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你擔心太多了,如果你解決不了的話,就告訴大人啊,白姐姐說過,一人計短二人計長,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大家夥兒一起想辦法咯。”


    周漠北有些懵,一時之間沒怎麽反應過來,好半晌才意識到,自己已經不是那個和奶奶兩個人相依為命的周漠北了,他有其他的親人了。


    想到這裏,周漠北想也沒想的穿鞋就朝著白芙美的小院兒跑去。


    楊寶民忙不迭的追過去。


    等他到的時候,周漠北已經一臉嚴肅的站在白芙美麵前,將自己的苦惱給說出來了。


    白芙美沉思片刻,才摸摸周漠北的腦袋:“小北,你願意教他們讀書認字,我很高興,不過……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你隻能教導這一個撫育院的孩子,隻是……你知道麽?全國各地到處都有這樣的撫育院,你如果真的想幫助她們,不如好好讀書,等學業有成,利用自己的知識,為他們爭取一個美好的未來。”


    周漠北聽後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可……”這些話說的是以後,對現在的撫育院一點幫助都沒有啊。


    周漠北剛一開口就被白芙美按住了腦袋:“這件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交給長輩就行了,你一天到晚想這麽多,小心長不高。”


    周漠北捂住腦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心底湧上暖流。


    從小到大,他第一次體會到了,做一個被家人寵愛的,不用思考的孩子,是怎樣的滋味。


    作者有話說:


    明天解決溫家,小美準備畢業開始工作啦~


    對了,在本章下麵留言,會掉落小紅包喲~


    第101章 判決


    因為害怕周漠北會暴露, 得盡快將他送到京城去。


    正好高付俊要迴京城拿親子鑒定的結果,所以周淑熙將周漠北的東西收拾好之後,就和白芙美一起, 將他們送上了火車。


    臨走前,高付俊將表弟楊寶民拎到旁邊去,仔細交代了幾句。


    “你姐和你表嫂都是柔弱的女孩子,家裏就隻剩下你一個男子漢了,所以你一定要挑起重擔, 保護好她們的人身安全。”高付俊的手壓在楊寶民的肩膀上:“周姨奶奶那邊, 你也要經常過去幫忙,姨奶奶腿腳不方便, 出門買菜啥的,你得一肩挑, 知道麽?”


    頭一次接到這種重要任務的楊寶民先是一愣,隨即便是重重的點頭。


    甚至還學著小戰士的模樣, 對著高付俊挺直腰板, 就差要敬個禮了:“保證完成任務!”


    “很好, 我相信你。”


    高付俊給他戴了個高帽,就帶著眼眶紅紅的周漠北上了火車。


    等到了臥鋪的位置上, 安置下來後,就看見周漠北趴在窗戶口, 眼巴巴的尋找著周淑熙的影子。


    “別看了,很快就能再見麵了。”高付俊將他從窗戶口拉迴來。


    周漠北吸了吸鼻子:“我舍不得奶奶,我從小沒和奶奶分開過。”


    “別怕,等到了京城, 你好好讀書, 我保證, 很快就把你奶奶帶到京城和你團圓去。”


    “真的麽?”


    周漠北抬眼,可憐兮兮的看著高付俊。


    高付俊看著他那眼神,歎了口氣,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那當然,我從來不說謊的。”


    周漠北離別的情緒被安撫了,火車也漸漸啟動了,隨著窗外景色的倒退,周漠北也知道自己再難受也迴不去了,幹脆吸了吸鼻子,從包裏翻出書來開始看。


    高付俊見他寫的數學題,便沒吱聲,直到他被一道題難住了,才開口給他講解。


    周漠北這才發現,不僅姐姐白芙美懂得多,這位沒怎麽接觸過的姐夫高付俊,也是一名高知識分子呢,小聲的詢問道:“姐夫……你也是大學生麽?”


    高付俊瞬間震驚:“開玩笑,你姐都是大學生了,比她差我能配得上她?”


