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阿不遠去的背影,我突然意識到自己總是看他的背影,每次都是他拔腿就走,自己哪是他口口聲聲的“小姐”啊,簡直就比他的丫鬟還不如。

    算了,不想他!還有一件對我來說極具意義的禮物等著我去看呢!

    我拿起放在床邊的一封信,將裏麵的白色梨花花瓣倒出來看了又看,心裏甜蜜蜜的。

    這是楚翼自上一封信時隔四年後寄給我的第二封信,雖然禦劍拿給我的時候手中還拿著他寫給升歌的另一封信。

    我不是唯一,我很清楚,他一直將我與別人一視同仁,我沒有任何的特殊和優越,在他的眼裏。但他能想到我,我已經很開心了。

    這封信是在我生日前五天送來的,不同於上封信還有信箋,這次信封中除了花瓣,什麽都沒有。

    我的沉思被門外媚煙的驚喜聲打斷了:“大公子,您來看小姐嗎?小姐在她的臥房。”

    大師兄來了嗎?還真是稀客。

    我推門出去,看到大師兄正彎身將屈膝請安的媚煙往起來扶。

    大師兄的眼神柔柔的,竟若隱若現出一絲心疼來;媚煙偏著頭不敢正視,但還是偷偷看著大師兄。

    我等了好久,這畫麵好像定格了。

    我故意“咳”了一聲,媚煙慌忙掙脫大師兄的攙扶,紅霞滿天飛的俏臉轉向我說:“大公子來看小姐,我這就去備茶。”說完就慌忙跑走了。

    大師兄被我請到了客廳,媚煙正好將我最新研製的水果茶端上來。她站在一旁默默注視著大師兄,直到大師兄對她說了一句謝謝才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人們常說,戀愛中的女人是最美的,現在看著媚煙,至嬌至媚的笑顏足以令每一個男子怦然心動。

    難道?不是吧,我這芙園的兩個丫頭都開始懷春了。

    其實仔細追溯一下,大師兄雖來我這裏的次數並不多,媚煙見他的機會更是屈指可數,可每一次大師兄都給她留下了極好的印象。

    正如他們初次相見的那一瞬,四目相對之間,已暗生情愫了吧。

    說實話,媚煙放在這個時代看,也不算小了。她如真有此心思,我倒可以幫幫她。

    找個機會,待我仔細問問媚煙的想法,再透露給大師兄探探口風。能看的出來,大師兄對媚煙也不無好感,隻怕大師兄又是第二個師祖,無心嫁娶,要不也不會等到二十七八了,唉……

    師兄邊飲茶邊道出了他此行的目的——送禮物。

    我不是聽錯了吧,以往每次我和升歌生辰,大師兄都是在晚宴後教我們武功心法啦,劍勢啦,甚至拳法啦,什麽時候送過實物的東西。

    這次大師兄怎麽沒有免俗啊!他前陣子出門在外,就是借一家兵器鋪的地方,為我和升歌一人打造了一把寶劍,用來練習流雲劍的!

    升歌的那柄,師兄已經給送過了,現在我看到他從身後的劍鞘中抽出一柄劍來。

    一抽一持間,我被一陣明晃晃的白光閃的睜不開眼睛,待眼睛適應後,師兄已將劍遞到我眼前。

    我伸手將劍拿到手中,沒有預料中的沉重,倒是輕巧趁手。

    打眼一看,此劍劍身修長,銀光閃閃,鋒芒畢露。

    仔細看去,劍首的劍眼處係著彩色的絲絛,謂之續結,作為兵器是與劍身配合使用的,以左手二指夾住緒結,便於發射與收迴。也可當作劍身的裝飾之一,倍增美觀。

    劍柄看起來像是牛角所製,拿捏起來很舒適,上麵還仔細的刻著“畫月”二字,很是得我心意。

    “師兄,這劍有名字麽?”我衝口而出。

    “既然是你的了,就給它取一個如何?”師兄酷酷的說道。

    我等的就是這句話,看著這把劍,使我不由自主的想到一個名字,那就是“月影”。

    “那就叫‘月影’吧,師兄你看如何?”我也學師兄酷酷的問。

    “月影,劍勢的最高境界就要如同月亮的影子一般,看得見,摸不著,不錯,這個名字挺好。”師兄讚許的點點頭。

    “時間不早了,快準備準備,早早去赴晚宴。”師兄留下這句話就走了。

    媚煙出去送師兄了,這丫頭,就順著她吧。

    今天是我十二歲的生日,就預示著明天起自己就邁向十三歲了,這將是多麽快樂與充滿希望的一年啊,楚翼就要迴來了……我將在明年冬日師父的壽辰上見到楚翼呢。

    想到這裏,我的心情格外好,我決定好好打扮打扮自己。

    來這裏這麽多年,一是自己年齡小,二是沒那個心思,對衣服樣子的設計還有發式、美容方法的奇思妙想都便宜了禦劍與媚煙那兩個丫頭了。

    我讓禦劍打了一盆水,我仔細將臉清洗幹淨,用棉布輕輕擦拭後,塗上了我自製的補水麵膜。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皮膚正進入青春期,水油不平衡,總感覺麵部很幹燥。我便試著從鮮花與水果中提煉出來原汁,加上麵粉混合起來塗在臉上,沒想到效果還真不錯。

