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師妹不認得我了”,那笑容一如既往和煦如春風,“楚翼有幸目睹了如此精彩的節目,更有幸能與我派著名才女對詩為師父祝壽,實在屬上天垂青哦。”

    他的笑容罕見的透出一絲頑皮來,許是我太久沒有見到他了,覺得什麽都是那麽的稀奇與值得迴味。

    似乎安靜了片刻功夫,舞台一側的升歌使勁向我眨著眼睛,使著眼色,才使我迴過魂兒。這次真是糗大了,我的美男抵抗力水平何時開始直線下降了?

    我略覺尷尬的向楚翼欠了欠身,用標準的淑女口音字正腔圓的迴答:“月兒怎麽會?還望師兄多加教誨才是,如師兄有幸喝下那三碗酒,就當是月兒為師兄接風洗塵了。”

    楚翼微微點頭,我們便同時走向舞台最前方,深深向師父鞠了一躬。我看著師父莞爾道: “還請師父做個裁判才是,這主意是我提出的,規矩自然由我定嘍,輸者要喝下師父賞的滿滿三大碗酒。現在,我與三師兄,所對之詩歌均須圍繞‘壽’字展開,五言、七言、自由體皆不限,直到其中一人無言以對便算自動放棄,當然,離題也是會被淘汰出局的,不知師父意下如何?”

    師父隻是一如既往寵溺的看著我,算是默認了。

    我向升歌點點頭,他會意,朗聲宣布“對詩大賽正式開始!”

    楚翼示意由我先來,我是小師妹,便也沒有虛偽的推辭,正式迎戰了。嗬嗬,當然,我不是原創,這裏,就借此機會宣傳一下我國曆代的文化瑰寶吧。

    “師兄承讓了,小妹願在此拋磚引玉,”我凝神略加思索,朗讀出聲,“菊水不皆壽,桃源境是仙,鶴算千年壽,鬆齡萬古春。”

    我無懼的看向楚翼,意外的從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絲驚歎與欣賞,他踱了幾步,悠悠而出:“坐看溪雲忘歲月,笑扶鳩杖話桑麻。人如天上珠星聚,春到筵前柏酒香。”

    看著楚翼泛著自信光芒的英俊臉龐,我心想,絕不能服輸!“與天地同壽,與日月齊光,乘祥雲瑞鶴,登福衢壽車。”

    “福如四海,壽倒三鬆,壽山之慶,玄霄春風。”楚翼也毫不示弱的脫口而出。

    高手啊,高手,難道今晚那三碗酒就要下我的肚子了?

    剛被震驚與喜悅晃暈的大腦終於走上了正軌,也終於認識到我給自己挖了一個大坑,以“月”為題,以“花”為題豈不都是信手拈來,可偏偏提出要以“壽”為題,這下可好了吧?我這方麵儲備的詩歌本來就不多,再加上對手是一詩詞強人,大腦頓時出現了空格鍵。

    絞盡腦汁,終於被我又憋出了一句:“願奉南山壽,千秋長若斯。”當然,此南山非彼南山,幸而這片大陸上也有一著名山脈,號稱南山,與蘭芝仙山齊名,位於南部大陸之上。

    “名高北半,壽比南山,德為世重,壽以人尊。” 楚翼不慌不忙的成竹在胸道。

    我正估摸著要不要找一首祝壽歌曲的歌詞湊個數呢,楚翼如天籟般好聽的聲音適時的響起:“師父,師妹修為大增,實在令翼兒刮目相看。我看就到此為止,大家熱鬧熱鬧便是,結果並不如過程來得重要,師父您看?”

    師父了然的點點頭,看向我們的眼神被寵溺填的滿滿的,其實他也就一普通老人啊,看著親手帶大的徒兒們團聚一堂,承歡膝下,也就其樂融融了。

    師父微笑著向我們倆招招手,示意我們到他跟前去,我們剛剛走到師父麵前,一個不留神,楚翼便“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看到楚翼都跪了,我當是賀壽時新添的禮儀,也緊隨著楚翼在他身邊跪了下去,並同他一道給師父鄭重的磕了一個頭。

    抬起頭來,看著眼前的恩師,我有些激動,聲情並茂的說道:“月兒祝師父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鬆。”

    師父向前一步,扶起仍跪在地上的我和楚翼。

    “南山為師還有所耳聞,可那東海卻是聞所未聞,那地方不會又是你這丫頭杜撰的吧?”師父在此刻竟還有心思調侃我,真是老頑童師父。

    我乖巧的站到師父身後,邊幫他捏肩膀邊撒嬌的說道:“這東海可不是一般的海呢,月兒從未見過大海,可是從書中看到海,喜歡的緊,這東海便是一本奇聞雜記上提到的呢。月兒清楚的記得,那書上曾說南山空靈,東海高潔,實乃福地呢。”

