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戰安排在夜裏,下午高人火讓馬萬才帶路,在菲律賓某亂墳崗找了些棺材土,把鬼王的頭發混入其中,邊念誦咒語邊捏成了泥人,三位高人在客廳裏設下三處地壇,把泥人擺在眾人中間,做完這些,高人火哼了聲:“鬼王,你也有今天?以後這個世界上,再沒菲律賓鬼王。”


    可能感覺勝券在握,高人火歡天喜地,話也特別多,晚上九點多鍾,鬼王施法迴來,等他進屋後,高人火和王鬼師父他們便準備行動,各自坐在地壇前,雙手捧著骷髏頭。


    高人火解釋,泥人法相連著鬼王本體,他們三個會從不同方向落降,一旦成功,鬼王便會發瘋,甚至當場死亡。


    終於迎來了今天,我內心既激動又不安,不知道這次是否能真的幹掉鬼王,趙曼雙手抱臂,斜靠著窗台,我走到她身邊,兩人靜靜看著三位高人施法。


    高人火他們輕聲念誦咒語,沒多久,便發生了奇怪的事情,地壇中間的泥人忽然倒在地上,可周圍並沒有風,跟著,泥人像電風扇一樣,開始旋轉,速度很快,高人火他們念誦咒語的速度跟著變快,我內心緊張,跑到門口隔著貓眼去看對過,忽然,從404發出一聲慘叫,跟著就是哐哐當當的敲門聲。


    我大喜,再看趙曼,她也高興的笑了出來,我沒敢打擾三位高人,他們念誦咒語的速度加快,音調提高,顯然是看到有效,鬼王的反應越來越強烈,高人火直接把骷髏頭舉過頭頂,用更大的聲音去念誦咒語,幾乎是要瘋掉,那個泥人旋轉的速度卻放慢了,眼看著就要停止。


    我很奇怪,難道鬼王在用法力對抗他們三個?確實有這種可能,我替高人火他們捏了把汗,雖然他們念誦的聲音很大,可泥人旋轉速度卻越來越慢,幾分鍾後,泥人竟然停止不動,而它的頭,竟然指著趙曼的位置。


    趙曼駭然:“怎?怎麽迴事?”


    她剛剛說完,忽然用雙手抱著腦袋,痛苦的大喊大叫,我意識到不對,立刻跑過去,趙曼倒在地上,雙腿亂蹬,不停用腦袋去磕地麵,眉頭已經爛掉,流出很多的血,她唿哧唿哧喘著粗氣,我大哭起來了:“停!曼姐!你們在害曼姐!”


    趙曼伸出手掌,上氣不接下氣,吃力的講道:“不能停,繼……繼續……繼續鬥法,否則會被鬼王打敗,這……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


    趙曼用雙手掐著脖子,兩眼珠子都快凸了出來,我想把她兩臂掰開,可趙曼力氣大的驚人,趙曼咬著牙,大喊大叫,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把她抱在懷裏:“曼姐,曼姐你這是怎麽了?”


    高人火他們終於停止念誦,匆忙跑過來,高人魄用手壓在趙曼額頭,念誦幾句咒語,趙曼反應更加激烈,我真怕她把舌頭咬斷,我焦急的問怎麽搞的?高人魄吃驚的說:“這怎麽可能?我們三個的降頭,落在了她的身上。”


    我腦子一片空白,讓他們立刻解降,高人魄忙不迭點頭,三個人拿出骷髏頭,給趙曼施法,這時,在我旁邊的王鬼師父忽然嘿嘿傻笑,我問他笑什麽?王鬼師父用種瘋狂的眼睛望著我,用牙齒去咬手裏的骷髏頭,舉動瘋癲,我被嚇了一跳,高人火和高人魄連忙停止念誦,盯著王鬼師父。


    王鬼師父把手裏骷髏頭扔在地上,雙手抱著腦袋,在地上來迴打滾,高人火氣的罵道:“他媽的,鬼王動手了。”


    “那該怎麽辦?”我問。


    高人火麵對著門口坐下,和高人魄一起,捧著骷髏頭施法,高人火講過,降頭師的法力,在修法地點最高,可他在泰國修法,高人魄在雲南修法,兩個人在菲律賓,能鬥過鬼王嗎?


    趙曼和王鬼師父已經昏死過去,我急的不行,窗戶和門都在抖動,像是微型地震,大概過了十幾分鍾,高人火哇的吐出口血,身體朝後倒去,高人魄依舊在堅持,可他的臉色蒼白,顯然快撐不住了,馬萬才跑到我身邊:“楊老板,想個辦法,否則咱們要被鬼王搞死了。”


    我腦子裏全是趙曼的安危,根本沒法思考,馬萬才拿起來床頭的台燈:“他媽的,老子和你拚了。”


    馬萬才朝門口走去,我立刻想到上次在香港鬥法時,我讓服務員去敲門,最後反敗為勝,連忙站起來,高人火已經坐了起來,他滿臉都是血,可還是在念誦咒語,也許此刻他的軀體是被種複仇的意誌支撐,我和馬萬才打開門出去,對著404門一陣拳打腳踢。