    我曾用杏、桃、葡萄、西瓜等分別試驗過,加少許麵粉即可;我還嚐試了一些其它各色的麵膜,還適時的加入了一些中草藥成份。

    禦劍和媚煙使用後也連連稱讚,還不停的給莊園裏其他的丫鬟們做宣傳,好多人都蜂擁而至討麵膜用呢。

    我根據大家的不同膚質,以及過敏性狀,調配出了針對個人膚質的麵膜和麵霜,得到了廣大群眾的認可,成就感還是有那麽一點點的。

    就連鳳姨都讓我送她了一些試試,隻是給鳳姨的那份稍稍多了些心思,成份複雜了些。畢竟鳳姨的年齡不比我們這些小姑娘,她除了補水,還需要一些更高層次的護理。

    我針對鳳姨的肌膚,為她調配了一款由蜂蜜、蛋黃、橄欖油、蘆薈構成的麵膜,依稀記得以前在美容雜誌上看過這些都有很好的保養、修複、美白、保濕、恢複肌膚彈性作用。

    在給鳳姨使用的過程中,我細心的看到鳳姨的眼角出現了幾條細細的魚尾紋,還有輕微的黑眼圈,便記起自己以前曾經用過的一款中草藥眼膜。

    我用人參、黃芪、當歸、珍珠、蘆薈、花粉、檀香、茯苓等二十六種天然中草藥植物精華試配了一小盒眼膜,今晚剛好拿給鳳姨。

    我洗好臉,薄薄塗了一層“蘆薈保濕霜”,看著鏡中的自己,娥眉不掃而自彎,朱唇不點而自紅,笑意盈盈,流光溢彩。心情好,人也變得更美了,而我也發現自己更適合古典裝扮。

    我已經很美了,但我知道自己會變得更美,二十一歲的自己長什麽樣,我並不陌生。也許就是因為長相,才會引起令我至今難以釋懷的悲劇吧。

    今天不適合想不開心的事情,我順著自己的如瀑長發,精心梳理起一個“雙環髻”。

    作為一位未婚少女,許多繁雜的發髻我是不能梳的,便選擇了一個算是正式簡潔、式樣大方的發式,太素雅了也不好,我便在雙髻上各插了一支珍珠發簪,以增添一點亮色,卻不失純情。

    換上鳳姨為我做的銀粉色襦衣與同色的紗披,玫瑰紅色的曳地長裙,綢段麵的繡有粉色蓮花的鵝黃色繡鞋,我基本上就全副武裝好了。

    款款而行中,我念起了詩經《碩人》的詩句:“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蜞,齒如瓠犀,螓首娥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一顧傾城,再顧傾國。”

    哎呀,都走出院門了,我才想起拿給鳳姨的中草藥眼膜忘記帶了,想喊禦劍或者媚煙迴去,卻隻聽阿不在身後應聲說她們剛剛被叫去前廳幫忙了。

    阿不竟跟了我好一會兒了,我剛才竟一直沒發現他在身邊,不是我反應遲鈍就是他走路實在沒聲音。

    “你什麽時候跟著我的?”我猛然迴身鬱悶的問他。

    他卻突然呆住了,眼睛中有我看不懂的流光溢彩,怎麽了?我的臉上有什麽髒東西嗎?

    我用手背使勁擦了擦臉,沒好氣的問:“好了嗎?”

    他“啊”了一聲,接著爆發出一陣大笑。

    這是他第二次當著我的麵這麽笑了,我要是說給別人,絕對沒人信。

    “你笑什麽啊,走路沒聲音。我先去前廳了,你幫我將放在梳妝台上的桃木盒拿到前廳給我吧。”

    這次奇怪了,我都轉身走了,他還沒有先離我而去。我忍不住,走了一百米左右的距離後迴頭看到他仍站在院門口看著我離去的方向。

    他今天怎麽了?怪怪的。

    來到前廳下的階梯向上走,升歌正在門外候著我。仰起臉來,他溫柔的笑顏正對著我,眼睛亮閃閃的,黑眸裏麵我的身影越放越大,直至如花般嬌嫩的臉孔完全映入那雙黑寶石中。

    升歌已是一個翩翩美少年了,神態雖然還如年少時一般調皮活潑,已掩藏不住從眉宇之中透出的一絲成熟與穩重。

    他對我的態度還如孩童時一般沒大沒小,見我走近,趕忙迎上來牽住了我的小手。

    我沒有躲閃,因為被升歌的大手包住的感覺令我很溫暖,特別是這個總能讓我產生很多愁思的日子裏。

    雖然外人看到我們倆的舉動定會引起閑言閑語,十二歲的女孩子在他們眼中也是應該保持矜持的吧。

    這一會兒,渴望溫暖的觸感戰勝了那不值一文的矜持。

    在即將邁入大門之前,我叫住了他:“師兄,謝謝你的月牙兒,月月很喜歡,這可是你送我的第一幅畫哦。”

