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訴你啊,掌管姻緣的神仙叫做月老,他在我的想象中,會留著長長的胡須,矮矮胖胖的,是一個可愛的小老頭。他會用紅線牽住有緣人,成就塵世間許許多多的癡男怨女,正所謂千裏姻緣一線牽……”

    迴想著月月曾講給我的月老的傳說,我竟一度信以為真。

    天真的我硬是纏著大師兄按照月月所描述的月老形象塑了一個泥人。恐怕大師兄到現在也不知道為什麽我會神秘兮兮的讓他對此事保密,更不知道我要那泥人的真正用途。

    當天,我便將月老像放在我房中的矮幾上,每日晨起與睡前,定會誠心膜拜。願上天為我的執著所感動,賜給我一段美妙的姻緣,能與心愛之人終成眷屬。

    有一段時間,我魔怔了一般,對紅線格外著迷起來。看到月月穿紅色的衫裙,我便會異常興奮,把握住能與她接近的任何一個機會,從她身上找脫落的線頭,當然就是所謂的紅線了。當我將線頭纏繞在自己的手指上時,才恍然大悟,紅線的另外一端怎能空缺?

    結果,我做了一件愚蠢之極的事情,到現在月月還會時不時說出來羞我,當然,她絕對不知道我那樣做的真正原因。

    但是,我也會忍不住偷偷想,如果她知道我為什麽這麽做,會是什麽樣的反應呢?

    事情是這樣的,在一次上早課的途中,我與月月肩並肩坐在小舟上閑聊,我趁她說得正起勁時,用從鳳姨那裏借到的鉤針將她長裙上的紅色牡丹繡紋給挑開了,繡線一端連在她的身上,另一端被我理所當然的纏在了手指上。

    好似多年的夙願達成了一般,我開心的竟有些忘形,猛地站起身伸展雙臂以示慶祝。

    可那出奇結實的紅線卻著實害苦了我,月月的薄絲牡丹裙被我給掀了開來,月月訝異之下差點掉下水去。

    我尷尬極了,看到月月不知害羞還是驚嚇出來的紅彤彤的臉,我估計自己的臉也好不到哪去。

    我隻好騙她說可能是她的裙子脫了線,纏到了我的身上。而且,我真的什麽都沒有看到。

    月月先是疑惑的將我從頭看到腳,繼而皺著眉頭說:“鳳姨說這冰蟬絲可承重千斤而不斷,怎麽可能自己開線呢?”所幸倒也沒有追問,我一顆懸著的心這才落到肚子裏。

    冰蟬絲?我怎麽從來沒有聽過這東西,還真是孤陋寡聞,這絲線的承重能力確實強,因為我剛剛已經做了有力的證明。

    以後再做這種愚蠢的事時,一定先要搞清楚是普通的絲線還是冰蟬絲,以免發生意外,令人防不勝防。

    經過這件事,總結出這麽個經驗,也不算虧不是?

    沒過多久,我才明白月月講那月老也是事出有因,因為,她親自上陣,促成了一段美好姻緣,塵世中的又一對癡男怨女新鮮出爐了(怎麽用了這個詞語,定是月月那丫頭把我給同化了)。

    癡男等於大師兄,怨女等於媚煙。看到他們倆在一起柔情蜜意的樣子,我才發覺平日裏冷酷的大師兄其實也是一個有血有肉的熱血男兒。

    他的溫柔,也許隻對那個她開放。

    我的溫柔,也隻會對那個她開放,而她,願意全盤接收嗎?

    月月的溫柔,我最最渴望卻遙不可及的溫柔,真的隻會對那個他開放嗎?

