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光星君大怒,飛身撲向那聲音的來處,像是想從虛空中抓住什麽,但卻一撲而空。


    我走向月娥,昏暗的光影落在她的身上,將她一身原本豔麗的紅衣變的陰森可怖。


    我在她身前蹲下,她雙目微闔,氣息全無。我忍不住伸手,輕輕觸碰她的指尖,觸手也隻是冰冷。


    “月……月娥……”我叫了她一聲,迴答我的是無邊死寂。


    搖光星君沒有抓到那人,迴身來到月娥近前,並攏雙指在她眉間試了試,“她幾乎被吸幹了仙元,已然……已然迴天……”


    我斷然道:“不會的!一定,一定有辦法救她……”


    我抱起月娥,她冰涼的軀體涼透我的心,我不能忘記,是她在我百年苦守之中給我安慰。是她照看小蜜糖,在小蜜糖的心中,她才是排在第一位的娘親。


    我怎麽能看著月娥就這樣平白無故地死了!


    搖光星君道:“我需先找天樞,你送她迴月宮,說不定還有一絲生機。”


    我連忙點頭,將月娥點化為玉靈,藏在袖中,念了一個縮地之術,立時來到天都。


    兩個手執大戟的天將攔住我的去路,我不在天界一百年了,天將不知道我是誰,隻冷聲喝道:“何方妖孽!敢闖九重天境!”


    我道:“我是春神殿。”


    兩個天將對望了一眼,皆是茫然,“春神殿是誰?從未聽聞!爾等小妖,邪氣甚重,怕不是下界的邪魅……”


    我冷笑,不等他們囉嗦,一道掌風震開了攔路的大戟,“你們要知道我是誰,不妨去問問南華殿下!”


    兩個天將受我氣機牽製,移動不得,聞言卻更怒,隻在我身後喝道:“大膽!敢叫帝君的名諱,你是瘋了嗎!”


    我不予理會,徑直走向月宮,月宮的石門大開,折桂仙人孤零零站在凋零成枯枝的老桂樹下,看見我時,他上前一步,道:“春神殿下,你來了。”


    我道:“月餓的寒室呢,速領我去!”


    折桂仙人眼中流出幾分淒然,搖頭道:“不用了。”


    我將月娥的玉靈拿出,化為她本來的模樣,道:“她還有一絲仙元,快帶我去!”


    折桂仙人癡癡看著月娥,喃喃道:“一百多年了,你……終於肯迴來了……”


    他伸出拇指,拭去麵頰上的淚水,隨即,振袖扶過月娥,對我道:“沒有用了,她如今僅剩下的仙元,隻能保證屍體不腐……”


    “淮亡,你來了。”身後傳來一個溫潤的聲音,我猛然迴頭,不由一怔,卻見南華殿下站在我的身後。


    他的氣度依然溫和從容,隻是穿著一身金色與白色相間的大袖寬袍,與他素日的穿著十分不同。


    但這個時候我沒功夫管這些了,隻道:“月娥的仙元有損,殿下,請你幫忙看看,她是否……”


    未等我說完,南華殿下已踏步上前,並攏雙指在月娥的眉心觸了一下,道:“仙元幾乎被吸幹,生為仙娥,卻流連魔界,這是她的因果。”


    我心想她流連魔界,不也是你南華殿下安排?但我隻能低聲求道:“殿下可有辦法救她?”


    南華殿下看了我一眼,對折桂道:“送月娥去我通明殿,將她放於帝君之紫薇玉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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