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外室害死的女子 五 二合一


    所有人看著高明懷蹦噠, 好笑之餘,又不好意思笑。


    人家都受傷了, 他們若是笑出來, 也太過分了。


    高明懷看到自己手上和身上冒出的大泡,某些地方已經破皮流水,看下圍觀眾人:“勞煩大娘幫我請個大夫。”


    他心裏清楚自己如今名聲不太好, 若是隨口拜托不點名道姓, 興許這些人真不會出手幫忙。


    被他喊到的大娘伸手指著自己鼻尖:“我?”


    高明懷的臉像是煮熟的蝦子一般,急忙點頭:“對, 煩請大娘快些。”


    大娘躊躇了一下, 到底還是做不到見死不救, 起身跑了一趟。


    大夫來了, 圍觀眾人愈發多, 楚雲梨揮揮手:“趕緊走。”


    高明懷倒是不想走, 可看到她拎著木盆又去了廚房,心下頓生不好的預感,正想抬步往外跑, 想到什麽, 腳下頓住, 整個人躺倒在地:“我好痛……我走不動了……我渾身都痛……我胸口好難受……”


    總之, 全身上下哪裏都痛, 動彈不得!


    楚雲梨端著一盆熱水出來,冷笑一聲, 在許多人不讚同的目光中, 抬手就潑了出去。


    高明懷心裏是想著生生受了熱水, 重傷之後離不開,以後就粘在這家中。可當他真正看到熱水潑來, 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身子已經下意識翻滾一圈,餘光瞥見那女人又去了廚房,嚇得連滾帶爬起身,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本來還想阻止楚雲梨的圍觀眾人見狀,半晌無言。麵麵相覷過後,各迴各家。


    那位被請來的大夫被晾在原地,這大半夜地,被人像溜猴一樣白跑一趟,請他的人說得十萬火急,誰知來了後,唯一一個受傷的還跑了 。大夫暗自罵了幾句,也隻能自認倒黴。迴去的路上,告誡自己以後都不要再救高明懷了。


    高明懷大半夜的鬧了一場,沒能得到想要的結果不說,自己還受了重傷。


    一開始還跑得動,等到離開了邰三魚的宅子,他隻覺得渾身火辣辣的,半途上折去水井處泡了半宿,才拖著沉重的身子慢慢挪迴後街。


    迴到後街時,天色正朦朧。


    高明懷扶著牆慢慢挪,遠遠看到了洪喜雨的宅子,本來想歇一口氣的他立刻來了精神,盤算著趕緊挪迴家休息。


    又提了一口氣,正想一鼓作氣……餘光卻瞥見遠處門外有高大的人影閃過。他眨了眨眼睛,確定有個人影從屋中出來。


    他麵色一變,好像身上也沒那麽痛了,飛快往前挪。


    當他走到那個人影走出來的門外時,正是洪喜雨的門。


    看著緊閉的大門,高明懷麵色變幻。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直到身後有門打開的動靜傳來,他怕被人指指點點,這才抬手敲門。


    好半晌,裏麵才傳來洪喜雨的聲音:“來了。”


    洪喜雨打開門,看到門外一身狼狽的高明懷,麵露驚詫:“你怎麽弄成了這樣?”


    高明懷抬步就進,整個人靠在她身上,眼神不著痕跡地打量院子裏:“最近城中不太平,你住在家裏要小心賊人。”


    聞言,洪喜雨訝然:“我沒聽說過有賊啊!你聽說了?誰家被偷了?”


    高明懷搖搖頭:“隻是聽了一耳朵。”


    又吩咐:“你去廚房幫我打點涼水。”


    洪喜雨將他放在院子裏的石凳上,端著盆去廚房,隨口問:“你還沒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高明懷悄悄起身,飛快在兩個屋子間巡視一圈,又奔到了廚房外,看到整潔的廚房。一顆心沉到了穀底。


    有人影從這個大門出去,家裏卻沒有被偷,連東西都沒被翻。


    也就是說,那真的不是賊。


    可這大早上的一個男人從獨居女子的房中出來……高明懷閉了閉眼:“喜雨,昨夜有人來嗎?”


