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添香,美女投懷送抱,怕是很多男子夢寐以求之事,而如今那樣的事就確切發生在項天擇麵前。


    坤極殿裏可辨得氣氛怪異尷尬,項天擇咕嚕輕咽了口吐沫,雖盡不想使自己顯的唐突下流,也仍止不住兩眼直視隻著片縷、更添朦朧之美、羞澀無盡的郭筱——老實說,並非丁點誘惑也無。


    他畢竟,是個正常的男人,某處漸漸起了變化。忽眼前虛影一晃,是燭光飄忽不定,項天擇陡然轉醒,再看郭筱,雙眸裏已少了欲望、清明了很多,火氣也歇下不少,心思亦變淡了。


    便上前兩步,頭偏向旁側,項天擇蹲下身拾起地下衣物,再起時,兩手一抖,將衣服抖平,隨即給郭筱披上,轉身柔道:


    “朕現在心裏很亂,郭姑娘美意朕心領了,隻是暫沒心情。時候不早,姑娘迴去睡吧。”


    這是,婉拒了。


    項天擇本想對郭筱直言,他不喜歡她,但又覺對方一個姑娘主動以身相許,他還說那樣傷人的話,似乎有些不近人情,於是硬生生改了個雙方都不至太尷尬的說法。


    雖說之前就是皇帝,而今不過重生,可中間到底華夏走了遭,項天擇腦中多了些男女平等、尊重女性的想法,所以和他人、尤其和女性說話,會注意分寸。


    隻是想到剛才,仍不免心有餘悸,還好沒做糊塗事,項天擇暗道。


    且不說箐晗前腳剛走,鳳鸞殿裏還有個值得他一心一意對待的蘇菡,他要是精蟲上腦就把人給上了算怎麽迴事?


    或許換在以前的他,會無比樂意,可如今的他,項天擇打死不願!


    對蘇菡,他是執念,畢竟前次,她陪了他一生,還為他赴死;對柳箐晗,他是欣賞,且也確有好感。憐惜她生活不易、練武艱辛,二人想法也總有能契合的地方。


    然對郭筱,項天擇找不到她吸引他的地方,隻不過是對她一家死於他手的歉疚罷了。


    ……


    道他這些未說出的想法,郭筱又怎會不知?女兒家的心思細膩而敏感,他那是拒絕她了,郭筱清楚,心底遂泛出一陣陣失落黯然來——聽他稱柳箐晗“箐晗”,卻稱她“郭姑娘”,孰遠孰近,豈不知悉?


    然轉瞬又振作起來,郭筱穿好衣服,盯看項天擇背影,眸裏煥出隱約光彩——如此,如此才是真正值得托付的好男兒,不是嗎?


    若他,若他剛剛趁勢就和她……郭筱想著,臉蛋又紅了紅,眼睛眨了幾眨,覺得興許自己會失望也不一定。可如今項天擇這般君子,郭筱心裏反隱隱更歡喜了幾分,慶幸自己…遇到了對的人。


    便又輕走上前,一雙玉臂再度輕纏上了項天擇,纏的項天擇身體猛然一繃一緊,而郭筱半邊臉頰貼著他背,柔柔低喚:


    “皇上,不論如何,民女的心意不會變,民女愛慕皇上,會一直等待皇上予民女迴音。”


    話落,不待項天擇說什麽,郭筱人俏然而去,她嘴角輕鞠起,勾出抹淺淡的笑——


    爹、娘,女兒如今已給你們除了幕後仇人,爹娘在天有靈不用再擔心女兒,女兒、女兒也找到了,可以托付終身的人。


    ……………………


    恍自那日“投懷送抱”又過了兩日,柳箐晗早迴了天道盟,而郭筱陪伴項天擇身側。


    道經過了那樣個曖昧夜晚,兩人的關係便不再向從前,反似怪了不少。一層窗戶紙捅破,項天擇每每能注意到郭筱有的沒的情意綿綿的偷偷瞄看自己,直看的他頭皮發麻、渾身一哆嗦打了個寒顫——


    什麽鬼?她還沒死心?!不應該羞愧得不再出現在他麵前了嗎?那情深似海又是哪出戲?


    怕項天擇若是知道他那時那樣溫和的拒絕不僅沒能歇了郭筱的心思,反是讓她更加堅定,一定會當即板著臉、義正辭嚴得兇狠拒絕一遍。


    估摸就不會像現在,項天擇在寫字,郭筱給他磨墨。


    卻郭筱在旁,項天擇如何能定下心,武者感覺敏銳,一會聚在他身一會又聚在他所寫字句的兩道目光,他如何不知?又怎能寫的下去?!


    靠,能不能好好玩耍了?


    項天擇都想大唿,正他心神不寧時,救星來了,是小德子。


    但見小德子一路走到項天擇身側,躬下腰近項天擇耳邊稟道:“皇上,太醫院醫官陳望殿外求見,說是複命來了。”


    “陳望?複命?”項天擇聞言皺眉,暗道陳望是誰?又複什麽命?忽而想起,是溫士進的徒弟,他命之查探研究“延年益壽膏”的二十五六的年輕人。


    難道有結果了?項天擇又忖道,心念一動,命小德子:


    “快,讓他進來!”


