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屋裏徐長慧瞥了一眼劉小光,根本不在意,最後視線落到趙玉民身上。


    趙玉民現在渾身不自在,衝著木床上躺著的老太太笑笑點點頭,心裏有些怪異,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徐長慧看著在床上瞪直眼珠子,張著嘴啊啊出聲的徐姥姥,衝著趙玉民說道,“旁邊有凳子,隨便坐。”


    趙玉民聞言,扭頭看到一個矮小馬紮,走過去坐下,又從背包裏掏出紙和筆,以及一個巴掌大小的方形錄音機,一看就是用了好些年頭的,外皮有些磨損。


    劉小光認識那東西,實際上他也有一個,甚至比趙玉民手裏這個還要精巧。


    趙玉民準備工作做好,瞥了一眼賴在門口的劉小光,以為是徐家村的人,也沒在意他。“我這邊準備好了,主要就是問問周子青同學幼年的一些事情,大多數人心理都會好奇,現在聰明厲害的人,小時候會是什麽樣子。是與眾不同,還是平平無奇?”


    徐長慧坐在木床邊上,低垂著頭,好一會沒有動靜,再抬起頭,眼中就帶了一股憤恨,看著趙玉民,聲音有絲戾氣,“你給我說說,她現在什麽情況?”


    趙玉民似乎有心理準備,從背包裏掏出一份報紙,遞給徐長慧,“實際上,這份報紙說的也不是很全麵,但是目前,周子青同學正在辰光大學就讀計算機人工智專業,這是一門新興專業。是能影響未來世界發展格局的厲害專業。她現在就在參加一項重要的國際賽事。這個國際競賽是由全世界排名靠前的百所大學,更是其中佼佼者才能參加的比賽,具有很強的權威性和專業性。她現在正以我們國家高校學生的身份參加競賽,可以說,現在的周子青備受媒體矚目,很多人都在等著國際青年人工智能創新大賽的結果。


    當然,不說這些,她本人也是相當優秀的,據我了解,她高中參加全國奧數競賽,獲得金獎。高考以雲海市第一名,考入上京辰光大學。在校期間,專業成績年級前列,深受老師們的喜愛。參加全國高校第二屆人工智能創新大賽,就獲得特等獎,還是國家優秀獎學金獲得者。我們國家知名教授徐梁知先生,是她的指導老師,對她的個人評價非常高。


    甚至堅信稱,在未來計算機智能領域,她是能拉近我們國家與國際發達國家之間差距的人。”


    趙玉民視線掃了屋裏人一圈,發現氣氛並沒有想象中的輕鬆,甚至有些說不上來怪異。


    徐姥姥躺著床上,凹陷渾濁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趙玉民在看。徐姥整個人瘦的脫像,臉上就是一層皮裹著骨頭。愣了好一會,兩顆眼珠子激動不已的在眼眶裏顫動,張著嘴,口齒不清的叫喊著,“啊,啊,青,青啊……"


    徐長慧神情非常複雜,各種反應交織在一起,最終變成一張扭曲變形的臉,冷笑著,“你不是想知道她幼年是個什麽樣嗎?我就怕我說出來你不敢報道了。”


    趙玉民牽動嘴角笑笑,“隻是先了解一下,是不是刊登報道還要等報社審核。”


    劉小光目光灼灼,心髒不自覺的砰砰急跳起來,他想知道的東西,要來了。


    “我是周子青的親媽,床上躺著的是從小把周子青帶到大的姥姥,我就想告訴你們她不為人知的一麵,陰狠毒辣,忤逆不孝,暴力毆打,縱火搶劫,這樣不是玩意的東西,最好讓她身邊所有人,學校老師全都知道她的另一麵,最好帶她去看看腦子,她腦子有病……”


