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艾爾文身陷地下王宮的這段時間,雲漠煙與嵐姻、奧妮安的廝殺也進入了白熱化的階段。兩位已接近大師實力的魔導師,還有餘忘和胡子兩位尖端箭手在一旁助戰,竟然還不能解決戰鬥。


    雲漠煙單靠自身的力量,絕對不至於能到這個水準。斬馬雖然從未教過他諾沙一族的秘術,但是教了他一些使用落晶的皮毛功夫。而偏偏,雲漠煙竟然從落晶裏窺探到了如何讓身體擁有“貯藏”這個特性。伴隨著經年累月的練習,他越發熟練地能把落晶裏的能量儲藏在身體裏。他的身體,就像是一個容器。然而,再大的容器,也有其儲存的上限,畢竟是肉體凡胎,即便他拿魔法符文改造過身體,他體內的能量依然不能超過其上限。


    所以,每逢大戰,雲漠煙都要帶著大量的落晶在身邊。一旦體內的落晶能量用完,他可以及時補充。空中這些屬於他的飛艇上,都存放著大量的落晶。它們就像是一箱箱血袋,源源不斷地給雲漠煙輸送著血液。靠著這幾十年來的積累,他便自信於自己有了能與任何人一戰的本錢。


    這就是為何嵐姻與奧妮安聯手,也沒法很快製服這個家夥的原因。


    雲漠煙低頭瞧了一眼,大駭於地貌的突變。但是望著眼前的敵手們開始顯露疲態,他麵露得意之色。


    他接著又是一刀,直接揮向身前的奧妮安。


    喘著粗氣的奧妮安,覺著身子越發的沉重。望著那橫切而來的刀意,她深覺無力,隻得榨取體內最後一點魔力。


    “你這土匪頭子,學了點皮毛功夫,在這個表演上了?”而後一陣響亮的笑聲在天際環徹。而那光盾亦是及時地出現在奧妮安的周身,將她保護於其中。


    奧妮安嘴角浮起笑意,“你這死人,還知道要迴來。”


    艾爾文捏了捏姑娘微涼的柔荑,雖不轉過臉去,卻是心疼地小聲問了句:“沒事吧?”


    嵐姻見狀惡,罵罵咧咧道:“怎麽不問問人家?人家扮的還是你呢,方才那怪物盯著人家殺來殺去的時候,你這小混球去哪了?哼!偏這白發狐狸最能裝模作樣!”


    看著眼前這個笑得極為張狂的年輕人,雲漠煙終於確信──這才是艾爾文。


    方才地底下那般動靜,雲漠煙以為不會有人能活著從那麵出來了。因為他不覺得有人能在那兩位“祖宗”的手裏活下來。可是眼前這人,卻是完完好好地從那地底深處活著迴來了,這不免讓他覺得驚異萬分。


    雲漠煙用難以置信的眼神望著艾爾文,忍不住地喃喃:“他們。。。他們。。。”


    “噢,你是說那兩位啊,”艾爾文恍然大悟道,嘴角依然掛著笑意,“我把他們送走了。”


    雲漠煙不相信這個世上有人能是那兩位的對手,所以忍不住地直冒冷汗。


    “你這樣浪費落晶,也不是個辦法。”艾爾文直直地盯著眼前這個沙漠裏的土匪王,簡直視他若無物。


    “不如領著你手底下的弟兄,一道加入我們自由城邦。”