    “是,皇上。”


    小德子“踏踏”又下了階,行小步去到殿外,俄而,陳望入了殿裏。


    “微臣參見皇上。”離得還有一小段距離,但聽陳望止步行禮唿道。


    項天擇浮手而笑:“平身。”轉又命之左右,“出去、通通出去。”


    恰找了個適當借口把人趕外,項天擇暗喜一鬆,想到那膏,隨即走下階,神情嚴肅,看向陳望定定開口問道:


    “陳醫官複命,可是查到什麽了?”


    “迴皇上,微臣幸不辱使命,”陳望立應,跟著從袖中拿出錦盒,腰身彎著,雙手高舉把錦盒呈上,


    “經微臣查得,這所謂‘延年益壽膏’裏有大量罌花成分。”


    “罌花?”


    彼時項天擇負手站立,聞聽“罌花”一詞,忽就聯想到了前生華夏聽過的某詞,頓心一震,神色更肅穆了不少,遂稍向後偏過頭,瞥看陳望複道,


    “此為何物,有甚功效?給朕速速道來,不得隱瞞!”


    “迴皇上,據臣所知,此花在齊境多處皆有生長,臣曾在某本典籍上看過,此花提純、入藥,份量輕可為良藥,份量若重,會漸致人上癮,使人脾性暴躁易怒、突生幻覺。且一旦上癮,便極難克服對此物的依賴。”


    字裏行間所表不就是華夏所稱的“罌粟”,毒害了華夏最後一個封建王朝的“罌粟”?


    項天擇聽後駭然不已,想到上供了那藥之人,閉了眼沉默須臾又問:


    “那這延年益壽膏裏,罌花成分可多?”


    “不少,皇上。”陳望頓了一頓,終謹慎答道。


    不少?不少?嗬,項天擇聽他話罷,氣的都想笑,兩手化拳握緊,一者緊貼腰處,一者置橫身前——


    好弟弟,還真是好弟弟~!狼子野心原來早在最開始時便開始謀劃!


    難怪未複憶前初見這膏會那樣抵觸,每次用完都會昏睡數日不醒人事!


    卻道tmd,他早就有心暗算!


    項天擇邊想邊在殿內踱步走,那陳望彎腰小步跟在他後頭,聽皇帝不說話,眼睛左瞄右瞄,揣度且也真心,鬥膽又加了句:


    “皇上,微臣不知此物是何人所獻。但微臣以為,獻這物的人怕是心懷叵測、居心不軌!微臣請皇上小心提防。”


    心懷叵測?自是叵測。項天擇聽而輕嗤笑,不言不迴,繼續前走,陳望也繼續跟他後,隻是不知聖意,又聽那嗤笑聲,便暫不敢再多說什麽。


    而項天擇則又陷入了前次迴憶。


    為何後來他脾氣會越發暴虐,手段也越發殘忍,殺的朝上再無敢諫言之臣?怕這“延年益壽膏”居功至偉!


    想就算他不是明君,治國方麵也不得要領,但也不至那般昏庸嗜殺,縱使弄錯了些許奸臣,若無意外,安安穩穩過一輩子也不成問題,可這“延年益壽膏”、這“延年益壽膏”呐,當真害他不淺!


    而項天佑謀他害他之心,原也一早就有!


    項天擇想通這些關鍵,恨意更懼更烈,忽而表情猙獰起來,麵上肌肉都似擠到一處——他那好弟弟那般不顧兄弟之情,隻普通的殺了他已不夠平他憤懣!


    前次他的眾叛親離、他的走投無路,他遭受的一切痛苦,今次他要叫他都嚐上一遍!


    而這開端,不妨也從“延年益壽膏”開始,項天擇獰笑著,腦中盤旋起了一個主意。


    於是他忽停了下來,其後陳望也忙止步,期待皇帝吩咐命令。


    “陳望,”果不其然,但聽項天擇道,“朕問你,若朕要你做這延年益壽膏,你可能做的出來?”


    “迴皇上,臣、臣想該沒什麽問題。”


    陳望遲疑終應,他不怕難,惟怕沒有機會,隻要把事做好,出人頭地、名聲財富定都不會難!


    “別答得那麽快,”項天擇瞥看添道,“朕要的,是無色無味的粉狀延年益壽膏,且在年底前,朕就要你做出來。你,可有信心?”


    “這,”陳望不禁猶疑了,卻立即又定了定,堅聲應,“臣,有信心!定不辱皇命!”


    “好!”項天擇喝而立讚,突轉身,拍去陳望左肩,“朕就看你的了,望卿,不要辜負了朕的期待!”


    “臣,臣一定不負皇恩!請吾皇放心!”年輕人的心,聽皇帝滿是激勵信任的話,再止不住激越了。


    而項天擇聽罷,滿意地收迴了手,眼中透出精光——年底諸王進京,還真是件好事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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