    “啪嗒”東屋木門外,剛出去一圈找人,沒找到迴來的劉桂萍,正一臉愕然站著,腳底下滾著一截木棍。


    徐長慧的情緒很異常,在趙玉民一臉錯愕,劉小光目光振奮中,她像是在發泄積攢已久的怨恨,憎恨仇視的對象,像是彼此之間有著戴天之仇。


    徐長慧聲音激憤,徐姥姥在聽到她說的話後,整個人情緒變得十分激動,扭曲變形手指形似雞爪一樣,緊緊揪著床單,嘴裏咦啊咦呀的,發出怒吼聲。


    甚至拚勁全力的抬手,想要去抓,去拽還在義憤填膺說不個不停的徐長慧。


    趙玉民手裏記事本和筆,早已在震驚中停下了,如果這說得每一件事情都是真實的話……。


    劉小光似乎已經看到一筆錢轉到他的銀行卡上了,不管說的事裏有沒有水分,就憑說這話人的身份,甭管你多優秀,周子青都得玩完了。


    劉桂萍一臉駭然,突然覺得現在語氣陰狠說著話的徐長慧實際已經瘋了。


    “還有,她十二歲發燒醒過來中邪了,原來膽小懦弱,屁都不敢放的,醒過來就敢放火燒家。農村人思想封建,家裏還找了馬道婆來驅鬼,什麽中邪驅鬼,就是那個時候她精神不正常了。最好你們押著她去做個精神鑒定什麽的,連親媽都敢上手打的人,放在學校裏,就不怕她突然發病攻擊其他人?趕緊給她學校老師說一聲,這麽危險可怕的人,趕緊開除吧,最好再聯係派出所關起來……”


    劉小光聽得唿吸都不敢大聲,他是去過雲海市畢愛頓醫院的,找過當時門衛確認過的,還有交易方那邊給出的信息,這下可全都對上了。


    12歲精神就不正常了。


    剛小學才畢業的年紀,就是換成膽子大的成年人,也做不出來那些事,現在一想,又全對上了。


    劉小光感覺渾身血液都忍不住沸騰起來,這次不是因為錢。反而是一種報複性質的興奮。他自己是混吃等死社會最底層的爛淤泥,人人看不起他。而現在,有個大眾媒體,所有人心中未來光明,充滿期待,憧憬的精英,棟梁。可另一麵卻是顛覆所有人認知,甚至是連他這種最底層的爛泥都不如,光是忍不住去想,都有種大快人心的刺激感。


    太刺激了。


    “我說的事是不是真的,你可以去村裏問,是不是突然一夜之間她整個人都變了,狠得敢縱火燒房子。我和她父親離婚,我是沒管過她,可她是姥姥和舅舅一家養大的。雖然對著苛待了點,動手打她幾下,這事村裏習慣性誇大,誰家大人急眼了,不上手?打孩子在村裏算什麽?可敢拿刀砍人,燒房子偷跑,腦子正常的小孩可沒一個敢做,趕緊押著她去做鑒定一準有問題,防止她危害社會,你們還是趕緊通知她學校注意吧。”徐長慧說到最後,眉眼放鬆,沒預警的,仰著臉大笑起來,神情有幾分癲狂。


    卻扭過頭對著啊啊叫喚,早已聲嘶力竭的徐姥說道:“娘啊,你放心,我身體會好的,我今後一定還會有孩子的。哎呀,到時間了,我得去喝藥了。”


    徐長慧從床邊站起來,衝著趙玉民笑笑,“嚇到了?要是還有其他想了解的,問門口那人,她比我知道的更多。”


    “徐長慧!”劉桂萍見到徐長慧指著她,不知道怎麽的,嚇得渾身一哆嗦,氣唿唿喊了一嗓子。


    徐長慧一走,趙玉民才發覺手心裏全是汗。


    徐姥姥情緒激動,嗚嗚啊啊的抽泣起來,嗓子被氣堵著,咳嗽不止,咳得整個人蜷縮在床上,似乎下一秒心肺就要咳嗽出來。


    劉小光一看這動靜,怪嚇人的,趕緊起身出去了。


    趙玉民上前,卻被劉桂萍一把推開,“走走走,趕緊走,什麽采訪不采訪的,早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和我們沒關係了。”