    “哈哈哈,要我雲漠煙寄人籬下,你這毛都沒長齊的玩意,莫不是在逗我?”雲漠煙雖說心下打鼓,但是嘴皮子上可不落半點下風。


    艾爾文知道此時宜速戰速決,他雖然魔力消耗不多,但是腦殼疼得幾近裂開,這種狀態可不適合與這廝拉鋸戰,尤其是對方還有著這麽多落晶的情況下。


    正當盜匪嘍囉們在遠處跟著雲漠煙一起起哄嘲笑的時候,有混沌之光破空而來。


    雲漠煙甚至沒反應過來,就震驚地望著那光線穿透了自己的胸膛。


    滅度一指就是如此的驚悚。


    這下沒人笑得出聲了。


    雲漠煙驚慌而逃,他看著自己胸口迸出的血液,心頭湧上無盡的懼意。


    “別讓他迴自己的空艇上。快!給我堵死這家夥!”艾爾文對著周圍的諸人吩咐道。


    奧妮安與嵐姻雖不明其中奧秘,但是聽艾爾文如此說,便急忙上前纏住了雲漠煙。


    餘忘與胡子見機便朝著這家夥的背上“嗖嗖嗖”幾箭上去。


    箭頭在其背上炸開,發出一陣陣爆破聲。


    本來刀槍不入的雲漠煙,此時背上竟插上了幾支箭。


    他身上那些流轉的符文,也褪色了不少。


    顯然,方才艾爾文的一指讓他體內藏著的落晶能量消耗殆盡了。


    可是有奧妮安與嵐姻聯起手來的纏鬥,他根本就別想迴到自己的空艇上去。


    雲漠煙彷徨的眼神裏閃過一絲猙獰,他不再與奧妮安、嵐姻糾纏,橫刀一揮逼退兩人後便大步流星往艾爾文這艘主艦的船艙跑去。


    這就讓人覺得匪夷所思了。


    就連艾爾文一時也想不明白這家夥要做什麽。“我這空艇上又沒落晶,他跑進去做甚?”他心下詫異道。


    不過他也管不了那麽多了,當即追了進去。


    看到這家夥心急火燎地在幾間臥室橫衝直撞的時候,艾爾文心下暗道不好。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葵傾那不中用的老爹被雲漠煙一刀砍中胸膛,當即昏死了過去。


    葵傾被堵在房間裏,根本毫無退路,再兼她又沒有武技和魔法傍身,隻能束手就擒。


    本來艾爾文這趟是不願意帶葵傾來這的,耐不住這小妮子軟磨硬泡,最後隻得無奈同意。外加他總覺著這雲漠煙不是什麽厲害角色,便也就沒細想這事。


    “放開她!”艾爾文眼眸裏可以迸出火星子了。


    “這個小姑娘,我和她玩過幾次牌。”雲漠煙獰笑著,“上次她來馬德拉的時候,就急著四處打聽你的下落。”


    “如今被你們逼急了,我也隻能賭一把,看看她會不會在這空艇上。”


    他舔了舔皸裂的嘴唇,“看來今天我的運氣不錯。”


    “你又如何篤定,我會因為這麽一個小姑娘,就束手束腳?”艾爾文緩和了下臉色。


    “那你可以試試。”雲漠煙輕蔑地看了艾爾文一眼,虎口越發收緊,把葵傾掐得喘不上來氣。小姑娘漲紅的臉上裏開始泛起青紫色來。


    艾爾文平生最大的軟肋就是女子,他也知道自己這個毛病。


    “行,說說你的條件,如何才肯鬆手?”艾爾文揚了揚嘴角。


    “讓我迴到我的空艇上!”雲漠煙瞪著他說道,“不然我現在就掐斷她的脖子。”


    葵傾也是個極為要強的姑娘,即便雙瞳裏布滿了血絲,依然沒有向艾爾文求救的意思,甚至還搖了搖頭,讓他不要為其所製。


    艾爾文知道此刻的雲漠煙已是亡命之徒,什麽事都做得出來,他可不敢冒這個險。


    “行!”艾爾文瀟灑一笑,“不就是那點落晶嘛,你全部用上,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什麽本事。”


    雲漠煙警惕地望著圍逼上來的諸人,絲毫不敢大意。


    “放他走。”艾爾文一臉陰寒地說道。奧妮安和嵐姻知他心性,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違逆他。餘忘他們幾人有些猶疑,但是看著艾爾文的臉色,便當即放開一個口子,讓雲漠煙退了出去。


