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端木,忐忑的問道:“你不會真的想要殺我吧?再怎麽說我也是皇後吧,而且,說不定我還是你統一天下的左膀右臂呢。”端木嗬嗬的笑起來,看的我是目瞪口呆。剛才還是陰雲密布,怎麽現在就是豔陽高照了!端木笑著說道:“其實這些事情我是從不允許有人提起的,但是沒有想到今天竟然跟你說了。”我現在想的是,端木應該不會想要殺人滅口的吧。端木饒有興趣的看著我,說道:“有的時候,你真的表現的太過於簡單,把什麽事情都寫在臉上。不過,這樣挺好,至少,我不會覺得你複雜難懂。

    我給了他一個白眼,說道:“你睡床,我睡哪裏?”端木奇怪的看著我,說道:“隻有你看到我是愛理不理的樣子,真是奇怪的女人。”我真想給他一腳,但是我忍住了。我頗有些憤懣的說道:“你看到我不也是愛理不理的!你睡床,我去睡臥榻好了。”說著就要下床,卻被端木拉迴。我疑惑的看著端木,說道:“做什麽?”端木好笑的說道:“本來覺得你還算是比較精明的,隻是偶爾犯糊塗而已。但現在看來,你真的是有夠笨的。我都躺在你床上了,你竟然還要去睡臥榻?真是笑話!你就安心的睡在床上吧,我是絕對不會碰你一下的。”我瞪著端木,說道:“你以為我不敢睡啊,我現在就睡給你看看。”說完我就倒在床上,將自己悶在被子裏,身體僵硬的不行。

    過了好半天都不見端木有什麽動作,我漸漸的放鬆下來,往牆裏麵靠了靠。盯著端木的眼睛好大一會,我忍不住打了個嗬欠。看到端木似乎是真的睡著了,我放心的睡著了。朦朧間,我感到有人替我拉了拉被子。此時我已經睡熟,無暇顧及其他,甚至忘了睡在我身邊的是端木了。

    這一覺是真正的睡到自然醒,起來一看,太陽早已經升的老高了。紅衫和綠袖一邊幫我穿衣服一邊偷偷的笑,眼神曖昧至極。我不明所以的看著兩個丫頭,她們自從端木進來的時候就開始眼神曖昧了,該不是誤會我和端木怎麽樣了吧。我敲了紅衫的小腦袋一下,說道:“想什麽呢?”紅衫興奮的眨眨眼,說道:“皇上對娘娘您真的是很寵愛呢。”我忍住瞧她腦袋的衝動,說道:“就因為他在這裏休息,你就看出來他寵愛我了?”

    綠袖在一旁掩口嬌笑,說道:“娘娘您真的不明白嗎?皇上若是不寵愛您,怎麽會讓您成為皇後呢。這皇後可不是誰都可以當的,皇上必定是特別喜歡娘娘您了,所以才封您為賢德皇後啊。而且,皇上昨天晚上還在娘娘您這裏就寢。還有呢,早上皇上起床時特意吩咐,說娘娘您昨天很累,讓我們就不要喊您起床了。”看著綠袖絲毫不亞於紅衫的那張興奮的小臉,我無奈的歎了口氣。端木哪裏會喜歡我,封我為後的目的我又不能跟大家說,真是會誤導人。

    羅素兒昨天很早就離開皇宮迴去了,倒是劉啟生和吳書敏喝的是人事不省,還是端木派人送他們迴去的。昨天不知為什麽,竟然沒有看見端木念慈的身影,也沒能跟她說上話。但是見到了又能說什麽,我對她還不能推心置腹,總不能告訴她我的真實想法吧。想來想去竟覺得煩躁起來,還是出去走走散散心吧。紅衫和綠袖早早的就為我準備好了點心,等我吃飽了喝足了,我們這才往外走去。

    昨天還熱鬧非凡的禦花園,今天就覺得有些空曠了。還是宮外好啊,這皇宮裏雖是錦衣玉食,但是住久了,還是覺得乏味的緊。我在皇宮裏認識的人不多,現在卻不知道該去哪裏了。想來想去還是跟羅佑為學劍算了,反正羅佑為現在是負責我的安全,好像也沒有什麽事情可幹。羅佑為總是站在我身後三步遠的地方,一副任憑我吩咐的樣子。這時候我突然想,端木那麽爽快的就讓他來保護我,會不會是為了監視我。監視就監視吧,反正我也沒有做什麽對不起端木的事情,有什麽好怕的,我如是想。