    愚鈍的我再次開竅,月月似乎已經心有所屬。從沒想到,小小的她,竟那麽癡,那麽念……

    三師兄來了幾次信給我,其中盡是一些鼓勵之類的話語,但我也高興極了,他一直是我尊敬的師長。每當我拿著信去芙園給月月說時,她的眼中竟溢滿失落之色,我全看在眼裏,雖然她掩飾的很好。

    原因隻有一個,我很清楚,三師兄未曾寄信給月月,甚至一封都沒有。

    某年某月某日的某一天,月月竟心不在焉的笑了一天,我則千方百計的琢磨了一天。搞了半天,竟是禦劍將謎底揭了開來。

    三師兄一封再普通不過的家書竟有如此大的魔力!當我看到月月捧著信封中的白色花瓣一遍遍嗅著時,站在窗外的我隻有選擇默默離開。

    霎時間,我什麽都明白了,多年前月月對三師兄的崇拜與順從,他們之間的共同語言,三師兄離穀時月月戀戀不舍的眼神及梨花帶雨的臉龐,不舍甚至不願送與我的紅豆手鏈,一幕幕令我無法不信,隨著歲月的流逝,月月對三師兄的依賴正在逐漸演變為傾慕。

    一個天真的女孩,一個貌似深沉的男子,彼此之間會有月老的紅線牽連嗎?

    如果月月喜歡的男子是任何一個人,我都會與其競爭的,可如果是三師兄呢?我會有這樣的信心嗎?腦海中不由浮出三師兄那張溫和的笑臉,似乎可以融化一切寒冰。

    月月似乎隻當我是師兄,當我是哥哥,雖然她對我也很好,甚至在我過生日時送了我“萬花筒”,但這些好,都不是我想要的那種。

    難道是她太小不明白嗎?可是蕙質蘭心的她本就比同齡的女孩子成熟的多,我不由覺得我根本從未看透過她。

    我不可遏製的對已出穀多年的三師兄產生了淡淡的敵意,他僅僅憑幾句詩、幾幅畫就於不經意間輕易俘獲了月月的芳心,而我呢,這麽多年,這麽努力,她都看不到嗎?

    懷著異常複雜的情緒,我做了件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卻使得月月同我疏遠了許多。

    我故意佯裝不知的當著師父、鳳姨幾位長輩的麵,拉起月月的手不放,看著月月緊張尷尬的樣子,我卻生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感,以後要是能夠光明正大的牽起她的小手,該有多麽好啊。

    這樣子做也是為了給長輩們看,至今我還記得師父的戲言:要月月做我的媳婦兒。逐漸成人的我怕別的女子被安排進入我的世界,畢竟,用不了多久,我就十六歲了。

    月月有些生氣,我更不知怎麽麵對她的質問,便處處躲起她來。怎可耐,心中的思念最終還是將我推到了她的麵前。

    第一次,我們一起來到了那個具有紀念意義的地點,我忍不住將她擁入懷中,剖開自己的心,告訴她:

    “月月,我知道你崇拜三師兄,我也崇拜他,你喜歡他的詩他的畫,我也努力像他學習,隻為你能關注我多一些,甚至……你喜歡三師兄的人,我也會在你身邊不離不棄守護你,哪怕你厭煩了我,不再需要我,我也會在你看不到的角落默默守護你。……”

    “從我很小的時候,第一眼看到月月,就喜歡月月了……我的心裏再也容不下另一個女子了……”

    “明年我就滿十六歲了,就要出穀曆練了……我很怕將來見不到你。”

    她竟默默的聽完了我的一通廢話,安靜的任憑我將她擁入懷中。

    事實證明,她曾經裝傻抗拒我的真心,現在則聲東擊西來拒絕了。聰明如她,早就看出我的心了吧?

    當一個女孩子不願接受一個男孩子時,是不是都喜歡說什麽隻當你是師兄啊,哥哥之類的話呢?

    月月似乎有些激動,根本沒有意識到她在月光下泛著白玉般光華的肩膀在夜風下打著顫,我心疼極了,正要脫下外套披在她的身上時,學武所特有的靈敏告訴我,附近有人!