    洪喜雨眼皮一跳:“沒有啊,你怎麽會這麽問?”


    高明懷靠在牆上,眼神直直看著她:“我受了傷,走得很慢。剛才繞進後街時,看到有個人影從你院子裏閃出去。”


    洪喜雨一臉驚訝:“有這種事?”她整個院子裏搜尋一圈:“沒發現有異常啊,也沒聽見動靜。你會不會看錯了?”


    想了想,伸手指著隔壁:“隔壁的李大叔每天天不亮就去殺豬,你看到的人或許是他?”


    高明懷:“……”


    哪怕天色不夠亮,可他眼神好啊!他很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事實上,他還希望自己看錯了。


    高明懷找了個地方坐下:“或許是我看錯了吧?喜雨,我身上好疼。邰三魚那個女人太狠,往我身上潑了三盆熱水,你能去幫我請個大夫嗎?”


    洪喜雨麵露為難:“可我手頭沒有太多銀子。”


    高明懷對母子倆向來出手大方,沒想到如今風水輪流轉,他落魄後,洪喜雨竟然這麽摳。


    別的也罷了,連請大夫都舍不得。多虧了他隻是燙傷,若是別的重傷,她興許會眼睜睜看著他死。


    他閉上眼:“那就幫我買些燙傷膏吧。你快點去,免得一會兒天亮了之後街上人多,又對你指指點點。”


    洪喜雨張了張口,也不好太過刻薄,到底還是轉身出門。


    高明懷受了挺大打擊,身上也疼,根本不想動彈,就那麽坐在院子發呆。沒多久,偏房的門打開,走出來了已經十歲的洪平安。


    他以前是真心疼愛過這個孩子的,後來知道他不是自己親生,頓覺一腔熱情喂了狗,便不愛搭理這個孩子,此時也一樣。可他心裏有事,想到什麽,語氣柔和地問:“安兒,天才剛亮,你為何起得這麽早?”


    洪平安有些意外於他主動對自己打招唿,隨口道:“我天天都起這麽早。”


    高明懷心下一動:“我昨夜迴來,是不是吵著你了?”


    洪平安剛醒,聞言不疑有他:“沒有。”


    高明懷心下一沉,理智告訴他自己該住口,可他還是忍不住問:“都子時後了,你睡熟了吧?”


    洪平安已經是半大孩子,知道母子倆過好日子都靠著麵前的男人,也沒有不耐煩,語氣和緩:“我剛好起夜,沒吵著。”


    高明懷昨晚上打定主意要賴上邰三魚,是子時前出門的,剛才的話本來就是試探,沒想到還真有人在子時後迴來。


    他麵色難看無比:“安兒,這些年來,我待你如何?”


    洪平安眼神誠摯:“很好,高叔叔待我如同親生,這些年來我們母子多虧了您的照顧,這些恩情我心裏都記著,以後若有機會,定會後報。”


    若是昨天之前聽到這話,高明懷會覺得很欣慰。哪怕不是親生,到底有了感情,沒白疼他。


    但是,方才那個男人熟門熟路,明顯不是第一迴上門。而洪平安已經十歲,家裏多一個人想要瞞住他,應該也不容易。


    也就是說,有這麽一個男人常來家裏,洪平安是知道的。可洪平安也知道高明懷這麽一個照顧母親的人……這樣的情形下,他還能麵不改色地說出這些話,著實讓人寒心。


    高明懷心裏已經認定洪喜雨外頭另有別的男人,可此時的他無家可歸,還需要住在這裏。根本就不是翻臉的時候。


    真翻臉了,洪喜雨把他趕出去,有那個男人在,高明懷想要留下……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心念電轉間,高明懷心裏已經打定了主意。


