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搶了未婚夫的姑娘 三


    葛母再沒有如以前一般咳醒過來, 難得的睡了一個好覺。


    本來聽到女兒拒絕婚事,她把這事給忘了, 聽到女兒提及, 這才迴想起來。


    “既然你已經好轉,繼續喝那偏方,一定可以痊愈。”楚雲梨認真道:“你好轉了, 就能照顧我……”


    “可你總要嫁人啊!”葛母有些著急:“平安這孩子挺不錯, 幹活一把好手,又會打獵。不會讓你餓肚子的。他那個娘……是難纏了一些, 可你嫁進去之後, 就是他們家的人。”


    在葛母看來, 趙母沒有接受這個兒媳。所以各種看不上, 等到接受了, 日子就能繼續往下過。


    “上趕著不是買賣, 嫁人關乎我一輩子的幸福,我才不要將就。”楚雲梨沉聲道:“娘,你安心養病。婚事不著急。如果他們家願意退, 咱們就答應下來。”


    聽到這話, 葛母微微放下了心。


    她對於女兒這樁婚事還是有幾分信心的, 趙母不願意, 可未來女婿對女兒那是沒話說, 兩人從小一起長大,感情那麽深, 不太可能退親的。


    母女倆誰也說服不了誰, 隻能先把這事情擱置。


    楚雲梨手上的傷挺重, 哪怕敷了藥,一時半會兒也好不了。她腿上也有傷……說真的, 要不是怕嚇著了葛母,害葛母如上輩子那樣一口氣上不來直接去了。她絕不會這般輕易放過錢月英!


    接下來半日,楚雲梨將家裏家外收拾了一遍。


    她的傷口泡了水,得重新包紮。


    葛母想到女兒的傷,勉強起來幫忙,剛走到門口,恍惚間就看到了女兒深可見骨的傷口,加上被水泡過,更顯傷口猙獰。她麵色頓時一變:“怎麽傷得這麽重?”


    楚雲梨聽到她起身的動靜,卻並不打算掩飾。頭也不迴道:“采藥的時候摔了一跤。”


    “你摔到哪去了?”葛母說這話時,聲音都啞了。


    聽出來她話裏的難過,楚雲梨歎口氣:“你別擔心,我沒事,養養就好了。”


    “這麽重的傷,會留疤的。”葛母氣得眼淚直掉:“你這孩子,怎麽一句都不吭?昨晚上還做飯熬藥……你還拿冷水洗傷口,是不是?”


    說到後來,已是質問。


    楚雲梨利落地把傷口包好:“娘,其實是有人算計我。”


    聽到這一句,葛母被轉移了視線:“是誰?”


    “是錢月英。”楚雲梨壓低聲音,指了指隔壁:“她看中了趙平安,之前就勸我退親。我沒搭理她,昨天她把我帶到林子裏自己跑了迴來。我那麽晚迴,就是因為差點迷路。”


    葛母眉心皺得能夾死蚊子:“那小丫頭,怎麽這樣狠的心腸?”


    “娘,本來隔壁伯母就不喜我。現在還有人在我和趙平安之間下蛆,還是不嫁了。”楚雲梨擺了擺手:“你女兒我長得這麽好,又不愁嫁。為何要死賴著一個不願意娶我的人家?”


    葛母聽著這話,總覺得哪裏不對,又道:“隻有好東西才有人爭搶。你要是想嫁那沒人搶的,能有好日子過?”


    還挺機靈的。楚雲梨垂下眼眸,把換下來的布泡進了水裏,又用一根棍子攪了攪,挑起來晾到繩子上。


    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家中銀子不多嘛,能省則省。


    葛母下地走這幾步已經累得渾身是汗,根本幫不了女兒的忙。看到她如此,眼淚頓時落了滿臉。


    “你這孩子,為何要這麽剛呢?告訴了平安,他能不幫你?”


    楚雲梨背對著她,語氣認真:“既然不想嫁,還是離遠一些的好。”


    葛母說服不了女兒,坐在那兒默默流淚。


    楚雲梨也懶得勸,又準備把血水倒掉。


    聽到動靜,葛母迴過神:“你別動。”


    楚雲梨不理她,用胳膊捧著盆將水倒入邊上的地裏,道:“我寧願自己堅強一些,哪怕受點痛。也不願嫁入趙家。”


    葛母啞然。


    她臉上的淚不再流,說起來,女兒今年也才十五,受了這麽重的傷,卻麵不改色。相比之下,她這個母親,好像太軟弱了。


    接下來兩天,楚雲梨都沒出門。


    她沒有刻意遮掩,村裏好多人都知道,葛雲寶進山受了傷,還是和錢月英一起進的山,卻被留在了山裏。


    雖說沒有人明著說錢月英不對,但卻有人覺得她不太厚道。


    小姐妹兩人一起進山,發現人丟了,沒有迴家來問,也沒立刻請村裏人去找,忒不講究了。


    這一日,楚雲梨正在收衣衫,就看到眾人都往村口那邊跑,趙平安也從屋中跑了出來。


    “何事?”


    方才楚雲梨也問過,不過,眾人都忙著跑,沒有搭理她,有大娘接了話,卻不是告訴她村口發生的事,而是讓她好好養傷。


    趙平安聽到她問,低聲道:“好像村口賀家出了事,你受著傷,別過去湊熱鬧了,我去瞧瞧,迴來告訴你也是一樣的。”


    話音落下,人已經跑遠。


    賀家?


