馳駿迴到家的時候,葉初曉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見他進屋,轉頭道:“你吃飯了嗎?我晚上和宋家揚出去在外麵吃了,給你打包了一些。”

    馳駿站在玄關處,遙遙看著她,本來沒什麽表情的臉,忽然抿嘴笑開,片刻之後,他才走進來坐在她身旁,攬住她的肩道:“這是跟我坦白從寬麽?”

    葉初曉斜了他一眼:“我們坦坦蕩蕩清清白白,快點收起你那點齷齪的小心思。”

    馳駿笑了笑:“這可不叫齷齪,自己的女人跟別的男人出去吃飯,我吃點醋還不行麽?”

    葉初曉噗嗤笑出聲:“那你可得多吃了。你躲起來的這兩年,我跟宋家揚不知道一起吃過多少次飯,不僅在外麵吃,還孤男寡女在家裏吃呢。”

    如果說馳駿本來隻是開玩笑,被他這麽一說,心裏倒真有些不是滋味了。如果不是因為他,她是不是會過上更好的生活,是不是已經早有了宋家揚那樣優秀的男人陪伴。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雖然她表麵一派風輕雲淡,但心中必然是擔驚受怕的。

    他有些勉強地擠了個笑容:“那幾年為什麽不嚐試著放棄我?”頓了頓,又繼續道,“雖然不願意承認,但必須得說宋家揚真的很不錯。”

    葉初曉淡淡看了他一眼,好整以暇道:“馳駿,你應該是這個世上最了解我的人。我這個人向來很自私,隻忠實自己的內心。因為這些年,我心裏的那個人一直是你,所以我沒有放棄。如果再遲一些,心裏對你的念想被時間磨滅,我一定果斷放棄。即使有一天我知道你是情非得已,我也不會再迴頭。”

    馳駿似是舒了口氣:“果然是狠心的丫頭,幸好還不晚。”

    葉初曉笑了笑,又挑挑眉道:“看來你心裏真對宋家揚有點芥蒂,好吧,我答應你,以後不會再單獨跟他出去。”

    馳駿卻是怔了怔,表情忽然有些神色不明,良久之後,幽幽道:“不,這段時間,我希望你能跟宋家揚走近一點。”

    “嗯?”葉初曉不明所以,狐疑地看著他。

    馳駿用力唿吸了一口道:“我現在一舉一動都已經被林任監控,隻有這間屋子是安全的。我可能沒機會再給沈警官傳遞訊息,如果有必要,我需要你把信息告訴宋家揚,讓他轉達給沈同。你和宋家揚是同學,這些年也一直走得很近,他們不會往這方麵懷疑。”

    葉初曉一下緊張起來了:“好,我一定幫你。我這輩子最恨就是毒販子,如果能將林任他

    們那一群人抓住,就算拚了命也無所謂。”

    馳駿笑了笑,將她抱在胸前,摸了摸她的臉:“傻瓜!我不應該讓你卷進來的。”

    “你才是傻瓜。”葉初曉掐了掐他,“這麽多年,浪費了這麽多青春,竟然是在做這麽危險的一件事。”

    馳駿沉默片刻:“其實一開始我隻想找到害我爸和耗子的人報仇,但慢慢的就變成了一個信念,想要將那個隱秘的販毒網絡找出來,讓裏麵的人都繩之於法。”

    葉初曉趴在他胸口,甕聲甕氣道:“你一直都很有正義感,我明白。馳駿,我沒有愛錯人。”

    馳駿在她額頭親了親:“等這件事結束,你就嫁給我。”

    葉初曉卻是呸了一聲,稍稍坐正身子:“別告訴我,你這就是求婚了?這麽沒誠意的求婚,我可不會答應。”

    馳駿哈哈大笑:“難不成我還得當街跪地?”

    葉初曉指了指他的額頭:“你自己想。總之娶老婆可不是這麽便宜的事。”

    馳駿將她手指捉住,壓在沙發上嬉鬧。剛剛的憂愁暫時被拋到了腦後。

    宋家揚對於葉初曉忽然勤起來的電話,一時有點受寵若驚。

    他是知道馳駿是什麽出生什麽樣的人,對於葉初曉選擇和那樣的人在一起,他一開始完全不能接受,也無法理解。但是見她態度堅決,也就隻能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

    可他也懂得相愛容易相守難,壞男人也許確實有吸引女人的魅力,但生活是顯示平淡的。如今他不得不懷疑,葉初曉和馳駿之間因為相處時間的增長,而出現了問題。

    隻要鋤頭揮得好,沒有牆角挖不倒。

    宋家揚覺得這牆角既然已經鬆動,他為什麽不能揮揮鋤頭呢?於是他開始頻繁地約葉初曉下班一起吃晚飯,而葉初曉竟然也不拒絕。

    再連續第四次約到葉初曉吃飯後,宋家揚心裏挖牆腳的想法就更加強烈了。買完單見葉初曉沒有要立刻迴家的意思,他便試探提出兩人去江邊兜風散步,葉初曉果然答應。

    其實葉初曉一直有點心不在焉,一來是覺得欺騙宋家揚實在是心有愧疚,二來是經過這幾天,她也感覺得出自己被人跟蹤監控。這種發現實在讓人的心情好不到哪裏去。

    此時已經是冬天,夜幕降臨後的江邊,很是寒冷。

    葉初曉靠在江邊石欄上,看著稀稀拉拉的車輛飛逝而過,忽然就想起五年前,

    也是在這個地方,覃凱帶著她來這裏,被追上來的馳駿說了一通羞辱的話,哭哭啼啼地跑開,然後馳駿騎著摩托車將她趕上,兩人不知怎麽地就忽然好上了。

    那天,她就坐在馳駿的摩托車後麵。忽然被他轉身壓下吻住。除了十八歲暑假那次不算愉快的經曆。那個在江邊摩托車上的吻,是她生命裏真正意義的初吻。

    所以記憶猶新。

    宋家揚發覺她嘴角含著詭異的笑,奇怪問:“怎麽了?”

