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宇文羚好好想了一番,確實是隻有他們三人,想必住在東院的那位宿醉未醒,不過睡了這麽一大

    夜,想必精神頭兒是不錯的,估計一會醒來應該是十分龍馬精神。

    “你這是什麽意思?

    “在下沒有什麽意思,隻是想說在下可以代替何北去收租子……”

    他現在是打工的,當然不敢說讓老板去收租,也不敢說讓將來的老板娘去,那就隻有他自己去。

    “那便好,宇文賬房可要好生去,好生迴,莫算錯了帳……”

    “這個……自然……自然……”

    ……

    兩隻狐狸在房間裏打心理戰,隻聽得不遠處傳來一聲尖叫,甚為嚇人。

    月橫對這聲音的主人再熟悉不過,立刻奔出房去。

    宇文羚對這聲音也很熟悉,這是傷他自尊,害他傷心的罪魁禍首,他怎會忘記,如何忘記。

    如今聽這丫頭叫的這麽慘烈,心情極好,忍不住打開折扇,踩著八字步,負手走出月橫的房間,

    他倒要看看那丫頭的狼狽樣子。

    月橫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事發地,隻見沈淑窈一身血汙,雙手抓著腦袋害怕的直跳圈,肉嘟嘟的四

    丫在旁邊,咬著手指頭不敢上前。

    “這是怎麽了?”

    一看到月橫,沈淑窈立刻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死死攥住他的袖口。

    一雙不大的眼睛,難得主動冒出兩滴淚豬豬。

    “我我……我也不知道這是咋啦,這一大早醒來,就看到一身的血,嚇死我了,嗚嗚……”

    四丫心向往之

    昨晚上一下子喝了太多酒,醉的不省人事,所以早上醒來的比較晚。

    這一醒來不當緊,重要的是她一低頭居然瞧見一身紅彤彤同血。

    哎呀媽呀!嚇得她頓時多有的瞌睡蟲都跑得無影無蹤。

    這咋一覺醒來一身的鮮血淋漓,莫不會昨晚上這房間裏頭出兇案了吧,

    頓時沈淑窈覺得自己的小心肝都縮成了一團,

    腦子裏開始不間斷播放上輩子看過的電視劇:栽贓嫁禍屈打成招,死後鬼魂怨氣太重,下不得地

    府入不了輪迴,隻能在三界中做一個孤魂野鬼……

    越想越傷心,某樹妖強大的心

    理防線被攻陷:“嗚……人家不要,俺雖然做過一些壞事,可那些

    都不能構成犯罪的,俺雖然心眼兒不是特別好,可絕對不會做這種挨千刀的事……”

    人家雖然在卷雲樓殺雞宰魚啥都幹過,可絕對沒幹過殺人的勾當;

    雖然拿著殺雞刀會在老板娘身後比劃兩下,可那隻是比劃一次都沒劃上過,那這一身的血到底是咋來的?

    月橫一見頓時心生憐惜,唉……這丫頭終究還是個姑娘的,遇到大事這不還是會有小姑娘小鳥依人的樣子。

    顧不得那麽許多潔癖的忌諱,月橫伸手將一身黑狗血,哭得寸斷趕場的沈淑窈攬進懷中,輕聲安

    慰:“乖……不哭啊,莫怕,不會有事……”

    如今難得這丫頭主動投懷送抱,雖說是這般情況之下,可這小妮子這將來是要做咱媳婦的,如何

    也不能嫌棄。

    “可……可這身上是咋迴事啊?”

    “沒什麽大事,相信我,我會查清楚的,來,我們先迴房將衣服換了……”

    “……好……”

    ……

    四丫眼睛裏冒著小星星,看著兩人牽手走進房內,心情那叫個激動啊!

    瞧瞧,瞧瞧,爺對沈姑娘是多貼心哪!

    居然連她一身的血汙都視若無睹,若是放在以前,定是要退避三舍的。

    宇文賬房要詩興大發

    四丫正對走進屋內的倆人心向往之,肉肉的小眼睛一不小心瞧見,不遠處站著一個猥瑣的英俊

    男,此刻他正和她方才盯著同一個方向——門裏邊,而且是滿臉的賊笑。

    話說那猥瑣英俊男,不是別人正是隨後來到的宇文羚。

    他看到這番光景,忍不住喜從心生,哎呀呀……這丫頭也能有今天,委實的報應啊!

