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葉初曉一到周家,就見到開門的宋家揚一臉心急如焚的模樣,但在看到葉初曉後,明顯鬆了口氣。

    他有些歉意道:“我昨天離開後,一直不放心,生怕你有什麽事!後悔當時聽你的話,應該送你到家的。”

    葉初曉失笑:“我不會有事,那些人就是新塘的小混混,時不時找點茬,但大家從小就認識,不會真的對我怎麽樣。”

    宋家揚點點頭,又問:“他們會經常找你的茬麽?”

    葉初曉嗯了一聲隨口道:“他們整日遊手好閑,總是要找點事做。不僅是找我的茬,也會找別人。”

    宋家揚思忖了一會,趁著葉初曉準備給雙胞胎講課時,拿著手機偷偷摸摸去了陽台。片刻之後,他走進來,臉上一臉得意狀:“我給我舅舅打了電話,他說最近警局在嚴打,會抓幾個混混做典型。新塘那幾個小混混,最近應該不會再找你的茬。”

    葉初曉並沒有將他的話放在心上,直到接下來的幾天,她每天迴家,都沒再見馳駿那夥人的身影,才知道宋家揚並非信口開河。

    而她不得不再次感歎,出生優越的好處。

    看不到馳駿一行人,葉初曉整個人心情都變得舒暢。與宋家揚的關係,也逐漸從最初的不自然,變得自然而然。

    雖然不似言情小說裏寫的那般濃情熾烈,但十八歲的戀愛大概就是偶然拉拉小手也會臉紅的青澀朦朧。

    但是這樣美好的日子,實在短暫,在五天後宣告終結。

    幾天下來,宋家揚也越來越不滿足每天並不短暫的相處,每日下午,他並不直接送葉初曉迴家,而是帶著她一同在外吃了晚飯,才磨磨蹭蹭坐上公車。

    這麽一折騰,到了新塘,自然是到了七八點鍾,天色已黑透。

    這一帶雖是有路燈,但也是隔了幾十米才有一盞,而且那些路燈早蒙上了厚厚的灰塵,常年沒有人打理,光線自然不怎麽好,還有一些甚至都已經壞掉多時。

    到了過馬路的地方,宋家揚一如既往依依不舍地抓住葉初曉的手,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葉初曉本以為他同之前一樣,拉拉手表達一下不舍就作罷。

    不想,路燈下,宋家揚看著眼前這張清麗的臉,寶石般的眼睛,單薄的俏唇,少年人的荷爾蒙,陡然增高,渾身都止不住像要顫抖起來。

    他再也無法克製。

    他壓下頭,朝自己夢

    中不知肖想過多少次的唇貼了上去。

    葉初曉看著湊近的臉龐,心跳如雷,有點害怕,有點緊張,也有些羞澀,卻沒有躲開。

    宋家揚特有的幹淨氣息,她並不討厭,相反,甚至還對她有一些蠢蠢欲動的吸引。

    正當她閉上眼睛,準備迎接自己生命中的第一個吻時。

    周遭忽然響起熟悉的不懷好意的口哨。

    兩人俱是一怔,而兩張臉此時雖然隻有幾厘米的距離,卻也隻能無可奈何地分離開。

    葉初曉和宋家揚轉頭過,看到對麵走來的三人。

    這是新塘最有名的三個混混,也是葉初曉厭惡卻也看了十幾年的三人。

    馳駿與他的兩個死黨兄弟周浩和張威。

    周浩呸了一聲:“還以為多清高呢,大街上就讓人親起來了!怎麽不脫了衣服直接上!”

    葉初曉忍無可忍:“周浩,你嘴巴幹淨一點!”

    “你做得,我說不得!”周浩今日怒氣不知為何極重。

    葉初曉氣得臉色發白,推了推旁邊的宋家揚:“你迴去吧!不用理他們!”

    宋家揚大約是有了上次的經驗,知道這些混混不會對葉初曉怎樣,也就從善如流地轉身,準備離開。

    哪知他剛動了腳步,周浩和張威快速上前,直接攔住他的去路:“小白臉,想走?沒那麽容易!”

    “你們想幹什麽?”宋家揚看著麵前的兩個小混混,眉心一蹙,不悅道。

    “臭小子!”周浩罵罵咧咧開口,“兄弟幾個前兩天被警察弄了個尋釁滋事罪名關了幾天,別他媽的的以為老子不知道是誰搞的鬼?是不是以為局子裏有親戚就了不起!告訴你,這裏是新塘的地盤,你既然自己送上門了,老子讓你今天豎著來橫著離開!”