    周漠北:“……”


    雖然這話聽著沒錯,可總覺得姐夫有點欠兒欠兒的。


    車站裏。


    周漠北走了,周淑熙身上的精氣神兒都散了,迴去的路上,一直不說話,白芙美擔心她,便一直拉著她的手,挽著她的胳膊。


    到了她們租住的小院兒的時候,周淑熙的情緒已經好很多了。


    “中午別做飯了,咱們去國營飯店吃吧。”


    白芙美拉著周淑熙不讓她迴家。


    周淑熙卻是不肯:“不行不行,我還是迴去吧,家裏還有早上剩下的稀飯那,我隨便對付口得了,你們年輕人去國營飯店吃飯就行了。”說著,就掏口袋,她雖然在周圍鄰居眼裏成分不好,卻是一點都不缺錢的,且不說平反後補迴來的十年工資,隻說平時給那些人瞧病收的那些零零碎碎,都夠她祖孫兩個人過的舒坦了,所以她掏出一把錢和票來,從裏麵抽了兩張大團結,塞到白芙美手裏:“快去吧。”


    “哎喲,姨奶奶,我有錢呢。”


    白芙美沒想到周淑熙一言不合就掏錢,連忙把錢塞了迴去。


    她一把抱住周淑熙的手臂:“那咱們就在家吃,我去買兩個菜迴來,等著我啊,我一會兒就迴來。”


    說完,白芙美轉身就跑了出去。


    楊寶民眼睛一轉,忙不迭的跟出去了,他剛答應表哥照顧表嫂來著,可千萬不能跟丟了。


    ***


    在高付俊迴京城的日子裏,白芙美她們幾個日子過得波瀾不驚的。


    因為周漠北走了,撫育院那邊沒人去教書,正好楊寶妮的目標是留校當老師,正需要積累經驗呢,便幹脆幾個人接過了周漠北的教棒,每天去撫育院裏教孩子們讀書。


    撫育院的院長是一個姓王的女同誌,年紀大概四十歲左右,見人一臉笑,見她們兩個大學生,大夏天的願意過來教孩子們讀書,忙不迭的就又收拾了個空屋子出來,連夜找了點黑油漆,在牆上塗了一塊黑板,留給她們上課。


    白芙美她們也根據孩子的年紀分了兩個班級,一人教一個班,至於楊寶民,那是一塊磚,哪裏需要往哪搬,有一次中午還去食堂幫忙做午飯去了,結果迴來就臉色沉沉的,顯然孩子們的夥食讓他看的揪心。


    本身楊寶民讀書就認真,如今被撫育院孩子的情況一激,讀書更是認真了。


    等高付俊迴來的時候,白芙美都自費油印了一些試卷給孩子們做了一次測試了。


    高付俊風塵仆仆的迴了海城。


    晚上關上門,白芙美直接拉著他問道:“怎麽個情況?是親父子麽?”


    高付俊抿了抿唇,看著白芙美艱難的點了點頭:“是。”


    “該死的。”


    白芙美猛地轉身一腳踹在旁邊的牆上,心底的氣再也阻攔不住的往外冒,忍不住的爆粗口:“那個狗男人早就出軌了,簡直畜生,溫興華也隻比雲嶺小叔小三歲而已,他還是人麽?”


    溫定舉報周淑熙的時候,他們的兒子雲嶺已經二十二歲了,也就是說,在周淑熙不知道的時候,溫興華已經長到了十九歲,溫定早在二十年前就和許秀芬勾搭成奸了。


    高付俊看著怒不可遏的白芙美,想要安撫卻又不知說什麽好。


    畢竟,當結果拿到手的時候,周家兩姐妹的反應比白芙美好不了多少,要不是都有工作牽扯著,指不定都跟著他一起過來了,可就算如此,他來的時候,她們倆一個打報告到海城醫院學習,另一個也緊急決定來海城婦聯視察,隻等著京城那邊安頓好了,立刻就過來。


    “我都懷疑溫定當初看上姨奶奶是不是故意的了。”


    白芙美叉著腰,眉頭緊鎖,忍不住的陰謀論:“海城的落魄少爺看上了京城家世如日中天的大小姐,想方設法接近她,然後如意抱得美人歸,跟著美人享受了好日子,卻又心有不甘,所以在外麵又有了家庭,還搞出了私生子,等妻子娘家出了事,就一腳把妻子踹開,把外室扶正,好一個吃軟飯的鳳凰男。”


    白芙美說著說著,更生氣了,扭過頭惡狠狠的看向高付俊:“你以後要是敢給我搞那些小動作,看我不廢了你。”


    高付俊立刻舉手投降,表示他絕無此心。


    雖然莫名被遷怒有點委屈,但他也知道此刻的白芙美是個炸藥桶,還是老實點比較好,不過此時最重要的是:“我們該怎麽和姨奶奶說?”