    不由得心血來潮,生起了一股作詩的雅興,正是那:翩翩公子遇醜姑,一朝淪喪難迴頭,名門妖

    女淚漣漣,空惹……

    不待他將最後一句說全換,有人極不應景的深處圓腦袋來:“宇文賬房,你在這傻笑什麽呢?”

    宇文羚由於方才太過專心,背著突如其來的聲音和腦袋嚇了一跳.

    他的上身微僵,繃緊眉頭,隻看到一個肉嘟嘟的圓臉橫亙眼前,完全擋去了他眼中的美好景色。

    剛才這胖丫頭說他啥,說他在傻笑,他有笑嗎,縱然是笑,那也是如沐春風,溫和可親,

    這胖丫頭估計是吃多了,營養全用來長肉,沒有長腦子。

    “姑娘此話差已,在下何曾有傻笑?”你那隻眼睛看到了,當然人家是文明人,是有文化的,這

    句話是不能說的。

    她慢慢伸出兩根短短的手指頭,在某賬房的眼前一直搖晃。

    “剛才喲,就剛才看到的,左邊和右邊兩隻眼睛都看到了。”

    這胖丫頭不是別人,正色昨夜鵲巢叫來做炮灰的四丫。

    四丫雖然體型上有點胖,不過人家那是胖的可愛,肉嘟嘟,粉嫩嫩,讓人看著隻想上前要上一口。

    “咳咳……在下那不叫傻笑,叫……叫……”叫啥呢?好像真有點不好說。

    “叫啥笑,奸笑,賊笑……我說宇文賬房,做人是不可以這麽缺德的,幸災樂禍是要遭損陰德

    的……”四丫搖頭,沈姑娘那可是她偶像,瞧瞧她把爺收拾的多服帖。

    她的偶像可不能被人看輕。

    賬房先生很好認

    她的偶像可不能被人看輕。

    “等等,姑娘怎會知道,在下就是賬房宇文羚?”宇文羚抓住重點,這胖丫頭他可是沒見過的。

    四丫小胖手一揮,一臉不屑:“切……這個簡單,沈姑娘說過,在這府中,但凡見到手拿著個折

    扇,不分春夏秋冬亂搖晃,沒文化偏偏卻喜歡裝高深,時不時來上一句酸腐詩文的騷包男人,不是那

    位賴著不肯走的文曲客人,就是宇文賬房。”

    “這也……不能就斷定我是宇文羚啊?”

    宇文羚覺得胃有點不舒坦,想必是因為今早起來尚不曾吃下東西,所以血壓有點低。

    難道他的外形就那麽好認?讓人過目難忘,不過目也難忘。

    四丫繼續說:“沈姑娘還說過,這文曲客人同宇文賬房有一個很大不同,那就是宇文賬房身上有

    很濃的銅臭味,文曲客人沒有。”

    “什麽……居然說我一身銅臭味……”宇文羚大叫,尊嚴被踐踏,這個梁子還沒過去呢,

    她居然又放出這話來,他是書生,是才子,高風亮節,不為五鬥米折腰,人家是一身的錚錚傲骨。

    最討厭什麽,最討厭的就

    是那些“阿堵物”,這是在毀他清譽,毀他這麽多年的堅持……

    “我說宇文賬房,你別這麽一副要吃人的摸樣,你說你都做了賬房這個行當,整日裏都是同金銀

    銅錢為伍,咋可能沒有銅臭味……”

    四丫後退一步,心裏琢磨著:哎喲喲,這賬房先生的臉變得好快喲!難道真應了姑娘說的天下賬房那就沒有好人。

    四丫忍不住又說了出來:“剛才開笑得跟傻子一樣,一下子就變得這麽嚇人。”

    “你……你居然說我嚇人,我告訴你我沒生氣,你……”