    劉桂萍端了一碗水硬是給徐姥灌下去,把口裏那股氣壓下去,咳嗽才漸漸下去。人不咳嗽,卻嗚嗚咽咽小聲哭起來。


    “哭,哭有什麽用,你們徐家這都是隨根了,徐長慧今天說的話,活該她這輩子沒孩子,誰投生在她肚子裏,都是倒了八輩子黴。”劉桂萍這會心裏還忐忑著呢。


    徐姥仰著頭,嘴裏斷斷續續的嗚嗚聲,一雙渾濁不清的眼睛裏,最後一絲生氣似乎被抽去了,剩下的,是即將走到生命盡頭的死氣。


    眼角深深的皺紋,像是秋冬爬在院牆上被風幹的枯藤幹枝,幹涸眼眶裏,留下最後的眼淚。


    趙玉民走出徐家大門,精神受到衝擊,這會腦子裏還一片恍惚。


    劉小光蹲在一旁,看到趙玉民出來,立馬殷勤的圍上去。


    金嘉瑜一直等著劉小光聯係呢,等到了兩人約定時間,劉小光真的打來電話。


    電話裏劉小光一直在說,,金嘉瑜一直聽著,偶爾一個簡短的嗯字,迴應一下。


    可金嘉瑜的眉眼,卻像外麵陽光燦爛的天空,抑製不住激動的心情,狠狠扣著手心,心髒卻像是在參加長跑比賽,跳動越來越快,一直到跳到嗓子眼,仿佛下一秒就要從嘴巴裏跳出來。


    眼睛放著精光,嘴角忍不住上揚,胸口一直憋悶一塊,這會像是打開了窗戶,有新鮮空氣湧進來。所有憋屈一掃而空,渾身上下像是泡了熱水澡,又做了一遍按摩,輕鬆自在極了。


    “……那個,我在東山市認識一個報社記者,我們聊了聊,他貌似對雲海市那邊的資料挺感興趣的,說願意花錢……”劉小光的話沒說完,金嘉瑜頓時心頭一沉,想都沒想的出口拒絕了。


    毫不猶豫,快的沒一絲遲疑,甚至連她自己都有些驚訝到。


    “不行,絕對不行。雲海市那邊資料是我花錢雇你的,就該是獨家的。你不能泄露出去,這樣吧,東山市這趟你也辛苦了,打尾款的時候,我會給你加辛苦費。但是,你一定要保證雲海市資料不能再給別人。”金嘉瑜以為自己多出錢,把人控製住,這事算是按住了,周子青把柄還是隻有她一個人知道。


    可劉小光是個什麽人,嘴裏應承著,實際心底十分不以為然。有錢不賺那不是烏龜王八蛋?


    第一百一十章


    金嘉瑜從窗口端著餐盤出來, 這個點還不是就餐高峰期,吃飯的人不多。餐桌那邊更是稀稀落落坐著幾個人,抬眼望去, 一眼就看到靠著窗戶邊坐著的周子青。


    金嘉瑜把餐盤放下,衝著周子青淺淺一笑, “大老遠就看到是你。”


    周子青的眉頭微微皺起,已經臨近競賽決賽的時間, 關鍵性問題, 還是沒解決, 明眼人都能看的出來,周子青瘦的厲害。


    周子青低頭吃自己的,隻把金嘉瑜當成空氣一樣。


    對方不搭理自己,金嘉瑜也沒在意, 看的出來心情很好,明知道周子青現在根本不想和她多說話, 卻硬是沒話找話說。


    “決賽作品提交時間快了吧, 看你現在這樣問題還沒有解決?”


    “周子青, 我們之間不至於把關係鬧成這麽僵硬, 我之前說的話還記得嗎, 我很欣賞你的, 真的很想和你做朋友。”


    耳朵裏聽著惡心人的話, 就連嘴巴裏咀嚼的食物都沒了滋味。停下手中筷子,看著對麵笑的一臉燦爛的金嘉瑜, 微眯起眼睛看著她, “你到底想說什麽?”


