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看到張氏有氣無力的模樣, 興許會覺著她是真病得重,但楚雲梨從她的麵色就看得出, 這人除了吃得不太好之外, 根本沒別的毛病。特意裝病,應該是為了找她迴來,還不知道安的什麽心呢。


    所以, 低聲對陸豐說了,讓他對入口的東西戒備一下, 最好是什麽都不要吃。


    當方氏進來叫她去吃飯時, 楚雲梨就更加確定自己的懷疑沒錯。


    崔家摳成這樣, 如今還多了幾個兒媳婦, 更應該省著才是, 以前都舍不得叫她吃飯,現在還舍得了?


    當看到自己和陸豐的碗比起別人的要黃一些時, 楚雲梨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順手就把自己的碗放到了張氏麵前, 又把陸豐的給了崔大山。然後,她重新端了兩碗。


    楚雲梨換碗的動作飛快, 眾人還沒來得及阻止, 她就已經換完了。這個時候要是特意換迴來,就顯得刻意了。


    等到所有的粥盛好,崔大山和張氏端著一碗粥就是不喝,隻啃手中的饃。


    楚雲梨又怎會輕易放過他們,抬手就去撕了雞腿, 小張氏見她動雞腿,抬眼瞪著她。


    楚雲梨一笑,一手一個放到了張氏和崔大山的碗中,又把自己麵前的粥也倒迴了鍋中,“家裏飯菜不多,我是知道的,我們還是迴家去吃。你們吃吧。”


    崔大山和張氏看著碗中的雞腿愣住了。


    楚雲梨笑道,“祖母,以前你最喜歡吃雞腿了,不過都給了堂哥他們,現在您病了,可不能再送人了。”


    崔富幾兄弟反應過來,忙把自己的碗端著避開了些,“祖母,這是元兒孝敬你的,你自己留著吃,千萬別客氣。”


    張氏再次愣住,雖然這雞腿她沒打算給幾個孫子,但他們這下意識的動作,還是讓她很失望。


    小張氏也氣得不輕,這雞腿往那碗中一放,就再不能吃了。


    張氏和崔大山笑容勉強,楚雲梨揚眉,“你們怎麽不吃?該不會有毒吧?”


    她側頭,含笑看向陸豐,“前些日子鎮長還說玉蘭鎮民風不好,想要找些犯事的人送去縣城殺雞儆猴……要是下毒,不知道是什麽罪名?”


    “沒有毒!”張氏反應過來,飛快道,“怎麽可能有毒呢。”


    她端起粥喝了一口,為了證明無毒,又撕了一大口雞腿,點頭道,“味道不錯,還是元兒有孝心。”


    楚雲梨滿意了,看向崔大山,“伯父?”


    崔大山無奈,端起碗就要喝,小張氏急了,一把搶過,“我沒吃飽!”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她端起碗咕嚕咕嚕就喝完了,雞腿兩口啃完,一抹嘴就出門,“我去洗碗!”


    楚雲梨動作飛快,起身攔下,“伯母,跑這麽快做什麽?想去吐嗎?”


    那邊的張氏也悄摸摸起身想要溜出門,楚雲梨站在門口,“祖母也想去吐?”


    “沒有想吐,你別胡說!”張氏瞪著她。


    楚雲梨笑了,“好啊,你們倆就在這屋中呆上半個時辰,要是不吐,就算我胡說。千萬別吐哦,吐了,我可就要去找鎮長做主了。”


    婆媳兩人麵麵相覷。


    周氏起身,“元兒,你是嫁出去的姑娘,迴來我們也當你是客人,但你這樣……是不是太過分了?”


    楚雲梨搖搖頭,“我不覺得。反倒覺得拿我換了十兩銀子的崔家 ,還想騙我迴來毒殺於我才叫過分!”


    楚雲梨站在門口不動彈,還不讓小張氏兩人吐,漸漸地,她們倆的麵色漸漸地越來越蒼白,年輕的幾個人拿不定主意,都朝崔大山看。


    崔大山有些承受不住般抹了一把臉,就要開口說話。


    楚雲梨則把玩著指甲,閑閑出聲打斷他,道,“這下毒殺人,大概需要償命,不知道是絞刑還是斬刑。絞刑吧,就是死了難看,舌頭都收不迴去,但也比斬刑好,那可是屍首分離,死無全屍哦!”


    崔大山頓時就說不出話來了。


    時間過得緩慢,看著外麵日頭漸漸地升高,快半個時辰了。陸豐起身,“夫人,祖母也看了,我們迴去吧。”


    楚雲梨點頭,臨出門前道,“你們告訴我是誰讓你們下毒,我便不追究了。要不然,我可是要去告狀的。”


    “你明明說……沒有毒!”崔大山說到一半,突然改口,且語氣篤定!


    那邊小張氏和張氏的臉色已經隱隱泛青,楚雲梨搖頭,“你們也真是,今日如果我們夫妻真的在你們家出了事,父親那邊絕不會善罷甘休,你們無論如何都逃不過,又何必為了一點銀子對我們動手?”


