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麽!臭丫頭!”老頭脾氣不小,輪起立在旁邊的拐杖狠狠的戳了個洞。


    初夏真怕他不小心會戳到小胖墩的腳丫。


    “小胖墩過來,快過來。”


    初夏招了招手,見小胖墩一臉不情,隻好過去拉他的手,“小胖墩我們迴家吧。”


    “我不,我還要和爺爺學!寫!漢!字!”小胖墩突然掙脫開初夏的手,朝著那扇藍色的門跑去,攔都攔不住。


    “小胖墩,小胖墩……”


    老頭隨後也進了屋,但是臨進屋前隻是神情古怪的掃了初夏一眼,似乎並沒有讓初夏進屋的打算。


    “小胖墩,你到底出不出來,不出來姐姐走了?”


    幾分鍾過去,小胖墩還是沒有出來。初夏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最後隻能一咬牙一跺腳走到那扇門前,鼓氣勇氣敲了幾下門。


    “有人嗎?有……”


    她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注定沒有人會迴答她。


    門打開了。


    可是門背後一個鬼影子都沒有,光線很暗,依稀可見屋內陳舊的擺設。一束光束從窗邊照進來,無數的灰塵在其間飛舞,卻隻照亮了某個陰暗的角落。


    初夏心裏卻瘮得慌,性格古怪的白胡子老頭孤身一人住在這冷得似冰窖的房子裏,總容易讓人聯想到很多令人毛骨悚然的電影情節。


    她巴不得趕緊離開,但是因為擔心小胖墩又身不由已。


    “小胖墩,小胖墩……”初夏邊低聲喚著,邊朝裏尋去。


    “姐姐,我在這裏。”


    順著聲音的方向朝裏走,初夏最後在一個臥室門前停下,眼前溫馨的一幕令她鬆了口氣。


    小胖墩正坐在老頭的懷裏,一板一眼的在宣紙上寫著毛筆字,老頭那張嚴肅刻板的臉似乎也柔和了幾分。


    看來她是過度緊張了,老頭雖然個性古怪,但對小胖墩還是不錯。


    “白胡子爺爺,這個字是什麽字?”


    “這個字是……進人家家裏怎麽不說話?”老頭瞥到初夏地上拉長的影子,臉又冷了下去。


    初夏心裏給老頭默打了個差評。


    這是個孤僻的老頭,十分的不好客,卻獨獨對小胖墩是個例外。不過看到他一板一眼教著小胖墩寫毛字的畫麵畫麵,初夏反而不那麽害怕了。


    她沒有計較老頭的態度,大大方方的走到小胖墩的身旁,視線落在桌上的宣紙上,“小胖墩,你這寫的是天字,兩橫,一撇一捺。”


    “天,是天空的天嗎?”小胖墩好奇的望向初夏。


    “是的,小胖墩真聰明。”初夏忍不住揉揉小胖墩的腦袋,真是太可愛了。


    小胖墩提起筆,筆尖剛要落下,又抬頭望向初夏,“姐姐也會寫嗎?”


    “你以為誰都會寫毛筆寫?”老頭冷冷的道。


    “不要看起本小姐,每次書法課上老師可每次都誇我寫的字漂亮。”初夏從小胖墩的手裏搶過毛筆,一筆一劃的,極其認真的在宣紙上寫了起來。


    她寫了同一個字,“天”。


    “力道還湊合,但是字嘛寫得……”


    老頭的話還沒說完,初夏突然掩著嘴朝門口跑去,跑到門外的角落裏吐了兩口酸水才覺得舒服了些。真不知道老頭用的是什麽墨水,味道那麽嗆鼻,弄得她反胃。


    難道是水土不服啊?


    和這家主人、還有主人的東西,都和她氣場不對。


    剛直起腰,就看見小胖墩小小的身影朝著她的懷裏飛撲著過來。


    “姐姐,姐姐。”


    小胖墩的小手不安份的朝著初夏的肚子摸去,初夏以為小胖墩在撓自己癢癢,咯咯笑著把對方的手綁在身後。


    “別鬧,別鬧!姐姐最怕癢了。”


    “姐姐,姐姐肚子裏是不是有個小baby?”小胖墩望著初夏的肚子認真的道。


    “baby?怎麽可能?”初夏好笑的點了下小胖墩的額頭,“姐姐要是有baby就好了,那樣就能生出一個像你一個漂亮的小娃娃。”


    小胖墩似乎對這個解釋並不滿意,眼睛骨碌的轉著,扭過頭似乎想找老頭的身影,發現身後沒有人,目光很快又轉迴到初夏的肚子上,“可是,姐姐剛才……”


    “好了,不要可是了,我們迴家。”


    初夏把小胖墩抱了起來,臨出院門前,衝裏麵喊了一聲:“老爺爺,我們迴去了,就不打擾您了。”


    老頭的聲音從裏麵飄出來:“好好保重。”


    初夏心中覺得奇怪,這句話倒是很熟的人說的話。


    迴去的路上,小胖墩一直彎著眉毛,捂著嘴偷偷的笑。


    隻是她個問題沒有想通,剛才白胡子爺爺明明說姐姐肚子裏有小baby了,姐姐為什麽要否認呢?


    白胡子爺爺沒有什麽不知道的。有一次她肚肚疼,白胡子爺爺用手一摸就好了。如果姐姐肚子裏有baby的話,說不定也能生一個很漂亮的蛋,然後再讓白胡子爺爺把小baby給孵出來?


    “小胖墩,你笑什麽?”


    “沒有,姐姐我沒有笑,咯咯咯……”


    “沒有笑,還咯咯咯的。”初夏的爪子在小胖墩的肚皮上撓來撓去,惹得小胖墩笑得快岔氣,“快說,再不說我就撓了。”


    見小胖墩掙紮得太厲害,初夏怕摔了她,連忙把她放了下來。可顯然小胖墩卻生氣,她覺得受到威脅了,因為她最討厭別人撓她癢癢。


    她氣唿唿的指著初夏道:“姐姐壞,姐姐有了小baby,就不喜歡我了。”


    初夏很無辜,“姐姐沒有……”


    “姐姐明明就有,剛剛爺爺都說過了,姐姐就是有baby了,姐姐不誠實,哼!”小胖墩扭頭就跑,剛好和前麵跑來的林煜成迎頭撞上。


    小胖墩一頭紮進了林煜成的懷裏,表情變得很委屈。


    “怎麽了,小胖墩?”林煜成沒有停下腳步,望向初夏道:“你們去哪了?夏夏,我們到處都在找你們了。”


    “我們剛剛……”


    這時,初夏發現小胖墩在和她偷偷的擺手,暗示她不要把白胡子爺爺的事說出來,於是她聰明的把嘴閉上。


    “好了,以後不要亂跑了,這樣我該多擔心,我們現在去醫院了。”


    “醫院?”小胖墩興奮的拍著手道:“姐姐是要去醫院生蛋了嗎?”


    “生蛋?”林煜成對這個詞頗有些不解。


    “對呀,姐姐肚子裏有baby了,難道不是去醫院把蛋生出來?”小胖墩一板正經的道。


    “喂,小胖墩不要亂說……”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林煜成突然停下腳步,神情悄然有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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