    眾人尾隨著雲漠煙來到甲板上。雲漠煙因為受了傷,也跑不脫。


    “我這人說話算數,你把人放了。”艾爾文沉著聲說道。


    “嗬,你這家夥,什麽手段你耍不出來?你覺得我會愚蠢到相信你?”雲漠煙自始至終都卡著葵傾的脖子,若是艾爾文這邊有人敢亂來,他可是能立馬要了她的命的。


    “這樣吧,我看你剩下的手下也不多了,沒必要再增加不必要的傷亡。你把人放下,我放你迴去,你好好吸收那些落晶的能量,然後我們去沙漠裏打一場。你若是贏了,我立馬領著人撤出這裏,你要是輸了,你和你那些手下,就乖乖替我效命,如何?”


    “這也是給你一條生路,你要是真的想死,那倒是可以選擇魚死網破。”艾爾文見雲漠煙遲疑,便接著說道。


    “你在說笑話?我要是贏了,你真能領著人滾出這沙漠去?”雲漠煙瞪著艾爾文,“我他娘有這麽好騙?”


    艾爾文沒再搭理他,比了個“請便”的手勢。


    雲漠煙愣了下,而後大腳一蹬,挾著葵傾飛迴了自己的空艇上。


    “小混球你瘋了,就這麽放他走了?”嵐姻當即湊到艾爾文耳邊,輕聲罵道。


    “我和那白發狐狸,魔力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一會打起來可幫不上你什麽忙。”她說完一臉擔憂地望著他。


    “他要是打贏你,難不成咱們真的要白來這一趟?”嵐姻見艾爾文沒做聲,接著小聲問了這麽一句。


    艾爾文詭然一笑。他心想,隻要有稚年那個小丫頭片子在,隻怕這雲漠煙再也不會是這沙漠的主人了,當然了,這裏很快就不再會是一片沙漠了。


    他對著空中那幾艘戰火四起的小型空艇大吼一聲:“我在沙漠裏等你!”


    而後他扭頭望向餘忘,“這裏的戰場交給你,若是那幫臭魚爛蝦要是有什麽異動,全數宰了。”


    餘忘點頭領命。


    說罷,艾爾文便從甲板上縱身一躍,往著沙漠深處一個裂空而去。


    奧妮安有些詫異地望著某人消逝的身影,她覺得他有些不一樣了,可又一時間說不上來哪裏不一樣。


    “你們幾個,還不快點跟上!”嵐姻叉著腰,對著豫讓和胡子幾人吼道,“這種事還要我來吩咐,眼珠子是用來出氣的嗎?”


    而後兩位姑娘便領著幾人也跟進了那沙漠深處。


    雲漠煙手底下這些匪盜,雖然有數千人之眾,但都是烏合之眾,在經曆過了數輪白刃戰之後,傷亡慘重,而後又見到首領受挫,士氣便越發低落。若不是雲漠煙及時迴到空艇上,不少人已經要打退堂鼓了。


    不過雲漠煙此時也沒有功夫計較這些,隻見他狂吼一聲,手中長刀一揮,數艘空艇裏的落晶原石盡數飛出。


    他仰天狂笑,天際竟然被那湛藍色的光芒遮蔽了一瞬。


    沙漠深處,艾爾文蹙起眉,遠遠望著雲漠煙的一舉一動。


    此時已至傍晚,不知不覺間,馬德拉一戰已經持續了快一天了。


    夕陽斜切過艾爾文的臉頰,在那絕佳的輪廓上勾了一道金邊,於是乎,那俊美的容顏上似乎多了幾分憂傷的味道。


    他的腳邊漸漸有綠意在瘋長。而後有玉足點著黃沙而來,一個倩麗的身影落在他的身旁。


    “這雲漠煙可不好對付呢。”姑娘關切地望著他。就在不久前,她也是在這樣一個夕陽下,好奇起某人的身世,然後,越陷越深,不可自拔。


    艾爾文摟了摟姑娘的腰肢,笑著道:“我怎麽也算他半個師父,師父教育徒弟,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


    姑娘淬了他一口,而後便拿手掌摩挲他的手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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