    若是沒記錯,錢月英的未婚夫就是村口賀家老大。


    那是個有些嬌弱的讀書人,卻因為家中貧困,隻在鎮上做了個賬房先生。長相挺好,又有一份活計,算是村裏不少姑娘都想嫁的人。


    葛母也聽到了動靜,探出頭來:“賀家什麽事?”


    “我瞧瞧去。”楚雲梨養了兩天,傷口好轉,她本就是個能忍的,走起路來已經不如前兩天那般費勁。


    賀家門口擠了許多人,看到楚雲梨過來,有大娘責備:“你這丫頭,受了傷就別出門嘛。小心別人踩著你。”


    一邊說,一邊把她護在了身前。


    楚雲梨哭笑不得,院子裏的地上,賀家老大一身長衫,半身都是血。臉白的嚇人,乍一看像沒氣了似的。


    “這是怎麽迴事?”


    身側的大娘低聲道:“好像是說她偷拿了東家的東西,被打了一頓板子。賀家已經找人去請大夫了。不過,看這架勢,怕是救不迴來,就算好了,以後可能也……廢了。”


    最後兩個字,說得極低。


    這可是錢月英的未婚夫。


    她之前敢推葛雲寶下山,就是為了嫁給趙平安。嫁人之前,總得擺脫自己的婚事。


    葛雲寶死的時候,這事還沒發生。楚雲梨覺得,這事兒和錢月英脫不開關係。


    大夫來得很快,看到這般慘烈的情形,急忙上前去診治,隨即就歎氣:“聽天由命吧,如果不發高熱,可能還有轉機。”


    可這麽重的傷,怎麽可能不發熱?


    村裏人幫忙把人抬進了屋中,大夫上了藥,等他離開,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而被抬迴來的賀老大,身子已經開始熱了。


    賀家一片悲意。


    楚雲梨準備離開,想著這人也算無辜。迴頭去山上找點藥材送來,就說是偏方。等到賀家死馬當活馬醫,把藥灌下去,隻要退了高熱,這人就能撿迴一條命。也是這個時候,鎮上又來了人。


    來的人架著馬車,綢緞作帷,看起來挺富貴。在賀家門口停下,從上麵下來了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滿臉頤指氣使:“偷拿的東西還有一根銀釵沒有還,你們家要是不給,我們東家可要去報官的。”


    “言盡於此,你們好自為之。”


    語罷,轉身離去。


    賀家如烏雲罩頂,本來就悲傷的氣氛愈發悲戚。


    從人抬迴來之後,賀母整個人瞬間像是老了十歲不止,聽到這話,更是軟倒在地上。


    她咬牙道:“我家長風不會偷人東西!”


    賀家在村裏人緣不錯,有人低聲道:“搞不好就是故意算計長風!”


    賀家二兒子賀長平接話:“一定是這樣的。”


    賀父歎氣:“既然是算計,咱們得趕緊把這根銀釵找出來。否則,怕是不能善了。”


    “沒有的東西,我們上哪去找?”賀母有些崩潰。


    “不拘是什麽釵,還上就是。”說話的是一個年輕的女聲,眾人循聲望去,開口的正是錢月英。


    賀母不讚同道:“萬一人家不認呢?”


    “咱們總得試一試。”錢月英滿眼通紅,似乎格外傷心,低下頭道:“之前送的聘禮我都收著呢。伯母,我現在迴去取。稍後讓賀二弟把東西送去鎮上,看他們怎麽說。”


    事到如今,也隻有這個法子了。


    錢月英跑了一趟,很快取來了那銀釵。


    賀父不敢耽擱,就怕那不講理的東家跑去報了官,帶著二兒子飛快跑了一趟。


    人家好像就是為了訛詐這根銀釵似的,收下之後,放下話,日後再也不會請賀長風算賬,讓賀家好自為之!


    聽到這樣的話,賀父心裏憋屈之餘,也放下了心。現在最要緊的是先把兒子的傷養好。


    楚雲梨迴到家中做了午飯,又聽到村頭吵鬧不止。


    她總覺得錢月英要鬧妖,因此,放下碗,又跑了一趟。


    這一迴鬧事的不是錢月英,而且她的爹娘和祖母。


    錢婆子站在賀家院子裏叉腰大罵:“從來都隻聽說送聘禮,可從來沒聽說過聘禮還有討迴來的。你們賀家要不要臉?”


    錢母扶著婆婆,讚同道:“月英這丫頭傻,你們別把我們當傻子。婚事還沒成呢,怎麽能就這樣的事?你們當初聘禮裏麵最值錢的就是這根釵,剩下的都是些點心料子……就那點東西想娶我閨女,我呸!”


    賀母心力交瘁,可又是自家理虧,苦笑道:“等長風好了,我們一定補起來。”


    “好?”錢婆子刻薄道:“他那模樣能養迴來也已經是一個廢人了。我錢家再不濟,也絕不會讓孫女嫁一個賊。這婚事退了!實在丟不起這個人!”


    錢父也道:“對,銀釵是小事。我不能把女兒嫁給一個賊。”


    錢母哭著道:“我苦命的女兒啊!怎麽就你攤上了這種事兒呢,老天無眼……”


    錢月英也哭,格外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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