    剛才隻顧關注月月的情緒了,自己情緒也難免激動,竟忽略了留意周邊的動靜。看來此人內力不淺,並且至此已有一段時間了。

    會是誰呢?這地方除了我和月月外就隻有禦劍知道。而禦劍既然來了,全然沒有必要躲躲藏藏,由此推定,定不是禦劍。

    我漸漸平靜下來,這人,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他!

    看著月月粉嫩的唇一張一合,我突然感覺有股熱血衝上腦門,我要阻止她,阻止她對我感情的抗拒;更要警告他,警告他不該對月月存這份心思。

    我伸手攔住月月的背脊,深深吻上了她的唇,軟軟的,香香的,將我迷醉。我恣意放任月月的反抗而不顧,而那個人,在月月身後的大樹下也露出了馬腳。

    當月月咬破我嘴唇的那一刹那,我放開了她,我知道,阿不已經忍無可忍了,這些場景,夠他傷心的吧。一個高手,為何要窩在幽幽穀中,窩在月月身邊?我一定會查出來的!

    月月武功修為尚淺,根本沒有發覺這裏早就有了第三者。聽到我說有人,這才驚嚇起來,但是當看到那人是阿不時,卻大大鬆了一口氣,為什麽那小子如此輕而易舉便能得到她的信任?

    不過我真實的看到,阿不持披風的手早已緊握成拳……

    為了討月月的歡心,我答應與阿不合作,在師父的壽辰上表演節目,看著月月期待的目光,我的心很痛,那是她等待三師兄的目光吧。都知道,師父壽辰那日,三師兄便會迴來。

    師父壽辰那晚,驚為天人的月月轉頭朝我一笑,我就知道,我這輩子,是如何也放她不下了。

    三師兄是為了傷月月的心才迴來的,自從月月看到當年那串由她親手戴上的紅豆手鏈已戴在另一名女子的手腕上時,她的心碎了。

    那是何等的悲痛,令從來滴酒不沾的月月飲了滿滿一大碗的酒!她很快就醉了,如果隻是醉,我也不會這麽傷心,這麽難過。

    當我扶著她迴芙園,想與她獨處並照顧她時,三師兄竟快步趕了過來,一把將月月抱了起來,朝芙園走去,隻留下站在原地錯愕的我與後麵氣喘籲籲趕過來的掠奪了月月手鏈的女子,後來我知道,她叫做佳仁。

    佳仁是何人,與三師兄有何關係,我沒有問,當然,師兄他也沒有說。

    在我們趕到月月房中時,三師兄正將什麽東西放入袖籠中,當他抬頭看到我們時,蒼白的麵容竟有一絲慌亂,複又低下頭為月月把起脈來。

    這些舉動,我看在眼裏,三師兄,他是單純的內疚嗎?我不敢想。

    突然,我身後的佳仁輕唿一聲,向後倒去。我心中想著月月,所以扶她時已經晚了一步,而三師兄似乎比我反映還要慢,當我將佳仁扶到椅子上時,他才趕來。

    隨即他隻扔了一句話:“我叫師父來,好好照顧月兒。”便將佳仁打橫抱起大步走了。

    師父不久便急匆匆趕了來,為月月把了脈,神色凝重。待開了方子給禦劍拿去熬藥,神色才稍稍好轉。

    師父隨後告訴我,月月不是單純的醉酒,而是中毒!我大驚之下,師父提醒我是月月十年前體內的餘毒在遇到酒精這個引子後,再次發作了。

    十年前,師父無法將此毒徹底清除,隻想方設法的壓製住了。所幸,此毒威力已大不如前,隻是會留些副作用來。至於是什麽,隻有待月月醒來觀察才知。

    師父看了看月月蒼白的麵容,囑咐我好好照顧月月,有什麽情況都要向他報告後便走了,三師兄那邊,還有一個病人等著師父去照看。

    很快我便知道那副作用是什麽了,因為昏迷許久的月月醒來後便迫切想知道三師兄的消息,原來,她忘了那晚最令她刻骨銘心的事情……

    月月,如果你選擇遺忘,我願意奉陪,隻是不要忘了我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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