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藍冰,普通的女孩。愛好是看書、寫作還有收集撲克。母親工薪階層,父親自己做小生意,整體收入中等偏上。她成績平平,相貌平平。真的很普通——如果沒有那個嗜好。

    每個人都有嗜好。聽說還有官員花錢到專門的酒吧挨皮鞭(sm酒吧)。她沒那麽皮癢,老媽的擀麵杖就夠她受的。但是,她有一個奇怪的嗜好——喜歡死人。

    發現這個嗜好是在她小學二年級的時候。

    她把自己的一個同學叫到家裏。女的,九歲。在她說關掉燈比較有氣氛時,她的同學也絲毫沒懷疑。就這樣,沒有大人,兩人在黑暗的房屋裏聊天。其實隻有同學在說。

    “怎麽了?你不是很健談嗎?想啥呢?”同學問她。

    “我在想你死去的模樣。”

    “冰兒,別鬧了。”同學用顫抖的手去夠開關。

    她沒說謊。

    “為什麽?是因為我在學校躲著你嗎?芳芳說想加入她們就不可以和你說話,我也是不得不……”

    嘎然而斷的聲音,令她不由醉了。驚恐的表情,讓人有種成就感。比虛偽作大笑的時候美,比在學校轉過頭假裝不認識她的表情動人。

    她的同學很害怕想迴家,於是她關切地送人送到樓梯口。然而,同學卻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樓梯很窄,所以脖子折斷了,九十度角;那雙眼睛瞪得好大,好像在問:為什麽。

    藍冰覺得眼前的景象很美,是隻屬於她的美。

    其實,那隻是將恐懼錯當作興奮;其實,那隻是個意外,她的同學是從樓梯上踩空摔落,但那一瞬間產生的惡意使她確信一定是她在那女孩迴頭的瞬間推了一把。

    她隻是在一瞬間沒有拉住那雙下落的手。

    鄰居開門的聲音提醒她,她以最快的速度做出反應:“快來人啊!曉夢她摔下去了——!”

    在葬禮上她哭得死去活來,同學的母親安慰有這樣的好朋友,秦曉夢在天之靈也欣慰了。

    她最後搬了家。因為母親說總聽到樓道裏的哭聲,父親雖是無神論者卻認為這件事給女兒的刺激太大,所以決定換換環境。

    新居是一樓,離舊家也不遠。

    爸爸真體貼,她想。

    藍冰經常迴舊家看。每次都在樓道的角落看到一個黑影,那黑影一見她就跑,怎麽追也追不上。

    真是的。

    逃得這麽快。

    本來還想再看一眼她死時的模樣。

    再一次,去拉那雙手。

    藍冰相信一見鍾情。

    她對死人就是這種感覺。從那以後她收集各樣的罪案圖片,摸索研究人體的要害。除此之外她也愛好武術,喜歡各樣的飛擲類武器,最擅長的是投擲電話卡。然而身體單純的強化訓練卻沒有實戰,使她覺得空虛和渴望。

    老天爺可憐這種無法發泄的情欲,給她一個機會。

    一個奇妙的機會。

    她直視路中堵截的男人,金發碧眼比她高一頭。男人極為變態的蹂躪著手裏的子彈,緩慢的把槍上膛,似乎在等待欣賞她的恐懼。

    變態的外國佬。

    其實藍冰早察覺他跟在身後。如果不是沉迷於幻想他碧藍的眼睛死後會多令人心醉,她也不可能被他截住。

    嗯,好像自己也沒資格說別人變態,她後知後覺的想。

    “不許亂動。”他用帶著美音的英文說道。

    “哦。”她懶懶的迴答。

    男人見狀有點差異:“你不怕?”

    她笑,“因為不需要。”

    趁男人反應遲鈍的空檔一張電話卡飛過卡住扳機,藍冰順勢給他的要害一腳。其實她隻是有點想耍帥,沒想到對方防備如此之低一招即中,她趕緊又補上一腳踢掉那人手裏的槍。

    “oh ! shit!”男人捂著下跨半躺在地上。

    也沒想到有人等這一刻等了好久。

    “啪啪啪!”有個外國佬拍著手從暗巷裏走出來。他頭發被發膠背在後麵,淺藍的眼睛藏滿陰謀詭計。

    “真想不到在這裏還有高手。”他講的是中文。

    “什麽事?”藍冰反問,同時心中暗笑。高手?這人中文真差,亂用辭藻。她甩電話卡的手法還是小學六年級的時候同座位的男生教她的,算哪門的高手?

    “您好,我是克裏斯,國際警察。”說完他將躺在地上的男子三下無除二戴上手銬。

    “咳,我是正當防衛。”她有些心虛。

    “boy,謝謝您協助緝拿逃犯,請出示證件,迴頭我會跟您聯絡采取證詞。”

    “怕你要失望了,是girl。” 藍冰隨意道,遞上身份證。

    克裏斯仔細打量她,再對照證件:“你整過容?”

