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心轉身離開正院,富察氏則是繼續麵對索綽絡氏的胡言亂語。


    沒過多久,蘭心把弘景尋來,弘景也是匆匆來了這裏,氣都沒喘順,看著額娘狼狽的模樣,又看見嫡額娘有些不耐的神情。


    臉霎時間變得通紅,不是羞的,是氣的。


    “額娘,你怎麽過來打擾嫡額娘了?”


    “弘景,你過來找額娘了,真是太好了,額娘也有些時候沒有見到你了。”索綽絡格格臉上的驚喜是顯而易見的。


    “額娘!”弘景忍下心裏的煩躁,溫順的向富察氏告退,“嫡額娘,兒子現在就把額娘帶下去,打擾嫡額娘了。”


    富察氏點了點頭,看著索綽絡氏乖乖的跟著弘景出去,也是越發不能理解索綽絡氏了。


    弘景出生以後,索綽絡氏就完全將心思放在弘景身上,爺是排在第二的,現在看來,弘景也是可憐,攤上了這樣的額娘。


    索綽絡氏完全是個奇葩,兒子不在就會胡思亂想,估計弘景去看她的次數越來越少,也是因為索綽絡氏這個當額娘的太煩了吧。


    富察氏搖了搖頭。


    第89章 逝世


    晚上, 富察氏跟胤禇說起索綽絡格格的事。


    胤禇聽了也是有幾分不解,當初看著索綽絡氏是個好的,如今怎麽就變成這個模樣?


    弘景還在讀書的年紀, 可不能讓索綽絡氏打擾到他。胤禇沉思了片刻,想起這個時候也快到皇阿瑪巡幸塞外的時候了, 他是照常要隨從皇阿瑪出發的, 可以向皇阿瑪報備一下, 把弘星弘景他們帶上,正好看看塞外風光。


    索綽絡氏就趁這個機會好好冷靜一下吧,畢竟也是跟了自己這麽久的人, 胤禇想著過些時候去索綽絡氏院子裏看一下,叫她別胡思亂想。


    富察氏沒有想到今晚這一說,反而讓爺起了帶上弘星去巡幸塞外的念頭,這對她來說,是歡喜的。隻是爺要帶上弘景這點,她就有些不快了。


    畢竟有些事情獨一無二才能顯示出弘星嫡長子的身份。


    也罷,左右弘景是個尊重兄長的,讓他跟著弘星出去,也總比帶上兩個側福晉的阿哥好。


    富察氏有些無奈的想到。


    ......


    幾天後, 爺那邊已經通過皇阿瑪的允許了,富察氏便同後院給她請安的侍妾說起這件事。


    李佳側福晉立馬就問起詳細的情況:“福晉, 爺隻說帶上弘星和弘景嗎?”


    富察氏點了點頭,“爺是這麽說的。”


    “可是弘晥怎麽辦, 同是爺的孩子, 福晉您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蘇完瓜爾佳氏也點了點頭,“若是隻有弘星阿哥一個人跟著爺,那妾身沒有意見, 畢竟弘星阿哥是嫡出阿哥,身份自然是尊貴的。”


    李佳氏撇了撇嘴,顯然是對蘇完瓜爾佳氏的話有些不滿,卻也配合著,“姐姐說的對,妾身也是不解這一點。”弘景的生母不過是個格格,卻趕在她的弘晥麵前,爺也太偏心了。


    “這是爺做的決定,你們要想改變,那就自個兒說去。”富察氏可不慣著後院這群人,特別還有幾個育有阿哥的格格也在眼巴巴瞧著她。


    “如果你們沒有什麽事,今日的請安就到這了。”富察氏挑眉,“當然,索綽絡格格留下來。”


    李佳氏有些憋屈的看了一眼富察氏,又對著索綽絡氏哼了一聲,轉身離開。


    蘇完瓜爾佳氏更是在富察氏說請安結束的那一刻,就向富察氏告退了。


    兩個側福晉都那麽幹脆走人了,剩下的格格就算有再多的問題也不可能問出口了。


    索綽絡氏望著富察氏,有些忐忑,“福晉,妾身前幾天確實是有些無禮了,望福晉大人不計小人過。”


    “我說的不是那件事,我是讓你準備弘景路上的行囊,一些貼心的物品還是自己準備用的舒服,不是嗎?”富察氏不願與她多說,簡單明了給索綽絡氏指明了。


    索綽絡氏低聲道,“奴婢知道了。”


    富察氏抬頭有些不解,索綽絡氏一向不是喜歡管著弘景的事嗎,怎麽今日情緒這麽平靜?


