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會已經進入了佳境,在一段現代勁舞之後,稍做休息的上官丹鳳重又上場。

    一個莽撞的少男跌跌撞撞衝上台去,獻上一束偌大的鮮花,上官丹鳳麵含微笑,接過鮮花,同時向那個少男媚笑一下。隨後,那個少男在下台的時候太匆忙,一個踉蹌,栽倒在地,引起全場一陣哄笑。隨後上官丹鳳又與數名歌迷同台合唱,獻花者絡繹不絕,一時刻歡快一堂。

    台下不時有數碼相機的閃光燈閃過,強烈的燈光刺激上官丹鳳的眼睛,雖然她始終麵帶微笑,但笑得有些勉強,又似乎有點心不在焉。難道她心中在掛念什麽事情?

    東方雨又側眼看了看那馮弘,隨後起得身來,離開座位,起身的時候在楊雪手中捏了一下,楊雪看得正起勁,被東方雨無端捏了一下,正要瞪眼,卻見得東方雨眼睛眨了幾下,便馬上反應過來,雖然她不知道緣故,但她知道東方雨一定有什麽很緊要的事情。

    東方雨、楊雪出了娛樂大廳,經過一段走道,進入了留香賓館服務大廳,服務台後有兩名女服務員,正在聊天,一名服務員約四十歲,胖臉、短發;另一名服務員約二十一二歲,高個長發,臉龐俊秀。年輕的服務員此時滿臉不快,口中嘟嘟囔囔,顯然是不滿意現在要上班,而錯過了溜進娛樂大廳的機會。她一手拿著一張上官丹鳳的藝術照,另一手拿著一枝筆。也許她想覓機請上官丹鳳簽名,能得到心中偶像的親筆簽名,是一種榮耀,是一種幸福,當然有時候也是一種炫耀的資本。有些人嘛,是喜歡炫耀的,炫耀可以得到某種滿足。

    東方雨、楊雪過了服務台,往電梯間走去,突然,東方雨猛的一把抓住楊雪,往旁邊一帶,快速的躲閃在一旁。楊雪還沒有反應過來,一把摔開東方雨的手,正要發脾氣,還沒有開口,猛然見得一個女人從轉角的樓梯口猛衝下來,速度異常快速。楊雪嚇了一跳,馬上明白東方雨拉扯她的原因。若是遲那麽一點點,必然會與那女人撞在一起。

    那衝下樓的女人踉踉蹌蹌,不待站穩,便跌跌撞撞奔向服務台,口中焦急的嘀嘀咕咕。那女人約莫三十歲,身材嬌美,穿著時髦,從她的穿著打扮可以看出她家庭富裕,一張保養得白淨亮麗的臉上滿是焦急、害怕、恐慌、痛不欲生。

    東方雨馬上認出,這個女人正是那三口之家的小孩的媽媽,衛先生的太太。

    服務台後的兩名服務員憑著職業第六感馬上意識到出了問題,不由得齊齊站了起來。

    那女人用幾近嚎哭的聲音敘說著,急口出錯,前言不達後語,服務員聽得不知所雲。她焦急的比劃著,那中年服務員輕聲安慰她,好一陣子才明白原由:那女人的兒子不見了!

    那女人聲音顫抖的說:“……小寶不見了,我在樓層找了,上下都找了,就是不見他……小寶,他會到哪裏去呢?他才四歲,不可能走多遠的,他本應該睡著了,可他不見呢?……”

    那名中年女服務員一手拿起了電話,一邊問:“夫人,您所住的客房是?”

    那女人急切的說:“四○○一室,我叫沈柳,我丈夫叫衛書天,我兒子叫衛小寶,昨天住進你們賓館來的。”

    那中年女服務員已經撥通了賓館負責人的手機號碼,但是沒有人接,隻得掛了電話,隨後柔聲問及衛小寶的情形。沈柳說,兒子衛小寶今年四歲,胖乎乎的,非常可愛,也許是昨天坐船遊水庫受了涼,早上感覺不舒服,喂了一點藥丸,有所好轉,今天晚上早早的安排他睡下了,閑著無事,夫妻兩人外出玩樂。剛才從外麵迴來,開門後去看兒子,卻發現兒子不見了!