    我在師父身後還有一個重要的目的,就是能夠一眨不眨的盯著楚翼看。

    被師父扶起之後,楚翼沉寂許久,嘴唇也一直在輕輕顫抖,正欲再次屈膝下跪之時,師父眼疾手快的攔住了他。

    師父的背影似乎僵持了一下,緊接著執起楚翼的右手手腕,以食指中指輕壓脈門,過了半響,師父開口了。

    “翼兒,為師隻要看到你平安就好,你有你的苦衷,為師怎會不知。若再如此勞心費神,與你的身體絕無益處啊。”

    楚翼的眼眶於此時此刻已蓄滿了淚水,男兒有淚不輕彈,男子漢特有的矜持使他硬是費力將眼淚控製住,不至於淌下來。

    “是翼兒不孝,雖心中惦念,卻無一次迴穀探望師父,實在慚愧,師父大壽,翼兒又珊珊來遲,實屬無禮,還請師父原諒。不過,今看到師父神采奕奕,翼兒便放心了。”緊接著是楚翼哽咽的聲音。

    我的眼前隻有楚翼的薄唇一張一合,潔白的牙齒在月光的反射下竟是那樣刺目。我甚至看不到楚翼的臉了,那張令我朝思暮想的臉。

    我的腦海中反複隻有剛剛師父為楚翼把脈時的景象,空空如也的右手腕,我曾親自為他係上,叮嚀他不可脫卸的紅豆手鏈,消失了……

    我的心,也在這一刻迷失……

    “不如就讓翼兒豪飲三碗以慶師父壽辰!”楚翼突然發話了,竟變的豪情萬丈,伸手便拿起師父身邊小酒壇,端起酒碗便一飲而盡。

    他的這些個動作如行雲流水般一氣嗬成,江湖莽漢慣用的動作在他做起來竟是那樣優雅,那樣藝術!

    大家可能都是剛剛反應過來,直到楚翼端起第二碗來,師父才喝道:“翼兒,你現在的身體不宜飲酒,快快停下,月兒,快去勸下你師兄!”

    我壓抑住內心的苦痛,上前抓住楚翼的左手臂,輕聲道:“師兄,別喝了!”

    “翼哥哥,別喝了!”一個甜美的嗓音竟與我異口同聲的響起。好奇心使然,我向另一側看去,一雙纖美細白的玉手緊緊攀著楚翼的右臂,隻消一眼,便能看出是出自富貴人家大小姐的一雙手!

    僅看著那雙手,我已挪不開眼,那細白的左腕上赫然掛著那條曾經千百次出現在我夢中的、寓意“相思”的紅豆手鏈!

    突然間好想笑,隻覺著那道紅色竟是如此刺目,甚至灼疼了我的雙眼。自始至終,除了那雙好看的手,那女孩自始至終沒有被我看入眼中。

    不知哪裏來的勇氣,我奪過楚翼手中的第二碗酒,大聲對他喊道:“師兄身體不適,不宜飲酒,就讓月兒替師兄完成這個願望吧。”

    說完便什麽也不顧了,忽略了楚翼眼中的驚訝,他身旁那兩道探究的目光。師父焦慮的眼神、鳳姨伸出的手臂……一切一切,都將與我失之交臂。

    一個仰頭,便將手中那一海碗酒灌入喉中,那滋味,苦澀極了。我強忍住想要嘔出的衝動,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學大俠豪情萬丈,誰不會啊!

    正準備去拿第三碗酒,手卻被什麽擒住了。是誰在這本該酣暢淋漓的時刻擾我興致?誰不讓我舒心暢懷?我很他!我一臉怨怒的抬頭看去,映入眼簾的卻是升歌擔憂傷痛的雙眸。看著他,我還真生不起氣來,算了,不喝就不喝,反正一點都不好喝。

    咦,升歌怎麽變成兩個了?他的臉晃呀晃的,也晃成了兩個,可是,哪個是真的,哪個又是假的呢?我傻嗬嗬的伸出手去觸摸那處真實,是了,沒有調查哪有發言權呢!

    有什麽擋住了我那隻不安分的小手,“師父,月月定是醉了,容我先將他送迴芙園吧!”說畢,還有小聲嘟囔聲,“這丫頭,沒酒量還喝酒,真不讓人放心。”

    師父好像也說話了,那麽熟悉,那麽親切,還是師父對我最好啊,他也是這個世界最值得我信賴的人哪!

    突然覺得頭好暈,升歌拖著我向人群外走去,我不知所謂,任他所為。我的眼神已經開始渙散,根本無法集中到一點上,可潛意識裏麵似乎還有丟不掉的什麽重要的事情。

    頭越來越沉,眼皮也越來越重,我肆意沉浸在自己的夢幻中,四周一片嘈雜聲不絕於耳。

    “我來!”好聽的聲音響了起來,我的腳懸空起來,身子瞬時落入了一片安逸的港灣之中,我閉著雙眼,貪婪的嗅著枕頭上沁人心脾的清香。我的雙手不由自主的向上摸索,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攀住了什麽,一定是床頭的那根床柱吧。咦,在我輕輕的摩挲下,柱子動了一下,好玩,我甜甜的笑了……

    好想唱《紅豆》,歌中的每一句詞,每一個調,都與我現在的心情相得益彰。嘴角咧開著,有鹹鹹的東西千方百計的鑽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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