    在那個樹妖麵前破功一次那也極算了,

    可這次在這個胖丫頭跟前,居然第二次沒有忍住怒火,這這……這讓他情何以堪……

    樹妖鬥誌被毀滅

    四丫撇嘴:“賬房先生你瞧瞧你還沒生氣啊,你連‘在下’都不會說了,哦……俺差點都忘記

    了,你跟那位客人還有一個不同的地方,你喜歡自稱‘在下’,那位文曲客人喜歡自稱‘小生’。”

    宇文羚覺得一定是今早沒有吃早飯的緣由,所以才沒控製好情緒,所以才……

    正當他給自己的生平第二次“破功”,尋找理由的時候,

    屋內的男人安撫過自家未過門的媳婦,對著門外喊了一聲:“四丫頭,進來……”

    “哦……就來。”

    四丫仰頭答應一聲,邁開小短腿就往裏走去,留下獨自悲戚的某賬房尚在尋找“借口”。

    四丫跑進房,隻見某樹妖坐在床邊換了一身衣服,

    某爺坐在旁邊,一直不規則的爪子搭在人家肩旁上,

    某樹妖已經停止哭泣,隻是那頭發有些淩亂,嘴唇紅紅的微腫。(那是她自個兒咬的)

    思想純潔又三俗的四丫,立刻生出一股濃濃的萌意:唔……爺跟沈姑娘方才一定抽空辦了事,你

    瞧瞧他倆做的姿勢那叫個曖昧,腿都挨在一塊呢,瞧瞧姑娘那嘴唇,哎呀呀……俺都不好意思看,多

    撩人啊……

    嘻嘻……越想越興奮,四丫扭捏,人家不好意思了。

    此時的沈淑窈已經換下了血衣,在某人的伺候下,穿上了她將來預備要偷運出府變賣成錢的金貴衣裳。

    就算是在這個腦子緊張的時候,沈淑窈依然為那身報廢的衣服可惜,忍不住肉

    疼。

    那可是人家千裏迢迢從摳門的卷雲樓裏穿出來的,多有紀念意義,多讓人睹物傷情……

    人家記性不好,需要一個物件來聯想起一些事情,每每看到它,她便能想到在卷雲樓過得苦日子。

    邪惡的老板娘,摳門的時情,還有辦壞事不留名的譚棋;

    這仨人的腦袋就一直在眼前盤旋,胸中就能燃起熊熊怒火,這也是一種鬥誌滴說。

    往世不可追

    可如今報廢了,日後沒了怨想,這日子過得該多無聊啊!

    想到此沈淑窈無比氣餒。

    以前晚上睡不著覺的時候,可以幻想著有這一日,她沈淑窈翻身農奴把歌唱;

    讓老板娘拖地打水劈柴火,讓時情洗衣做飯刷盤子;

    譚棋繼續讓他做廚子好了,不過還要兼職去做苦力出氣筒和炮灰,

    至於楊小圖隨便懲罰一下流放迴家就好了,她那樣決定的事精還是迴家惹她爹娘還。

    人家的心眼很好的,哪像那個心肝脾肺腎一樣都沒有的管沉煙,

    哼……活該她嫁不出去,活該她到現在還是個老黃花,還沒男人要,活該她日日守著卷雲樓看別人都嫁了人。

    沈淑窈自顧沉浸在尚未脫離的陰影中,縱然離開這麽些天,縱然離得那麽遠,卷雲樓的點點滴滴

    還是不可磨滅的深深烙印。

    月橫抽個空抬頭對四丫說:“四丫頭,去讓人準備洗澡水,伺候淑兒淨身……”

    “哦……好,那……那爺你洗不洗,你若要同沈姑娘一道洗,俺去準備一個大澡盆。”

    四丫覺得口中的分泌物不自覺多了起來,唔……若是能有幸看到姑娘跟爺一塊洗澡,那該是多令人沸騰啊,

    就算……就算看不到,那也是很讓人遐想無限的,

    至少那洗澡水和澡盆子都是她準備的,她們若是在水裏再來一場歡喜,那該是多銷魂啊!

