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雋再次來給秦鈺看傷的時候,秦鈺問呂雋蘇喬身體的事。他身體好似一天不如一天,是不是因為落馬之後沒有料理好,所以留下什麽病症了。


    她倒不太擔心自己……


    呂雋瞄了秦鈺一眼,收拾著自己的藥箱:“腿腳是不如當初了,其他的倒也沒什麽,隻是動得少了點。你要讓他多動一動……”


    呂雋突然好似想起來什麽,問道:“他以前不是還能騎馬射箭嗎?現在怎麽什麽都不做了?”


    “還不是因為腿腳的問題嘛。他平時要是走久了,就有點站不住,他也懶得動,一有時間就坐在那裏看書,就是墜馬醒來以後的事。”


    呂雋捋了捋胡子,眯著眼迴想著道:“我難道就沒跟你說過,讓他多走動走動?”


    “啊?欸……我……”秦鈺也迴想了一下,這……好像,是有這麽迴事?


    可是當時她忙著收拾東西逃跑,讓良會接手料理他了,然後就沒再管過他了……


    “好像是有過欸……”秦鈺也抬頭看他。


    呂雋直接給了秦鈺一毛栗子!秦鈺哎呦一聲捂住自己的頭:“死老頭!打這麽用力幹什麽?疼死我了……”


    “你這榆木腦袋,不多敲一敲就不靈光!那是你丈夫,你都不留點心關照他,還指望我做什麽?”呂雋提了藥箱就要走!


    “喂呂老頭,那到底怎麽辦啊?要不要給他吃點補藥啊?”


    呂雋責她一眼:“我都沒到五十就老頭老頭地喊,你什麽意思?”


    更何況他保養的好,別人說看起來才像三十五六呢!


    秦鈺嘴角抽了兩下,幹笑道:“呂……神醫,那您說,要怎麽辦啊?要不要開點藥給他吃啊?或著弄點藥膳也好,他不愛吃藥。”


    呂雋看秦鈺笑得這麽假,哼了一聲,瞥了她一眼才道:“腿腳不好就多喝骨頭湯,別隻知道躲那兒看書,我看他既然腿腳不好,就偏讓他多動動腳。你給他找個蹴鞠讓他踢踢。”


    “啥?!”秦鈺瞪大了眼,一臉的難以置信,“你說啥?!就他那小身板兒,你還想讓他踢蹴鞠?他連走快了我都怕他摔,現在還總是咳嗽,我看他咳得都跟要吐血了一樣!”


    呂雋一聽,那就更得踢了!


    “身體都這樣了,你再不讓他多動動,你以為你下次還能這麽好運,能懷上孩子啊?”呂雋哼了一聲就要走。


    秦鈺心“噔”了一下,趕緊喊住他:“呂神醫!”


    “又——怎麽了?”呂雋無語迴頭看她。


    秦鈺用力穩住自己的情緒,壓下心裏的驚慌:“你剛才說了什麽懷孩子?”


    小春和桓生在外頭麵麵相覷,一下子愁苦了臉,呂雋轉頭看見他們兩個,怎麽是這副表情?


    小春和桓生都苦著臉,癟著嘴,對呂雋搖了搖頭,意思是,他們都還沒跟小姐說這件事呢……


    應該說,所有人都已經商量好了,這件事永遠都不準備對小姐說出口呢,怎麽就被呂神醫給說出來了呢。


    呂雋就知道自己說漏嘴了。


    原來蘇喬還沒對這丫頭說?可是……那也是,這也不是什麽好事,不說也沒錯。


    秦鈺看著呂雋,神色有點急:“呂神醫!你倒是迴答我啊!”


    她情緒有些激動。


    呂雋清了下嗓子說:“啊……那什麽,你啊,懷孕了……”


    秦鈺眼睛倏然瞪大!一瞬間,她幾乎隻能聽見自己因震驚而澎湃的心跳聲。撲通撲通,她都快聽不見人的說話聲,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呂雋見她怎麽這樣一副表情?他又清了下嗓子,艱難說道:“可是掉了。”


    秦鈺的心又是一“咚!”,然後依舊是撲通撲通的心跳聲。她腦海中開始盤旋著“懷孕”二字,又盤旋著“掉了”二字,反複交替,交替,幾乎就要掩埋了她,遮去了天光,阻隔了所有的聲響。她耳邊隻剩下呂雋方才說的話,而後,良久,才一切漸漸恢複。她能看見人了,她也能聽見聲音了,她迴過神看向呂雋的眼。


    “什麽時候的事?”


    呂雋說:“那天剛迴來,你昏睡過去了。”


    所以可能才什麽都不知道,渾身都有傷痛。不過這也才懷了一個月不到,孩子掉了就沒太大的感覺吧。


    這騎馬打仗的,怎麽可能留得住孩子呢。


    秦鈺看向門外連頭都不敢露出來的小春和桓生,看著他們的手和被風搖動的衣擺。


    她突然覺得自己就是個傻瓜。就連小春也把她當傻瓜。


    她就是個傻瓜!


    蘇喬,他也是個大騙子!那個死騙子!


    呂雋看秦鈺臉色不好,他就趕緊走了,秦鈺看著門口,看著小春和桓生露出來的衣袖,心裏現在五味雜陳,特別想尖叫泄憤!