    金嘉瑜上次寢室談話之後,消停了一段時間,現在, 敢這麽坦然的坐在她對麵,還一臉得意的神情,不由得心下一凜。


    金嘉瑜索性也放下筷子,揚起嘴角,目光直直鎖定周子青,看著她眼睛微微眯起,眉頭輕皺,神情防備的樣子,竟然覺得十分快意。


    一向冷漠誰都不在乎,誰都入不了眼的周子青,也會有這樣有趣的表情。金嘉瑜越看越覺得有意思,真想把眼前這一幕給拍下來。


    金嘉瑜抬起手,捂著嘴唇輕笑,“周子青,怎麽辦呢,你上迴拒絕我的提議,真的讓我很傷心。我一傷心,就越發對你好奇起來,聽說你小時候在東山市長大的,我就十分好奇你小時候是不是也像現在這樣聰明高冷,結果,真是讓我大吃一驚啊。你想不想知道,我在東山市都知道你些什麽事嗎?”


    周子青眼神頓時變得冷峻,目光如刀刃,冷冷盯金嘉瑜幾秒,緩緩張開嘴唇,“金嘉瑜,你比我想象中的還低級。”


    金嘉瑜皺眉,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散去,瞬間布滿陰霾,卻也故作輕鬆的說:“你最好別試圖激怒我,我真是做夢都想不到你在東山會做出那麽多瘋狂的事情,裏麵任何一件事散播出去……你懂吧?每一件都是備受爭議,挑戰道德底線的啊。”


    “金嘉瑜,你想要幹什麽就去做,用不著特意跑到我跟前像我炫耀你所知道的,在我眼裏,你的所作所為都非常幼稚。我時間寶貴,我沒時間給你浪費。”周子青可惜餐盤裏飯菜隻動了三分之一,對於愛惜糧食,從不剩飯的她來說,這一切都是被金嘉瑜惡心造成的。


    “周子青,你就真的不怕我把事情說出去?”金嘉瑜看周子青還硬挺著不服輸,猛地站起身,氣急敗壞的喊道,她不明白,為什麽到了現在周子青都這麽有恃無恐,真的就以為她什麽都不會做嗎?


    停下腳步轉過身,眯起雙眸,眼中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冷冷地,凝視著金嘉瑜,眉頭輕皺,“金嘉瑜,你到底想要什麽嗎?”


    麵對周子青一本正經的追問,金嘉瑜連連張起嘴唇,明明氣勢強硬的是她,可在吐出口一瞬間,像是手術台打了全身麻醉的人,嘴唇張張合合,腦子一片空白混沌。


    反而是被自己這個狀態嚇到了,金嘉瑜麵色驚慌,想到自己現在的神情都被對麵人看到,心底立即升起一股憤怒來,尤其看到周子青嘴角那抹遮掩不住的嘲諷時,那股憤怒像是沸騰到臨界點的水氣,滾燙灼人,倏地一下湧上來。


    咬緊牙齒,“真是厲害,差點就被你騙了,我什麽都不缺,我現在就想讓更多人知道你那陰暗危險的一麵,看了你在東山市的資料我更加確定,你就是個披著人皮的怪物而已。


    周子青,你覺得自己和正常人一樣麽?我現在看到你都感覺遍體生寒,手心裏冒冷汗。如果麵對我的威脅,你妥協,甚至哀求我不要告訴別人,再或者你憤怒發狂,想要撕了我,我都覺得你是個正常人。偏偏你從頭到尾都很冷靜,一度讓我懷疑我知道的事是不是假的?


    現在,我十分肯定,以及確信,我知道的事一定是真的。你非常不正常,不管是心理,還是精神上。周子青,你就是個怪物。”


    金嘉瑜低沉,生狠的話,像咀嚼在齒間肉塊碾壓成肉糜的聲音,細微,仿佛剛出嘴邊就能被風吹散,可每一個字,卻有摧山攪海之勢。


    隻看到周子青一改之前淡漠的模樣,瞳孔緊縮,目光像是在臘月寒冬淬上冷冽的寒氣,更像是山林裏匍匐草叢蓄勢待發的花斑虎,整個人氣勢像一張繃緊拉到極致的弓箭,淩冽抖動著殺伐之氣,是不死不止,那股強勁的氣勢,駭然而龐大。


