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走了,


    秦萬裏也走了,


    兩人都走得很灑脫,


    留了一把帝劍給薑牧,不帶走一片雲彩,揮一揮衣袖就走了。


    留下薑牧一個人望著帝劍赤霄愣愣出神。


    這是帝劍,


    何為帝劍,帝王之劍是也!


    秦昭不論送什麽劍,即便是僅僅存在於傳說之中的神劍,薑牧都不會感覺到詫異,但,偏偏,是帝劍!


    自從秦萬裏讓薑牧擔任稷下學宮院長開始,薑牧就沒有再懷疑過秦昭對他會不會放心的問題,因為,從秦昭做出決定,薑牧接受那一刻開始,


    兩人就已經綁在了一輛戰車上。


    兩人就是背對背的搭檔,


    不能產生懷疑,也不應該產生懷疑,必須要相互信任。


    而之後,兩人一頓操作之下,薑牧封虛聖,秦昭贏了世家門閥半子,肅清了臨安城,扳倒了趙家。


    秦昭更是對薑牧信任到了一個近乎於瘋狂的地步,整座臨安城的地下勢力,他半分都未曾插手,直接丟給薑牧,任由薑牧發揮。


    縱然是薑牧把綏王秦陽拉入局中,做了一把刀,他都沒有過半分質疑和反對,縱然薑牧利用他兒子做手筆,他都沒有懷疑薑牧。


    即便他知道,


    如今臨安的地下勢力,明麵上是秦陽掌控著,實際上卻是在薑牧手中,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一個足夠攪動臨安起風下雨的勢力超出他的控製,他亦未曾對薑牧產生半分懷疑。


    所以,他現在留下帝劍,


    薑牧沒有拒絕,


    因為他知道,秦昭不是在試探他,而是有其他用意。


    隻是這用意,


    讓薑牧很納悶。


    因為赤霄帝劍,乃是魏國太祖皇帝所用之佩劍,除了有上斬昏君下斬逆臣的權限之外,還有一個作用,那就是,執劍之人,可定皇權!


    說直白一點,


    那就是如果將來有一天,秦昭駕崩了,即便他留下聖旨要定新君,若是薑牧不滿意,他都可以憑借帝劍,廢除那一道聖旨,重新選擇皇帝。


    這是自太祖皇帝以來,明文規定。


    秦昭不可能不知道這帝劍的意義,自大魏建國數百年來,除了太祖在位時,帝劍曾在第一任國師手裏存放三十年之外,就從未在離開過皇帝之手。


    可今天,


    秦昭卻就這麽隨意丟給了薑牧,


    不得不讓薑牧納悶。


    帝劍,是絕世名劍,毋庸置疑,


    從薑牧看到第一眼時他就知道,這是他所見過的前所未有的一把好劍,可以說,這一把劍,如果落到一個命修手裏,不出十年,必定會出一尊宗師。


    但是,這劍本身的強大,在這劍的意義麵前就顯得很微不足道了。


    這可是帝劍啊!


    …………


    “這可是帝劍啊!”


    當李知否見到赤霄劍時,直接驚唿出聲,她雖然沒見過赤霄劍,但劍身上那赤霄兩個字她是認識的,又是從秦昭手裏出來的,隻要不傻,她都知道這就是傳聞之中象征著大魏至高無上權力的帝劍。


    “皇帝這是真把你當成在世聖人了麽?居然連帝劍都送給你?”李知否滿是不可置信。


    薑牧輕輕收劍歸鞘,一縷天地元氣氤氳在赤霄兩個字上麵,讓那兩個字變得十分模糊,


    太招搖了,


    這劍通體如玉,泛著寒氣,就已經足夠招搖了,如果再讓這兩個字露在外麵,就已經不僅僅是招搖兩個字可以形容了。


    “讓我再看看唄!”


    李知否是劍念雙修,是用劍高手,對於好劍,自然也是有所癡迷的,更何況是這種僅存在於傳說之中的帝劍。


    薑牧把劍丟給李知否,說道:“我這次傳道講學,你是跟我一起去還是留在書院?”


    李知否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小心翼翼的把劍還給薑牧,說道:“你去哪我就去哪兒!”


    “好,”


    薑牧點了點頭,道:“你明天就先行吧,去青藤書院等我,我會讓梁初跟你一起,需要做什麽,他會告訴你!”


    薑牧話音一落,梁初就神出鬼沒的出現在了客廳裏,躬身道:“先生,您找我?”


    薑牧點了點頭,道:“此去青藤書院,你們聽從知否姑娘的安排,路上你慢慢跟她講我要做什麽。”


    “是!”


    梁初點頭,然後消失。


    李知否看了看梁初消失的方向,說道:“你不跟我們一起去?”


    薑牧搖了搖頭,道:“我有其他事情要做。”


    …………


    京城,夜幕裏,浩瀚星河在輪轉,萬家燈火盡釋繁華。


    秦昭跟秦萬裏並肩而行,


    一路慢行在一條清淨的街道上。


    “京城,似乎並沒有什麽變化。”秦萬裏感慨道。


    秦昭笑了笑,道:“表麵上的繁華永遠都是這樣一層不變,又有幾個人會注意到,這座城,已經徹底換了主人呢?”


    秦萬裏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你真確定把魏國交給薑院長了?”


    秦昭沉吟道:“皇叔,薑院長是最適合的人啊,能力就不說了,有目共睹,若是早點遇到他,魏國的問題早已經解決了,就說說人吧,與他相處這麽久以來,若是有一天我告訴你,他想要謀朝篡位,您信嗎?”


    “不信,”秦萬裏搖頭道:“我寧願相信他是個太監,也不相信他會對皇權有興趣。”


    “是啊,”秦昭說道:“我也是這麽想的,所以,我還有什麽不放心的呢?他是無雙國士,還是一個對皇位毫無想法的無雙國士,把魏國托付給他,不就是最合適的人嗎?”


    秦萬裏歎了口氣,道:“你的身體已經到了這一步了嗎?”


    秦昭沉默了好一會兒,說道:“我沒多少時間了,我不知道下一任皇帝會如何,但我知道薑卿他會怎麽做,所以,我把帝劍給他,隻有他手握帝劍,才能保證在換了皇帝之後,依舊讓魏國傳承下去!”


    秦萬裏雙手環揣在袖子裏,一步一步踏在青石板上,慢悠悠說道:“行吧,我聽你的,如果將來薑牧真的要換皇帝,我配合他,以他的修為加上我,皇城亂不了,皇城不亂,薑院長就能夠穩住魏國!”


    “善!”秦昭點頭。


    夜幕下,燈火闌珊,


    寂靜無聲中,緩緩有腳步聲,越傳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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