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裏深幽靜謐,林叢隱蔽遮天蔽日,一男一女一馬,默默無聲地走著,女子嬌俏無雙、男子也幾分俊朗,那黑馬高大有神,看上去倒頗為相襯。


    但見男子雙眉時緊時疏,女子不時悄悄看去男子,見他不說不忿,自己也不發聲。


    二人如那般並肩走了好一會兒,女子終挨不過,瞥了眼身旁男子,又飛快收迴,但看她兩手握著,斜垂得放在身前,輕輕問道:


    “喂,傻小子,你可知那時那三人為何會說也不說,直接拔劍向你。”


    女子問罷,隻等著男子迴她。隻是男子似有心事,眉仍高隆


    ,牽馬不應。


    道其時走著的正是東方穎和項天擇。


    項天擇呆呆的什麽也不說,東方穎也不因他的“慢待”而惱——


    這傻子,悶葫蘆,性子別扭。看那樣子,不像是對她丁點不知,她是哪得罪了他?


    東方穎卻是不知。


    她看他始終不說,也不等著候著打啞迷,頓了頓,兩手複又在後,步子小跳著,幾分輕快的道:


    “我想你定不知道,他們三師兄弟是黃山派中人,在江湖上小有名聲。


    你一名不見經傳的小子目睹他們三人圍我一人,若傳出去豈不墮他們名聲?


    所以他們二話不說就出手,欲取你我性命。隻以為你是好欺負的,沒想到你功夫倒挺不錯。劍法極為高深,掌法霸道強勁。”


    一番解說罷,東方穎“嘻嘻”掩嘴輕笑了起來,看身邊人終疏了眉頭,還以為他一直在為這個問題煩惱,便更覺得可笑。


    又以為他終不莫名其妙的對她有惡意、願讓她跟著,心裏無端開心了幾分。


    其實她哪知身旁男子暗自小算盤打的飛響。眉舒緩了隻因辦法想到罷了……


    她說的話他雖沒應也聽在耳裏,與他想的無差——道雖經驗不足,可腦子並不笨,聯係前世華夏看過的一些小說、電視,也不過就那麽迴事罷了。


    他項天擇真正關心的、困擾了他好會兒的當然不會是那三人為什麽拔劍的事……


    隻想到一個好主意、甩開身側“''妖女”的好主意,項天擇才舒心、嘴角勾了勾,眼珠子暗暗轉了幾圈。


    突看項天擇猛轉過身、手遙指天,驚喜大叫:


    “快看,那是什麽!”


    東方穎被他這聲乍唿嚇了一跳,卻聽他口氣,好奇得反過腦袋看去、不疑有他,


    “什麽東西,在哪~”


    入目即茫茫蒼穹湛藍,祥雲高日,沒什麽奇特的,再不過就飛禽掠過,東方穎正要疑問呢,怎知那邊項天擇立翻身上馬,


    “駕~駕~”“唰唰”幾馬鞭子一抽,胯下黑馬立即跑動起來。


    東方穎聽見馬蹄聲、聽見人聲,方驚覺上當,看前方不遠騎馬的人,猛迴頭氣得“嗒~”狠狠地跺了一腳,心底委屈、失落頓叢生——


    他,他就這樣討厭她、不願她跟著?她可是真有什麽與他恩怨的地方?


    道女兒家心思,有時澄澈的很,有時千言萬語也說不清。


    東方穎毫不猶豫,哪管的上什麽軟骨散餘藥未消,強運內力、施展輕功急上,她此刻腦中幾個念頭盤桓不休——


    真被他走了,她一人在這太白山脈怎辦?雖能走出,也總歸危險、不定了些。


    況、況他這麽想甩掉她,她就偏不讓他甩掉她!


    她東方穎,從來都是她甩別人、她算計別人,何事輪到別人甩她、算計她了?!


    想到這,“大小姐”的心更不平,東方穎於是不顧身體難受一個勁的奮力直追。


    “喂,傻小子,好!你、你!”


    便聽她在後怒氣衝衝的大唿,而項天擇悶坑著頭,不管不顧又給加了幾鞭。


    ………


    便看幽森叢林裏,一道獨特的風景線:一個騎馬一個後頭狂追,一個男一個女,騎馬的男追著的女。


    嚇驚得小蟲遁走,飛禽撲扇,野兔野鬆鼠等昂著腦袋聽著動靜,在人跡馬跡將至時一溜煙逃了去……一路上當真十分熱鬧。


    ……卻終究,東方穎還是趕上了,雖著實廢了她一番苦功,她也終能接近、翻身上馬,死死抱緊“傻小子”的腰、不鬆手,若論她中了藥的怎麽趕的上千裏良駒——


    真仰仗黑馬之前折了腿,十層功力隻能出五六層,任項天擇怎麽打鞭子它也隻叫、加不快。


    項天擇見打無效,憐惜黑馬腿折了,鞭子遂也打不下去,隻憂心那樣下去或是終得給妖女追上,


    不想,果如他所料。


    “你想甩掉我?”