    遂而想起前幾晚爺去的都是索綽絡氏那裏,爺可能是勸了索綽絡氏,索綽絡氏的態度才發生明顯的轉變。


    能夠改變就好,索綽絡氏還算是個明事理的。


    想起四弟妹府上的側福晉博爾濟吉特氏總是時不時抽風,富察氏頓時覺得索綽絡氏越看越順眼,完勝對方。


    ......


    九月,康熙欲巡幸塞外,隨從者有十來個阿哥,當然有了胤禇帶上兒子的開頭,阿哥們也帶上各自年長的兒子一同出發。


    烏雅芳怡還是照常留在宮裏管著宮務,隻是偶爾會羨慕幾個兒子能夠出去,更多的是讓兩個女兒給她說說京城裏的趣事。


    兩位公主毫不客氣將自己額駙的糗事都抖落出來了,烏雅芳怡聽得眉眼彎彎,有些好笑,“你們兩個還真是,怎麽連自家額駙幾歲尿床的事都扒出來了。”還說的這麽興奮。


    “額娘,你不懂,這叫做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大公主理所當然道,“萬一他有一些不該有的想法,本公主立馬將他的糗事抖落到整個京城裏。”反正皇家公主無人敢議論。


    “例如?”


    “例如他想納妾。”十一公主冷哼了一聲。


    感受到大姐姐和額娘投射來的擔憂眼神,十一公主又默默的補充了一句,“不是我別誤會,有我在,他怎麽敢納妾。”


    “我說的是九姐的事。”十一公主接著說道,“若不是我前些時候去找九姐,也不會發現佟家竟這麽大膽敢欺辱皇家公主,敢讓額駙公然納妾。”


    最令她生氣的是九姐居然還不帶拒絕的,住在公主府裏兩耳不聞窗外事,活的比神仙還神仙。


    “佟家太沒有規矩了,糊塗。”烏雅芳怡這個旁聽者聽著就覺得不舒服了,更別提當事人是怎麽度過的。


    “可是九姐居然真的不在意,如果不是她還念著親生額娘,我還真以為她無牽無掛了。”


    “若是她自己沒有意見,那我們也幫不了她。”大公主但是淡定的來了一句。


    “也是。”十一公主有些頹然。


    烏雅芳怡則是想著以後有機會跟皇上提提這件事吧,大清公主也不是這樣讓人羞辱的,這才成婚幾年,額駙就已經納妾了,而且九公主也是烏雅家的血脈,她能護著就護一下吧。


    就是不知道皇上會不會看在佟家的麵子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這種事也不是沒可能發生。


    烏雅芳怡歎了一聲,隨即和女兒們說起大阿哥的養母平妃小赫舍裏氏。


    平妃身體越發不好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挺過這個年關,好歹也是在皇宮裏生活了這麽多年的‘同伴’,烏雅芳怡是不願多添一份感傷的。


    “額娘,既然太醫都沒有辦法了,我們做的最多的也不過是為平妃娘娘祈福。”十一公主冷靜道。


    “本宮知道的。”烏雅芳怡沉默片刻,緩緩說道。


    ......


    十一月,是康熙巡幸塞外後迴來的時間。


    皇貴妃率領後宮嬪妃們準備迎接皇上迴歸,不僅如此,皇貴妃容貌打扮的很是豔麗,遮掩住自身臉色比較蒼白的事實。


    烏雅芳怡看了皇貴妃幾眼,還是覺得她有幾分不對勁,不過也沒有放在心上,繼續看向皇上以及幾個迴來的兒子,瞧見他們一如既往的精神奕奕,她暫且放心了。


    透過這次迎接,烏雅芳怡注意到惠嬪和八阿哥的關係似乎緩和許多,也不知道惠嬪發生了什麽轉變。


    說起八阿哥,其長子弘曆卻是她不得不提起的一個人,八阿哥府上仍是隻有這一個兒子,加上原先的大格格,八阿哥也算得上是兒女雙全了,隻是這數量是少的,質量也不知道過不過關。


    作為弘曆生母,鈕祜祿氏在八阿哥府上還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格格,而且處境也比以前艱難許多,追根究底還是因為她生下了八阿哥的第一個兒子,不僅後院裏的妾室們看不慣她,八福晉更是讓她日子過得難堪的人。


    而且八阿哥也不管這事,偶爾會關注一下弘曆,對於阿哥生母卻是不怎麽在意了。


    有一說一,烏雅芳怡當初是沒想著讓鈕祜祿氏進兒子後院,可也沒想到鈕祜祿氏在八阿哥後院裏竟過的這般難,當初還不如不被皇上選中,嫁到普通的旗人家裏當個正妻或是妾室,結果都會好很多吧。


    ......