    “你知道是不是?”崔大山先前隻是懷疑,這時候已經確定她知道那兩碗粥有毒,“你怎麽看出來的?”


    “實話說,無論有沒有毒,你們家的東西我都不敢吃!”楚雲梨繼續道,“你們對我沒有一點善意,今日我們連禮物都沒帶,你們家又怎會大方到請我吃飯?”


    那邊的張氏突然倒下,崔大山和幾個兒子上前把人接住,柳氏想要出門,楚雲梨再次攔住,“不說清楚,誰也不許出門!”


    小張氏也隨之倒下,崔富急了,從地上起身,質問道,“祖母和我娘就要死了,你居然眼睜睜看著,你有沒有心?”


    “毒又不是我下的。”楚雲梨搖搖頭,“就是死了,我也一點不會愧疚。”


    柳氏幾妯娌幾次想要衝出門,都沒能成功,楚雲梨牢牢把著門。


    崔大山眼圈都紅了,“是陸家二少爺,行了吧?”


    楚雲梨側身,讓了幾妯娌出去,繼續問,“什麽時候找你們的,怎麽說的?”


    事情到了這裏,崔大山也不再隱瞞了,“二少爺昨天夜裏親自來的,讓我們給你下藥,然後給我們十兩銀子!”


    看著那邊已經人事不省的婆媳倆,楚雲梨氣笑了,“我們夫妻的命在你們眼中,就值十兩銀子?”


    崔大山避開她咄咄的眼神,“我們家欠了債,你幾個嫂嫂很快就要生孩子……也是沒辦法……”


    沒辦法,所以崔元兒就活該被他們害了一次又一次?


    “畜生!”楚雲梨恨恨道。


    她拉著陸豐轉身出門,想起什麽,問,“給你們的藥還有沒有?”


    崔大山隻想送走了這兩尊瘟神,好去請大夫,急切道,“有,有!都熬了,在廚房。”


    楚雲梨進了廚房,端了熬藥的砂鍋,上了馬車迴了陸家,直奔大廚房。


    陸豐始終跟著,見她進了廚房揮退了下人,還站在了門口把風。


    楚雲梨拿著碗往上抹藥,藥汁抹在白瓷碗上,一看就有問題。想了想,她換了一個淡黃色的湯盆,裝了兩碗,端到門口遞給廚娘,“送去主院和二少爺的院子。”


    廚娘看她麵色不好,忙端著去了。


    兩人迴了院子兩刻鍾,主院那邊的丫頭就急匆匆過來,“大夫人,我家夫人病了,似乎是……中毒了。”


    楚雲梨信步去了主院,彼時梅氏已經躺在了床上,催促丫鬟請大夫。看到楚雲梨,她似乎想起什麽一般,“你掌家,我肚子疼,你是不是對我下毒了?”


    “是!”楚雲梨幹脆利落的承認,“不過我原來沒想對你動手,這藥是我從崔家端來的,這麽好的東西,自然是給你們自己喝最好。”


    你們?


    本來痛得腦子有些混沌的梅氏突然驚得清醒許多,厲聲問,“你還給誰送了?給誰送了?”


    楚雲梨坐在她對麵,“看來還真的是你們母子給的藥。”


    “本來是打算給舅老爺送一碗的,後來發現就兩個黃色的湯碗,所以,就你和二弟那邊有,至於他們喝沒喝,我就不知道了。”


    楚雲梨掌家後,以前梅氏在的時候廚房加的菜通通都沒有,最近梅氏的銀子花完了,一開始還自己花銀子添的菜最近也沒了,好容易一盆雞湯端過去,那邊不喝才怪,尤其梅香還在孕中,興許還會多喝。


    梅氏想到這些,眼睛恨得滴血,“我殺了你!”


    她拔起床頭的匕首下床,跌跌撞撞的撲了過來,丫鬟早已經在兩人說到毒之類的話時就退了下去,此時屋中就三個人。


    楚雲梨退後一步打開門,拉著陸豐出門,外麵的人剛好看到梅氏拿著刀一臉瘋狂地撲過來,都驚得往後退。


    一片混亂裏,更遠一點的地方,陸父帶隨從迴來了。


    出門至少半個月的陸父,居然提前迴來了。


    看到拿著匕首扶著門口神情癲狂的梅氏,他麵色嚴肅無比,“去請大夫!”


    又看向楚雲梨二人,“發生了什麽事?”


    講真,自從楚雲梨進門後,雖然老是給梅氏母子添堵,但卻沒有真正出手對付過他們,今日就是梅氏中毒,那也是她買給崔家的毒,楚雲梨自認坦坦蕩蕩沒什麽不能說的。


    當下在陸豐開口之前,把前因後果都說了,末了道,“父親,他們一次次對夫君動手,你都是禁足,還跟做戲一般幾天就把人放出來了,如此倒慣得他們膽子越來越大,既然你不肯公正處置他們,那我就隻能親自為我夫君討個公道!”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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