    直麵對上的金嘉瑜,心底頓空,甚至都沒發覺自己在後退。直直迎上周子青冷徹陰沉不見底的目光時,渾身一顫,頭發發麻,隻感覺自己被一隻可怕野獸盯上了,毫無退路。


    那一瞬間的恐懼,讓金嘉瑜忘了唿吸,這一刻這一秒,她才清楚認識到,周子青隱藏的另一麵是多麽危險。


    等整個人精神鎮定,才發現,周子青早就離開了。扶著餐桌重新坐下來,才發覺小腿在微微發軟。心頭的震撼和恐懼,讓金嘉瑜多了一份懼意。可也隻是一瞬間,那股懼意像是泡沫,緩和之後,見到陽光,什麽痕跡都沒有留下的消散在空氣裏。


    風平浪靜的過了三天。


    全身心投入競賽作品中的周子青,卻被人打斷,說輔導員找她。


    輔導員三十五六歲,中等體格,帶著銀絲邊眼鏡,整個人透著一股書卷氣,說話聲溫厚平緩。周子青有注意到他左手中指第一關節部位粗重的繭子,練過鋼筆書法的人都有。


    大學這麽久,這還是周子青第一次見到這個輔導員,目光微微打量一下,對這個麵目和善的輔導員,並不算討厭。


    “輔導員,我聽同學說你有事找我?”聲音溫和禮貌,說話簡短利索,嘴角微笑著,整個人卻帶著一股強大的自信


    輔導員雙手交叉放到辦公桌上,垂著眉眼,嘴角微抿,似乎在思考嘴邊要說的話。


    周子青眉眼彎彎,輕笑一聲,“輔導員,是不是有什麽話想問我,沒關係,可以直接說,我會努力配合的。”


    “周同學正在參加國際青年智能競賽,如果有壓力的話,可以找老師傾訴一下……”輔導員想著昨天同學反映的事情,再看著坐在對麵淺笑著,一臉輕鬆的周子青,眉眼也閃過一絲疑惑。


    “老師不可能無緣無故找到我的,參加比賽肯定會有壓力,但是我這個壓力我還能接受,也能自己處理,老師可以不用擔心我,相反,老師能告訴我接收到的信息嗎?是有人對老師反映了我什麽嗎?”


    輔導員眼中閃過一抹愕然,又很快調節過來。驚訝於眼前學生的冷靜和機警,稍稍在腦子沉思一下,發現想通過聊天了解事情原委的主意,似乎沒辦法達成,對方很聰明,並不跟隨他的節湊。


    相反,說話間還想反客為主,掌控主導權。


    輔導員沒來由的,突然輕笑,不知道是不是腦子聰明的人,都喜歡自己掌控。知道今天的談話,不能按照以往來進行,對方明顯想要他坦誠。


    “那我就直說了,周同學,是有同學找到我反映,想讓你搬出現在的寢室,原因是,可能是你參加競賽壓力太大,人有焦慮躁鬱的傾向,學生還反應,發現周同學現在在服用舒b利片?”輔導員從辦公室抽屜裏,掏出一個有手指高度的白色塑料藥瓶,放到辦公桌上。


    一雙溫潤的眼,細細觀察著對方臉上的表情,一絲一毫都沒有放過去。


    周子青整個人冷靜又從容,甚至伸手拿起藥瓶抓在手掌心,嘴唇揚起,輕笑一聲反問,“老師說這是我的藥?”


    白色藥瓶上貼著藥品說明書,端正的小字,清晰無比的寫著,適應症/功能主治、用法用量,不良反應,注意事項。


    尤其是適應症上那一行,寫著,對抑鬱、幻覺和妄想症狀的效果較好,適用於精神分裂症單純型、偏執型、緊張型、及慢性精神分裂症的孤僻、退縮、淡漠症狀。對抑鬱症狀有一定療效,止嘔。


    “還是一瓶沒有拆封,壓根沒打開過的。這要是一瓶老鼠藥,是不是就該懷疑我有自我毀滅,或者毀滅他人的傾向?”像是把玩一件文玩,看清楚後,又重新放迴桌子上,然後抬起頭,笑了笑,“老師怎麽看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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