    鍾粹宮


    烏雅芳怡剛剛用完點心,正想讓年兒去小廚房拿來一些拍青瓜來換換口味,卻冷不防的得知和嬪的十四公主得了風寒,太醫已經趕到和嬪宮裏為十四公主把脈了。


    得知此事,烏雅芳怡再好的心情也維持不了了,迴想起平妃小赫舍裏氏,又想起皇貴妃臉上塗著的厚厚脂粉,這會兒又來了一個十四公主,的確是無心情吃東西了。


    怎麽最近宮裏總有人的身體出了問題。


    十四公主也好,平妃也罷,一個是才六七歲的孩子,一個算是相識多年的“同事”,前者不惹事,後者是個低調的。她總不會盼著她們身體變得糟糕。


    至於十四公主的風寒,希望是她想多了,和嬪的異軍突起雖然招惹了許多人注意,且占了皇上進出後宮的小部分時間,但也不至於有人會對十四公主動手吧,十四公主隻是個公主的身份,也不會對任何人造成威脅。


    事實證明卻是她想多了--十四公主比她想的更早沒,幾乎就一個夜晚的時間,十四公主人就不在了,任憑皇上如何雷霆大怒,人沒了就是沒了,和嬪因此深受打擊,遂而也臥病在床。


    對於幕後真兇這些,這也是極難查的,宮裏也不可能有那麽隨心所欲害人之人,頂多隻是和嬪禦下不嚴,讓一些人鑽了空子。


    禍不單行。


    平妃小赫舍裏氏身體狀況也急轉而下,先前還有一段精神好的時候,看來那隻是迴光返照。


    大福晉伊爾根覺羅氏在平妃旁伺候,大阿哥是平妃養子,同理大福晉也是要盡兒女的職責的。


    烏雅芳怡也去看過了平妃,難得也見到了大福晉,迴去時難免有些唏噓,看來平妃的身體的確是不行了--


    康熙四十六年年底,平妃小赫舍裏氏逝世。


    第90章 二合一


    康熙四十七年六月


    鍾粹宮


    烏雅芳怡將胤禇去年新得的嫡長女, 也是她的小孫女抱在懷中,逗她玩了一會,抬起頭跟宜慧說起小孫女的抓周禮。


    富察氏滿臉笑意, “額娘有什麽打算嗎?兒媳都聽額娘的。”


    烏雅芳怡想了想,認真道, “不若將這次的抓周禮在鍾粹宮舉辦, 皇上挺疼愛倪什哈的, 都說爺孫隔代親,若是在鍾粹宮舉辦抓周禮,皇上不會有意見的。”


    “這樣是不是不太好?”富察氏對女兒受皇阿瑪和額娘寵愛這件事本身是挺歡喜的, 隻是與她同是額娘兒媳的四弟妹生下女兒後卻沒有這樣的待遇,她隻是怕四弟妹多想。


    瞥見富察氏有些猶豫又有些期待的神情,烏雅芳怡心下了解她在想什麽了,很是平靜的解釋道:“本宮的另一個嫡孫女格佛賀,本宮也曾經想著要在鍾粹宮給她舉辦抓周禮,隻是惠安拒絕了,也是因為那陣子宮裏事多,怕招惹麻煩。”


    富察氏點了點頭,明白額娘是在說前幾年孩子夭折的事, 四弟妹的嫡女出生時,差不多就和十八、十九阿哥夭折的時間相近。


    如果是這樣, 那也是事出有因,她的倪什哈倒是可以舉辦一次風光的抓周禮了, 額娘看重倪什哈, 就是相當於給她的孩子抬舉身份了。


    “兒媳都聽額娘的。”


    富察氏眉眼間是滿滿的笑意,恐怕這下子連府裏的庶出阿哥也完全不及她的倪什哈了,她也不是那般錙銖必較之人, 隻是有時候府邸的側福晉實在是太不會做人了,老是在她的底線上反複試探。


    “那好,本宮這就派人告訴皇上,之後讓內務府那邊準備了。”左右倪什哈是個小格格,身份不像阿哥那樣招惹人,而且這次的抓周禮也隻會邀請宮裏嬪位以上的妃子和一些阿哥福晉,不算出格。


    人多顯得嘈雜,人少又顯得不夠熱鬧,這些人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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