    葉初曉仍舊沉浸在迴憶裏,淡淡道:“忽然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我那時和馳駿就是在這裏好上的。”

    宋家揚完全是樂觀主義,他並沒覺得葉初曉迴憶感情往事讓他不爽,反倒是覺得她在迴憶快樂的事,必然是因為現在不夠快樂。

    他暗搓搓偷樂了一下,道:“你最近和馳駿怎麽樣?”

    葉初曉笑了笑:“挺好的,就是他最近很忙,我們相處的時間變得很少了。”

    宋家揚更加得意,男人冷落女人,問題不是很明顯了麽?不過麵上仍舊不動聲色:“再忙也應該陪女朋友。”

    葉初曉不置可否地點點頭。

    這個晚上,宋家揚心情非常好,而葉初曉卻不得不有些說不出口的無奈。

    快過去吧!所有的一切都快過去吧!她看到宋家揚掩飾不住的笑容時,默默在心中祈禱。

    和葉初曉分開後,他接到朋友邀請去ktv的電話,他看了看時間,不過九點多,明日又是周末,加上心情實在是好,便哼著歌驅車前往。

    在包廂裏跟著一眾好友喝了幾瓶酒,他繼續心情大好地出門上廁所。上完廁所迴來時,路過一個包間,恰好一個男人從裏麵搖搖晃晃走出來,兩人差點相撞。

    那人是典型的混子,開口便罵。

    宋家揚不願與這種人計較,隻是正準備挪腳時,眼睛忽然撇到那扇緩緩關上的門裏,有一個認識的身影。

    他對馳駿其實完全不熟悉,隻是因為是自己的情敵,所以見過幾麵就記憶猶新。

    他難得地罵了句髒話。葉初曉說他忙,原來是忙著鬼混。宋家揚可不認為裏麵那些人是什麽正經家夥。

    他摸出電話,準備給葉初曉告狀。隻是看到剛剛那搖搖晃晃往廁所走的人,忽然靈光一閃,退迴幾步去推門,卻發覺已經推不開。

    宋家揚在檢察院,接觸的案子五花八門,沒吃過豬

    肉也見過豬跑。他幾乎可以肯定,剛剛那人是吸了毒不久。

    他腦子裏的酒意立時清醒了幾分,趕緊走遠幾步,邊盯著那緊閉的門,邊打了報警電話。

    警察出警速度很快,二十分鍾後,就有幾個持槍的警察破門而入,包廂裏傳來一陣混亂,不出片刻,裏麵的人統統被拷著押了出來。包括馳駿。

    宋家揚認識帶隊的警察,走上前與人打招唿後,而後對上馳駿,一臉義憤道:“葉初曉找了你真是瞎了眼!”

    馳駿好笑地搖搖頭:“宋檢察官,我隻是路過被朋友叫進來唱歌而已。”

    “你少狡辯,有沒有碰那玩意?等去了警察局自然知道。”

    馳駿聳聳肩,沒有再出聲。

    在警局的驗尿結果,讓宋家揚有點失望。

    抓迴去的幾個人,隻有三個呈陽性,自然沒包括馳駿在內。做完筆錄,警察就將他放了。

    出來時,宋家揚還等在門口,看到他,二話不說一拳揍到他臉上。

    “這一拳是替葉初曉打的。”

    馳駿抹了抹臉,隻笑笑沒還手,然後帶著譏誚的笑,返迴了警局報警。

    值班的警察看到宋家揚和馳駿,一時不知該不該立案。一來是宋家揚是檢察官,還是這起吸毒事件的報案者。,二來是他打在馳駿臉上的這一拳並不算嚴重,如果不仔細看,完全看不出被人打過。

    馳駿卻是自顧地往椅子上一坐,指著跟進來的宋家揚,有些耍無賴道:“怎麽?檢察官打人就不算犯法了?他可是在警察局門口動的手,你們要是今天不立案,老子明天就向媒體投訴。今兒老子被當做癮君子拉來這裏就已經夠晦氣,還他媽在警局門口被人打,你們要是不主持公道,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值班的小警察麵露煩躁,但不得不硬著頭皮道:“好吧,我給你們做筆錄。您這連輕傷都算不上,建議協商解決,比如考慮賠償。”

    “行吧!”馳駿道,“我也不用多,兩百塊營養費和精神損失費就可以了。”

    宋家揚怒氣衝衝拿出錢包,從裏麵掏出幾張紅票子丟在桌麵:“可以了吧!”

    馳駿拿起錢,摸了摸猶在發疼的嘴角,玩世不恭地笑笑:“可以。”

    作者有話要說:宋家揚好炮灰啊~~窩對不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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