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迴到了自己的小屋,梧桐瞧見空蕩蕩的第二張床,又是嘆了口氣,徑直在自己的床上坐下道:「荷一、荷雙,你們也累了吧?早些休息,明日還要早起去餵幻獸呢。」


    「哦好,」墨卿染笑著點點頭,便見著梧桐已經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事實上她和帝雲鴻卻是沒有睡覺的習慣的,尤其是對於她來說,開始修煉就比尋常人晚了很久,因此倍加地珍惜時間,夜裏一般都是冥想打坐度過的。


    也不知道梧桐是真的累了還是因為小茹的死心中鬱結,沒過多久就聽到綿長的唿吸聲傳來,躺在床上的墨卿染和帝雲鴻對視了一眼,從床上悄悄地起身,沒有驚動梧桐,直接便從窗戶裏翻了出去。


    這窗戶,便正是開在帝雲鴻那床靠著的牆上。


    今夜的月光不甚明朗,星星也稀稀疏疏的,墨卿染和帝雲鴻刻意走得遠了些,又放開了神識,確定周圍沒有人了,才一改偽裝的模樣,恢復了往日的清冷。


    「阿染,今日去看那些幻獸,你可有發現什麽不對的地方?」帝雲鴻率先開了口。


    墨卿染漆黑的眼眸望向遠方,此刻的後山籠罩在一片寂靜之中,黑黢黢的樹影好似魑魅魍魎,隱隱有幻獸的吼叫從遠處傳來。


    片刻,她好看的眉微微蹙起:「我確實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可仔細想,也找不出個頭緒。」她抬起頭望向帝雲鴻,忽然道,「我想再去看看。」


    兩人的身影如同流光一般,瞬間就消失在了原地,在本來就人煙稀少的後山上根本就沒有人發現。梧桐還好好地睡在屋中,而張管事,也早就去見了周公。


    越靠近那處地下的石穴,幻獸的吼聲就愈加明晰地傳了出來。


    墨卿染記憶力很好,白天走了這幾遍,早就讓她對周圍的地形爛熟於心,輕而易舉地找到了假山,按著齒輪轉了幾圈,頓時,黑黢黢的洞口便打開了。


    迎麵一股腥臭的味道撲來,帝雲鴻自發自覺地擋在了墨卿染的身前,拿出一顆夜明珠握在手中,而另一隻手,則自然無比地牽起她的,道:「走吧。」


    聽到有人到來,原本就不安分的幻獸頓時叫得更加起勁了。好在在深山之中,也沒有人會懷疑什麽,帝雲鴻和墨卿染走進洞穴的時候,就看見十來隻幻獸都麵露兇光,成串的口涎從嘴角滴下,還不斷地往地下按著爪子,拽得脖子上的鐵鏈錚錚作響,好似一旦沒有了那鐵鏈,就會毫不猶豫地撲上來似的。


    墨卿染微微眯起鳳眼,審視的目光劃過在場的所有幻獸,忽然心頭一道靈光閃過:「你瞧他們的等級,若我沒看錯的話,三頭神王級別,五頭神皇級別,還有兩頭是神帝。」她看了一眼帝雲鴻,「按理說這個修為,不但能化為人身,更應該開了靈智,怎麽會還是一副狂化的模樣?」


    帝雲鴻點點頭,目中不顯驚訝,這一點,他也發現了:「我聽聞千秋宮有一種藥物能使幻獸的獸性最大化,從而掩蓋掉其靈智,我猜想,正是給幻獸餵食了這種藥物。」


    「藥物?」墨卿染一愣,漆黑的眸子在夜明珠的照耀下熠熠閃光。聽帝雲鴻這般說,她心中也隱隱有了一條線將前因後果給竄了起來。


    千秋宮為什麽要讓幻獸失去靈智?因為充滿獸性的幻獸才能依據本能地聽從操控,而生出了人類靈智的幻獸難保它不會思考、不會反抗!


    試想,要是幻獸全都化為了人形,能像人一樣對話、商量,那和帶著一眾人類的星師有什麽區別?


    正因為這樣,這些幻獸才是千秋宮真正的底牌所在,隻要有操控的力量的在,幻獸就隻會聽令與千秋宮,而永遠不會背叛!


    而那江姑姑,把她姊妹倆安排到了這裏,就是看中了她們一個心無城府、一個木訥少言吧?


    想通了這一點的墨卿染兀自打了個寒顫!


