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在做蠢事,居然在實體化狀態下隨便動武;”妖異的聲音在耳邊轉響,“這是我最後一次包容你的任性。”

    少年青金色秀發中含蘊著的青色泛起淡淡灰白,他茫然四顧,屋內隻有他一人。

    嗯,剛才我收拾東西地時候睡著,然後……然後?奇怪,明明發生過什麽事,怎麽一點都想不起來?記憶力退化,我是不是老了——

    想著想著他抬頭看到牆上的掛鍾,上麵顯示的時間是7:00!

    “惠!小惠!”

    他急急忙忙的奔下樓,發現昨夜歡送的人們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還散發著陣陣酒臭。渡邊惠昨天也被拉著灌入不少酒,正趴在沙發上不省人事。金達慌忙扶起她喂她喝口清水。

    “唔~什麽事——?”

    “小惠,現在七點了!”

    “什麽!?”

    渡邊惠瞪大眼全無睡意,迅速低頭看手表,緊接著發出一聲有損她形象的痛苦哀號:

    “我們的飛機——!!!”

    此時他們本應搭乘的航班人都已經上的差不多。一個人影匆匆趕到登機口一邊出示登機牌一邊暗念著:

    “該死的修羅,差點害我誤了飛機!”

    在路過頭等艙的時候該人卻差滑倒,因為一個不該在的人正坐在頭等艙的席位上。

    這個人就是戴爾。

    派去監視的人告訴他金達並未離開家,以為那場戰鬥全是夢境的戴爾本來以為金達會搭乘這班飛機剛恢複意識他就趕來,現在他的腦中正整理著迄今為止所發生的種種。

    在千葉分部發現叛徒帶走的絕美少年,是茉莉的老師金達。

    金達與邪教‘天啟’的宗主賴部冥王相貌相仿,但他們的的確確是不同的兩個人。

    ‘天啟’的信物冼殘扇在金恩手中,金恩交與他讓他去中國收複‘天啟’。

    然而與此同時金恩又派人搶奪他的短劍甚至想就此殺他滅口——

    這樣做隻有一個原因,就是已經找到了‘她’,與‘她’關係深厚的自己將成為阻礙,所以由背地裏分化他的勢力升級至明目張膽派人暗算他。而‘她’的線索肯定與金達有關!

    這仿佛是一個環,將所有的一切串聯起來卻迴到原點。

    “親愛的,如果我沒記錯你和師傅約定的時間還沒到。”

    戴爾暗自一驚,扭頭見旁坐的人正笑眯眯的看著自己。

    “泰若伯?”

    “噓,知道我真麵目的人可不多。如果你繼續張揚,我不介意把你的犯罪檔案和在中國的住址一起拍賣。”某人不改惡癖一副地痞相要挾道。

    “你不是應該替我接管駐日分部,怎麽會在這裏?”

    “開玩笑,在那個國家我可是一秒都不想多呆,正巧中國有任務我就請求調遣。倒是你怎麽提早行動了?”看戴爾默不作聲泰若伯眯起眼陰陰一笑,“該不會是表麵上服從命令,暗自想把‘天啟’收為己用吧!”

    “……我是在想‘她’並不是唯一的實驗品,當年究竟是為怎樣的陰謀那個男人需要‘她’,不惜一切代價甚至與我聯手隻求找到‘她’。”

    其實與戴爾相比作為武學奇才的泰若伯對那個男人而言應該更具威脅力,畢竟戴爾的異力需要食人來維持,而泰若伯卻可以無限製的繼續成長。但是金恩。強生對於一個被揀迴來的孩子傾囊而授並給予極度信任實在讓人費解,更費解的是麵對這個總敲詐自己的無恥之徒戴爾竟也恨不起來。

    有這樣一種人,表麵看來陰險狡詐市儈卻令人覺得貼心如親人,不經意間就對其放鬆警惕。泰若伯就是這樣一種人,或者說他將除下麵具的自己塑造成這樣一種人。

    “你想徹查真相?布魯特利,有時候你單純的可愛。”泰若伯拍拍他的肩,“這個世界都是虛假的,隻有一樣真實,那就是利益!愛情、友情、親情在利益麵前脆弱不堪一擊。也許你覺得這麽說很俗,但這的確是事實。”

    “這麽說你跟隨那個男人也是為利益,真是符合你的作風。”

    “不。”泰若伯少有的收斂輕浮,認真的看著戴爾,“我有不得不服從的理由。”

    他沒再開口,戴爾也沒有追問,直到——

    “對不起,這好像是我的座位。”一個手持登機牌西裝革履的人看看座位號,再看看泰若伯。

    “啊,抱歉,本以為能混到頭等艙的夥食(小聲地)——親愛的咱們一會兒見!”