    我轉過身對羅佑為說道:“你還是教我練劍吧,反正也沒有事情可幹。”羅佑為爽快的答應,說道:“昨天皇上吩咐奴才,娘娘若是想學好劍的話,還是到皇上的練功房去的好。而且,皇上說他還特意準備了一份禮物送給娘娘,就放在練功房裏。”我疑惑的看著羅佑為,沒有想到端木居然想的如此周到,竟然還有禮物送給我。我笑著,由羅佑為帶著我去端木專用的練功房。

    練功房所在的位置稍顯偏僻了點,是一座偏殿。羅佑為在大殿的門口站定,說道:“娘娘,還是您自己進去吧。沒有皇上的允許,我們是不能擅自入內的。”我無所謂的點點頭,不就是一個練功房嗎,至於這麽神秘嗎?

    我用力推開大殿沉重的木門,屋內稍微有些昏暗。我迴頭看看他們,羅佑為一臉的平靜,紅衫和綠袖則是有些激動。也難怪,聽羅佑為說端木有禮物給我的時候,我也是沒有反應過來。對於她們兩個來說,這無疑是端木寵愛我的良好證明,不激動才叫奇怪。我朝他們點點頭,微笑著走了進去。

    這個所謂的練功房真的是挺大的,四周不但擺放著十八般兵器,還有幾個皮製大沙包。我左看右看都看不出來有什麽地方是可以放置禮物的,想著端木是不是開玩笑,還是羅佑為聽錯了。就在這時,我注意到了牆上掛著的東西。看起來像一根棍一樣的東西,用漆黑的布包裹著,用金線纏了起來掛在牆上。我直覺它就是羅佑為說的禮物,總覺得它有一種十分神秘的吸引力。

    我毫不猶豫的走過去,將它取下,仔細的將金線解開打開黑布。出現在我麵前的是一根像木炭一般黑的東西,但是它的黑卻不像炭那樣死氣沉沉。黑珍珠般的感覺,隱隱的散發光彩。我雖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但是想來端木給我的應該不是什麽普通的東西,也就仔細的觀察起來。剛才這感覺它很黑,現在確實發現它的表麵上居然雕刻有細小複雜,但是紋理卻是十分清晰的圖案。看得久了,我覺得眼睛都花了。再仔細看時,剛才觀察到的圖案似乎變了,又似乎沒有變,我都快懷疑是不是自己老眼昏花了。

    這麽一個奇怪的東西,還真是讓我覺得忐忑不安。它頂多也就和普通的長劍一樣長,但是卻一點也看不出是很麽材質。摸上去很有金屬的質感,但是敲起來卻像是在敲一塊質地堅硬的玉。在一端竟還有隱隱的凹槽,似乎是用來握的。我試著將手放了上去,緊緊的握住,但是什麽也沒有發生。我有些氣餒的將黑布裹上,打算去問問端木。

    門外的紅衫和綠袖早已經等得開始著急了,連羅佑為都有些不安了。我朝他們揚揚手中的東西,對羅佑為說道:“我們現在就去找皇上吧,這是什麽東西我都不知道呢。”羅佑為點點頭,立刻就要帶路。紅衫好奇的說道:“娘娘,打開看看是什麽東西竟然連您都不認得?”我搖搖頭,說道:“還是見過了皇上再給你們看吧,我覺得這東西不簡單。”紅衫懂事的點點頭,不再說話。

    到了端木的養心殿,門口的侍衛倒是沒有通報就讓我進去了,說是端木吩咐的,就讓我一個人進。我疑惑的看著大殿,想著端木是不是猜到我會來找他,所以早就做好了準備。一進大殿,我就看見端木正笑容可掬的站在我麵前。我對這麽無害的笑臉差點免疫失調,端木調侃的眼神顯而易見。

    我不好意思的轉開視線,說道:“我來是有事要問你。”端木一副早就料到的樣子,說道:“我知道,為了你手上的那份禮物而已。”我將那根黑木炭抽出來,說道:“這是什麽東西?”端木接過,將手放在了類似把柄的地方。隻輕輕一拔,黑木炭竟然是一把利劍。我還沒有來得及驚唿,就見端木的臉色突然大變,嚇得我不知如何是好。