    “你們就都這樣欺騙我了!你們都聯合起來瞞著我了!你們……”秦鈺用力捶打著被子,“你們都這麽對我嗎!!!”


    秦鈺氣得胸口起伏不定,氣得傷口都疼了起來,氣得眼眶都紅了!


    小春咬著嘴,看了桓生一眼,就紅著眼衝進了房間,跪倒在秦鈺的床前:“小姐!對不起!是小春不對!小春不該聽姑爺的話,瞞著小姐……小春該死!”小春抬起手就掌自己的臉!


    桓生也進去跪下磕頭道:“少夫人,小的也有錯!但……咱們都是為了少夫人好……”


    秦鈺聽見桓生的話,都要氣笑了!


    “為我好?你們都瞞著我都騙我,還是為我好?要是今天呂雋不說,你們是不是就打算瞞我一輩子?”


    小春滿臉掛著眼淚,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小姐!其實您孩子掉了,最難過的還不是咱們嗎?小春心裏也可為小姐難過了,姑爺坐在床前一天一夜都沒合眼,等著小姐醒過來……”


    “還狡辯!”秦鈺怒得眼眶通紅,指著自己的肚子,“我要不要孩子,是你們說了算嗎?!我要不要掉孩子,也是你們說了算嗎?!要是孩子沒掉呢?你們是不是還要瞞著我,讓我把孩子生下來?!”


    鄭南芫正收拾著東西,就在房裏聽見秦鈺的聲音,她趕緊出門跑到秦鈺房門口,就發現大事不妙。她也進去道:“少夫人莫生氣了,此事確實是蘇大人不對。若是孩子沒掉,許是會告訴你,可如今孩子掉了,蘇大人也是悲傷。他不想讓你知道,是怕你不能接受影響了傷勢,待你傷勢好了,是會告訴你的……”


    “合著,倒是我無理取鬧了?你們都幫著他說話是吧?”秦鈺紅著眼,盯著三個人。


    鄭南芫看看兩個下人,心裏也忐忑不已:“少夫人,為蘇府開枝散葉,本就是您的責任……”


    秦鈺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看著鄭南芫,她都不敢相信這是鄭南芫說出的話:“你說什麽?”


    “少夫人可曾考慮到,蘇大人多想要個孩子,在一兩個月前,他就曾來醫館問過我。”


    “他想要,我就必須得給他生?”


    秦鈺的問話都讓三個人不能理解。難道給蘇府開枝散葉這不應該嗎?


    “少夫人,你難道不想給蘇大人生孩子嗎?”


    “對,我現在不想。”


    秦鈺冷漠的話讓三個人啞然,一時都不知道說什麽了。秦鈺現在滿麵通紅,情緒很不好,她怕自己罵人:“你們出去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小姐……”小春抹了把淚。


    “出去。”


    秦鈺別過頭看著別處,眼裏滿是怒意,小春知道小姐現在的心情,她扯了扯桓生的袖子,兩人起來行禮,和鄭南芫一道出去了。


    鄭南芫看著房門,很是不安,小春輕聲說:“鄭姑娘,小姐性子最固執了,她現在誰也勸不了的,不如讓她一個人靜一靜,咱們也管不了他們倆的事。”


    鄭南芫點頭,看向了院門口,歎了口氣道:“小春,我也差不多要走了,蘇大人我已與他說過……少夫人的脾氣我也摸不清,我隻見她平日裏都豪爽得很,不想她也是個火辣的性子……”


    反倒讓她有些不能走了,心裏記掛呢。


    鄭南芫又和小春說了幾句,就去作別了蘇夫人,說了些感謝的話。她迴到院子,看見秦鈺的門依舊緊閉著,兩個下人還守在外頭,鄭南芫無奈搖了搖頭,邁步迴房。


    她拿了包袱來到秦鈺門前,行了個禮道:“少夫人,南芫如今要迴醫館了,醫館重建,南芫也要迴去幫忙。南芫謝過蘇大人和少夫人的收留,謝過蘇大人保了南芫家人平安。南芫感激不盡,無以為報,若是日後有什麽用得上南芫的地方,南芫定湧泉相報。”


    其實鄭南芫心裏除了記掛家人和醫館,她還記掛著閆岐。她聽聞他傷勢非常重,心都揪了起來。


    鄭南芫等了半天,也沒聽見秦鈺的聲音,她歎了口氣,行禮說了句告辭。她還對小春囑咐了些換藥的事,才躊躇著離開。桓生跟在鄭南芫身後,送她迴醫館。


    秦鈺沒吃晚飯,等到蘇喬迴來。


    小春守在院門口,一看見下人打著燈籠送蘇喬迴來,她立馬迎了上去:“姑爺……”


    蘇喬看小春臉色不好,他心裏一驚:“怎麽了?她傷勢不好?”


    小春苦著臉搖頭:“不是啊姑爺……是,是小姐,知道咱們瞞著她的事了……”


    蘇喬腦子一頓,攏緊了身上的鬥篷,咳了兩聲。


    這兩聲傳進了秦鈺的耳朵裏,她就知道,蘇喬迴來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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