    「這裏的十頭加上斷崖那裏的六頭,十六頭幻獸,抵上人類二十個星師,也算是不小的力量了。」帝雲鴻吐出一口氣,緩緩道。


    確實,千秋宮中,代理聖女沐無雙的修為在神帝,與各名長老的首席弟子的修為相差無幾,這樣說來,這十六頭幻獸的力量,的確不可小覷。


    墨卿染點點頭,目中劃過一縷深思,右手習慣性地撫摸著左手腕上的小青。而小青感受到她的愛撫,也抬起腦袋親昵地蹭了蹭它的手心,似乎在告訴她不用擔心。


    「若是能取到幻獸的血就好了,」墨卿染略略思忖,便開了口道,「說不定還能分析出那種藥物的成分,說不定能製出解藥來。」


    帝雲鴻微微一笑,瞬間就明白了她的想法:「你打算『救』它們了。」


    「如果救了能為我所用,那幹嘛不試試?」墨卿染彎了彎嘴角,勾起一絲自信的笑容,「畢竟等它們恢復了理智,要談判也容易得多。」


    夜明珠的光芒柔和地照在她的臉上,那雙斂盡了天地所有光華的眸子此時璀璨奪人,攝人心魂。帝雲鴻看著她一張一合的紅唇,腦中似「轟」地一聲就斷了弦,想也沒想,抬起她的下巴就吻了上去。


    天雷勾動地火,一路奔波來到幻天星海的二人處處留心,哪裏有什麽機會親熱?


    當雙唇觸碰的時候,瞬間什麽都變得不重要,眼中就隻剩下她一人,就想這麽抱著她慢慢變老……


    火熱的大舌卷著她的丁香小舌共舞起來,薄涼的嘴唇變得濕熱,男人一把扣住懷中少女的後腦,溫柔而霸道地加深了這個吻……


    直到一旁幻獸狂叫起來的時候,兩人才好不容易分開。


    墨卿染微微喘氣,一張俏臉泛著誘人的紅色,哪怕是做了易容,也不由得透過粉飾顯了出來,而一雙嘴唇,被吻得微微腫起,沾染了一層晶亮亮的顏色。


    她瞪了一眼偷腥成功正暗自得意的帝雲鴻,指了指自己的嘴唇:「你要我還怎麽見人?」


    帝雲鴻一本正經:「聽說唾液能消腫,要不要再試試?」


    「……」


    二人摸著黑迴去的時候,梧桐正翻了個人,口中喃喃地說著夢話。


    墨卿染和帝雲鴻二人也沒了睡意,索性就坐在床上修煉到了天亮。


    「你們起得好早!」


    梧桐醒來的時候,二人已經梳洗完畢,聽她這般說,也不說破,隻是笑笑道:「在家鄉習慣起得比較早。」


    「又要餵幻獸了,」梧桐伸了個懶腰,也從床上下了地,用清水抹了把臉道,「走吧,去看看有沒有送牛角獸來,不然早上吃完就沒有了。」


    三人走到了牲欄,果然,牲欄裏又多了好幾頭差不多大小的牛角獸,正在溫順地吃著草。


    梧桐迴頭看了二人一眼,笑道:「今天你們想自己試試嗎?」


    墨卿染和帝雲鴻對視了一眼,點頭道:「那今天我和阿姊一起去吧。」


    「也好,」梧桐點點頭,「那可要注意安全,我去後院把衣服洗了,一會兒張管事也該起來了。」


    三人各自分了工,做起來也快。有帝雲鴻這個高手兼男票在,墨卿染幾乎就空了下來,瞅著吼聲震天的幻獸發起了呆。


    「怎麽了?」才將牛角獸的肉分給幻獸,就見墨卿染一臉神遊天外的表情,帝雲鴻忍不住輕笑了一聲,問道。


    墨卿染撇了撇嘴,忽而瞪了他一眼。昨晚才說到要取幻獸血來製解藥,就被他強吻了半天,然後取血的事就忘了……


    莫名奇妙被瞪了一眼的帝雲鴻微愣,摸了摸鼻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直到墨卿染拋給他一個幹淨的瓷瓶,提醒道:「取血……」


    他輕咳了一聲,頓時就明白她那點不自然的神色是怎麽迴事了。


    神君級別的威壓一出,要取點幻獸血簡直易如反掌。


    帝雲鴻輕而易舉地取了滿滿一瓶子的血交給墨卿染,才見她滿意地點了點頭。


    後山的任務其實不重,說白了也就是點雜活,每天把幻獸餵了就去劈柴洗衣,偶爾張管事貪食慾就去林子裏捉兩隻野兔打打牙祭,此外也沒有什麽別的事。


    索性墨卿染和帝雲鴻本來就不是到千秋宮來學習什麽,這樣的日子倒也還過得去。


    而張管事除了人胖了點,嗓門大了點,性子急了點,也確實沒有為難他們什麽,一日下來,除了那些粗活,也倒還算清閑。


    二人白日裏有人看著沒法做點小動作,到了晚上便是自由的時間,二人花了三個晚上的時間在千秋宮轉悠了幾圈,雖然月重蓮還是下落不明,但總算是摸清楚了基本的路線。


    而那瓶子接來的幻獸血,也琢磨出了解藥的方子。


    「今天是打算去哪?」看著一身黑衣的墨卿染,融在夜色中幾乎看不出身形,帝雲鴻挑了挑眉,難得開玩笑道,「難道是去做賊不成?」


    墨卿染輕笑一聲:「猜對了,不過沒有獎勵。」


    在帝雲鴻疑惑的眼神中,她解釋道:「要配置出幻獸的解藥還需要一味火毒草,我這裏沒有,所以隻能去紫雲山碰碰運氣了。」


    帝雲鴻想都沒想:「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啦,」墨卿染抬頭,努嘴指了指旁邊的山頭,「我會小心的,很快就迴來。」