    端木低聲笑著,不知是癲是狂。我不安的問道:“喂,你怎麽了?”端木突然仰頭大笑,癲狂的樣子讓人驚駭,我忍不住退了一步。半響,端木終於恢複,似笑非笑的對我說道:“怪不得,怪不得!”“你沒事吧?”我看著端木有些發狂的眼神,小心翼翼的問道。端木輕輕的將劍插迴劍鞘,喟歎道:“原來是你啊。”

    看到我疑惑的眼神,端木說道:“國師一直說你會幫我一統天下,我一直是不大相信。直到你說出統一語言文字的時候,我也還是不大相信的。但是現在,我是真的相信了。”端木定定的看著我,說道:“我送給你的就是傳說中的生死權杖。”聽到“生死權杖”四個字的時候,我猛然響起溫行逸曾要求我向端木借用生死權杖。依據溫行逸的神情來看,生死權杖對端木來說應該是十分重要的東西,但是端木怎麽會將它送給我呢?

    端木將生死權杖放在我的手裏,說道:“上古傳說中有四大神器,用以製約著整個逐月大陸的平衡。我玄北國曆代的護國神器就是你手上的東西,但是一直裏來我都不相信它真的像傳說的那樣可以任意的決定一個人的生死。”我看著端木似乎有些迷蒙的眼睛,竟覺得手中的東西有千斤重,壓得我唿吸沉重。端木沒有理會我的異樣,說道:“傳說生死權杖是一把利劍,但是卻沒有見過它真正的樣子。自我玄北創國以來,生死權杖就已經現身皇宮。曆代的皇帝都被告知隻有傳說中的命定之人才能打開生死權杖,讓它成為一把橫行天下的利器。但是幾百年來,從來沒有出現過這個人。”

    我心裏一驚,喃喃道:“你說我就是那個命定之人嗎?”端木苦笑了一下,說道:“我不知道,但是確實是你讓它變成了一把利劍。”我迴過神,冷靜的說道:“我覺得不是我,而是你,因為我握著它的時候,根本什麽也沒有發生。”端木苦澀的笑笑,說道:“確實是你,國師曾經說過,能打開生死權杖的絕對不是我。”我嗤之以鼻的說道:“又是國師,你沒有發現國師有什麽奇怪的嗎?怎麽她說什麽你都相信?”

    端木的確切的說道:“她對我說的一定是真話,因為,這是契約。”端木解釋道:“國師曾說,在好幾百年前,我的一位祖先救了國師的祖先。後來,國師的祖先為報恩,就親自立下詛咒,其後代必出一人全心輔佐我祖先的後人。而且,每位皇帝駕崩之時,當朝國師必定會猝死。”我咋舌不已,這國師的祖先真是能狠得下心啊。

    端木看著我,說道:“若是我出了事,國師必定不會有什麽好結果,難道這還不足以控製她嗎?”我想起國師住的那個恐怖的地方,覺得端木還是太過於自信了。端木指著我手中的生死權杖,說道:“你自己拔一下試試?”我疑惑的看了端木一眼,還是拔出了劍。我是真的沒有什麽感覺,隻是覺得它充其量也就是一把質量比較好的利劍而已,哪有端木說的那麽玄。

    劍身冷光深然,也就兩指來寬,隻是劍身上似乎有一道及其細微的凹槽。我拿著劍比劃了兩下,對端木說道:“你看,真的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端木也似乎有些迷惑,但還是堅持的說道:“命定之人應該是你不錯,但是目前來看,它似乎跟傳說的一樣,還沒有開鋒。”端木歎口氣,說道:“我不知道你的試劍人是誰,所以,你還是隨身帶著它吧。等找到了試劍人以後,我們再做進一步的打算。”

    我問道:“做什麽打算?你不是說國師什麽都知道嗎?你去問國師不就什麽都知道了?”端木無奈的說道:“國師並不是什麽都說的,一般來說,她會一個月內告訴我三件事情。這個月,我已經問了三件了。所以,在下個月來臨之前,國師是可以什麽也不說的。”我了然的點點頭,這也許是國師的祖先在保護他的子孫吧。

    從養心殿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開始轉暗了。這一天一天過的好像都不是很平靜啊,似乎每天都有事請發生。我煩惱的抬頭看了看蔚藍的天空,心裏想著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才能結束。

    紅衫和綠袖估計是發現了我的不高興,也知道我不高興的時候不喜歡身邊吵鬧,兩個人都沉默著。羅佑為偶爾拿眼睛瞟我一下,估計是覺得我很奇怪吧。我也不解釋,悶悶的走著我的路。迴去以後,我仔細的將所謂的生死權杖研究了一遍,愣是沒有發現什麽奇怪的地方。我無奈的將它放好,自己也乖乖的休息去了。說不定明天會更煩,不睡個好覺,哪有精神應付?