    中年服務員是早已做了母親的人,知道不見了孩子,母親是何等焦急,但現在著急並不能解決問題,她勸沈柳坐下來,一麵柔聲安慰她,一麵詢問:“不要著急,不會有事的,我們自下午5點接班就一直坐在這裏,沒有看見有小孩出去,也沒有看到有人帶著小孩出去,後門在七點就上了鎖,這裏是大樓唯一的出口。我們賓館的保安措施是一流的,不會有什麽問題的,小寶一定還在賓館裏麵,請您放心。”

    中年服務員示意年輕服務員去找負責人,年輕服務員急忙離開服務台去了。

    東方雨看了這情形,邁步準備走過去,楊雪扯了扯他的衣袖,輕聲的說:“你又要去管閑事?這好象不是你管的事情吧……”

    東方雨擺了擺手,笑著打斷她的話:“有些事情是不分時間地點的,我們去關心它,不是因為工作,也不是閑事,隻是因為我們生活在這個塵世之中!誰沒個著急事?你想一想,一個女人不見了自己孩子,有多著急?我這個人,你又不是不了解,多年的習慣了,沒辦法,改不了。雖然我本來想告訴你一件重要的事情,但現在我們先看一看這件事,興許我們能夠幫上忙。”

    楊雪詫異的問:“一件重要的事情?”東方雨點了點頭,楊雪低聲笑著:“明明知道你的脾氣,我又何必多嘴。”

    東方雨淡然一笑,低聲說:“其實多嘴也是件好事,如果大家都不多嘴,個個成了啞巴,人生豈非無趣得很?”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年輕服務員領著三個人從娛樂大廳匆匆出來了。走在前麵的中年男子是賓館負責人諸飛學經理,個子不高,身寬體胖,寸頭,走起路來快而有力。他身後跟著兩個保安人員。諸經理到了後,簡單的詢問了一下小孩失蹤的情況,然後吩咐保安人員、工作人員分頭尋找,隻留下那位中年服務員照顧沈柳。諸飛學經理從大廳口的保安那裏得知,期間沒有看到任何孩子外出過,這與服務台兩名工作人員所說的一致,看來孩子仍在賓館內。他勸慰著沈柳千萬不要著急傷心,並假設的說:“很可能是你的孩子中途忽然醒了,不見了父母,就下床去找你們,房間內沒人,他就開門出來了。這時有一個好心的住客發現了他,就抱著他進了自己的房間。你放心,我們很快就迴找到他的。”

    諸經理說著,猛然迴過頭來,發現身後赫然站著兩個人,不由嚇了一跳,緩過神來才看清是一男一女。諸飛學快速的思索著這對男女的身份。

    東方雨說:“如果真是你所說的那樣,那麽這個好心人就應該及時向值班服務台報告,因為他應當明白,父母不見了孩子會有多著急?依照諸經理所說,那人私自將孩子抱進了房間,一點信息也不告知,確實有點不可思議。看看,現在已經是晚上九時十五分了。”

    諸飛學不悅的看了東方雨一眼,這是他最不願意聽的話,甚至想也不敢想,如果小孩不是被人收留,那會是怎樣一種情形呢?深夜睡覺的小孩會到哪裏去呢?小孩一覺醒來,不見了父母,一般而言應該是大哭才對。如果出了問題,後果將不堪設想。他心裏暗暗責罵樓層服務員失職,可麵前這個男子這麽說的目的是什麽?很快,他想了起來,問:“你是住六○○九房間的方先生吧?”

    東方雨微笑著搖搖頭,說:“我複姓東方,單字雨,是一名刑警,這是我的證件。”

    諸飛學沒有接看證件,隻是瞟了一眼,他注意到“三級警監”四字,又不由打量了東方雨臉龐,心中疑惑:年紀輕輕的,就三級警監?莫不是個假冒的吧。想歸想,他臉上露出一絲歉意的笑容,似乎見到了救星,人家是個刑警,急忙問:“依東方先生的意思,情況如何……”

    東方雨看著正在哭泣的沈柳,柔聲問:“小孩的父親在哪裏?他知道嗎?是不是他帶走了……”

    一句話提醒了沈柳,她馬上摸出一個非常精美的黑色諾基亞8800 arte滑蓋手機,迅速撥通了丈夫的手機號,焦急的詢問著,這是最後一絲希望,但很快就失望了,小孩的父親衛書天根本沒有迴賓館,兒子失蹤的消息嚇了父親一大跳,在電話中就叫了起來。沈柳忍不住又哭了起來。

    東方雨提出到她住的房間去看一看,也許能發現一些線索。諸經理點頭表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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