    如果沒有血緣關係,那樣嫁妝會比較難要,但至少心理上還能舒心點兒。


    可現在有血緣關係,也就代表著,那二十多年的夫妻生涯充滿了欺騙與隱瞞……隻要一想到這個可能,別說白芙美了,高付俊都覺得心塞不已。


    而且這件事是沒辦法隱瞞了。


    小兩口對視一眼,都為難了起來。


    隻是該說的還是得說,兩個人坐著傻愣了半天,最後還是趁著夜色去找了周淑熙,老太太看到鑒定報告後,神色還是挺平靜的。


    她顫抖著手把報告放迴了桌上:“其實我早就有預感了。”


    她甚至還笑著安慰氣憤的白芙美:“他和我當初剛認識的時候是不一樣的,這樣的感覺我從結婚後就知道了,隻是,我沒想到,他竟然這麽卑鄙,做出這樣的事來。”


    周淑熙拍拍白芙美的肩膀,歎了口氣:“或許我現在看起來很慘,可是和那些因為下放而失去性命的人相比,我又是幸運的,我現在隻想給小北留下一些東西,我就心滿意足了。”


    話雖這麽說,可白芙美還是不放心。


    這一夜,白芙美沒迴去,而是留下來陪著周淑熙一起睡,看著周淑熙似乎真沒事兒的模樣,她也迷迷糊糊睡著了,可半夜的時候,卻看見周淑熙在默默的流眼淚。


    溫定這個狗渣男,可真是害人不淺。


    第二天周淑熙又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雖然大家夥兒什麽都沒說,可都知道,隨著高付俊的歸來,戰鬥開始了。


    一周後。


    海城市人民醫院眼科來了位交流學習的眼科專家,名叫周淑賢。


    與此同時,全市各大單位的婦聯組織,都接到了通知,婦聯副主席周淑麗下來視察,這些日子一定要做好接待工作,有什麽問題必須要立刻解決,如果解決不掉的,就押後,等副主席離開後再解決,一定要讓副主席看到她們的良好精神風貌。


    當然,也不是隻有這兩位,還有幾位已經退休的老首長,竟然不約而同的到了海城。


    一時間,整個海城的領導班子都忙瘋了。


    周淑麗連續開了五場會議才抽出時間去見自己最小的妹妹,而周淑賢已經和周淑熙重逢了快一禮拜了,周淑麗和周淑熙兩姐妹見麵後抱頭痛哭,比起二姐周淑賢,大姐周淑麗顯然更像家裏的大家長,周淑熙也更加放鬆了。


    經過一晚上的談心。


    第二天一大早,周淑熙在周淑麗和周淑賢的陪同下,先是一起前往海城市公安總局報案,然後在王局長的陪同下,一同前往法院提交訴訟。


    法院那邊一大早就收到一個驚天大瓜,立刻快速辦理受理。


    周淑熙拿到受理文件後轉交給王局長,王局長立刻下發了逮捕令,於此同時,周淑熙還報案稱溫定家中藏有大量不明財物,涉嫌貪汙和收受患病家屬賄賂這樣的行為。


    作為一個有編製的,已經退休返聘的老專家,還是一個黨員,無論是作風還是能力上麵,都必須以聲作責。


    溫定此人,是背叛組織的罪人。


    哪怕現在已經不流行舉報了,也是國家必須要鏟除的害蟲。


    公安局和法院對此事高度重視,不僅王局長下發了逮捕令,法院也同時下發了查封令,將位於海城富興西街的一棟三層小洋樓予以查封,待真相查清後,再行解封。


    關於溫定貪汙和受賄這一說,白芙美直到現在才聽說。


    不知為何,她就是覺得,周淑熙之所以會在此時將這件事爆出來,和溫興華的身世有很大的關係。


    另一邊溫定從早上起來,身體就不大舒服,總覺得心裏悶悶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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