    宋家揚微微一愣,臉上倒並未畏懼之色,隻輕描淡寫道:“你們尋釁滋事被抓,不過是警察奉公執法,如果你們沒有犯事,警察也沒辦法拿你們怎麽樣!”

    “我草!你他媽還敢說!”周浩指著宋家揚的鼻子跳起來。

    眼見著他就要動手,葉初曉看了一眼旁邊無動於衷的馳駿,趕緊將宋家揚拉開一步,緊張道:“周浩,你別亂來!”

    周浩嫌惡地看了她一眼:“葉初曉,你給老子走開點,老子不打女人,但是誤傷了誰也沒辦法。我今兒就讓你看看,你找的這個軟腳蝦小白臉,是什麽德性!”

    葉初曉一見他們是來真格的,頓時嚇得不行。她無法想象宋家揚被這些人毆打,更加不能接受這個養尊處優的男孩,因為自己而遭受這無妄之災。

    她趕緊轉頭對旁邊那個漫不經心抽著煙的人道:“馳駿,你讓宋家揚走,有什麽事衝來就行!”

    馳駿隔著半米距離,朝她噴了一口煙:“衝你來?怎麽衝?打你一頓?但我們從來不打女人!這小子害耗子和大威他們在局子裏蹲了幾天,你說他們能這麽算了嗎?”

    “馳駿!”葉初曉語氣帶著一絲哀求,“求你別為難他。”

    周浩不耐煩地揮揮手:“你給老子走開點,老子今天不教訓這小子一頓,就不姓周。”

    而此時的葉初曉隻有一個信念,就是無論如何要保護宋家揚。就如同美好的事物,不能夠被新塘這種肮髒的地方毀壞。

    她擋在宋家揚麵前,倔強地昂著頭:“我不會讓你們傷害他!”

    她的堅定讓幾人一愣,一時不知該如何動手。

    倒是宋家揚,輕輕將她撥開,溫和開口:“初曉,你讓開吧,他們不會罷休的。”

    葉初曉抓住他的手,一雙漂亮的眼睛,因為緊張,已經霧氣沉沉。

    宋家揚給了她一個堅定的眼神:“我不會有事!”

    他話音剛落,旁邊的馳駿已經無法忍受這兩人的要死不活,一把將葉初曉拉開:“你他媽給老子站開點,這臭小子還沒死呢,就準備嚎喪了?!”

    葉初曉沒有再掙紮,她知道阻攔不會有效果,於是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想著如何報警。

    她沒有手機,跑到最近的雜貨店,大概幾分鍾,但是馳駿抓著她的手臂,無法掙開。

    那廂的三人,已經開動了拳頭。

    葉初曉本來還在和馳駿的手勁作鬥爭,掙紮著想要離開。但是,昏暗燈光下,纏鬥的三人,忽然讓她靜止下來。

    跟著馳駿混的這幾個人,從小打架打到大,他曾經看到張威十五六歲的時候,將兩個成人打得屁滾尿流,也看過周浩拿著板磚將別人腦袋開瓢。

    而她所以為的宋家揚,從小在優渥的環境下長大,良好的教養,是再循規蹈矩不過的好孩子。但此時的他,卻完全不似平常的溫和。也許他並不擅長打架,但是他的動作,標準得像來自教科書。

    葉初曉這才驀地想起,他曾經聽同桌說過。他們的班長是學校跆拳

    道社團的社長。

    她從小到大在新塘這種地方長大,打架鬥毆的事情,見過實在不能算少。她厭惡這種底層社會常見的生存方式。

    但是這一刻,看到宋家揚占了上風,卻不由得暗自竊喜,他並非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男生。

    經過混亂而激烈的一陣打鬥,宋家揚終於將周浩和張威打趴在地,兩人不甘心地想要卷土重來,但還是敵不過宋家揚腳下的功夫,隻得灰頭土臉,跌跌撞撞跑迴馳駿身邊。

    周浩惱羞成怒地嚷嚷:“駿哥,這小子有幾下子,要不要再叫幾個人來!”

    葉初曉惱了,怒罵:“你們要不要臉!還嫌以多欺少不夠!”

    她憤怒,是因為看到,昏暗燈光下,宋家揚的狀況並不算好,他臉上掛了彩,喘著粗氣,大致是打得有些出火,用手狠狠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跡,平日的陽光少年,此時看起來不能不說有點乖戾狼狽。

    馳駿鬆開握著葉初曉手肘的手,將她微微推開,吐掉嘴裏的煙:“老子還真不喜歡以多欺少!”

    說完,他大步走到宋家揚麵前,對著他的罩門,一拳揮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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