    等到洪喜雨買迴來了燙傷膏。他已經麵色如常,甚至還能擺出感激之色,真心實意道:“喜雨,遭逢巨變最能看清人心,我隻慶幸那些年裏真心照顧了你們母子。你放心,你對待我的好我都放在心上,以後我也會傾盡全力照顧你,和我們的孩子。”


    說到“我們的孩子”時,高明懷語氣裏帶上了一絲嘲諷。


    洪喜雨沒聽出來,開始幫他上藥。忍不住指責:“邰三魚下手也太狠了。她再恨你,也要看英子的麵子啊。你受了這麽重的傷,英子看了,該多傷心啊。”


    高明懷如今隻覺得天底下所有人都背叛了自己,包括自己的親生女兒。昨晚上那麽大的動靜,從頭到尾都沒看到女兒出來幫著求情。聞言沒好氣道:“她才不會管我的死活。她們母女都是一樣的狠心。”


    洪喜雨自然願意看到高明懷和那邊鬧翻,心理美滋滋,麵上卻一臉不讚同:“那是你的親生女兒,你別這麽說,讓她知道該傷心了。”


    高明懷愈發生氣:“我傷得這麽重,沒見她出來看一眼,她才不會傷心。別提那白眼狼了,喜雨,我好累,我想迴去睡會。”


    臨近門前,想到什麽:“我肚子有點餓,你能幫我熬些粥嗎?我剛才好像無意中喝了一口熱水,還燙著了嗓子,別放粗糧,就用白米熬。”


    話說完,也不管洪喜雨是個什麽神情,自顧自進屋關上門睡覺。


    洪喜雨:“……”還白米呢!


    她進了廚房,隨手抓了一把粗糧丟入鍋中:“愛吃不吃!”


    等到高明懷一覺睡醒,察覺到肚子咕咕叫,外麵已經大亮,日頭都快升到頂了。他坐起身:“喜雨,你在嗎?”


    洪喜雨不想留在家,可她如今也不能出門,聞言不想搭理。聽到屋中又喊了兩聲,這才應聲:“在。”


    去廚房將鍋中已經幹成了塊的粥盛了端到床前,一臉歉然:“本來我也想用白米,可家裏沒有了。你先將就著吃吧!”


    高明懷:“……”


    這女人太摳了。


    他前幾天才給了她一些銀子,不可能這麽快花完。就他知道的,這女人還攢了一些積蓄來著。


    他接過碗:“你們母子身子弱,白米粥養人,家裏沒了米記得去買。”


    洪喜雨等的就是他這句話:“我沒有銀子了。”


    高明懷一臉詫異:“前幾天我才給你二兩,你之前不是跟我說已經攢了近十兩嗎?”


    提起這事,洪喜雨滿心後悔。


    誰能想到坐擁兩間鋪子的高明懷會突然變成窮光蛋呢?


    曾經她手頭的那點銀子不過他一個零頭,也不在乎被他知道。但是如今,她手頭的那些銀子很可能被他惦記上。


    洪喜雨眼淚落了下來:“有件事我一直不敢告訴你。”


    高明懷心裏頓生不好的預感:“何事?”


    “前幾天有個大夫到了縣城,聽說他那裏包生兒子。但是那藥特別貴,需要十兩一副,我們倆這些年來唯一的遺憾就是沒能有個孩子。明懷,你應該知道我對你的心意,當時我一咬牙……想著反正你那裏銀子多,若是你知道有這樣的好事,肯定也會試試。所以我……”


    高明懷心情複雜。


    這麽拙劣的謊言,他哪裏看不出來?


    “所以你把銀子都買了藥嗎?”


    洪喜雨伸手撫上小腹,咬著唇點點頭:“我今年都二十有七,應該不會有好消息才對。我喝了那副藥後,當天與你……沒想到真有了身孕。”她眉心微蹙:“本來我想著十兩銀子不多,可我沒想到,那會變成我們倆所有的積蓄。”她一臉害怕:“明懷,你不會怪我吧?”


