。她本打算彈完這一曲便休息。這時房間門突然被打開,隻見天重道人走了進來。鄧香兒急忙行禮,道:“不知師父來臨,請恕徒兒有失遠迎。”卻見天重道人徑自坐下,看了一眼房間內布置,除了女子用的梳妝台,一床被子之外,就隻剩一張木桌和兩把破椅子。他坐的這張椅子還少了一條腿,見鄧香兒為自己倒茶,他擺了擺手,道:“不用了,香兒,我知道你也累了,今天師父來看看你,主要是看你過的怎麽樣?”鄧香兒目光盯著地上,道:“過的不好。”天重道人楞了一下,道:“你是不是還在怪師父把你關在這裏?”鄧香兒嘴角露出一絲苦澀,道:“徒兒不敢。”天重道人又道:“難道是怪師父要把你許配給別人?”鄧香兒默然不語。天重道人起身走到窗前,道:“你不要怪師父,師父也是無奈之舉,你也知道,本門的根基已隨著門派被毀,我們隻能依附仙玉劍派,他們提出的條件便是要為師答應這門親事,希望你能體諒一下。”鄧香兒麵無表情,道:“師父,徒兒知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沒有父母,師父便如我的父母,婚姻大事師父做主我也沒有怨言,可是至少讓我知道要嫁給誰?”天重道人道:“下任掌門。”鄧香兒苦笑不已,道:“下任掌門如今還沒有定下吧?”天重道人接下來的話卻讓鄧香兒一驚,她更是不敢相信,原來這一切早就預謀好了,頓時感到喘不過氣來……


    第二日,乘星一大早便到大殿報到,還是昨天的那些人,見乘星進來,個個交頭接耳,雖聽不清他們說什麽,但也能猜得到,肯定是懷疑自己的能力。昨晚乘星想了一夜,清城突然將一個擔子交到自己手上,明麵上是重用自己,實則卻也能招致大家的質疑,如果他做不好這件事,最好的結果便是遭到重罰,恐怕還要做好丟掉小命的準備。想來想去,這件事無論多難,他也隻能咬著牙去把它做好。另外,關乎凡間黎民疾苦,他也不能坐視不理,師父在的時候曾對他說,修士修仙,一為自己,二為家人,三為天下。因為有了天下,才有了你的家人,才有了你,不要忘記感恩。他記得師父的教導,無論如何,這次也要找到洪水泛濫的原因,從源頭將它製止住,以免黎民蒼生受苦。他暗自下定決心,便不去理會眾人的議論。


    過了一會,清城出現對乘星道:“這次給你安排了七個人,你帶著他們七個主要去查明這次洪水泛濫的原因,稍後會給你們每人一張地圖,切記,多餘的事情不要管不要做,你們隻管將原因查明便立即迴到門派。”


    乘星領命稱是,接過一張手帕大小的地圖,見上麵標記了幾個可疑的地點,便立刻轉身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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