    東方穎抱緊了項天擇的腰、下頜扣著他寬闊的脊背,丹唇一開一合,清脆語聲傳入了項天擇耳,


    “從來隻有我甩人的,沒有人甩我的。你到底為什麽一定要丟下我?因為我把你牽扯了進來?我發誓我那時真不知你在那,發現後也無意借你避災,以為你功夫不如他們,還尋思著想個方法讓你先走。


    而你,你就如此不待見我?”


    道為追趕強運內力,東方穎五髒六腑翻的厲害,輪到馬背上才終能稍稍平複。聽她問到最後一句話時,話裏竟沒來由的說不出的責怪、辛酸、委屈。


    這般嬌俏可人,聲音軟糯蘇人心脾,奈何項天擇這廝不為所動,一心一意就想甩脫了她。


    但看他一邊拉著轡頭,一邊狠扳妖女扣在腰間的手,喝斥道:


    “放開!下去!tm的給我滾!”


    他這次急了些,力氣使得很大——練了九陽後內外勁充沛。東方穎雖武功不低,奈何軟骨散餘勁未消又幾番強催內力,怎耐得住項天擇這樣磋磨。


    “喂,你…你非要如此不近人情?”


    情勢逼人,有人不禁也急了,但聽東方穎幾分乞憐道,眼眶竟是紅了些——長這麽大,頭一次被人這樣欺負嫌棄。


    她之前都不曾和他有過照麵,更遑論恩怨。隻希望他捎她一程,又不是多危險的事,等到了洛安她還會好好答謝他,怎麽就那麽難呢?


    …


    東方穎不解,看那男子打死不願,轉念卻忽而想到——


    以她東方穎之尊,為何要這般懇求一不識之人?!


    …為何?妄自低了身份,叫人輕賤笑話!


    東方穎目中忽靜了幾分,亦不知緣由突想到了這些:


    他既這樣不待見她,她又何必纏著求著?平白矮了他幾截。


    難道沒他,她就走不出這林子了?難道沒他,她就會死在這了?


    ……嗬,怎麽可能?!


    道自尊心值此刻突強烈爆發了出來,東方穎看那人,不再多纏,閉了眼、鬆了手,身子向後傾去。


    項天擇隻覺上一秒人還纏著緊緊的,他用多大力都不成,下一秒卻突然鬆了——不禁好奇,好奇下扭脖轉頭,見妖女身體已成四十五度傾斜。


    她是終於決定放棄了嗎?


    項天擇心中,不禁小小喜悅。


    怎知見妖女直挺挺的往後,他竟又無可救藥的心軟起來——


    那樣直直墮下馬去,會受傷吧?項天擇忖道。壯碩的漢子也不好受,更別說這妖女還遭了暗算、似沒有氣力。


    …叫她就那樣摔下去,在他眼前?


    項天擇…看不下去,他念頭轉了幾轉,終無奈出手揪住了妖女衣領,借著她自身向後的力,微提想把她安然無恙放離馬背。


    他自是好意的,當然那好意與他的想法不駁——他隻是想讓她下去的更順利,畢竟是女子嘛。


    豈知她會錯了意……


    道一直閉眼往後傾的東方穎見有什麽抓住了她領口,睜眼但看是“傻子”…


    突生的驚訝欣喜充斥了她心,忽而又不想跌下去了,順勢竟複纏了上去,再度抱住了腰、貼緊了背。


    而項天擇傻呆呆地看著一切,猝不及防,他須臾才返醒,立時又惱,厲喝啐道:


    “放手,你這人怎如此不知好歹!我隻想讓你下去穩當,沒想你再纏上來!滾開,下去!!”


    “嗯~?我剛才要走的啊~,給你機會了啊~。可你沒要啊。你怕我跌下去、抓住了我,嘻,傻小子口是心非,舍不得我就說嘛~~。我又不怪~。”


    東方穎這次卻是說什麽也不下去了,她嘴唇呡了呡,眼角狹長帶著淺淺的笑。


    可她那一番話,言語曖昧,還什麽“舍不得”,好像他喜歡她似的,直把項天擇惡心、氣了個夠嗆,於是三度扳手,罵道:


    “你,你,誰舍不得你?你要不要點臉?這次你盡管摔下去,摔死也不關我事!”


    便又見爭執,二人較力著、誰也不讓。隻苦了黑馬,腿折才恢複便要馱兩個人,偏偏那兩個人還不安分!想黑馬若能說人話,必會有諸多怨言。


    好在它沒苦上多久,迎麵突來了四騎馬小步跑的人。


    而那四人項天擇認得,黑馬也認得。


    但看兩方臨近都停了馬去,項天擇身後的東方穎有些警惕,那四人則翻下馬背,到項天擇近前,單膝跪下,抱拳道:


    “我等參見公子。公子久去不見,又聞馬聲嘶鳴,我等不放心便來尋公子,請公子恕罪。”


    “你等忠心,何罪之有?起來吧。外麵不是家裏,不用這些禮數。”


    那四人自是前來尋人的禦林軍守衛。聽皇上喚他們起身,他們依命。想起皇上早就吩咐若有外人在場,則稱公子,不行叩拜之禮,他們好在沒誤事。


    隻好奇皇上出去一趟,怎麽就帶迴來個姑娘?但也埋頭不敢多望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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