    “沒。我的臉可是純天然的真皮製作。” 因為她的體質容易胖,所有記錄在檔案她的照片都比現在胖很多,最近稍微節食造成迅速瘦身,去做健身的時候因健身卡上的照片和她本人實在不像,經常被人懷疑她的健身卡是拿別人的。

    “真皮製作?” 克裏斯卻似誤會什麽臉色不善。

    藍冰對他的反應莫名其妙,卻不知擅長聯想的克裏斯誤認為她戴有死人皮做的麵具(p。s:這位克裏斯是中國武俠小說迷,還真以為世上有這種麵具)。她瀟灑的揮揮手,將一地狼藉留給滿臉不可置信的人民保姆。

    藍冰很想裝做啥也沒發生過,可惜她第二天就受到連續騷擾,克裏斯在學校附近堵住她。

    堵截她的原因——也很令她絕倒,竟然說她是難得人才要她接受什麽訓練還給她個保送入學證明,暈死她隻是普通高中生,隻是擅長飛電話卡而已。

    ****

    藍冰稀裏糊塗的畢業,稀裏糊塗的進入警校,稀裏糊塗的在一次任務中再次見到克裏斯。

    這是一個特殊的小任務,接近一個叫‘梁如海’的男人。

    梁如海,男,38歲;身強體壯,身高一米九七,是中、意混血兒。梁如海從不讓帶兇器的人接近自己,且高度監視著自己所有的貼身手下,警戒性極高。一次意外中負責監視的警員暴露,粱如海也受了傷。現在急需有人能從另一位混入其中的警員手裏取得情報。警員裏適合執行此任務的都已被梁如海知道麵孔,如果是簡陋的易容又怕被揭穿,再加上梁如海馬上就要離開內陸時間緊迫,不得不找一個沒背景卻有能力的百姓取情報。

    畫過淡妝的藍冰帶著長長的假發,十分自然的走進酒吧,坐到離梁如海不遠的位置不停喝酒,然後趴在桌上哭。

    “小姑娘,怎麽啦?”他攔住剛想把她扔出去的保鏢輕聲問道。藍冰根本沒抬頭接著哭,過了好一會兒她的抽泣聲變低,這才幽幽的抬頭,露出紅紅的眼圈。緊接著她驚叫一聲落荒而逃,跑到門口的時候差點絆倒,被侍從扶住。但是侍從沒有放手,緊緊地勒住她的胳膊。

    “不要害怕。”說著梁如海拉起藍冰的手悄悄的捏了一把,藍冰卻縮迴手去,低著頭不停顫抖:好惡心!被 ‘大叔’調戲,實在是惡心!

    梁如海扳起她的頭,看著那紅撲撲的臉上浸滿淚水,他顯得有些興奮。於是他勸說不用怕,有事他做主。藍冰結結巴巴(因為想台詞)闡述被男友拋棄的悲慘遭遇。兩位正在酒吧監視的警員將這裏上演的一切實況轉播,致使後來藍冰被戲稱為‘未來的奧斯卡得主’。

    梁如海一邊安慰藍冰一邊給她灌酒。有時命運會給人開玩笑,如果他沒有灌酒說不定可以逃脫命運的製裁。 藍冰的父親滴酒不沾,一喝酒就會臉紅;母親卻是海量,喝過頭就耍酒風;最終她集他們的缺點一身——沾酒臉紅,喝得越多越抽風。了解她的同學開party從不敢讓她喝度數高的酒,否則有意想不到的後果。

    結果她隻喝一口就醉了,忘記需要拘謹,忘記任務,所有的行為全交諸本能。

    早晨天蒙蒙亮,藍冰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躺在自家臥室。她覺得嘴裏很腥,一摸腦袋原來假發也不見了,可惜她根本不知道昨天喝完酒後到底發生什麽事——每次喝醉她都會失去記憶。糟糕,不會被那混蛋占便宜了吧?

    她沮喪的從臥室走下樓,此時藍媽正在準備早餐,藍爸則抖抖晨報。

    坐在餐桌前進入朦想狀態,藍冰終於對昨天的事情有點頭緒。好像是……

    “小寶貝兒,你也很美。”

    梁如海說著吻上她卻再也抬不起頭,因為她咬住了他的舌頭!梁如海掙紮的想把她扳開,卻被纏繞在他身後的一隻手臂緊勒住;她的另一隻手拇指狠狠向他後頸脊髓處的要害刺去,手指深深地陷入他的肌肉頂斷脊骨。

    “真美。”她舔舐著拇指上的血跡,卻越舔越多,以至於整個右手全部變成鮮紅色。最後她放棄做無用功,開始用手指在還溫熱的屍體上遊走,留下緋紅的軌跡。

    “不許動!”克裏斯和一個外國女人帶領幾個幹探舉槍衝進來。原來是他們看藍冰喝醉認定她有危險,所以借故闖進來想先設法把人救出,哪知看到如此場麵!克裏斯倒退一步和大多數人一起嘔吐,另一個女人雖然較為鎮靜卻也麵如死灰。

    坐在床上的她微微一笑,左手的手指間像變魔術一樣多了張電話卡。

    以後的事情她記不清楚,因為實在醉的厲害大腦一片糊塗。最後的記憶是自己一個人迷迷糊糊走迴家,也不知道有沒有人跟蹤就睡死。

    等等,這麽說來早上刷牙的時候她以為是牙血的是——

    “嘔——”

    “女兒,你怎麽了?”

    “好好的,怎麽把剛吃的東西都吐了?是不是吃得太急了?”

    ……

    後來克裏斯是這麽說;

    “衝突中誤殺拘捕的犯人是常事。隻是——我們看到你的時候,你忽然從嘴裏吐出……給萊娜(跟他一起衝進去的女警),說什麽要保持完美……萊娜也吐了……”

    啊,這麽說她一直含著那截舌頭?

    嘔——

    她不知道怎麽地就加入了國際警察特別行動組。克裏斯帶給她的那份調任通知也很搞笑,要求隻有一樣:戒酒。

    她戒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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