    升歌的臉出現了可疑的緋紅,慌忙擺擺手道:“那個,我畫的不好,你別笑我,我想向三師兄學習呢。他來信鼓勵我多讀些詩書,多習習書畫,還說……還說……”

    “還說什麽啊?”我不以為然的問,哼,三師兄怎麽給大家寫信的內容都差不多啊,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還說這些你都喜歡,所以我更要好好學習才是。”他的語氣已變的堅定不移了。

    三師兄這麽說是什麽意思啊?我突然覺得他好陌生,我根本看不透他,畢竟我們在一起相處的時間並不長。

    “這個是你的生日禮物,拿好哦。”我還是刻意擠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升歌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這是?”升歌不敢確認的看著手中的生辰禮物。

    “師兄,你當真忘得一幹二淨了嗎?月月真的很傷心呢。我們剛剛做朋友沒有多久時,我曾答應將來有機會做‘萬花筒’給你,你還記得嗎?”我佯裝傷心的說,還不忘用手抹抹幹幹的眼睛。

    升歌一下子急的團團轉,不敢說話,不敢亂動,他要是女孩子,早該哭了。

    這孩子,怎麽這麽大了還不長記性,我怎麽騙他他都當真,真拿他沒有辦法。

    我故意不理他,繼續用手蒙住雙眼,便聽他焦急的解釋如炮彈般響了起來:“月月,都是我不好,我曾經發過誓不惹你生氣的,可是不知怎麽了,我一見你,就變笨了,反映也變得很遲鈍,真對不起。”

    “我其實記得的,你說的每一句話我就是想忘也忘不了啊,隻是猛然看到這東西,驚喜的無法肯定罷了,你一定要原諒我這次啊,我下次絕不再犯。”他說的悲戚戚的,搞得我都不好意思啦。

    “這是你說的啊,你以後如果惹我生氣,我就一輩子不理你這個臭師兄了。”我趁其不備咯咯邊笑著邊跑進了前廳。

    待他反應過來,也緊追著我跑進了前廳,令我意想不到的是,他似乎忘了自己所處的環境,竟在追到我後再次牽住了我的小手。

    我暈,現在的我絕對臉紅到了脖子根,在眾目睽睽中升歌還執著的拽著我的手,我怎麽甩也甩不開。我雖看不上矜持,可此情此景下,矜持是高於一切的啊!

    他抓著我的手,如祥林嫂般的喃喃著:“月月你不生氣了啊,月月你不生氣了啊……”

    這是怎麽一副場景啊,升歌簡直就像中了魔障一般,可苦了我的神經了,看著師父、大師兄、鳳姨、子規叔以及一大廳家丁丫鬟的眼神,有戲謔的,有疑惑的,有木然的,有探索的……我真想找一個地縫鑽進去。

    我先是看向師父他們沒底氣的解釋到:“嘿嘿,師兄在和我鬧著玩呢,鬧著玩而已。”

    我沒辦法了,隻好去掰升歌的手,焦急的小聲說:“師兄,你看這裏是什麽地方,快放開我。”

    他這才反應過來似的,紅著臉想鬆開我的手,可是還沒有完全放開呢,又用力將我的手給擒獲了。

    我剛剛放下的心又給懸起來了,看著升歌注視的目標,竟是阿不拿著桃木小盒站著的身影。

    阿不的眼神中有我看不懂的神色,他今天好奇怪,我越來越覺得自己很笨,身邊的人都看不透。

    就連平日裏拿捏的最到位的升歌,也在這關鍵時刻掉鏈子,這會隻顧著用挑釁與驕傲的目光盯阿不呢,連捏我手的力量都小了很多。

    真不知道眾人會怎麽想我們呢。

    “孩子們都長大了,我卻老了啊。”是鳳姨的聲音,她淡淡的笑意應在嬌媚的麵龐上,溫和的看著我們。

    她是在為我解圍嗎?

    我掙脫開升歌已不使力的手,顧不得手背的疼痛,奔向鳳姨的身旁,真誠的說:“鳳姨這麽年輕,這麽美,怎麽會老啊。阿不,把那個盒子拿來給我。”

    我接過盛放眼膜的桃木盒,雙手捧給鳳姨,乖巧的討好道:“鳳姨試試這個哦,每晚臨睡前塗在眼睛上,第二天早上起來再洗掉,就成名副其實的電眼了。”

    “就你這丫頭鬼精鬼精的,新奇點子也多。我啊,雖不知道這‘電眼’是何意,用腳後跟也能想到是褒你鳳姨的吧。”鳳姨被我說得心情大好呢。

    師父他們還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不知道是不是做賊心虛,我總覺得大家看我的眼神很奇怪。

    可是,賊怎麽可能是我呢?我為什麽要有這種感覺啊。

    在萬分尷尬的氛圍中,我艱難的吃完了這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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