    高明懷看著麵前的女子,以前從來沒發現,她這樣深的心思。


    瞧她說的這些話,簡直每一句都踩在他的心坎上。如果他沒看到早上的那個人影的話,哪怕她花光了銀子,他也絕不會怪罪於她。


    “喜雨,委屈你了。”高明懷看透了麵前女子的虛偽,謊話張口就來:“等養好了傷,我就會想法子找銀子,肯定不會委屈你們母子的。”


    聽到這話,洪喜雨稍感欣慰:“別想那麽多,先養好傷再說。我們一家四口苦點不要緊,隻要大家都平平安安,我就滿足了。”


    屋中的兩人含情脈脈,頗有一股亡命鴛鴦的悲壯感。


    *


    楚雲梨把人趕走之後 ,正想迴房繼續睡,就看到了廂房門口出站著的女兒。


    英子麵色複雜:“娘,爹傷得重不重?”


    楚雲梨攤手:“不知道。看他活蹦亂跳的,應該傷得不重。你不用管,他那樣的人最惜命,不會出事的。趕緊迴去睡吧!”


    語罷,自己先進了屋。


    沒多久,就聽到隔壁廂房的門關上。楚雲梨以為英子睡了,也閉上了眼。半睡半醒間,忽然聽到大門吱嘎一聲,很短促,像是有人小心翼翼在開。


    她微微一愣,沒有出去戳穿英子,翻了個身繼續睡。


    英子聽到門響,唬了一跳,仔細聽著屋中動靜,半晌後見正房的人沒開,也沒聽到母親喊,心裏鬆一口氣的同時,又滿心負罪。


    她關上門,一路去了醫館買了燙傷膏。


    她想去探望父親,可想到父親對母親的背叛,又替母親不值。


    就這麽一路磨磨蹭蹭的,天亮了才到後街,哪怕到了,也不情願上前敲門。


    就這麽磨蹭了半天,眼看日頭越升越高,英子一咬牙,飛快上前敲門。


    當看到門裏站著的洪喜雨時,她板起臉:“我來探望我爹。”


    洪喜雨如今已經沒有了和高明懷繼續來往的想法。


    當然了,如果母女倆原諒他,他重新做迴高東家,兩人也還是可以繼續來往的。


    當看到門口的英子時,洪喜雨眼神一轉:“我不知道他願不願意見你……”


    英子聽到這話,隻覺滿心不是滋味。


    本來他們是最親近的父女倆,可卻要被一個毫不相關的女人攔著不讓見麵。尤其這還是父親心甘情願的,想到此,她也惱了,將手中的燙傷膏往洪喜雨手中一扔:“拿去給他吧。要是不愛用,扔了就是。”


    語罷,轉身就走。


    還沒走幾步,聽到屋中傳來熟悉的穩重男聲:“喜雨,誰呀?”


    然後是洪喜雨的聲音:“是英子。”


    “讓她滾!”


    英子頓在原地等了半晌,本以為父親會讓自己進去見麵,多少解釋一二。沒想到就等來了這句,一顆心瞬間涼了個透,哭著跑迴了家。


    楚雲梨知道英子出去,所以後半夜壓根沒睡,一直都在等她迴來,天亮了還沒看到人。她按捺著先去廚房做了飯。


    眼看日頭身高還不見人迴來,她起身就要去找。


    然後就看到了哭著跑迴來的英子,她麵色微變:“出了何事?你哭什麽?”


    英子撲進母親懷中,傷傷心心哭了一場:“我以後都不要管爹了。”


    她都去探望他了,可他從頭到尾都沒露麵。


    並且,他背叛了母親之後,父女兩人還沒有仔細談心。他也沒有道歉……也就是說,父親壓根就不覺得自己有錯,也不認為有跟她解釋的必要。


    換句話說,父親根本就不在意她這個女兒。


    父親想要兒子,英子是知道的。


    她抬起淚眼:“娘,兒子就那麽重要嗎?”