    不行了……不行了,這光想想骨頭就酥了。

    月橫一聽,心中甚為高興,這個四丫頭倒是機靈,嗯……不錯,日後有前途。

    “淑兒你覺得可好?”同意吧,同意吧,跟本王洗一次鴛鴦浴,咱倆的名分就算是定下了。

    月橫在心中雀躍,期盼她能腦子一犯渾答應。

    隻可惜有人偏偏不讓你雀躍那麽長時間,

    “啊?你說啥?”

    她隻顧著傷心那件破衣服含血入黃泉,哪裏有聽到方才四丫和月橫甚為曖昧的對話內容。

    老天爺還是靠譜的

    她隻顧著傷心那件破衣服含血入黃泉,哪裏有聽到方才四丫和月橫甚為曖昧的對話內容。

    月橫有些挫敗,敢情那麽長時間的她的腦袋一直在奔跑啊!

    不等自家爺開口,四丫笑眯眯地說:“姑娘姑娘……爺剛才問你,要不要淨身洗澡?”

    誰說人家四丫傻,誰說人家四丫笨,那些人才全都是笨蛋呢,

    你瞧瞧人家說話多有技巧,自動將“一起”這倆字跟隱藏掉。

    “洗澡……好啊,好啊,一定要好生洗洗,將這一身晦氣給洗掉……”

    “嘿嘿……好,俺這就下去準備……”四丫笑得好不憨厚。

    讓人一看就覺得,嗯……不錯是個實誠的丫頭,其實捏,也是很實誠。

    四丫樂顛顛跑出房門,一出門就看到依然站在原地的不動彈的宇文羚。

    揉揉鼻子:不理他,人家要幹正事呢,人家要為爺和姑娘的幸福做鋪墊呢。

    月橫瞧著四丫胖嘟嘟的身子,小步跑出房去,唇角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純善笑容。

    “淑兒,莫擔心,這件事,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待……”你隻管準備好力氣,一會同我好生雲雨便好。

    “唔……不擔心,不擔心……”不擔心才怪,被潑一身血的人又不是你,被驚嚇的三魂六魄跑幹淨的又不是你,

    人家活了這兩輩子加一塊,都沒今早這麽驚心動魄過。

    果然啊,她天生就是個跑堂的,不能學人家後宮江湖亂遊逛,這些刺激的事她萬萬是受不的。

    看來穿越這檔子事,老天爺還算是靠譜的,若是將她丟到後宮裏頭,就算不被人玩死,那也被嚇死了。

    若是將她扔進江湖裏飄蕩,估計不出一天她就被亂閃的刀劍給誤殺了,就算沒被誤殺掉,那也被死人給嚇傻了。

    人的命,天注定,這話一點不假。

    她啊,那就是一個白開水的人生,經常三不五時來幾個杯具,還是能應付的了。

    是洗澡還是讓自盡?1

    她啊,那就是一個白開水的人生,經常三不五時來幾個杯具,還是能應付的了。

    若是真過上那種跌宕起伏的

    人生,她這種沒文化,沒膽識,沒智慧的三無人員,

    還是趕緊想辦法,無痛解決掉自個兒,早說過高難度的活她幹不來,人家是有自知的。

    說不定判官看到自己這輩子沒做過啥壞事,就給讓托生到一戶好人家,下輩子還能享享福。

    別看四丫走路不快,可那辦事的效率可是蹭蹭蹭……

    就在沈淑窈感歎自己白開水一樣的人生,這一會功夫,她就已經安排人手將超級號的澡盆子,還

    有熱水一股腦的全給抬了過來。

    月橫對四丫的高效率十分滿意,點頭道:“爺瞧著你怪機靈,你以後就接了鵲巢的差事,留下照

    顧淑兒!”

    四丫要的就是這句話,立刻興奮:“是……奴婢一定盡心盡力,誓死效忠沈姑娘,日後沈姑娘的

    話比天大,她讓俺往東俺絕不向南,她讓俺投井俺絕不跳河……”

    沈淑窈被嗆了一下,這丫頭咋像在發毒誓一樣:“咳咳……俺不是讓你投河,也不讓你跳井,俺

    手上不敢沾人命,俺是個心慈手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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