    這法子果然奏效,十幾秒後,我聽到屋子裏傳來了椅子摔倒的聲音,跟著就是鬼王的慘叫聲,我手上沒敢停,繼續拍打著,腦袋轉過去看身後,高人魄胸前有一大攤子血,皺著眉頭,和高人火一起對抗著鬼王的法力。


    我又敲了幾下,門忽然打開,一個黑影從裏麵衝了出來,把我和馬萬才撞倒在地上,我坐起來後,見鬼王蓬頭垢麵,正用手掐著高人火脖子,高人魄正在用力拉他,高人火舌頭吐出來老長,太陽穴暴起青筋,卻瞪著眼睛,像是要把鬼王吃掉。


    “他媽的。”我從馬萬才手裏拿過台燈,跑過去對著鬼王後腦勺就是一下,鬼王依舊沒有鬆手,嘴巴裏喃喃自語:“頭,我要你的頭,力量,我要力量!”


    我抬手又打了幾下,鬼王胳膊軟綿綿的垂下,身子向前,爬在地上,高人火癱軟的坐在地上,大口喘氣,高人魄嘿嘿笑著:“成……成功了……咱們幹掉……幹掉鬼王了。”


    高人火靠著床坐正,哆嗦著手拿出盒煙,點燃一根放在嘴巴上,抽了口,嗆的咳嗽,但他還是在抽:“師父,我為你報仇了,咳咳咳,報仇了。”


    高人火用手扶著床沿,吃力的站起身來,走到鬼王旁邊,用力踹了下他的頭:“你也有今天?哈哈哈,你也有今天嗎?”


    高人魄坐在地上,大口喘氣,我和馬萬才互相看了看,都為勝利高興,可忽然,鬼王伸手抓住了高人火的腿!


    高人火大驚,抬腿去踢,可鬼王抓的很緊,我跑到跟前,對著他腦袋又補了幾下,鬼王這才安靜。


    馬萬才從包裏拿出繩子,把鬼王捆綁起來,高人魄已經緩過來了些,我提議先把趙曼送到醫院,迴來再收拾鬼王。


    高人火哼了聲:“反正他也跑不了,換件衣服,去醫院。”


    把鬼王綁在床頭的柱子上,幾個人換了衣服後,我背著趙曼,馬萬才背著王鬼師父,高人火和高人魄互相攙扶著,離開房間。


    在賓館門口攔了輛出租車,來到醫院後,趙曼和王鬼師父被推進急救室,我問高人火:“為什麽不直接給他們解降?”


    高人火用顫抖的手臂擺了下:“不行,現在我和高人魄身體疲憊不堪,況且趙老板他們的身體,也受到了傷害,隻能先讓醫生搶救下,明天再施法了。”


    高人魄跟著點頭,在走廊的椅子坐下,我很奇怪:“你們怎麽會給趙曼落降頭呢?”


    高人火說:“隻有一種可能……”他從兜裏拿出那個泥人,用力掰開,露出裏麵的毛發,指著說:“除非這些是趙老板的。”


    我很驚訝,把泥人搶過來,抽出其中一根,頭發雖然短,但有些發黃,剛才我近距離接觸了鬼王,他的頭發很黑,顯然不是他的,趙曼的發末有些偏黃,難道真是她的?


    可這明明是我從鬼王房間裏拿到的啊?我看著手裏的幾根頭發,陷入沉思,怎麽也想不通咋迴事。


    馬萬才提醒了我,他說:“楊老板,會不會是阿卡托?”


    我疑惑的看著他,馬萬才解釋:“阿卡托昨天不慎摔倒,抓了趙曼頭發一下,會不會是在當時悄悄帶走了幾根?再用剪刀剪開,做成短發,然後和鬼王一起演戲,讓你偷了趙老板的頭發?”


    我仔細迴憶了下,一拍額頭:“阿卡托是鬼王的人!”


    馬萬才氣的哆嗦:“真沒想到,我會被老朋友給坑。”


    高人火也很驚訝,因為阿卡托看起來老實本分,不像是吃裏扒外的人,真是不可貌相,馬萬才說:“也許是方醒開了高價,把阿卡托給收買了,但不管是哪種情況,咱們都被他出賣了,這小子,我饒不了他。”


    我頹廢的坐在椅子上,又一個因為金錢,出賣朋友的人,包括趙老板他們,這個爾虞我詐的社會,真的讓我很累,因為即便是你身邊的朋友,有時候也不能信任,我頭一次這麽厭惡世界,我暗自下定決心,等處理完方醒這件事後,就把客戶的名單,高人聯係方式全部刪掉,在深山裏蓋座房子,過那種沒有紛爭的日子。


    高人火叫道‘不好’他起身要走,我把他拉住,鬼王甩開胳膊:“阿卡托如果是方醒的人,那他肯定會去看咱們鬥法的結局,發現鬼王被綁在那裏,還不得放掉?”


    我很驚訝,可還是沒讓他走,因為趙曼和王鬼情況不明,要是高人火留在此處,有意外發生,也能用法力頂頂。


    我讓高人火和高人魄留下,自己和馬萬才迴去,高人火拿出一瓶降頭水,讓我見到鬼王後,直接喂他喝下,哪怕他逃走,也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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