    「好吧,」帝雲鴻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下來,畢竟找草藥他也幫不上什麽忙。不過,他還是忍不住囑咐道,「如果就什麽情況,就大聲喊我。」


    「好。」


    墨卿染點點頭,足下一點,頓時就化為一道流光,往紫雲山而去。


    平日裏,紫雲山的人很少,就隻有守著藥山的藥童,偶爾有丹霞山的人來,也隻是取了草藥就走。


    所以墨卿染算盤打得好好的,這個點來,丹霞山定然不會有什麽高手。


    但她沒有想到的是,展言飛為了一株保存期短的草藥,居然跑到了這個地方來煉丹。而更巧的是,此刻距離成丹還有最後一個步驟……


    墨卿染斂著氣息在藥田的周圍降落,在月重蓮的教導下,她對草藥的辨識能力也大大增強,走在漆黑的藥田裏,哪怕隻是憑著敏銳的嗅覺,也能分辨出藥草的種類。


    火毒草特有的腥苦味傳來,墨卿染鼻翼稍動,腳下一略,就到了藥田的中央,順著草藥的味道就一路掠了過去……


    「有了!」她眼睛一亮,藥田西北角上,約莫半丈寬的地上,種著零零星星地幾株火毒草。


    火毒草屬於冷門的草藥,一般的丹藥裏都用它不到,本來還在擔心能不能在紫雲山上找到它,卻沒想到,這裏還種了一小片!


    墨卿染麵露喜色,正要動手去摘那火毒草,卻不料這一喜之間露了點氣息,立刻就驚動了房中正在煉丹的展言飛,隻聽見「轟」的一聲炸爐的聲音,一道氣急敗壞的身影瞬間出現在藥田上方:「什麽人!」


    墨卿染心中一驚,竟然是個神帝!


    當下不再猶豫,飛快地拔了兩株火毒草就往空間扳指裏一收,足下一點飛掠下山!


    「站住!」展言飛怒上心頭,哪裏容許這壞了他辛辛苦苦煉的一爐丹藥的「罪魁禍首」?當下大喝了一聲,追了上來。


    墨卿染將渾身的星力提到最高,可展言飛畢竟是神帝,修為高了不止一階,這樣跑下去定然會被他追上!


    墨卿染心神微動,腳下一轉就往後山的那處溫泉跑去!


    借著夜色和獸吼,她一雙狹長的鳳眸微眯,跑到溫泉旁邊想也沒想,徑直就跳了下去!


    待展言飛追到的時候,就看見一名清秀的少女渾身浸在水中,神色驚慌地望著他!


    正是那日一路同行的步荷雙!展言飛頓時一愣,臉色也燒了起來。


    由於墨卿染把脖子以下都沉在了水下,他並沒有瞧見她其實是穿著衣服的。


    「展……展師兄?」水裏的少女似乎認出了來人,聲音驚慌又帶著疑惑。


    「咳,」展言飛尷尬地挪開了視線,「抱歉,我不是有意打擾你洗澡的。隻是……師妹可有瞧見有什麽人往這邊來了?」


    墨卿染搖搖頭:「沒有。」


    「那便告辭了!」展言飛抱了抱拳,不再停留,飛也似地離開了。


    墨卿染心底長出了一口氣,意念一動火毒草就出現在了手中。


    幸好,趁著展言飛尷尬的時候還是瞞了過去。


    她微微勾了勾嘴角,將火毒草收好,正要往岸上走去,就聽見一道氣惱的聲音傳來:「你還要在水裏泡多久?」


    墨卿染抬頭,立刻就對上了帝雲鴻怒氣沖沖的雙目。


    早在墨卿染往後山跑來的時候,他就有所察覺,一路跟到了溫泉旁邊,他的修為比展言飛還要高上一階,隱在暗處自然沒有被察覺。


    但,盡管知道她這是為了脫身,可想想她這「美人計」用的,還是讓他氣惱不已。


    「還不上來?」他瞪著水裏的墨卿染,眉眼間隱隱帶了一絲無奈。


    墨卿染訕笑幾聲,快速遊到了岸邊爬了上來,一身衣服因為濕透而貼在身上,勾勒出她優美的曲線。


    「我這不是沒辦法嘛,」墨卿染沒管自己身上的狼狽,抱著帝雲鴻的手臂就輕輕搖了搖,「要是真的鬧大就不好了。」


    「你也知道不好!」帝雲鴻伸手戳了戳她的額頭,嘆了口氣,不管他心中有多少惱火,可麵對她撒嬌的模樣,還是不由得心軟了下來。


    溫暖的大掌貼上她的衣衫,沒過幾秒鍾,衣服就幹了。


    感受到身上傳來的溫暖,墨卿染微微彎了彎嘴角。


    被人寵著的感覺,貌似也不錯呢。


    「大半夜把自己弄成這樣還笑得出來?」帝雲鴻瞥了她一眼,略帶懲罰地捏住了她的下巴,薄涼的唇立刻印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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