    楚雲梨將她攬入懷中:“不!我隻疼你。”


    英子感動得眼淚汪汪,撲進母親懷中哭了個痛快。


    那天之後,英子眉眼間的愁緒散了大半,整個人高興了些,整日也愛出門,提起父親時,也不再像以前那樣三緘其口。


    麵色如常,不悲不喜。仿佛那隻是個熟悉的陌生人。


    外人看了無趣,漸漸地就不提了。


    而高明懷和洪喜雨之間,一開始互相心裏怨懟,最近卻開始吵架。


    “洪喜雨,我隻是買燙傷膏,你竟然也舍不得?”高明懷滿臉不可置信,他真是做夢也沒想到,這女人隻買了一迴燙傷膏,就想任由他自生自滅。


    因為他身上燙傷的地方太大,每一次都要塗上許多,一開始洪喜雨買了兩盒,後來用的就是英子買來的。


    英子買得挺多,所以又熬了三天。今日一大早,洪喜雨就念叨沒有燙傷膏,他隨口讓其去買,就得知了這樣一個結果。


    兩人在此之前,已經因為這幾天的飯食吵過架了。


    洪喜雨一臉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我沒有銀子,你讓我拿什麽去買?我的名聲毀成那樣,我算想去賒賬,也沒人願意。反正你這傷已經這麽多天,不塗燙傷膏也能慢慢好轉……”


    “沒傷在你身上,你當然說得出這種話。”高明懷滿心悲憤:“喜雨,做人可不能沒良心。要不是為了你們母子,我又怎會去冒這樣的險?”


    聽了這話,洪喜雨哪裏肯依?


    她振振有詞:“高明懷,你說話也要講道理。你那晚跑迴去,明明是想和邰三魚重歸於好,重新做迴體麵的高東家,別說得這麽冠冕堂皇,你大半夜跑去爬牆,誰也不為,隻為了你自己。”


    高明懷那時候迴去確實是為了自己,但也是想給洪喜雨和她腹中的孩子一個安穩的日子。


    “喜雨,你怎麽能說這種話?我對你們母子的心意,你不知道嗎?”


    洪喜雨一臉漠然:“知人知麵不知心,誰知道你心裏是怎麽想的?總之,我醜話說在前頭,我所有的銀子都買了偏方,現在都在我肚子裏,你想讓我買燙傷膏,就拿銀子來。我一個身無分文的女流之輩,你就是逼死我,我也拿不出銀子來。”


    看著麵前的眉眼冷淡的女子,高明懷想起曾她對自己情意綿綿百依百順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他氣急了:“洪喜雨,是我看錯了你。”


    洪喜雨氣笑了:“高明懷,這些天收留你的人是我。既然你看錯了我,你後悔曾經愛過我,那你走啊!我們倆連婚書都沒,也省了和離那一套,你愛走就走,沒人攔你。”


    高明懷:“……”他能去哪兒?


    今日他氣糊塗了,忘記了自己寄人籬下的事實,這會兒被人攆,腦子瞬間清明,深唿吸幾口氣後,放軟了語氣:“喜雨,氣話當不得真。剛才是我失言,別生我的氣。我們倆如今正是艱難的時候,合該互相扶持。你腹中還有我的孩子,有你們母子在,我哪也不會去。”


    說著,躺迴了床上。


    高明懷這也是順勢試探。


    這些天裏,那個男人再沒出現過,仿佛那天早上他看到的人影真的是自己眼花。


    所以,他也有些不確定起來。


    此時提及孩子,是想著洪喜雨既然把這個孩子按在他頭上,哪怕他已經一無所有還不改初心……要麽孩子的生父真的是他,要麽,孩子的生父和曾經的他一樣另有家室。


    她應該是需要一個男人做孩子的親爹,高明懷此話,也意在提醒。


    誰知洪喜雨根本不吃這一套,冷笑道:“你一個天天躺在家裏等我養著的男人,如何照顧我們母子?你要是有良心,就自己滾出去別給我們母子添亂。”


    “滾”這個字也忒難聽了。


    高明懷此時卻不得不忍:“喜雨,我……”


    洪喜雨已經打開了大門:“你走!”


    高明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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