    ……真不想承認自己認識他 -_-lll目送某個臉大的人移駕經濟艙,戴爾汗顏的搖搖頭想道。

    飛機終於抵達中國的港口城市——上海。一個中年人和一個青年在大廳等候,緊盯著從飛機上走下來的每個人。忽然手機響起,中年人接起電話;

    “嗯,是我。什麽?沒趕上飛機?好,好;沒關係。”壓下電話他扭頭對青年說,“丁齊,不用等了,他們沒來。”

    忽然一個黑影撲來,丁齊以防禦姿態應接發現來者竟然是一個小女孩。

    “你們認識金達老師?”

    聽小女孩講的是英文中年人有些莫名其妙,丁齊趕忙用英文迴答:“我們是他的朋友。”

    “太好了!”大家一定很奇怪茉莉怎麽會在這裏?讓我們倒帶~

    幾小時前——

    “跑得好累,先找地方躲起來。”

    這樣想著茉莉躲到一個堆滿箱子的房間裏。忽然有腳步聲靠近,神經緊張的她趕快擠進離自己最近的一個箱子裏。伴隨一陣顛簸,一陣窒息,一陣昏暈……原來好巧不巧她居然躲在泰若伯為縱靈財團裝運的一批給其他公司的樣品箱裏。趁著人們沒發現她爬出來卻發現自己身處他鄉(混在進關不用安檢的特級托運品裏,是出國不用護照的不二法^_^p,雖然這種概率微乎其微),就是這樣茉莉陰差陽錯的乘著金達等人沒趕上的航班來到中國。這種時候充分體現出心靈感應的好處——不受語言限製。她雖不懂中文但通過感知找到金達的朋友,此乃不幸中萬幸。

    “你好,我是丁齊,這位是我的父親丁力。請先跟我們迴去再慢慢聊。小朋友?”

    “啊,好!”茉莉連忙答應,又轉頭看看身後的人群。

    好像有人在看我,錯覺嗎?

    其實的確有人正注意著茉莉,但他也憑著經驗和直覺發現不能靠近她,因為茉莉旁邊的中年人是個刑警。這人一麵心中打著自己的算盤,一麵偷偷的監視著。

    ****

    鏡頭轉迴警督家,渡邊惠放下電話長歎口氣。

    “終於搞定。再過一個禮拜才能訂到下次航班。對不起,都是我宿醉害得你也沒趕上飛機。”

    “我們兩個半斤八兩,要不是我睡過點絕對會背著你去機場。依我看罪魁禍首是渡邊警督,給我買一堆東西害我收拾不完行李熬夜,還在你的歡送會上蓄意灌酒,現在他怕是被奶奶罵溜迴警局躲起來了!”金達衝她擠擠眼,逗得她噗嗤一笑。

    “你真是個寬容的人。”

    對於渡邊惠的稱讚金達一笑而過。寬容,也許吧。他隻是清楚人世的無常生命的短暫,隻是怕自己再沒有機會說抱歉,讓重要的人為此懊悔。

    沒注意到金達異常的惠繼續疏疏而談:“到中國我們去各大名勝古跡玩個痛快,再帶你去見識中國三千年飲食文化。我買單,算是補貼你!別忘了你答應過,我沒成為明星前你不許繞跑。”

    是的,他和小惠曾經約定,在小惠成為全球家喻戶曉的歌星前他必須一直為她作曲創詞,否則半點迴扣也別想拿。

    約定嗎……

    仿佛看到有著野性雙眼的銀發男孩緊緊盯著他說:“約好了,永遠在一起……”

    仿佛聽到與他有著相同麵孔,手持折扇的少年微笑道:“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不要追來,算是我的請求……”

    仿佛感到靈魂深處一雙黑鑽般妖異絕美的眼在歎息:“你又違背誓言傷害自己……”

    一幕幕似曾相識的場景在金達眼前閃過,一陣陣熟悉的話語揪動他的心。雖然他忘記了從前的愛恨情仇,但他記著這種深深的無奈。

    原來如此,從很久以前起他就是個言而無信的人,一次又一次違背自己的諾言。

    不應該約定也不應該承諾,他不可能遵守!

    “我來幫你收拾行李。”

    金達點點頭,小惠欣喜的搶先一步跑上樓生怕他改變主意,未發覺身後的金達壓著聲低低的咳嗽。瘦弱的青年放下掩住口的右手,看到的是掌心中一灘刺目的血跡。

    畢竟,他命不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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