    第二天的天氣不是很好,像要下雨的樣子,我一直悶悶的呆在屋子裏沒有出去。但令我以外的是,歸海平陽竟然不請自來。對於他的出現,我多少還是有些別扭的,總覺得他的目的不會簡單。也許是因為端木的原因,我對這個所謂的友好鄰邦多少還是有些戒心的。

    可是出乎我的意料,歸海平陽與那天我見到的模樣完全不同。那天的他看起來是城府頗深的,但是今天的平陽王確實表現的十分的,十分的單純。平陽王一見到我,立刻就大笑起來,毫無顧忌的說道:“娘娘您沒有裝扮過的樣子真是讓人倍感親切啊。”他的笑容真的是太過於燦爛了,我不由自主的眯起了眼睛。我笑笑,說道:“現在的平陽王倒是英俊瀟灑,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女子呢。”歸海平陽頗有些得意的笑道:“謝娘娘您吉言啊!”

    看到這樣的歸海平陽,我不由自主的放鬆下來,笑容不覺更加燦爛。歸海平陽一直跟我說著東馳國的風俗民情,一見如故的樣子。幸好我之前做了準備,不至於冷場。歸海平陽對於我偶爾的補充感到欣喜,我也不解釋,隻是一個勁的慫恿歸海平陽繼續說。歸海平陽現在完全和有城府的樣子掛不上邊,瀟灑的模樣連兩個丫頭都羞紅了臉。時至中午,我理所當然的留下歸海平陽一起吃午飯。本來想讓端木也來的,但是卻被歸海平陽以端木實務繁忙為由拒絕。

    對於歸海平陽真正的用意我也不想去揣測了,隻是吩咐兩個丫頭準備午飯。歸海平陽顯得十分的灑脫,毫無拘束之感。這樣的歸海平陽讓我覺得欣喜,吳書敏對我沒有拘束之感,但他畢竟是端木的臣子,還是要估計我的身份的。溫安平雖然是對我也沒有感到拘束,但是他還不夠灑脫,總是有意無意的在我耳邊提起端木。我表現出前所未有的熱情,連兩個丫頭都吃了一驚。

    我和端木坐對立麵,歸海平陽一直誇讚飯菜好吃。談到菜肴的時候,歸海平陽說道:“娘娘您有時間出宮的話,一定要到驛站找我啊。我來的時候怕自己吃不慣貴國的飯菜,特地向皇兄要了一個禦廚過來,廚藝真的是沒的說啊。”端木說我還可以在宮外呆上好長一段時間,所以就答應下來,說道:“有時間的話,我一定去,到時候你可不要藏著不讓我見識一下啊。”歸海平陽爽朗的笑笑,說道:“娘娘您就放心吧,我哪能那般小氣。”我哈哈大笑,心情十分的好。

    吃晚飯以後,我對歸海平陽說道:“不如我來做平陽王的向導,領你在皇宮四處轉轉吧。”歸海平陽十分的高興,顯得是興致勃勃。走在路上,歸海平陽說道:“您是什麽時候進宮的?您竟然將路記得這麽熟,真是了不起。”我笑笑,說道:“我進宮的時間也不短了,但是每次我出來的時候都是紅衫和綠袖領著我的。說實話,我對自己總是迷路也感到很無奈,不知道平陽王有什麽妙法沒有。”歸海平陽說道:“這我倒是沒有,不過,若是娘娘不想迷路的話,可以帶著地圖。”我心裏一驚,自然而然的覺得歸海平陽必定是另有所圖。我嗬嗬一笑,說道:“還是算了,總不好讓人笑話。”歸海平陽笑笑,顯然是發覺了我的警惕,也就不再說話。

    這裏離溫安平的住處倒是不太遠,我想著是不是可以去溫安平那裏看看。因為剛才的小尷尬,我和歸海平陽都不再說話。但是不說話反而比說話更奇怪,我決定打破尷尬,應該給歸海平陽留下一個好印象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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