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奈道:“一定要麻煩我嗎?”我不想離開忘川,總感覺最近有大事發生。


    搖光星君義正言辭道:“是的,沒有你,我無法很快找到天樞。”


    我道:“我可以帶你去忘川之底。”


    一直不發言的玉衡終於開口了,“一柱香,我會幫你守住忘川。天樞命在旦夕,速去。”


    情勢已不容我猶豫,我歎了一口氣,道:“你們星君的事情,為什麽要來麻煩我?”


    話雖如此,我卻還是縱身跳下了忘川,搖光星君跟在我的身後,有我開路,忘川中的鬼骷髏紛紛讓道,很快便到了忘川之底,洗仙池畔。


    搖光星君眯起雙眼,望向洗仙池道:“從此處去人間,該是最快的捷徑,走吧!”


    我攔住他,“搖光星君,你忘了你是仙身,過不了洗仙池的。你隻能走輪迴道。”


    搖光星君“哦?”了一聲,揚眉道:“是嗎?我試試。”


    說完,竟然不顧我的阻攔,徑直跳下洗仙池去。我微微吃驚,立即隨他一起進入。


    我是淮亡,洗仙池對我沒有影響。但他不同,怎可如此輕易跳下洗仙池呢!須臾,我們落到人間一個山丘上。瑤光星君除了頭發亂一點外,沒有別的異常。


    我驚訝他居然可以絲毫無損地渡過洗仙池,心中狐疑,莫非搖光星君已然不是神仙。他去極北苦寒之地將近百年間究竟發生了什麽?


    搖光星君邊走邊迴頭對我道:“你的問題可以暫且按下,先解決天樞的事情。”


    我道:“天樞星君便在附近,我已然感受到月娥的氣機。”


    搖光星君腳步匆忙,道:“月娥在,不一定我哥就在。”


    我們循著月娥的氣機走入一處荒敗的莊園,園中雜草荒蕪,人跡全無,顯然是一處荒廢許久的院落。不過斷壁殘垣中,可稍稍得見此院往日之輝煌。


    我祭出一道仙術,分開阻行的雜草,足有一人高的枯草向兩側分開,一道書著“明月清風”的匾額之下,是一個紅漆剝落的木門。


    搖光星君一掌飛出,木門洞開,門後屋內,擺著一張太師椅,而在椅子上端坐著一個女子,紅衣紅蓋頭,身形纖瘦,看起來像是月娥。


    我剛想上前,搖光星君卻將我攔住,沉聲道:“不是活物。”


    我感受到那紅衣女子便是月娥,搖光星君卻說不是活物,不禁大驚,“月娥如何?”


    搖光星君又是一掌飛出,掌風掀起了月娥的蓋頭,紅綢飄落,露出她淒豔的臉龐。


    重重荒草的掩映之下,遠遠望去,那張麵容鮮活生動,隻是雙目微闔,看不清月娥究竟是在睜眼還是閉眼。


    我忍不住輕輕叫喚了一聲,“月娥——”


    卻無迴答,沉默許久之後,搖光星君緩緩道:“她已經死了。”


    我心神巨震,“怎……怎會?”


    搖光星君忽然轉身,兩柄飛刀如流星一般從袖中飛出,刺向虛空的一處,隻聽“哈”的一聲,虛空中一個男子的聲音讚道:“好力道!你是誰,值得吾記住你的名字。”


    “吾乃搖光。你又是誰,裝神弄鬼!”


    那聲音又是嗬嗬一笑,“搖光星君?來得正好,等吾吸納了天樞的全部精元,吾允許你為兄長收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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